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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保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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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开门!”
乔玄毅没了往日的客气,不客气的敲着门,“开门。”
“来人,快点开门!”
“来了来了。”管家麻溜的看见他,还是一脸的歉意。
乔玄毅抬起他背后的脑袋,管家的脸变成了震惊。
“这这这……主子……”
“是你主子吗?认清了吗,我看我好像走错了地方,不然我还是在寻寻吧。”
“哎哎哎乔公子,这就是我家主子,你记得的啊,不然也不会来敲这个门啊。”
“这是我半路捡来的醉鬼,不知为何一直念叨着贵府,梦中都能喊着,想必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吧,保险起见,我还是在另寻他人问问吧。”
“哎呦,乔公子还是莫开这等玩笑了,我家主子千杯不醉,这等醉酒,一定是让人给灌了迷魂汤了啊。”
“怕是有人意图不轨。”
乔玄毅挑着眉,千杯不醉,他怎么不知道?全程他看下来的,没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下药啊。
千杯不醉,千杯不醉?难不成以前是骗他的,酒量比得上他能喝?
乔玄毅看着背上安静的容颜,既然如此,可就别怪他趁人之危了。
他静静的想着,眼底里有些作怪的意味,心里有些激动的调笑着。
“是吗,那真得好好把个脉,别因为给耽误了,医老在不在府里?”
管家犹豫着,还是决定说道着“容老身说句实话,主子心里还是有乔公子的。”
乔玄毅脚步一顿,面色没什么的,继续跟着走。
管家叹气说道,“主子那几日心情极其的低落,从未有人这般对过他,主子心思重,总觉得……虽然你耍了主子,……呃……”
“管家,你的心意我领了,越描越黑的,我怕你家主子听了,会加害于我。”
“呃……”管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总之,主子不是有意赶你出府的,你那日出去后,主子最后气的吐血,不知怎的,就搬到了外面去住,就在那不远处的客栈,还包下一层的雅间。”
“还能做甚,是让我清楚,没了他,我乔玄毅过的比往日还要惨。”
管家扶袖,擦了擦额头,这乔公子怎么比往日还难劝,但凡说一句主子心里有他,就应该会回心转意了呀。
“乔公子,医老不在府中,主子打发他去做其他事了,实则是面壁思过,也是为了乔公子,连带着医老看着也不顺了。”
“那我还真是个灾星。”
“……”
“乔公子别这么说,主子若是知道,我……”
乔玄毅笑起来,安慰着他道,“放心吧,他不是昏睡了么吗,我去厨房看着点火,去熬点姜汤给他喝,你一把年纪,就别跟着我操心了,先回去休息吧。”
管家犹豫了下,“呃,主子不能一个人在外面的,不然,我还是留下吧。”
“暗一呢?”
“听说是,去追杀乔三儿了,呃,就是你的养弟弟。”
乔玄毅纠正道,“是亲弟弟。”
怀中的人动了动,乔玄毅惊颤之余,紧盯着他的脸和眼睛,发现他没有醒来的征兆,才继续问道。
他跪在床上,把他的乌发,挽于头顶,才扶着他的脑袋,落枕入睡。
调整了些不适睡的身姿,才匆不忙的褪下去些外衣,直至剩下中衣,才盖上被褥。
“他是去追杀玲雅了吧。”
“呃……这,……如公子所料,老身不该有意隐瞒。”
乔玄毅摆摆手,“算了,他什么人,我闭着眼睛,都能说出他的心思。”
“无非是觉得与我掰了,这往日的承诺也不用遵守了,总该要拿些人泄泄愤的。”
他坐在床榻上,低眸看着手掌,“没准哪日不高兴,便是我了。”
“这……”管家又擦着汗,“公子多虑了,主子心里还是有乔公子你的。”
“这句话又不能当令箭,管家何必总是拿着这句劝说于我?”
管家被问的哑口无言,他擦了擦汗,一声叹息,“乔公子就别为难老身了,老身一把年纪经不起折腾的。”
“我这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吗?宁宸泽我一人看着便够了。”
管家见状,更是执拗道,“可老身怕,主子万一……醒来……”
他看着督主,总觉得不对劲,万一,出个好歹来,这现下府中只有他一人,岂不是该拿他撒气了…
“你怕我对他图谋不轨,哼,笑话,我和早就桥归桥,路归路了。”
“今日也不过是尽个本分,好人做到底,帮他一把了,免得在外什么脏东西都吃,看了都觉得恶心。”
“呃……公子真是犀利……哈”
乔玄毅看着他,心里生着闷气,算了,这管家死缠烂打的,算你好运,不然怎么着也得欺负你一顿,再走。
还是让你体体面面的睡上一觉好了。
乔玄毅叹了口气,“那管家自便吧。”
他去旁打了捅热水,湿了帕子,全然不顾管家,就往他脸上开始擦。
擦净了脸,才掀开着衣襟,把那些口水给他擦掉,转而扔出窗外。
管家避着目光,又给他递上一长巾。
来来回回的,外面堆满了长巾,随口数着有着一二十条。
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他怎么觉得乔公子比主子还难伺候,一块皮肤,擦了不下十次了。
“唔。”
他额头沁着汗,双颊通红,乔玄毅摸摸他的额头,给他搭了块凉毛巾。
“管家,同我一起出去,去厨房熬些解救的汤吧。”
“这,……老身要不要留下来,再这看着主子,万一有不测,还能喊来公子照应。”
“管家的意思是,我可以出这个门,也可以被赶出去,而管家就不一样了。”
“老身,见厨房好像还有点药材,应当加一些适当补补身子,老身这就出去。”
乔玄毅眉眼一挑,也没在阴阳怪气。
他掀开被褥,在他腹中搭了块热长巾,又严严实实的盖住。
现下无人,他似是沉睡,呼吸平缓,乔玄毅也说不出来些低三下四的话语,他叹着气,也不知何时太子的事情能有个了结。
太子留着他既不杀也不问,接二连三的好事也被他打乱,乔玄毅也不知道,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如今又与他分居两地,乔玄毅有着回不来的理由,到底何时是个头。
他满腹叹气,熬出的补汤也颇为的苦,管家看着他满面愁容。
“太子不知何时还会再来送请帖?”
“送何请帖?”乔玄毅随口问道。
管家有心回答,望了望他神色,“太子对我家主子最近是青睐有加,接连下着拜帖,都被我家主子拒绝,但近日似乎是想开了,总随太子去往清芳阁,每每半夜回来,或是就近宿歇在那里,老身看着,虽是不语,但最近听闻乔公子是太子面前的红人,可提点两句,主子还是要见人的,这身子的印子……不除,恐怕会让主子丢尽颜面,落了那些茶余饭后的笑谈。”
管家不疾不徐的道完,看了眼消失极快的乔玄毅,转眼只剩下背影。
他慢慢的尝了口锅的解酒汤,啧,很是苦胃,这感情哪,就同这解酒汤,下了肚,才知分明。
——
主房的门被一下子撞开,乔玄毅顾不上,但还是喘着气,把门关上了。
家丑不可外扬,有话得好好说。
他一开口就后悔,但压抑不住的的怒火,蹭蹭上涨。
“宁!宸!泽!”他大喊着,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你说,你什么意思?你背着我,是去找太子了是吗?他哪点好?”
“你起来!你说话!”
乔玄毅看他依旧沉睡的面容,想也没想,大口喝着解酒汤。
“……咳咳……咳咳”,乔玄毅呛到了一脸,止不住的咳嗽。
“你想死吗?”
“那也得……咳咳……你解释……咳完……再说。”
如同下暴雨,宁宸泽被喷了一脸的解酒汤,额头绷紧满是青筋,眼底阴沉的瞪着他,解酒汤还是热的!
“你要撒泼,就滚出去撒,别在本督面前,见着碍眼!”
乔玄毅揪着他的领子,“我看你是还没清醒……咳……”
他把解酒汤递在他面前,宁宸泽扭头,继续躺着,懒得理会他。
乔玄毅眼泪横流,好不容易缓过来,从怀中拿出方帕,拽起他,替他擦干净了脸。
宁宸泽并未睁眼,懒懒散散的,仿佛什么事情都不在意。
乔玄毅见状,一口喝下剩下的解酒汤,转而扒着他的脑袋,对嘴吻了下去。
“咳咳……”宁宸泽微咳着,胸膛被压的很深,呼吸渐渐地喘不过气来。
解酒汤被迫灌在他嘴里,不喝也进了八分,醒了大半酒。
“咳咳,乔玄毅,你信不信,现在我就叫人过来杀了你。”
“门被我锁了,他们进不来,我就问你,你跟太子是不是真的。”
宁宸泽长睫轻颤,低眸不曾看他,任由他拽着衣襟,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解酒汤没什么味道,喝不出任何滋味。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要做什么,悉听尊便。”
“我没空陪你玩茶楼里吃醋的戏码。”
乔玄毅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立起身来,怒说道,“这是一回事吗!”
“我原以为你不愿意,你是被逼无奈的,是太子对你青睐有加,对你阴魂不散,我想着,我们离开他,总归是会好起来的。”
“你呢?你在干嘛?管家说什么你知道吗?他说在你我分开之前,你拒绝拜贴,可最近你却想开了,接受请帖!”
“宁宸泽,我还没死呢,我们还没分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攀上他是吧!”
乔玄毅一身怒气,宁宸泽无动于衷,他站在原地来回踱步,恨不得,心脏气炸了才好呢!!
“两次,我问你,你可自愿?先前你如实告诉我,是不是有?今日我给你个面子,我不扒了你的衣服一一验证,你实话实说,一字一句的告诉我!”
宁宸泽浑身提不起来气,想着背过身去,他太累了,同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心脏像是被吹了一阵雾霾,怎么看也看不清。
“宁宸泽!你千杯不醉,你如何会醉,我亲眼看着你,数着你进酒的次数,你喝了迷魂汤,我怎么不知道!你现在!你知不知道,在我们村子里,你是要浸猪笼的!”
“我们成亲了吗?”
“你!”乔玄毅再也控制不住怒火,将他推到在床。
他揪着他的衣襟,恶狠狠道,“他凭什么?凭他是太子,你就可以这般下贱,迎人而上吗?是你说喜欢我的,转头来,你却告诉我,你喜欢的是太子的身份,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你这般如此,我算什么?我千般万般的心意,敌不过他一张拜帖是吗?”
“那既如此,你又何必!何必戏耍我!你喜欢他!喜欢他就是了,男人堆里周旋,我看你是昏了头了!这就是下贱的骨头,令人不耻的!”
“你说本督脚踩两只船,乔玄毅!你当真心里没点数吗?你呢,左右逢源就是对吗!你把本督当什么!当你的摇钱树吗!你需要了,过来好言好语两句,不需要了,拿着本督的头颅钱去养着外人,你又有多清高!还不是和本督一样的下贱!龌龊!无耻!”
他尖锐的嗓音,震破了房顶,眼底猩红的望着他,眼尾发红的滴落着眼泪。
“记住,是你先违背我在先的,你错就错在不该将我蒙在鼓里,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勇气,才去敢得罪太子,转头却告诉我,这就是个笑话,宁宸泽,我为了你,什么都敢做,你千不该万不该,就该如此的欺骗我!”
“那你去杀了他啊!杀了南成业!你不敢得罪太子,偏让我去出头,我为你扫平一切障碍,你呢,你有你的顾虑,你的村子,你的弟弟,你的老相好,甚至你那可笑的福报和固执底线,坚持除外,你何时想过我的感受!”
“你同他们有什么区别?你说喜欢我,你不过是喜欢这银两权势,和这副皮囊罢了,换了女人你不还是一样的喜欢,你同他们一样,一样在欺负我,欺负我是个太监,从未心里有过我,你怕的是我吗?你敢说你怕的是我吗?本督要是没有这滔天的权势傍身,在你眼里也不过是个任人耍弄的太监罢了!”
乔玄毅身居上方,禁锢压制住他,力量的悬殊压制的他的不得动弹,眼角的泪,始终流不完,淋湿了被褥。
“你跟我总有算不完的账,你又何时真正理解过我?扫平障碍岂不是要杀了世上所有人,你说我欺负你?你摸着良心,你问自己,我可有真正不尊重过你!”
“有!”
“有!”他怒喊着,眼睛红的同彼岸花般,刺眼夺目。
“你所作所为,皆是为外人,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让我蒙受奇耻大辱!我真后悔,早知道,在以前就应该一剑杀了你!”他压抑着哭抽的嗓子,全盘的指责他。
乔玄毅阴沉着脸色,“不可理喻!”
“你记住,是我乔玄毅不要你的,你这样的人,我们乔家要不起!”
“呵。”
宁宸泽一声嗤笑,低低的冷笑着,眼睛里的泪都变得冷了。
“这才是你真实的目的吧。”
“说什么太子,说什么浸猪笼,不过是你嫌弃我的手段,本督失了身,你嫌脏罢了,乔玄毅你等着,你会遭报应的,待你成亲那日,我一定会杀了所有人,让新娘死在你面前,让你亲眼看着,我毁了你的成亲宴!”
“你究竟还要抓着此事不放到多久,我已经替你教训了太子,你为何就不能翻篇!”
“不能!”宁宸泽歇斯底里的哭叫着,他长发散开,瞳孔猩红,死死的盯着他不放。
乔玄毅头皮发麻,只觉得他疯了,愈发的恐怖和难以说服,他受不了了。
他转身就走,宁宸泽攀趴在他背后,一股刺痛感,顿时刺激着乔玄毅。
他咬牙切齿的吃着痛,将人拽了过来,冷冷的盯着他,宁宸泽眼底盛怒未退,仍然死死的盯着他。
乔玄毅深呼口气,“你在纠缠,只会让我更加的厌恶你。”
他推开他,越过他,还未踏出房门,只听身后一阵巨响。
他背后像是有什么东西泼过来,转眼,一片亮光,火势冲天,快速冲他脚下席卷而来。
蜡架被推翻,火势蔓延到四周,直燎他脸面,滚烫的火气像是在点燃他身上所有能点燃的毛发衣裳,甚至是在灼热着他皮肉。
乔玄毅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身处火焰的中心。
这位高权重的人都是失心疯吗,发起疯来连自己也烧是吗,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宁宸泽冷眸望着他,仿佛失了魂魄般,呆呆愣愣的,像是不知道火的厉害。
火苗借住房梁木直冲云霄,四周散着呛人的浓烟,乔玄毅撞开房门,正准备跑出去,身后被狠狠的冲撞着。
“啊啊!!!!!”
乔玄毅咬牙低呼着,满脸痛苦冷汗直流,手掌似乎被咬穿了,刻苦铭心的疼痛,在那一刻,席卷全身。
宁宸泽咬着他手心不放,一头长发遮掩他的神情。
“亏你还是个读过书的人,我六岁都不玩这般幼稚的游戏了。”
乔玄毅痛的想死,眼眶里泛出泪花,宁宸泽像是拖着他,一起死似的。
“这火势一时半会儿……不然,我们先出去吧。”
宁宸泽说不了话,满口都是他的血。
乔玄毅忍不住哭了出来,“我求你了,你先松口好不好。”
“乔公子,好好吵,切莫动手啊。”
管家的话如雷震耳,他真想让他看看,是谁动手又动口!
“管家,快拿水来!”
“好的!”
乔玄毅在地上扭曲着前行,稍稍能呼吸着,半天也不见一桶泼来。
门窗被烧的大开,管家提着水桶,一骨碌放在地上,擦了擦额头的汗。
“唉,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管家,两尸两命的事情,你管吗?”
乔玄毅趴在火中,内心崩溃着,然而面不改色,“合着,着火了,全府上下,只有他一个人着急是吗?”
他抬头张望着就能看见乔公子和主子,立马摆摆手,“老身,这就前来支援,这府中都睡着了,夜色是挺深的了。”
“嗯,活该你主子被烧死。”
“哎,这可万万使不得的,主子是要做大事的人,想当初,老身因为被污蔑偷了主家的东西,因此被赶出府,还被打瘸了半条腿,一家老小跟着我在街头要饭,日日难以果腹,孩子饿的哇哇哭,婆娘也是一个劲的埋怨,夜夜哭诉,差点连眼睛都给哭瞎了,我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不过是因为半夜里给他叫来了大夫而已,主子却肯接济他一家老小,安度晚年到至今,见他一家老小可怜,主子曾也是有良善之意的啊。”
乔玄毅扬起唇角假笑道,“现在呢?”
管家低头擦了擦汗,想了想,“主子经历难以致同,是非曲直,若是公子,前方倘若有许多条路,你又当如何选?”
不待他回答,他又说道,“只怕公子没得选。”
乔玄毅呛了两声,眼看着房梁砸下来,想也没想的翻身压下他。
“嘭。”
烧黑的房梁四溅着火星,成燎原之势,在他背后砸下一个大口子,烧烂了衣裳。
乔玄毅捂紧两人的头,肩膀一瑟缩,有些滚烫,他抬眸,便拍打着,宁宸泽的长发零星像烟火样,冒着火星子。
“嘭嘭嘭。”
他拍打的地面尘土四起,好不容易才将火星扑灭,宁宸泽咳嗽的难以抑制,忍不住松了口。
“咳咳咳,咳死了得了。”
宁宸泽眼睛阴冷的看着他,势必要将他的脸看出个洞来。
乔玄毅懒得看他这副要人命的嘴脸,衣服一扒,盖在他的脸上。
“管家。”他喊着。
立马,铺天盖地的一桶凉水浇在了二人身上,衣裳下咳嗽声,也小了许多。
“这就对了,两口子哪有不吵架的啊。”
“是啊,宁府的家底,终归是小人浅薄了。”
“无碍无碍,家和万事兴,这宅子就算不烧也是要修缮的,何不博公子一笑呢。”
乔玄毅没心情同他说笑,他现在灰头土脸的,要是看见宁宸泽的任何一个笑脸,都恨不得先撕了那个面具再说。
他哼笑,“有劳管家操心了,这腰身怕是得累断了,回头记得让宁宸泽再给你叫个大夫,免得觉得你欠他的!”
管家摇摇头,叹息声,“福缘深浅,皆是过往,只问心中,不问前世后生。”
乔玄毅懒得听他说辞,说白了,就是在替宁宸泽当说客,事情到最后,为何是他的错,明明逢源的是他,却硬要翻着,揪着他的旧事不放。
乔玄毅抱着他,不知道自己抱的有多紧,只记得当时宁宸泽抓他臂膀,抓的很是疼痛。
——半个时辰过后
乔玄毅睡在偏房,一身的破烂未管,合衣而眠。
他手掌上还流着血,未干涸,看模样是被犬牙咬了个对穿,留下两个血洞,周围一排子牙印。
要论谁属狗,宁宸泽简直当仁不让,真不知道他这个督主怎么当出来的,比谁的属相厉害吗,那他赢了,他输得,佩服的五体投地。
乔玄毅自嘲着,想想琐事,让自己尽快的入睡。
辗转反侧,过了这时辰,乔玄毅担忧的坐起来,耳边总是一阵浅浅的哭声。
听距离就不在这里,院子里夜深人静,他总是听到偏院的一阵哭声。
浅浅的,小小的,哭一会儿泣一会的,很是恼火。
乔玄毅下来床,就去找那间房子,说什么也要让他今夜给他安安静静的睡觉。
过两步,他敲着那间房门,正欲喊人,只见管家从里面出来。
管家对上他疑惑且不善的眼睛,悻悻然的,浅咳了两声。
“老身,只是来送安神汤,主子心绪落寞,这才刚歇下。”
乔玄毅皱着眉头,紧紧的盯着他,片刻后,说道,“我不信,你再听听。”
“?”管家皱起面色,跟着他一起轻轻的趴在房门外,竖着耳朵,屏气不敢出声。
“——呜——”
乔玄毅确认到,不由得笑了出来,寂静的夜里,显得很是突兀。
管家眉眼一猛的盯着他,颇为的埋怨的意味。
“你不觉得,宁宸泽哭的特别有意思,好一阵没声儿,突然的抽泣声,又没声儿了,真是怪异的同那种不抑不扬的曲调一样。”
“难怪,我半夜睡不着觉,怕是贵府藏了只鬼魅啊。”
“主子这般都是为了你,乔公子好没良心的调笑,若是主子知道,你这般取笑他,怕是惹得本府又不得安宁。”
“他就是过不去这个坎,我再如何保证,你又怎能保证没有下次,我满足了他这次要求,动手除去玲雅,再把亲弟弟送去牢狱,你又怎会知道没有他人呢。”
“乔公子。”
管家看着他,“是否太过绝对,老身认为主子为了乔公子,已是步步在退让。”
“他做事一向粗暴,只看眼前,而我看的是长远,计较眼前又如何能长远呢?”
“若是眼下都过不去,又谈何长久呢,乔公子心思又岂会保证一直不变,又岂会保证,主子一直不变呢?”
“若是主子恼了,认了命,缘分变成覆水难收,乔公子又待如何?”
乔玄毅愣住,“他还从未想过,宁宸泽要是不喜欢他了,怎么办?”
“也对啊,宁宸泽这么喜欢他,怎么可能去找太子呢?太子之前不是威逼利诱的话,又何需通过他,来给宁宸泽下药呢。”
乔玄毅恍然大悟,心湖底泛滥,又重新有了生机。
说到底,还是他没用,保不了他。
“管家,修书一封,说太子的礼物本督很喜欢,待亭兰阁楼建成,本督定为他在朝中的威望出一份力。”
“……”
“这算不算,私自勾结朝廷命官,只手把持朝政,还败坏朝纲啊?”
管家摇摇头,“皇上就心疼太子,从小培养扶持,这太子之位,明眼人都知道,是不会变的,唯有朝廷出了两派势力,水火不容,其中之一就是我家主子的威望,若是他肯归顺,这朝廷也就会完全的推举太子为帝,无人质疑。”
“你家主子推举的是何人?”
“回公子并无人选,皇上子嗣稀有,就更加疼爱太子,愿为摘星星做扶梯之人,能被太子重视,无非是手中的权势过高,皇帝还在闭关,太子显少过问朝廷,就有意拉拢,只不过太子的方式特殊,一味强求人罢了。”
“也就是说,归顺是早晚的问题,宁宸泽若是当朝一天,便就摆脱不掉太子?”
管家点点头。
“主子毕竟在朝中没有依靠,若是与太子联手,这时候只会平步青云。”
“我想也挺对的。”
“乔玄毅,你怎么不去死呢?”隔着门,门里微弱的声音低喃道。
管家诧异的看着乔玄毅,不仅不生气,反而还诡异的笑了笑。
一门之隔,管家和乔玄毅说着悄悄话,忘了回应宁宸泽,他有意察觉,走近了些,便听到他们的话语。
宁宸泽趴在房门里,听到他说可以的时候,眼底如同深渊一般,如毒蛇一般,冷漠狠毒。
“管家,你有蒙汗药吗?”
“你要这做甚?”管家看着他,很是疑惑。
“送给太子一个礼物,也让宁宸泽长长教训,随便什么人都碰着,倒多余他用心护着。”
宁宸泽听到推门声,连忙后退,却一时情急拌了腿,摔着了。
“嘭”的他摔的一声闷哼。
回头张望着,看见一脸调笑的乔玄毅,扶着房柱,出口便是揶揄。
“呦,宁大人这是换属相呐,早说,你看我真及时,是蛇还是…狗啊。”
乔玄毅啧啧牙齿,“咦,管家,这属相里有长虫吗?能在地上爬的那种?”
宁宸泽攥紧五指,深呼口气,起身回了床榻,蒙头盖住全身。
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子。
可惜的是,乔玄毅今晚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索性坏人做到底,他也不指望宁宸泽回心转意,退让底线。
他有句话说的对,事情应该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才是永恒不变的。
管家把蒙汗药递给了他,一个红色的小瓶子,乔玄毅靠近他,手心莫名的有些抖。
他镇了镇心神。
“你不是厌恶尽了本督吗?还来做甚?”
宁宸泽忍不住先开了口,声音闷闷的,嗓子也有些沙哑。
“就算要分开,也不能便宜外人。”
“我知道你的不易,可惜,我是不会让你如意的,尽管你要归顺太子,也得体体面面的不是,免得,让人知道你原先跟了我,是万不该,千不愿的。”
“你想做什么?”
宁宸泽起身,冷眸看着他,手底下摸着枕头的宝石匕首。
乔玄毅将笑容扯到最大,“没什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想必太子也不列外,他青睐你,也说明我有眼光的。”
“既然这样,那我讨厌的东西,他也一定讨厌极了。”
说到这里,乔玄毅笑容真诚了几分。
他迫不及待的凑近着,宁宸泽神色一冷,顺势抽出匕首。
刀锋照亮他的眼睛,乔玄毅一愣,下一刻,直接打落了,随及捏死他下巴,就将东西灌了进去。
宁宸泽嗓里呛住了,蒙汗药顺着嘴角流淌,落入衣襟。
他怔怔的,看着瓶口的字,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阿毅,你不能这么对我的。”他哭喊着,满脸泪珠,苍白了脸色。
“放心,很快就会过去的。”乔玄毅安慰着他。
宁宸泽眼里闪过一丝屈辱,待瓶子里的药都喝完,他狠狠的咬住他的虎口,鲜血滴落,染红了两人交叠的衣裳。
乔玄毅面色一痛,只道他还不适应,他这般如此直白对他。
细想起来,也是一心的痛苦与纠结,但若要拱手相让太子,是绝不会再发生的。
宁宸泽就算是真的会变心,那也应当不是太子,那个禽兽,他会把他交给清清白白的正经人家,才算是个好归宿。
也不枉与他心欢一场。
待片刻过后,乔玄毅瞪着他,面露疑惑,这药是不是发霉了。
他摸上他的脸,很烫,面色绯红,像是发烧了。
“坏了,吃坏肚了。”
乔玄毅着急的抱着他,转身迎面碰上管家。
“乔公子,这是去哪啊?”
“你给的药有问题,宁宸泽现在生病了,要赶紧看大夫。”
管家擦擦汗,喘着气说道,“那喝一点点没事的,那药性温柔如水,只是折磨了些,喝些茶水就好了。”
“给,乔公子你要的蒙汗药,方才老身递错了,现在可否退还于老身?”
乔玄毅锁紧眉头,“方才你递的什么药,还可用茶水解?若是喝完了,怎么办?”
管家浑浊的眼睛,这才看见主子满脸的痛苦,他呐呐道,“乔公子,这下你是非死不可了。”
“?”
管家立马后退,手中落着锁,“此药性虽然柔,但易急易快,不至于伤身,但乔公子一时半会是很难脱身了,不如借此机会说清误会,也是份缘分,若乔公子真的无意,桌上有凉茶水,多饮些终归会好些的,因为是仿的有解,无用,所以在江湖上这药也称假药,望乔公子好自为之。”
说来说去,愣在原地的乔玄毅终于醒悟,“哦,太子的药。”
他叹气的道,“管家,我这不举,你留我也无用,他这般模样,还是先看看大夫吧。”
管家在门口守着,“老身说过,若公子无意,可饮用凉茶水。”
乔玄毅也算知道他是好意的了,有意替宁宸泽劝着他。
他叹口气,拿起壶水,往他嘴里灌着。
宁宸泽双眼朦胧,脸色绯红,浑身如着了火般,本意的求取凉意。
他在他怀中挣扎着,壶水一颤一颤的,打湿了他的衣裳,紧贴着他,宁宸泽有着瞬间的清醒,他立马去拿地上的宝石匕首。
乔玄毅见状,与他争夺着,蜡烛燃尽,黑夜降临,他脸上挨了好几个巴掌。
“嘶。”巴掌不算重,连打着,也有些皮肉之痛,火辣辣的灼热,也让人颇为的难堪。
乔玄毅一把把匕首扔出了窗外,他撕扯着宁宸泽身上的中衣,当做绳子,禁锢着他的双手双脚,当即老实的躺在床榻处。
“管家,笔墨。”
他喘着口气,神色颇为的不耐烦,仍警告着他,“宁宸泽,你最好老实点。”
他后脚走近房门,“府中可有去不掉的笔墨。”
管家想了想,“有,芽墨,得需特殊的枝头上的花枝,挤出汁水,才能去除。”
乔玄毅一拍掌,岂不正合他意。
他道声谢谢,便关上了窗户,只让着他赶紧歇息,剩下的事交给他了。
乔玄毅沾上笔墨,看上他时清时隐的眼睛,扬唇笑了笑。
宁宸泽起了退缩之意,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衣裳被掀开,露出那些令他痛恨的,让他日日夜夜恨不得食人肉,啖人血,才能平息怒火的痕迹。
乔玄毅擦去他眼尾的泪水,晶莹剔透,很是滚烫,他手背上擦了擦,“很快就会好的。”
他有心安慰,眼睛却盯着那里,宁宸泽扭头,不愿意看,自尊在这一刻,碎的彻底。
乔玄毅伸手抚摸这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心中疑惑不已,这些伤……
怎么同他初次见的一模一样,他光是粗略就看到,白皙肩膀上隐隐还有着红印手痕,胸膛上,情珠泪衣被勒断的痕迹不减,清晰明显,像是印着许多的珍珠。
他锁着眉头,思索着,皇宫之事已过去许久,一月有余,怎么连些细小的伤痕都愈合不了。
他捏过他的下巴,迫使相望着,他直接的问道,“你生病了。”不是疑惑而是肯定。
宁宸泽的身体不对劲,从一开始,就不对劲了,他事事机关算尽,怎么就会算错,而恰巧就是那枚药呢。
除了他,没有人能在比他更能接近宁宸泽,也就是说,有人在借着他手,达成自己的目的。
不应当是黑市里的人,他们一同见面,见着宁宸泽的头颅并未怀疑,又岂会料事如神,多此一举的去借他手下药。
早知道,那些东西不扔了,当时他匆忙,没来的及找回,在找时,都被院中仆人烧毁了。
宁宸泽嗓中干燥,望着他,眼尾发红,轻轻的抬头凑近他,气息如幽兰,卷着他唇角的气息,一同炽热滚烫。
他面色绯红道,“你太热了,滚远点。”
空气焦灼如丝的潮湿,褪的一干二净,乔玄毅眸间片刻变得清醒。
乔玄毅挑挑眉,拿起毛笔染上墨,在他白皙发红的胸膛上,一笔一划细致的,作画。
笔尖微冷,游走着超越他身体的温度,像是放进油锅里的一滴水,远远不能止渴。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宁宸泽微仰着身体,又生生的折磨着,压抑着心底里最深的渴望,他不想落人笑柄,沸腾的血液传遍全身,他额头的青筋,隐隐爆出,咬着后槽牙,阻挡任何的声音,从他嘴间里溢出。
“娘亲说做人应该体面,不应当到处袒露着衣裳,我原先毛发旺盛,遮挡住身体,想着也没什么,什么也看不到,后来被娘亲嫌弃,挨了好几顿打,才老老实实的穿上衣裳,遮挡着。”
乔玄毅低眸,认真的一笔一划的画着,“可惜,我嫌它太热了,某日里照上了镜子,同林间的猴没什么两样,索性就剔除了,我想娘亲也不会怪罪,当然了,我相信岳母也不会怪罪,毕竟不是真的毛发不是。”
他吹了吹墨笔,笑眯眯的,望着他,手中笔再次染了墨,他低头认真道,不在言语。
他半清醒半糊涂的听他说完,心中愣愣的,又不知作何,要原谅他吗?
毛笔在他胸膛上点点的游走,如同挠着他的羽毛,刺激着微弱发疼的心脏。
“嗯,水……”
乔玄毅扬起唇角,低头开始描画着,“什么,大声些,我可不听不清。”
下笔重了些,直白的凉意冲昏他的头脑,乔玄毅一愣,笔尖被震荡了下。
还好他收的快,不然就毁了他一副好画。
他下腹深深的陷着,衣摆下垂,胸膛憋着气,苦苦的吐不出,许久,他哭丧着,“乔玄毅,水。”
嗓间在也压抑不住的动静,被屋内倒茶的声音一一遮掩。
乔玄毅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自当是有仇报仇,有冤抱冤。
他淋湿了一张素帕,塞进他的嘴中,也遮掩些他的体面。
现下脸色同晚霞般,红的厉害,宁宸泽咬着帕子,生生的咬穿,而帕子的凉意毕竟有限,很快就被他暖热,遭了嫌弃。
乔玄毅见状,一壶茶水堪比老爷爷颤抖的身子,抖动的厉害,停停留留。
宁宸泽只得张大嘴巴,汲取着凉茶,乔玄毅此刻就停了手,晾了他一会儿。
见他着急的扭动着,寻着他紧紧地盯着他手中的茶水。
他问道,“我和太子,你最喜欢谁?”
与人相比较的问题总归幼稚了些,可乔玄毅不服,还是忍不住的询问着。
“你是不是,对他有过动心,哪怕一瞬间,一刻的动摇,你都想着妥协。”
宁宸泽没有回答,连声音都没有了,乔玄毅也就没有再给解药。
直到空气变得灼热滚烫,宁宸泽再次被热感席卷的时候,他直直的盯着他。
不再是盯着他手中的解药,而是一池汪水,直直地撞进他的眼睛里。
乔玄毅明抿直嘴角,倾刻便懂,他取下素帕,还是问着,“喜欢我吗?”
宁宸泽咬破了嘴唇,眼泪汪汪的,却很是清晰他的神情,仿佛抓不住的云雾一样。
宁宸泽抿了抿嘴角的血珠,“喜欢。”
“太子,在你心里可有一席之地。”
“没有。”
“以前可有?”
宁宸泽认真又失了理智,茫然的回答,“没有,从未有,太子不及你。”
乔玄毅哼唧两声,颇为的满意,手掌抚摸着脸,低沉着嗓音问道,“那以后呢?”
宁宸泽很快摇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他眼中已然变得涣散。
乔玄毅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然而他的手掌停留不过片刻,他发觉,他的舌尖在舔舐着他的伤口,很是柔软。
乔玄毅的心狠狠地荡了一下,猛的握成拳头,收了回来,浑身就差没把克制写在脑门上。
不行。他不可以这般随便的去任性,他没有把握,去做他不敢承担的后果的事。
宁宸泽瞧见,肉眼可见的,失落起来,喃喃道,“水。”
乔玄毅灌了些给他,摸着他的脸,潮红褪去了些。
他道着,“你以后还赶我出府吗?”
宁宸泽摇摇头,“不赶了,我错了。”
乔玄毅这才满意,继续道,“那以后,为我所求为先,为我所需要排在第一位,能答应吗?”他大胆的提着要求。
宁宸泽点点头。
“不说话,就当做你不承认哦。”乔玄毅无情冷漠的拒绝着。
“咳,我,宁宸泽以后,一定以乔玄毅马首是瞻,不敢有半点违抗,以我言,一诺千金。”
他晃着晃着茶壶,嘀咕着,“好像没有了,我去烧点过来。”
温柔体贴的怀抱很快被分离,乔玄毅只是松了些衣带劲道,就连人消失在眼海里。
宁宸泽说不上的落寞,他低低的唤着,他的名字,缓和着难解的心意。
——很快,乔玄毅从窗户里又爬进来。
“乔公子,这你收好。”
乔玄毅捧着茶水,低头一看,是张纸,询问着,“这是做什么?”
“主子对你的保证,签字画押后,对你日后总是有点作用的。”
乔玄毅的眼泪一下子荡了出来,泪流满面的望着他,“你偷听我们说话!”
“……呃,不得已而为之嘛。”
管家别别扭扭的,红着老脸,“说句难听的,乔公子身份卑微,很难说的服主子,他也算是我一路看过来的,只盼着他能有所归,这份东西相当于保证书,你留好,日后也能傍身,起码不用再挨饿受冻了。”
乔玄毅一下子心里暖暖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抱住了管家,顿时他脚底腾空。
“哎,慢点,慢点,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没想到,在这个府里,还是有人惦念着我的,好人一生平安。”
管家在擦了擦额头,“乔公子,快回去吧,不求其他,只望公子你能好好对待主子,他从未有过感情,难免会做些错事,你年长他一岁,理应要相让些。”
管家苦口婆心的劝着点,乔玄毅给予肯定的回复,“您老放宽心,我何时欺负他,你在训斥我不成,且夜深,先回去歇着吧,待明日我再来赔罪,届时,他定会原谅我。”
管家想了想明日太子的请帖,犹豫了下,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也是叹了息,床头吵架床尾和,总该会好的,他理应相信他些,也罢也罢。
“照顾好我们主子。”
乔玄毅点点头,看着他佝偻的背影,心里一时不知作何感想,只觉得宁宸泽并不是无人爱的,也有人惦念着,希望他好。
乔玄毅翻进屋子,听着他念着名字,嗓子都念沙哑了,还未停下。
他一碗茶水,一碗茶水的罐着,宁宸泽才安静了些,靠在他怀里,像是睡着了。
乔玄毅松开他的手脚,滚热的手心敷了上去,好半天,挣扎出的印子就消失了。
他欲扶他躺下,耳边轻轻道句,如空灵般,虚无缥缈的散在空中。
“你要了我吧。阿毅。”
他靠在他的怀里,气息喷洒在脖颈处,低低的哀求着。
乔玄毅静了静,没说话,片刻久后,“这份是保证书,你画押后我们再谈。”
宁宸泽望了眼,便知晓,都是他方才的胡言乱语,是被胁迫的,他脸色泛红,微微怒道,“你怎能让外人知晓……!……”
“明天,我就让管家告老还乡!”
乔玄毅叹了声,“看来,管家说的并无不道理,你啊,最擅长口是心非,既如此,方才都是骗我的,什么一诺千金,空谈而已,翻脸可比我这翻书还快。”
宁宸泽忍了忍,咬住他脖颈,出了点血,他指尖轻点,转而画了押。
乔玄毅见状,满意的,也按着脖颈处的血珠,覆盖住他的手印,一同画押了上去。
乔玄毅心满意足的看了看上面,相叠的大小手印,随后及收了起来。
然后一副翻脸不认人的模样,“管家的事,日后再议,他可是一心一意为你好,莫要辜负,早些歇息,改日我再来看你。”
宁宸泽被摆了一道,有些恼怒,他愤恨的问道,“你真的爱我吗?”
乔玄毅定住了身子,看见他的期待与惶恐,宁宸泽不应该因为他,总是呆在困扰里,甚至有此一问。
如若不然,便是他的错。
乔玄毅凑近了,轻轻道,“天上的月亮即便没有星星,也能照亮天空,可是难免多些孤寂萧瑟之意,而我失去你,余生只身只能陷在黑暗中。”
“星星与月亮终身不得靠近,只是在天上远远的挂着,各自散发着柔光,你若是只喜欢我身上的光彩,那无论是星星还是月亮,都只是你赋予的结果,你从未,根本就看清过我!”
乔玄毅敲了敲他的额头,“别那么俗不可耐,宁宸泽,星星月亮是永久的陪伴,日后会好的。”
他保证着,也亲吻着他的额间,让他安心。
“歇息吧。”乔玄毅叹着息,“我没想过,把你让给别人的。”
他低低的在他耳边叮嘱着,“好生歇息。”
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他知道的。宁宸泽背过身去,身子不经颤抖着,许是吹进的风太冷了,然而,并未注意屋内的脚步声在停止。
很快,他被翻过来,乔玄毅抱着他,扣着他的脑袋,热烈而急切的吻着他。
“唔。”
宁宸泽捶打着他肩膀,挣扎的厉害,眼睛顿时氤氲而起,随着烛火,时间转瞬即逝,渐渐地,他放弃了,眼角落下一滴泪,滑入高枕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