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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第一百一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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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皖拍了拍林瑾的肩膀,“走,我们离开这里。人多事多,对你的影响不好。不是还要高考吗?我们先走。”
林瑾眸底心如止水,拒绝地摇摇头,“阿皖,我们再玩一会儿嘛。我不想回学校。”
“这怎么行?”苏皖皱起眉,等说完话后才后知后觉自己语气过重了,又梳理语言道:“我们回去吧,这里都是坏人,他们会把你拐跑了。”
林瑾直接笑出声来,头一次低着眉眼地注视她,唇绛一抿:“担心我?”
“你别这样。”突然贴的这么近,导致苏皖想轻轻地推开她,“弄得好像我跟那些小姑娘一样。”
“你本来就是小姑娘啊。”林瑾用温凉的手掌有些生疏地按了按苏皖的头,生如妖媚,眸惑四楚。
不知为何,有种稍纵即逝的感觉。
苏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眉头紧锁。
摸头杀不过一会儿,林瑾就快速地收回手。“还是回去吧。”
林瑾缓步走着,不知何时谈起了一个情报:“这家赌场的老板叫萧肆,今年26岁,之前在S洲那边的黑产业链也有点涉猎,可以说是权倾朝野。”
苏皖低着眉,好像想继续听她说下去的样子。
“至于人呢,他现在应该在赌场二楼把妹。”林瑾话止,不提了。
路经马路上的红绿灯,林瑾低眸看了一眼表,忽而开言道:“阿皖。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那语调如裂帛断玉,字句铮铮。
只留下了一个颀长到萧条的背影,色彩比凉淡似水的语气还要淡。
苏皖有些恍神,走上前想伸手牵住林瑾:“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林瑾欲言又止,思来想去还是在苏皖的手心里写了两个字。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吾念。
吾念。
苏皖在心底细细地琢磨着,眸光凝水看着她,张口欲言。
“我去上个厕所。”
林瑾比她快了一步说道。
“早回。”
苏皖忍住想要跟上去的念头,提醒一句,顺便跟朋友发了几条短信。
这时,林瑾的手机发出了来电提示音的声响,她戴上耳机接通。
“看啊,你那所谓的女朋友连跟都没跟上来。我早说了你们不合适,今天晚上八点,你必须回来!”
对面冷嘲热讽的意味已经快要冲破手机屏幕了。
林瑾冷笑一声,“那也不关你的事……我心甘情愿!”
过了一会儿,苏皖看见林瑾回来了,霎时松了口气,扬笑道:
“走吧,我们回学校。晚饭我请你。”
“嗯。”林瑾唇边带笑。
——
晚上苏皖一直亲自细心地照料着林瑾,生怕一回头人就不见了。但越是这样,她心中的预感就越来越不好。
今天是周末回家,留校的人很少。
等回了寝室睡觉,苏皖也忍着脸烧红地道:“今晚我和你睡吧。”
见林瑾有些错愕,苏皖低低地埋着头先吐为快:“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林瑾说:“好啊。”
林瑾笑得连眼尾都上翘了起来。
但这天晚上苏皖却比林瑾平常还要粘人多了,手一直紧紧地抱着她不放,感受着她身体的美好。
晚上八点,林瑾的电话铃声如约而至,不间断地响起。
怕打扰到苏皖,林瑾把手机关了机,继续安然无恙地躺在苏皖怀里。
夜晚,隐约听见耳边有嗡嗡的噪声。
苏皖的听觉一直很敏感,幽幽地撩起眼帘,寻到发声处,走到阳台。
只看见一架直升机上甩出来绳梯,一个穿着华贵的西洋服饰,面容堪得上妖孽的男人稳稳地攀在绳梯上面。
“有事么?”苏皖问。
“少装。告诉哥哥,人在哪里?”
西洋男人狠辣地笑道,手中的匕首寒光乍现,比他本人还要险恶。
苏皖面不改色:“你口中的是什么人?我没太听懂你在说什么。”
“我们要领我们家‘少爷’回家。她姓林,叫林瑾。”
男人上上下下地扫视苏皖,剜了一眼,笑得稍微不那么放肆了:“你就是我们大少爷的室友吧?把人放出来。”
“我的女人,凭什么要交给你们?”
苏皖嗓音清凌,声调正如她的容颜气质一般清冷。
“呵呵,是吗?”男人自说自话,目光又倏地泛起浓浓的狠意来:“既然如此,就休要怪在下不客气了!”
男人拿出一个装有蛊毒的桃木盒子出来,一打开盖子,数不尽的蛊虿正在令人作呕地蠕动痉挛着。
这些均为万虫之王的毒虫,毫不掩饰地展露在苏皖面前,仔细一点,还能看见几具败者奄奄一息的尸体。
“这是什么意思?”苏皖抬眼看向他。
男人不回答,只是轻笑,直升机就靠她靠的更近了。
“你疯了啊?!你居然敢拿林怀璟炼的蛊毒对付苏皖?!”
这时理应在床上睡觉的林瑾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尽至癫狂地喊道。
她怀里波斯猫如水的凝眸定定地看着男人,好似透出一股轻蔑之意。
“哎呀。少爷来啦呢!”男人顿时喜笑颜开道:“您要是早些出现,我们这些下人又怎么会故意刁难苏小姐呢?”
男人又撇了撇嘴,“不过啊,您要是还不跟着在下回去的话呢,可就不确保小殿下的蛊虫会不会安分了。”
林瑾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顾不得身份会不会暴露。
念出一句声音轻缓到能蛊惑人心的咒语,蛊虫们好像通了灵似的,都在缓慢而诡异地扭动着身子,从盒子里,高空中机械似的跳了下去。
西洋男人略微惊讶地张了张嘴。
传说中的万毒之王,能够让所有蛊虫听令、屈服。而少爷,居然不惜为了眼前这个女人,也要在暴露身份么?
就在分心的时刻,千钧一发,林瑾已经被男人一勾手抱了过来。
“你别碰她!”苏皖骤然红了眼,占有欲快要把她为数不多的理智吞没。
“啊~”男人佯装吃痛又掐媚地叫了一声,缩了缩脖子:“真是好凶呢。可如果您意要执意阻拦,在下就确定不了少爷的人身安全了。”
他又轻飘飘地往下看了一眼,惊叹道:“六楼。好高呢。”
苏皖站在阳台的边缘朝林瑾伸出了手,但林瑾却闭上了眼:
“阿皖,你回去吧。”
苏皖愣住了,手上动作一顿。
如果林瑾没有说这句话的话,苏皖就算是在几栋楼的楼顶间翻腾、跨越也要把林瑾找回来!
可她,不得不遵循林瑾的意见。
夜风好凉,把眼眶都吹得干涩了。
林瑾背过身抿唇,然后又透过薄薄的一层玻璃窗最后看了眼苏皖。
她真的很美。就算是哭了,也是月色与夜色之间,世上独一一抹不会沦落到光影黯然的绝色。
苏皖执着地打开了手表的定位——手表上的绿点与红点仍然重合,因为她们的手机都放在寝室的床头上。
她输了,这下子……彻底失去她的联系方式了。
苏皖站在阳台上看着直升机越来越远,心中排山倒海却也只是苦笑。
为什么呢?
凭什么呢?
明明一对那么相爱的璧人,为什么偏生连相遇都似是如履薄冰呢?
那天晚上,整整几栋伯圣国际的学生公寓都响彻着一句话,那声音经久不息,甚至划破长空——
“林瑾!我上辈子也爱你!”
苏皖一字一句地喊,发丝在夜风中被吹得凌乱。
林瑾,我上辈子也爱你。
这话如果被林瑾听见了,会感动地锤桌又跺脚吧?
没人会为她们的荒唐买单。
一生一世一双人,确实很难。
那如果整整两辈子都用来爱一个人的话,谈起来还真是疯狂又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