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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情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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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书
一连三天他都没有消息,派了小安出去打听了几糟儿,都回了说王上病愈了,整夜的和魏先生谈论国家大事。
她给老太后一日一请安,和众‘姐妹’一日一见面。随着接触机会的增加,她是越来越清楚个中原委。齐后是他的原配夫人,15岁就嫁到秦国,生了长子扶苏。楚夫人是前年娶的,老太后做的媒,正宗的楚国公主,据说她10岁的时候,就以美貌与擅舞闻名七国。据说是着实的得宠了一阵子,很有希望被立后,却因无子输给了齐夫人,也就是现在的王后。至于魏夫人,原本是个不上数的,立夏时节产下一个王子,本指望着风光一阵子,偏偏那时候赵夫人进了宫,三千宠爱顿时集于一身,据说连魏夫人孩子的名字都不是他起的。
她白天在老太后那里装出一副柔顺的模样,晚上回来还要接受王后的思想教育课。这也是老太后吩咐下来的,说她来自民间,举止言谈不够文雅,对宫里规矩也不熟悉。日子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一天一天过,眼看着将近半个月了,他还是没有来过章台宫一次。
由于实在没有可说话的人,她剩余的时间就陪着王后和五岁的公子扶苏,小家伙很喜欢她,几乎是天天粘着她不放。事实上是从六岁到六十岁的男性几乎没有不是一眼就喜欢上她的。扶苏虽然只有五岁,身为皇家的公子,自然早熟一些。
王后和她坐在榻上谈天说地的,小家伙躺在榻上边打滚边听她们谈话,说着说着就提起小时候的事情,“临淄的春天风大,建哥哥带着我们几个去放风筝,建哥哥那只长龙的风筝和一只彩凤的缠了线。我们说,剪了那只凤的吧,留那龙在天上,建哥哥却说,没有凤为伴,一只龙多孤单,说罢把两只的线都剪了。”
“临淄……”她听王后讲的兴致勃勃的,临淄就是今天的淄博,离她的家乡只有两个小时的路程。说起来她不该是什么赵夫人的,也该算是齐国人吧。
“光是我说了,可儿妹妹你小时候,可有些趣事儿讲来听听。”
“小时候……”她垂了眼,默默看着小扶苏抱着枕头滚来滚去,这情景让她想起自己读大学时,在济南的表姐家里过周末。吃完了晚饭,就和姐姐躺在床上谈心,那个可爱的小侄子也是这样调皮的在席梦思上打滚。
“阿娘,我已经睡着了。” 小家伙装模做样的闭上眼,事实是赖着不想走。
王后拿手轻轻咯吱了他的脖子一下,他开始极力的忍着,最后还是勾着脖子,吃吃的笑了出来。“好了,不早了,你可儿姨娘该休息了。”
“不,我不要走,我要跟姨娘一起睡。”说着就往被子里钻。
“不成体统,快些出来。”王后轻拍着被子里他扭动的小屁股。
“就让他在这里睡吧。”她无奈的笑笑。
“那怎么行,苏儿,再不出来,阿娘要生气了。”
“一点都不好玩。”小家伙嘟着嘴,不情愿的从被子堆里爬了出来。
“看你给姨娘把被子拱的一片狼籍的。”
“不碍事,反正也要睡了。”她摸摸小扶苏的脑袋,他很讨人喜欢,虽然顽皮却懂事的很。如果不是这孩子的眼睛,让她一看就想起一个人的话,她倒宁愿把这个胖乎乎的小家伙当成是自己的小侄子。
* * *
送走了她们母子,她褪了衣服,刚准备躺下,却听见门环又响了。
小红去开了门,外面站着一个黄衣的宫人,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小的是在芷阳宫当差的,刚刚王上吩咐要交给夫人一样东西。”
听说是芷阳宫的,小红立刻请他进了门,给了个座。
“王上身体可好?”她示意那宫人坐下。小红则奉上杯热水。
这个宫人似是习惯了这样的优待,不十分推辞,落座后开始禀报:“王上龙体已无恙,只是近日忙与政务,一年一度的社祭也快到了。王上让小的转告夫人,请夫人安心在此,天子一言九鼎,决不背信。”
宫人眼里闪的意味深长的光,照的她有几分尴尬。一言九鼎,决不背信?看来他早料到她时间一久就会胡思乱想的。只是他忙的都没有时间见她,只派了个宫人前来。
“这个是王上吩咐小的亲自交到夫人手上的。”那宫人双手捧上一个绫巾包裹的硬物。“夫人您慢慢看,小的告退了。”
“您走好。”小红一直送到门口,礼毕了才关门回来。
她展开那绫巾,原来里面裹的硬梆梆的东西是两片相合的竹简,那金色封泥和印玺都是他专用的。难道是给她的信?她迅速的拆开封绳,除去那封泥,将两片简拨了开来,只觉得此时心情激动的程度,不亚于拆开硕士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
简上一排刚劲有力的篆字,只用朱墨书了,并没有凿刻下去。她平日里读个篆书挺费事的,这几个字却顺口就念了出来。
“咫尺之距,如隔千里。人虽不至,心向往之。”
她心里一甜,鼻子却一酸,竟然捂着嘴哭了出来。“这个傻瓜,哪里像秦始皇啊,整个一李后主。” 他竟然给她写了一封情书,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六个字。比以她前在中学,大学里收的那些男生的长篇大论,压根就没有什么可比性。
小红把脑袋凑上来,“夫人,您说什么……始皇,后主的?”
她顾不上解释,双手捧着这封“千古一帝”写的‘千古情书’,内心一阵汹涌澎湃,顿时文思泉涌了上来。
“快给我拿毛笔和竹简来。”啊,她情绪一激动又说了‘毛笔’。“就是苍……”
小红皱了皱眉,“得了,夫人,我知道是什么。”
她提起笔来又考虑不好该写什么,咬着笔杆自言自语:“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好。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也不好。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这个是写唐明皇和杨贵妃的,是个悲剧,不吉利。”
上次给昌平君写信的时候,还会几个字,怎么到了这关键时刻,眼前发黑,头脑空白,一个篆字都写不出来了。“这下惨了。”她喃喃自语到。
“夫人,怎么了?”
抬头傻望了小红一眼,总不能承认自己是文盲吧,她可是个在读硕士。也不能怪她,除了那些搞书法的,20世纪里谁还整天的写小篆啊。背的那个篆书千字文,也就是些‘一二三四五’的能保证写不错字。得亏昌平君理解能力强,那个“见”的错别字让他琢磨出来了。
她灵机一动,有了,为什么非要写字不可。边想边慷慨挥豪……放下笔,乐呵呵的又看了几遍,用原先的绫巾包了起来。
“小红,把这个送到芷阳宫。”小红两手刚接了过去,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糟糕,现在该关宫门了啊,那只好等明天了。”
“夫人,就交给我吧,马上给您送到。”小红胸有成竹的说。
哈,她差点忘了。雄飞刚升任了那儿的侍卫总长。这“有关系,好办事”也是今古不变的定律。
* * *
小红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把这一遭儿送信的经历反反复复跟她汇报了几遍,芷阳宫外站岗的是谁,宫里首门的是谁,宫女站在什么位置,他坐在哪里,几上有什么陈设,他什么脸色,什么表情,什么言语,什么动作。赵高在一边又加了句什么话。最后说的小红嗓子都干了,连喝了一壶水。
听到说他上上下下扫了好几遍简上的内容,眉头皱的老紧。只好故做明白的说了句:“寡人收到了,你回去让夫人安心歇息。”她忍不住笑了,看来这个谜语还挺难猜的。
小红跟着问:“夫人,您写那些数字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呵呵,你小小孩子懂什么,长大了慢慢就明白了。”看小红一脸郁闷的,“你办事得力,本夫人要好好赏赏你。我要你取的东西呢?”
“都在这里了,夫人。”小红打开布包袱。露出一个小漆箱。“您要我取这么多金来做什么?”
她打开箱子,只见那金光灿灿,不由啧啧的称赞了两句后对小红说:“大家跟我这么久,怪不容易的。那些月钱又不多。眼看快过年了,给大家发点年终奖金。”她在这里要金子又没有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不如给手底下的人改善改善工资待遇。
“来来,快帮我算算,每个人发多少合适。”她‘中国货币史’那专题课学的是西里马虎的,只记得睡虎地简里曾提到猪、羊之类的“小畜”,每头的价格约在“二百五十钱”左右。黄金是上币,以“溢”计算的。大约莫的掂掂这些个金锭的分量,大约每个半斤左右,底下还刻着“益两半”三个字。怎么换算她是压根想不起来了,好象学术界还没有得出换算结论来。发了一顿的年货,总得够买头猪的钱吧。
“得了,不费心去想了,你和翠儿,每人两金。其余的大宫女大宫人,每人一金。那些小宫女,小宫人,还有勤杂人员,你明天去换了铜钱,每人按照半金发。”
小红目瞪口呆的,“夫人,这一溢金值2500钱啊,会不会发的多了些。”
“嘿嘿,不多,不多。你们做了一年也很辛苦嘛。”她竟然知道秦代金钱比价了,那要是还在20世纪,写个论文包准轰动整个学术界。“好了,你去安排吧。另外明日去咸阳市采买些点心瓜果什么的,到时候好分发分发。”
她数学向来不好,整件事就推给小红做了。看那丫头扑身在几上计算着,她笑笑说:“我那几箱首饰里,还有你和翠儿一人一箱嫁妆哦。”
“夫人,您……”
“得了得了,别跟我说舍不得走要一辈子跟着我的话哦。你早晚要嫁的嘛,就算是你能等的了,熊飞还等不及了呢。”
“夫人!”小红抬头抗议,小脸红的番茄一般。
“成亲后,你还是可以回来工作啊。生了宝宝,还可以做……”
“夫人!您都扯到哪儿去了。我和他……”
“现在自然是八字只有那一撇,你如果好好贿赂贿赂我,到时候,我在王上面前美言你们几句,赐个婚那还不是小CASE。”
“不跟您说了。”小红低了头,继续写写算算。
她怀春少女一样抱着那份情书,呈‘大字型’舒展的躺在床榻上,心想着该怎么给他个惊喜。其实这件事她已经想了好久了,初恋的女孩子都是给男朋友织个手套,勾个围巾啥的,这些她又不会。唯一的手工也就是叠星星了,又没有合适的纸张。那天在市上偶然看见这锦鸡尾羽不错,突发奇想的拿这东西叠成星星,那一定色彩斑斓的很漂亮。就是难叠了点,十几天来才做了百来个,离那个365的标准还差很远。他是正月生人,365颗星星本来打算给他做生日礼物的。
突然想起王后前不久跟她提过,什么王上要举行春节宴会,楚夫人要献舞的,最近新进宫了一批楚国女子,当时因为对楚夫人没啥好感,也就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了。那楚夫人找了抓紧排练的借口,连每天到老太后那里的例会都不参加了。害她成了老太婆首要唠叨对象。
不就是跳个舞嘛,以为她不会咋的,想当年她在大学里可是号称“HIPHOP小天后”的,还代表学校组队参加比赛,拿过好几个奖项哩。
“小红,今年春节晚会,我要出个节目!”她突然从床上跃起,吓了专心致志算帐的小红一跳。“你把发年货的事儿交给翠儿办,明天开始就跟我准备节目!”
(下面两章发出后,大人们纷纷反应偶写的不好,伤心之余,决定痛改一番,所以先锁上了,如果有大人喜欢看恶搞内容的,偶在起点上传的尚没有改动,可以去那边看,小蝴蝶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