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很遗憾，你错过了五百万的潜力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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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午后还有些许阳光，到了傍晚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钱鑫就像发了狂一样扣动扳机，子弹呼啸呼出，却极少留在靶上。
所长走上前按住他的手腕，皱眉道：“不要浪费公家的子弹，每一颗都是钱呀！”他夺下钱鑫手中的枪，纳闷道：“平时闹着回家，怎的今天主动加班练习？”
钱鑫回头笑了笑，有些牵强：“老大，难得今天我如此卖力，让我再练习一会可好？”
所长收走他的手枪哼道：“公家的子弹可不能浪费，想发泄多得是方式，比如嘶吼长跑，总之不要浪费就好。”
钱鑫若有所思点点头，退出屋外。所长觉得今天的钱鑫很反常，懒惰如他怎么可能主动训练？今早上班时，这小子已经在操场跑的满头是汗了。
这小子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别看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是个喜欢钻牛角的家伙。愁心事总是埋在心里，直到自我发泄完毕。他相信钱鑫，这小子大风大浪见过多了，一时的脑筋短路一会儿就发泄完毕。他笑着想着，回到办公室喝着浓茶，处理了几个文件，一个小时后，当他下楼时，却看见了细雨中疯狂奔跑的钱鑫。
他就像脱缰的野马，在黑夜中奔驰，他想摆脱什么，挣脱什么，不停挥舞双手。时不时还会发出哈哈的笑声，声音凄凉刺耳，听得让人发寒。
钱鑫一直跑着，雨水打在脸上眼中，和着某种温热的东西流下。朦胧中，他看见所长向他走来，他努力笑了起来：“老大，没事，我只是热的慌，出来免费冲个凉。”
他笑的轻描淡写，装的无所谓，当他跑到所长面前时，天降狠狠的一巴掌。他停住脚步，捂着脸望着雨中湿透的男人，望着他眼中泛起父亲般的慈祥。他将自己抱住拍拍他的背脊说道：“傻孩子，记着，无论什么都可以告诉我的，你在我心中有时候跟儿子是一样的，所以不要这个窝囊样，丢人现眼的。”
他放缓声音，轻声道：“没什么大不了，再苦再难都会过去，不是吗？”
钱鑫觉得心中的苦闷好似绝提一般流泻出去，他紧紧搂着所长，苦笑道：“是呀，一切都会过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两人回到屋内，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制服。
所长泡了一杯热茶递给钱鑫，走回自己的位置上也捧起热茶暖着身子：“你吓死我了，我从没有见你这样，我还以为你得了不治之症，原来是……原来是……哈哈哈哈哈”
所长爽朗的笑声让钱鑫的下巴差点落地。他有些结巴重复道：“咳咳……老大……我刚才的话你有否听明白……”
所长喝了一口茶点点头：“完全的明白。就是说思辰是个GAY，他喜欢你，可是你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他，是不是？傻孩子，我告诉你，你潜意思是喜欢他的，不然怎么可能会如此的痛苦？”
钱鑫再一次下巴落地，所长古板的形象在脑海中顿时粉碎，伟岸高大的形象冉冉升起。
“老大，我今天才发现你不但思想前卫，概括力也超级棒。”钱鑫佩服的说道，“若是真有老天爷，若是思辰因为我的谎话而死无全尸，我会内疚一辈子。”
“既然内疚一辈子，那就不要内疚，马上回去告诉他其实你还是很喜欢他的。”所长笑着，望着他犹豫闪烁的眼眸。
可以吗？不，不。他不能做李志归第二，这样思辰真的会崩溃。他是喜欢他，可是他明白，他更喜欢有个完整的家。而所谓的完整的家，从小在他的脑中就已经定型，善良的妻子，以及活泼的孩子。这是他一直追求的，他不能肯定他会为了思辰而放弃。
所以，与其那个时候给他致命的打击，还不如将这段感情掐死在萌芽之中。
当所长问他：“思辰和拥有自己的孩子谁更重要？”他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他突然觉得这就像人生中的鱼和熊掌，一定是不能兼得的。
那晚一老一少又跑去烤肉店，边喝边聊。所长只是一句：“孩子，无论如何，我会像父亲一样支持你，爱着你的。”然后钱鑫就又哭又笑起来，两人抱住一团，互相拍着背脊。
酒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忘记烦恼，飘飘欲仙。
趁着酒劲，钱鑫决定冲回去和思辰面对面聊个明白。他甚至想，有没有什么法子即可以拒绝思辰，又可以和他继续成为朋友，不然今后见面会是多么的尴尬。不，其实不是尴尬的问题，而是舍不得，舍不得他在他的生活就这样‘咻’的一下消失。
可是，钱鑫没有想到，思辰真的‘咻’的一下凭空消失，无影无踪。
当他回家的时候，桌上依旧是他最喜欢的炒菜和一盘凉拌猪耳朵。只可惜门后再也没有思辰一张笑脸说着：“钱迷豆，欢迎你回来。”
屋里静悄悄，一点杂音都没有。思辰走了，只在桌上留下一张小条，规整的字体，却被眼泪模糊成了一团，钱鑫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看清楚上面写了什么。
“钱迷豆，很悲哀你与五百万的潜力股擦肩而过，你这人没心没肺没钱没房没相貌没人品的混蛋，机会就一次，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我走了，走的远远的，你不要害怕我会死缠烂打。你要知道像我这样家底雄厚，相貌英俊的在哪找不到对象？所以我不想在你这颗歪脖树上吊死……”后面的字体几乎糊成一片，钱鑫可以想象思辰哭得有多么可怜，他揉揉眼睛，让自己模糊的眼睛清晰起来，辨认着最后的一段话，“钱迷豆……我恨你……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应该让他一个人摔在地上……地上很冷……我却爬不起来……你知道那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吗？这比你拒绝我还让我心寒……再见了……倒霉蛋……祝你幸福！”
钱鑫坐在桌旁，拿着筷子吃了一口猪耳朵。味道很好，他还想多吃几口，可是眼泪鼻涕一起落下，他只能盯着一大盘猪耳朵号啕大哭起来。他的耳旁回响着思辰凄凉的哀求：“不要走……求你……我只想再问你一遍……最后一遍……你难道从未喜欢过我吗？你摸着良心，用我的生命发誓，若是说谎我死无全尸！”
“思辰……不要死呀……我说了谎……要死就让我这个倒霉蛋去死吧……”痛苦哀嚎冲破夜色，散落在淅淅沥沥的雨夜。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很遗憾，你错过了五百万的潜力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