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藜粢

13、对峙

　　柳肖一见到雅茹的那一刻，简直可以用“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来形容，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和周隽炜在一起的是雅茹。王雅茹，她的高中同班同学，她的死对头，她高中三年的噩梦。

　　周隽炜看看两人，“你们认识？”

　　雅茹先说话了，“我们是高中同学，柳肖一，你好，什么时候回来的。”周隽炜见到这种情况，不好再把柳肖一挡在门外，侧身让柳肖一进了门。

　　柳肖一也不客气，进门换了鞋，走进客厅，看见边上的饭厅桌子上摆着饭菜，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吃饭了。”

　　雅茹坐了下来，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柳肖一倒是悠然自得，自己找了张凳子坐下，周隽炜皱着眉看着她，柳肖一笑了，“Jason，有杯子吗？”说完摇了摇手中的酒。

　　周隽炜到柜子里拿出三个酒杯，打开酒，每个杯子里倒了一些，香槟酒发出“嘶嘶”的气泡破裂声，金黄的酒液在透亮的杯子里格外的诱人，柳肖一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嗯，真不错，你们不喝吗？”

　　柳肖一看着周隽炜和雅茹，周隽炜喝了一口，坐下来不说话，盯着她，想知道接下来她想怎么玩，雅茹低着头喝了一口，这种情况自己还是不要说话为好。

　　雅茹看得出来，柳肖一是喜欢周隽炜的，她的模样没什么变化，只是经过西方的洗礼，变得更加的耀眼了，举手投足一副金领的派头，反观自己，倒是一年比一年更加的老成持重，同岁的两人走出去，男人一定会盯着柳肖一吧。

　　柳肖一看着低着头的雅茹，还是那么会装，永远躲在暗处，看着别人为她厮杀，柳肖一恨不得冲上去撕开雅茹的脸皮，看看是不是下面还藏着另一个王雅茹。

　　如果今天开门看见的是另一个女人，柳肖一也许会放弃，自己还没贱到去抢别人的男人，可是看到雅茹，柳肖一心头不知怎么的就是不能释怀，自己看似风光的高中生涯，因为这个王雅茹而变了色，她怎能再容忍她破坏自己的爱情。

　　“我们有好久没见了吧。”柳肖一拿着酒杯，透过金黄色的酒液看着雅茹，在杯子的映射下，对面的雅茹变了形，上次见面是在二十岁那年，同班同学约好一起过二十岁，她和雅茹都去了，自己是不能错过那种场合的。

　　想起那天，许多同学都从国外回来了，大家挤在一起说着彼此的情况，谁谁在哪里，互相交换着联系方式，很是热闹，班主任看见自己学生这么的意气风发，更是高兴。

　　王雅茹去的比较晚，她一直犹豫要不要去，她怕去了，老师同学会问她的情况，特别是怕别人提为什么放弃了那么多的机会，却选择上示范学校。到了最后她还是去了，安静的坐在一边，脸色带着微笑，静静的听着同学描述着国外的生活。

　　好多男生看见王雅茹来了，立即围了上去，在学校时没有这个机会，现在毕业了，也都大了，而且没有校长盯着，男生终于可以近距离的和“女神”说话了，许多男生要了王雅茹的手机、□□、MSN，王雅茹都笑脸相迎，那天她过得很开心。

　　柳肖一看着毕业后没什么变化的王雅茹，本来和她说话的同学，纷纷转移了目标，柳肖一知道只有王雅茹的到来才会这样，那天她又尝到了手下败将的滋味。

　　“是啊，好久了，时间过得真快。”雅茹笑笑，周隽炜坐在雅茹身边，明显感到一股神秘的气场，在三个人中间流窜，“你们那所高中的？”周隽炜问道。

　　“市一中。”柳肖一喝了口酒，不急不慢的回答到。

　　“是吗！看不出来，雅茹你从没说过。”周隽炜看着雅茹，这可是全市乃至全省最好的高中，而且以外语教育为主，学生还会选修第二门外语，和欧美、加拿大的许多大学建立了合作关系，里面的学生都是人中龙凤。

　　“她没告诉你呀，王雅茹同学还是这么的谦虚谨慎，真不简单。”柳肖一话中带刺，雅茹一听就听出来了，自己也不说上为什么，柳肖一总是对她有敌意，从前就是这样。

　　“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十年前的事了。你和他是同事吗？”雅茹问柳肖一。

　　“他是我的老板，今天答应给我庆功的，不过为了回家陪女朋友，就把我们一拨人扔掉了。”柳肖一看着周隽炜，对雅茹说，周隽炜没有说话，只是笑笑，他不需要解释什么，这时候周隽炜房间的手机响了，他起身回房间接电话。

　　电话是大贵打来的，提醒周隽炜，柳肖一去了他家，周隽炜叹口气，“大鬼，她已经来了，是你告诉她地址的？”大贵呵呵的笑了两声，“我也没办法，她缠着我，我脱不了身，解铃还需系铃人，还是你自己解决吧。”

　　周隽炜挂了电话准备回饭厅，到门口听见两人在说话，周隽炜停下来，站在门口听着，“你好像结婚了吧？”柳肖一看着雅茹，问道，王雅茹是班上结婚较早的一个，同学告诉她时，她还有些不相信，王雅茹没有请多少高中同学，不过她结婚的消息还是传遍了班上的每个人，男士都扼腕，“女神”这么早就被人抢走了，不知道她的丈夫是不是特别优秀，才能追到她。

　　“对。”雅茹只有一个字。

　　柳肖一笑起来，“没想到一中的女神，现在也玩这种游戏，不知道那些男生知道了，会怎么想呢？啊！王校长知道吗？不知道他知道女儿是这种人，会不会昏倒，好想看喔。”柳肖一摇着酒杯。

　　雅茹不说话，看着柳肖一，她是第一次看到柳肖一对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一种看好戏的表情，“你喜欢他吧。”虽然没有提到名字，两人都知道说的是谁，周隽炜在门口听着，雅茹从来不说自己的名字。

　　柳肖一不回答她的问题，反问着，“你呢？”雅茹一愣，喜欢吗？应该不喜欢吧，摇摇头，还是一个字，“不。”

　　“哈哈！那你把他当什么，摆脱寂寞的玩物吗？你丈夫呢？他知道吗？你们应该结婚时间不长吧，这么短就厌了吗？没想到，国内现在这么开放。”柳肖一直摇头，雅茹不说话了，自己和周隽炜的事不是旁人能理解的。

　　两人沉默着，周隽炜站在门口，听见里面半天没了声音，只好走进去，看见全部冷掉的饭菜，没了胃口，走到雅茹身边坐了下来。

　　“你们聊吧。”雅茹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坐在这儿，起身打了招呼，想回到房间，周隽炜一把拉着她，“别走啊，老同学来了，你也该招待招待，Ann，你说是吧？”。周隽炜表明了雅茹的身份。

　　“是啊，今天真是意外，见到多年不见的同学，雅茹，我们是应该好好聊聊，是吧。”柳肖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看着雅茹，周隽炜让雅茹招待她，明摆着告诉自己，这里没她的份儿。

　　雅茹见走不掉了，只好坐下来，看来今天自己要当一回炮灰了，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的同学，三个人各怀着心事，坐在那儿，都不说话了，场面尴尬。

　　最后，还是周隽炜打破了沉寂，“雅茹在你们班很受欢迎吗？”周隽炜故意问柳肖一，看得出来柳肖一对雅茹是很嫉妒的，其实两人是不同气质的人，根本无法比较，不过，女人有时就是喜欢在这方面较劲。

　　“岂知我们班，雅茹简直是全校的偶像，男生私下里都叫她女神，你不知道？她没说嘛，那你们平时都说什么？”柳肖一说着，不知道两人是怎么认识的，按照雅茹一贯的行为方式，绝不可能自己认识周隽炜这种人。

　　“我想雅茹只是谦虚吧，是吧，雅茹，看来以后你应该和我多说说你的辉煌历史。”周隽炜笑着看着雅茹，雅茹低着头，今天的矛头全部转向自己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很好奇，你应该知道雅茹结婚了吧，而且，据我所知，雅茹没离婚，你不怕人家丈夫找上门。”柳肖一准备开门见山了，看见雅茹的脸都要埋在桌子下面了，柳肖一觉得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这你就别为我们操心了，我敬你一杯吧，祝贺你的成功。”周隽炜一口喝干了手中的酒。

　　柳肖一也干脆的喝完了手里的酒，她不想再待下去了，今天的收获颇丰，应该够了，站起来，“喝完了，走了，我就不打扰二位了，晚安。”

　　周隽炜拉着雅茹走到门口，把她送出去，柳肖一站在周隽炜家楼下，抬头看着房间亮着的灯，隐隐的笑起来。

　　雅茹挣开手，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她还没从见到柳肖一的震惊中醒过来，为什么会这么巧，自己想隐瞒和周隽炜的关系，可天不遂人愿，偏偏让柳肖一发现了。

　　而且柳肖一是喜欢周隽炜的，自己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呢？到底谁才是那个多余的人呢？自己吗？还是柳肖一？

　　“你在担心什么？”周隽炜见雅茹皱着眉，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今天真是意外，柳肖一是雅茹的同学，看来自己和雅茹的关系，隐瞒不了多久了，自己是无所谓，可雅茹不一样。

　　“你为我担心吗？早在你把我拉进来之前，你就应该想到这个问题了。”雅茹抬起头，盯着周隽炜，如果不是这个男人，今天又怎会在如此不堪的情况下碰见柳肖一。

　　“我拉你，雅茹，公平些，你自己没有责任吗？别把所有的罪推到我一人头上。”周隽炜笑着，雅茹看着他，仰起头，不让眼泪留下来，说的好，自己也是有罪的，如果当初自己不去赴约，又怎么会发生后面的一切呢？

　　“你....”雅茹无话可说，气得站起来，拿起包，就要走，周隽炜一把把她拽倒在沙发上，压住她，脸上依旧挂着笑，“你别急啊，你我都逃不掉的，雅茹，对自己诚实些吧，你这样活着，不累吗？”

　　“啊....”雅茹被他逼得大叫起来，用力的推搡着他，这个可恶的男人，闭着眼睛用力的打他，也不管自己的拳头是否能打到他，她只想发泄，周隽炜挨了雅茹好几拳，说实话，还真疼。

　　直到雅茹没劲了，浑身颤抖着，哭了起来，周隽炜紧紧抱住她，“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嘴里喃喃的念着，周隽炜听见雅茹这么说，拍着她的后背，“好了，没事了。”

　　两人在沙发上躺着，雅茹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累了便睡着了，周隽炜抱起雅茹把她放在卧室的大床上，自己躺在她的身边，睁着眼睛，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