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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第一百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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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邬仲伊此次单独出现于醉风楼前时,是带着上次未完的疑问而来,毫不犹豫地塞给一如上次仍在堂中招揽客人的老鸨一堆银票,在对方满脸的孤疑与笑颜中被带至了位于甄沁律屋子的门前:“这位公子,进去吧!”
微微一笑,邬仲伊心中突然带了点丝丝悔意,刚才的银票似乎给多了……
推开房门,望着坐于圆桌旁品茗似乎早已恭候多时的甄沁律,邬仲伊更加确定了之前的想法:“仲伊还真是令甄姑娘等候多时了……”距上次前来,似乎也已有好些时日,是不是从那时开始,这人就已在等自己再一次前来?
“恭候多时不敢说,但你终究还是来了!”对于上次,一切都结束得太过于草率,甄沁律相信邬仲伊心底深处一定还有许多疑惑未得解答,因此,必定会再次前来,“只是未想,短短时日,颜军师便将是你的妻了!”有时候,她真的一点也看不透颜骆韶的想法,就像最初那般。
“甄姑娘难道就不恭喜在下吗?”寻着一处安然坐下,邬仲伊全然不顾对方眼中所射出的冷光,笑道。
“邬公子今日前来,怕不是要句恭喜这般简单才是!”忽略那句句隐含的挑衅,甄沁律抚过琴台上的古筝琴弦,在流泄出些许不明的乐音后便乍然而止,“就像邬公子那日前来并非是为得知龙麟玉是何物一样。”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甄姑娘的眼睛!那仲伊就在这里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接近颜骆韶,究竟是何目的?”这些时日里,她又令人打探许久,不曾想,她急欲让度风肃拿下的醉风楼竟会属于颜骆韶名下,而这一点,可谓令她措手不及。
“邬公子此话不觉有欠妥当?你又怎知不是颜大小姐接近于沁律?”瞥了眼此刻微蹙眉尖的某人,甄沁律娇弱柔媚地嗤笑出声,却丝毫不损其全身散发出的万种风情。
“听甄姑娘之意,韶韶明知你是沃隆越的青梅竹马,还选择刻意靠近于你不成?”若真是这般,那颜骆韶当时又是如何作想?不仅没想法子遣走甄沁律,反而把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换成旁人,定然是不会这般做,那……
“有何不可?”这个世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对情敌赶尽杀绝的,更何况,颜骆韶那般做,在很大程度上是刻意为之,只是至今,她仍未看出对方如此做的真正原因罢了。
“的确!韶韶一向宅心仁厚,心地善良!这样做,或许正是可怜你当初被抛弃而为之……”自言自语的一番叙述全然没有所谓的合理解释,反而令甄沁律倏地攥紧手边的茶盅,恨不得狠狠砸向那个笑靥盈盈的邬仲伊。
颜骆韶会宅心仁厚?心地善良?笑话!也只有眼前这人说得出口!若是把邬仲伊的今日之言传出去,也不知会激起多少军愤,凡是与颜骆间对战过的军队,无一不对其恨之入骨,光是那些阴损招术,就足以令人群起而攻之……
而且,姓邬的那斯竟然暗指她没人要!她甄沁律会没人要?若不是她当日为了躲避沃隆越的纠缠而纵容其前来寻颜骆韶脱得身去,现下怕早就是几个娃儿的妈了!可如今这混蛋竟敢在这里对她冷嘲热讽,简直是……气死她了……
虽是气恼不已,但甄沁律仍是极力压抑快到嘴边的怒斥,而后嫣然一笑:“颜大小姐在邬公子眼里自然是好的,所以才会收留沁律这种可怜人,只是,如此这般,公子舍得害她最终落得孤苦伶仃的下场吗?”
一语双关的言辞令邬仲伊不经意间悄悄升起抹怒火,转而笑语:“我可不是甄姑娘的祖父大人,舍得抛妻另娶他人,还能安然地把玉牌出手卖钱。”不就是专挑他人痛处踩,她又不傻,岂会轻易认输?
“所谓前车之鉴,不是吗?”反正在她甄沁律的心里,从异世而来的就没好人。哼!现在说得动听又如何?听母亲所言,那时的祖父不也同样如此,可到头来呢?不过如此罢了……
“甄姑娘,听你如此之言,不由令仲伊好奇起来,你如此执着于令在下与颜骆韶分离,是真心为她着想,还是另有他图?”难道事到如今,这女子还在为沃隆越着想不成?
虚起眼,邬仲伊敛下闪过阴色的眸子,现下虽说满城都是不利于沃大将军的传言,可她并不会仅仅满足于此,对她而言,只有彻底地让沃隆越再无翻身余地,才能令她安下心来,更何况,只要她与韶韶一日未成亲,那她便是一日不安,毕竟,谁又知那阴险男人到时会耍出何种手段以达到他某些令她痛恨不已的目的?
那种满满的不信任毫无掩藏地充斥在邬仲伊的问语里,却也遭遇甄沁律那同样毫无掩藏的轻视中,似乎两人都在刻意激怒着对方,直至一方忍不住被挑起濒临边缘的情绪为止……
“邬公子觉得沁律是心怀不轨,所以才会如此?”捋起耳边微微垂落的发丝,甄沁律不知可谓地轻笑,“邬仲伊,你知道吗?我从未怪过颜骆韶,反而很感激她……”若不是那女子,她又怎会轻易摆脱沃隆越,进而得到片刻的自由?
感激?被一个堪称未婚夫的前女友说感激,还真是怪异至极!除非只一种可能……眉尖紧紧拢起,瞅着甄沁律一脸淡然甚至带着笑靥的瞳眸:“你不爱沃隆越。”几乎没有疑问地肯定道出心中所想,“而韶韶,早就知晓一切?”
“爱?”微微上扬的语调仿佛在嘲笑邬仲伊这脱口而出的用词,“邬公子难道不觉得爱情太过于可笑?当然,像邬公子这般的人自然相信爱情的可贵之处。”但对于她而言,爱情,又是什么?只不过是一场令人伤心欲绝的戏曲序幕而已,“至于颜大小姐是否知晓一切,沁律并不清楚。”
双手交握抵在颚下,疑惑的眼神被瞬间而过的清明所取代:“我不管你对爱情是如何看待?也不管你对韶韶存有何种心态?更不管你执意留于此处的动机?我只知道,你最好别与沃隆越扯上任何关系,不然,难保在下会做出一些有违心意之事。”
“邬公子这是在威胁沁律不成?”漾开柔媚笑颜,“为何你从不问及龙麟玉之事?难道对其你就一点也不好奇?还是你根本就觉得这不重要?”龙麟玉,数百年前几乎人人追寻的神之玉牌,却在逐渐消失的过程中被人所遗忘,而如今,当它再次出现时,竟落得无人可知的下场。
“甄姑娘认为呢?”最初或许的确很重要,但此刻,龙麟玉只是一块能护身的玉牌罢了,“今日还要多谢甄姑娘的解惑,在下先告辞了。”
“邬公子,一如沁律之前所言,就算你对龙麟玉再如何抗拒,它们的主人仍是会带着它聚集到你身边。你,无处可躲!”一旦聚集,也就意味着眼前之人的离开便成了无法逆转的定局。
“你该明白,有些人就算手持龙麟玉,他们也不知这玉有何用处,就如越王那般,一国之王,也只是单纯地把它作为了祖传之玉而已。更罔论他人?”至于向然那一番说辞,她认为根本没必要当真。
“可那玉最终还是到了你身边,并成为了你的贴身之物,不是吗?”她不会忘了颜骆韶昨日前来所说的那些话,邬仲伊或许并不为那些龙麟玉所忧心,但颜大小姐显然并非如此作想。
“呵……看来韶韶已比我先行一步。”起身,在走出房门的那刻停下脚步,“虽然说这话还为时过早,不过醉风楼,该换个老板了,甄姑娘以为呢?”
微愣之余,甄沁律轻笑出声:“邬公子这样做,会惹颜大小姐生气的。”不知为何,她竟有点期待颜骆韶在得知自己的爱人抢了自己精心筹谋的青楼后,会作何反应?而眼前之人是否到时又会如此刻这般轻言笑语。
继续脚下的步伐,邬仲伊对于甄沁律的回应浅笑不语,只是心里却早有算计:韶韶那,生气是必然之事!但她也已有应对之策,就看到时是她手段高明还是自己心爱之人的‘怒火’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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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邬仲伊回到临时府邸时,便见颜骆韶似乎早已在厅内坐了许久,而那未盖着茶盖并未冒热气的茶盅便是最好的证明:“韶韶!何时到的?怎不去唤……”
“仲伊怎不说下去了?”挑眉望住突然闭口不语之人,颜骆韶轻语,“还是认为,府中之人并不会轻易泄露你的行踪,甚至连我也是如此?是吗?仲伊?”
啊啊啊……大白天的果然不能在人背后说别人的不是!想想先前在醉风楼对甄沁律所说的那番话,没想到事情还没开始,竟已惹颜骆韶生了气,到时,说不定还真有一场无硝烟的战争……
只是眼下这可人儿,身上的醋味显然比怒味大上许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