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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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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他还好吗？
那个男孩？他死了，压在一间仓库爆炸后的废墟下面。
我是问蝙蝠侠。
……
蝙蝠侠可不会因此爱上你，他或许会有一瞬间的感激。
我要拿他怎么办？
……
你放出了整个世界的祸害！
01
脱离失败。
训练有素的刺客小队编成捕网，将青年赶上雪山。
正值冬日，雪线降的很低。海拔4000米的高原，缓坡基本被投靠雷霄古的族群与联盟基地占据，从平坦的山坡上向下逃匿无疑会被当成活靶子。
为了躲避追踪，青年不得不选择更危险的逃离路线。
显然他低估了大自然的威力，突如其来的暴雪能够轻易吞没一个筋疲力尽的生物。
记忆尚且混沌，回到某个城市成为了一种执拗，这让他压抑着生存本能，继续踏着越积越高的雪远离人烟。
最终，青年体力不支倒下。
恍惚间，他感到有一股力道将他托起。
……
身躯巨大的、强悍的、温暖的。
绵延不变的白色中央出现了一块灰黑色的斑。记忆随着溺水般的窒息感涌入脑海——爆炸与轰鸣、哀嚎与尖叫、刻印在视网膜上无法清洗的暗红流淌而下。
疼痛几乎要将他的大脑碾碎，这时，某种音节古怪的呢喃突然响起，组织成一段节奏重复的歌谣，在闪烁不断的画面中形成一条蜿蜒通路。
“你是谁？”
杰森?陶德。
“你来自哪里？”
哥谭。
“你要到哪里去？”
……
“那么，为什么还不醒来？”
他从木板拼凑的床面猛然惊醒，满头虚汗。
眼前并不是什么刺客联盟的催眠大师，只是一名干瘦的老人，眼珠漆黑无神，坐在塑料膜糊的窗子边喃喃自语。
听不太清，可能是藏语。
他催动肿痛的喉咙试图搭话，但对方根本不理他，自顾自地继续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音节。
杰森索性检查了随身装备。除了半路丢掉的子弹用光的手枪，他的护甲、刀、水壶都还在。
和刺客联盟周旋过程中，他受到了一些皮外伤，此刻较大的伤口被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布裹了起来。低温下本感受不到多大痛，遮蔽物内烟熏火燎下患处附近开始红肿且痒，伴随着一些盘桓在他肢体末端的冻疮，所幸并不影响活动。
眼见外面风雪小了下去，他决定再次出发，找机会离开这个破地方。
正在他起身之时，老人扯住他的水壶。
杰森不得不克服一丁点尊老爱幼以得报德的心理，决心与枯瘦的长者拉扯一番，老头力气突然暴涨，将他紧紧钳制住，掰过他的头，指向远处隐约能看到山腰的雪峰。
“向下，死。去，Qogir……”
乔戈里？
不等杰森有所反应，老人松开了他，用于抵抗老人拉扯的力度反让他踉跄了几步。
对方颤颤巍巍地躺回他刚刚躺的地方，眸色黯淡，神情恍惚。
“你是谁？是你救了我？”
没有回答。
“你也是联盟的人，你知道他们还在下面搜索？”他伸手向屋子里唯一一块风干肉条，老头眼皮都不抖一下。
“Fu……疯子。”杰森?陶德只觉现在生气是和自己作对。
大脑在沸腾，像是做了一场数年的梦瞬间惊醒后那样，头顶盘旋着股挥之不去的超现实感。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了一眼全程无动于衷的老人，只是抽走了架子上的纱巾，裹住了自己的颈部与头部。
“不管你是谁，还是谢谢。”
忽略那些无从对证的细节，他再次迈入雪地。
02
挑战失败。
回溯过去，在“达米安”这个意识苏醒的一刻，他就一直在学习如何战斗并实践出真知。
那年，男孩第一次在训练时出声提问：父亲在哪里？
母亲没有直面回复，只是称呼那个连照片都没有的男人为“生活在远方的人”。
【等你战胜我，我就带你去见他。】
可惜达米安八岁生日时，他依旧没能打败塔利亚。勾刀甚至没有切到他的肌腱，母亲游刃有余地用刀柄击打他的关节，表皮被划开，血浸到他的武器把上，滑溜溜的，致使他很快被缴械。
母亲经由世界上最优秀的刺客大师训练，败于塔利亚之手不丢人。
他自觉修炼不足，即便很想见到父亲——努力精进，明年挑战，比在疗愈室荒废好几周来的划算。
“我认输。”
“那么，今年你依旧会有一个难忘的生日。”
去年，达米安被丢到训练场与两头雄狮对峙。而今年，他被送到海拔6000米的雪峰中央。
可笑的是把他送来的直升机遭到强劲高山侧风袭击，尾翼刮在积雪上，首先就引发了一次小型雪崩。
钢铁机器与驾驶员摔进了深不见底的大冰缝。
比起担心别人，他需要想办法渡过眼前这一场意外惊喜。
即便是人类中最顶尖的雪山攀登大师，面对超过37度的雪坡，没有任何攀登装备的情况下也无法迅速向上越过断裂线。
没有挑战性就根本不算试炼——奥古之子想。
达米安开始是信心满满，毫无畏惧，立刻侧向移动到平台边缘。
直到雪点到了男孩头顶，与远处打量呈现的雾状形态不同，崩落的雪里混杂着冰壳和冻得无比坚硬的土块，令资料库中那一句“保持游泳姿势以留在雪层表面”显得可笑。
何况他还没拿到任何装备——黄色防水布支的简易帐篷在飞机扫到雪山的瞬间已经被雪淹没了。
……不可抗力。
达米安做了最后一次深呼吸，拔出刀具全力刺向身旁的岩石缝隙。
在极端的低温下，岩石与金属撞击，佩刀“铮”地一声，竟然像便宜激光开刃的菜刀那样豁开了一个大口子。
现在，达米安开始怀疑自己能否在七天内到达峰顶了。
03
尼泊尔与西藏交界处，喀喇昆仑山脉，绵延不绝的高原冰川，正值冬日，极目望去一片纯白。
八年前刺客联盟将领地扩展到乔戈尔峰，少女拉巴帕加所在的夏尔巴族群归顺了恶魔之首。
刺客联盟将乔尔戈峰顶改造为试炼场，熟悉雪山构造的本地居民自然成了为试炼提供方便的工具人，直升机难以到达的沿线节点由他们定期维护。
简单概括，把物资送上去，把冻成一条的尸体推下去。
拉巴帕加是族里唯一一个女挑夫，眼前的雪山便是她波澜壮阔又一成不变的日常。
从海拔6000米的雪山腰拿到简单的攀登装备开始至8600米的峰顶，途中有两个补给点，只提供极少的食物，根本不足以支撑想要放弃的挑战者返程。
更险恶的是整个山峰本身的山形如刀削斧凿一般，相对海拔很高，意味着周围并没有与它海拔相差不大的山峰用于攀登缓冲。
联盟并不会为试炼人准备牵引索道、滑翔翼、滑雪板，强行下山的结果大概率是饥寒交迫地一脚踏空，轱辘，啪嚓。
向上的路也没有轻松多少，随着海拔升高、空气含氧量下降导致的视野不清、脱力、幻觉、雪盲症、低温症、冻伤、高山风，任一样便足够致命。
当然，拉巴帕加不觉得那些脸上呈现出痴迷神色的武者会中途退出试炼。她也相信所谓肃清世界带来正义的联盟对于这些畏缩的不合格品，有上百种惩戒措施。
当她结束远眺，一只手搭上少女的肩膀：
“拉巴帕加，你又要送货上山了，外族人有那么好看吗？”
投靠联盟后，族人能得到更多物资，属实是让某些人吃的更饱了。前未婚夫嘻嘻哈哈地凑过来，手里攥着几粒干果向她炫耀：“我们不和外族人通婚的——再说你见到有挑战成功的人下来么！”
前未婚夫，前。
拉巴帕加咀嚼着这个美好的字眼，终没有像小时候那样急得跳脚。
“嗯，确实没有见过。”通过试炼的人早就直达联盟精英队，没通过的才会直挺挺地“下来”。
她就着对方的手假意要接食，忽然往前一送，把那粒核桃反塞回他嘴里：“哈，连一号营地的边都摸不到，你确实该多吃点。”
咔吧……
啊，磕到他牙齿了。
她心情好了少，提起干粮冲青年摆摆手。
“和措姆（嫂嫂）说我不回家了。”
青年恍惚了一瞬，处理完她轻飘飘一句话背后的弯弯绕绕，也不捂着流血的嘴皮了，立刻冲上来用双手钳住她的胳膊。
“你去一号营地也不需要一整天啊！拉巴……”
女孩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对方识趣地把后两个词咽回了肚子。
拉巴，星期三，代表她出生日，帕加，猪屎，属于一个好生养的乳名。
“对，我报名参与试炼，女首领同意了。”
破格同意，毕竟她并不直属于联盟，也没有接受【系统的】战斗训练。即便如此，塔利亚也答应她，只要通过试炼，她就可以脱离童养媳的身份，甚至能够成为武士加入联盟。
死在雪山或者以另一个名字活着。
“所以不管我成功与否，我都不会回来了，小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