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掉咖啡，然后捡到男教师》紫罗兰金矿

10、第 10 章

　　罗蓓塔是无可救药的哈利波特爱好者。我曾和她一起去蒸桑拿，在罗蓓塔脊椎的末尾，绣着她最喜欢的一句话：“I open at the close。”当时我笑了很久，在那个瞬间我只发现它是个精妙的、难以被翻译成我的母语的句子。

　　如今我看着马丁沉睡的脸，在宁静的黑暗中，这句话像潮汐一样缓缓冲刷我的心迹。我在结束时开始。这不是一个循环，而是一个看上去令人愉快的，可爱的终结，就像登山，我们到达山顶之后，就无可避免地要向下走去。

　　我和马丁的关系也已经无可避免地向终点延伸。逃避，我的一切行动都是逃避，和浮出水面呼吸的鱼没有太大区别。他们爱这样的我，为我投下喷香的饵料，可我需要的不是这个。我是一个缺氧的人，他们不是不想帮我，而是不能。

　　最糟糕的事莫过于此：马丁做了他能做的，我也做了我能做的。可是我们都一无所获。

　　“嗯？”

　　他睁开眼睛，向我微微一笑。“怎么了？”

　　“我好像要让你失望了。”

　　“什么？”他的指节轻轻蹭过我的脸颊。

　　我真想收回那句话，说“没什么我只是累了、渴了”，或者更暧昧一点，把过分亲密的行径继续下去。可是，我并不是只想要□□的交融。我再一次把不存在的父亲投射在现实里，我拉过马丁的手，把下巴放在他的手心上。

　　“我有点伤感。”

　　不只是有点，我希望你能发现。

　　“怎么了？”马丁用他毛茸茸的下巴磨蹭着我的额头。“不舒服？为什么？”

　　“我希望，”我艰难地开口，“我希望你像我的父亲一样爱我。”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我知道。所以我才选择了你。”

　　“我很抱歉。”马丁已经无数次向我道歉了。每一句道歉都发自他的内心。他一定是爱我的，至少在每一个道歉的前后，他是爱我的。我要的就是他短暂的爱，缓慢注射进我的身体。

　　“该道歉的人是我。”我想伏在父亲的肩上哭一场。

　　我想被爱。想被关注。我狡猾地选择了马丁，遮掩着我的真实身份和目的，接近了他，又要在他不能给我我想要的东西之后抛弃他。人不是因为美好的亲密关系就能被治愈的，我心知肚明，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试探他，让他再度陷入那种醉酒的感觉。我说：“对不起。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你介意我的妻子和孩子吗？”

　　“嗯，”我略略退开，把他的整张脸纳入眼中，“稍微有一点。还有更多的……我说不清。”

　　他扑在我的身上，用力地、紧紧地箍住了我。

　　“没关系。”

　　“请你原谅我……”我抽泣起来。

　　“……你什么也没做错呀。”马丁有些不知所措，胡乱地拍抚着我的后背，“我没有办法原谅你，因为你没做错什么。孩子，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跟我说吧，或者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我一直……觉得很痛苦……没有目的……”我断断续续地向他倾诉，“我总觉得没人……没人可以接纳我。我和我的父母……关系都不好……我怨恨他们……因为我觉得他们不爱我……我已经没有机会和他说话了……我父亲……”

　　马丁轻轻擦去我脸上的眼泪。

　　“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我再次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我喜欢和你这样的男人交往，其实是因为我想要父亲。我真的很抱歉这样利用了你。”

　　“不是这样的。”马丁一边轻轻吻着我的额头一边说，“你只是爱上了像你父亲的男人。这不是坏事，你也没必要向我道歉。你想要离开我也没关系……我想告诉你，我爱你，而且你的父亲也是爱你的。想哭就哭吧，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永远为此哭泣。”

　　透过泪水，我看到哥本哈根的日出。小美人鱼在这样的日出里抛下了女巫的匕首，化身泡沫，却被天使簇拥着升上天堂。我们正踏在获得灵魂的道路上。

　　“记得要戒酒，马丁。酒精并没有给我们带来真正的解脱。”

　　“别教训我啦。”马丁用食指刮了刮我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