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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求之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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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事情在双方各有默契的情况下发展着。
兰堂引导着年轻的羊王,而太宰治和五条悟则在幕后揣测着这一切,竹取和中原置身事外——唯有中也,是实打实地投入这件事中了。
某个安静的黄昏,夕阳洒了满地,给大地铺上了一层蜂蜜似的光辉,这光辉像铺了毯子似的,径直蔓延到一座宏伟的、教堂式的建筑。
在建筑正前方,正是竹取一行人和黑衣人。
中也徒手扔出长椅,在空中几个回旋踢,不过几下便解决了周围的黑衣人。他头一时间瞥向了竹取,耳闻目睹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
称不上强大却足够残忍的黑手党竟乖巧得像鹌鹑一样,他们瑟瑟发抖,“求求你…饶了我,救救我,请允许我给自己一个安息吧——!!”
年轻的羊王被黑衣人一心求死的姿态震撼了——倘若新生的黑手党有颗求死的心,那他想必是活不到真正成为黑手党的那天的。
这般景况的关键节点只可能是——
是竹取。
与此同时,在一旁游走着,和黑衣人周旋的太宰治也瞬间想到了这个答案。
这个猜测,让他浑身兴奋了,有如吃了令行禁止的□□那般上瘾。
他几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竹取,期待着那令人狂喜的一幕的诞生。
并没有让太宰治失望。
竹取没有搭理黑手党的请求,他继续唱着他的亡灵安魂曲,今天他相当不在状态,偶尔竟还有走音——这又怎么啦呀?
竹取当然不会产生丝毫诸如气馁和羞愧之类的情绪。就算是首席歌唱家也会有失误的吧?何况,只有正式演出才值得他的全副认真!
他唱唱停停,停了便调音,調好就继续,黑手党显得更加痛苦不堪了。
也是,芬尼根守灵夜,无尽的怨灵如潮水般涌来又退却,别说寻常人了,哪怕是强力的咒术师也够他喝一壶的
中原中也有些微妙的情绪。
他不着痕迹瞥了眼太宰。
怎么感觉他一个黑手党还不如人唱歌的令人感到可怖?
连社会弃儿都当不好吗?
太宰治眸子里兴奋的火焰熄灭了一星半点——酝酿的时间太长了,这让他不敢期待美梦能够成真。
终于,漫长的等待后,竹取终于哼完了这晦涩的曲子,没有人打扰他,他又心满意足了。
少年艺术家的快乐从来都入如此简单。
好了——现在改开始满足听众的愿望了。
黑手党仿佛有所感应似的,跪倒在地上,连连哀求道:“请准许吧,请许可吧,神明啊,请允许我走了捷径,彻底摆脱这受难之路吧。”
竹取安静地注视着他:“神是不允许自杀的。不过,我许可了——我会带上你的份和神明好好理论的。”
黑衣人如蒙大赦,但他又期期艾艾、像赤诚的小孩子那样样、可怜兮兮苦恼道:“……我答应了人。不可以自杀的。我不能这样,会给人添麻烦,而且好痛。”
太宰治更加专注了。他眸子里的光明明灭灭的,朝向的方向倒是相当固定,在旁人——中原中也看来,甚至有些可怖了。
竹取却毫无所觉,他没办法般、像哄稚嫩的孩童一般说:“真是拿你没办法啊。再给你唱一首吧。”
死亡小夜曲《黑色星期五》。
黑色星期五是首禁曲。被禁止的原因也莫名其妙的。起因是,这歌一经发行,便让无数听众自行了断,由此引起了极大范围和程度的社会恐慌,政府为了□□,当机立断永久封杀这歌了。
竹取也是因缘巧合才知道这曲子的。
起调相当温柔,黑手党瞧不去没那么痛苦了,他的眉目舒展开来,当然并没有染上任何欢喜之情,而只是纯粹的、平静的忧伤。一曲既罢,彭得一声,黑衣人沉重的身体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一声响。
也不见竹取有什么动作,太宰和中原中也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不可思议极了。
太宰蹲下身子,探了探黑衣人的鼻息——他咽气了。
也令人兴奋极了!
太宰治豁然抬头,定定地盯着竹取,他鸢色的眸子里重新幻化出那种缤纷的、灼热的光芒。
竹取被这目光打量得烦不胜烦,轻啧了一声,“没见过音乐家打架呀?”
太宰毫不介意,像找到心爱玩具的小孩般,突然拉近了距离,他的脸贴得极近,竹取几乎能看到他根根分明、又长又卷的睫毛了,很漂亮。
——但还是没他和中原漂亮。
竹取这样想。
恰巧太宰似乎也正是这么想的,他拖长了音调,语气竟有点像撒娇:“真美啊!美丽的小姐,刚才那曲子的名字是什么?请告诉我吧。”
竹取如实回答了。
太宰治得寸进尺,冒然地牵起了竹取的手,连连哀求了三声,一声更比一声长:“请再给我唱一遍吧!请再给我唱一遍吧,竹取小姐,求求你了。”
“你喜欢那歌呀!但是会死人的。”竹取想要拒绝。
太宰闻言,却更兴奋了,试探着催促道:“来嘛来嘛。”
竹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拒绝了。
得到了这样的回复,黑发少年眸子里的光顿时破碎了,瞧上去像斜阳下粼粼的湖影,不安稳极了,他相当失落的叹息道:“不可以吗?也只好这样了。”
一旁的中原中也嘁了声,正要步入正题催促道:“还有要紧事没干呢。我们快点把那个查探消息背后搞鬼的混蛋给揪出来——!太宰你这社会渣滓,想要对竹取干什么?!”
突然,咔哒一声类似于枪上膛的声音出现了。紧接着,又是轻轻的噔一声——太宰拿枪抵住了竹取的额头。
距离仅有毫米。
太近了。来不及的。
中原中也握拳,重力操控来不及的。他松开拳头又紧紧握住,掌心已经被力道勒出几道明显的痕迹,却也只能紧张的盯着这一切,竭力维持冷静,“太宰你这混蛋现在是想怎样?是要倒戈吗?!”
太宰压根没搭理他。他的全副心神都投注到面前的竹取身上了。比起初见的戏弄似的貌美,此刻的竹取才似乎幻化成他真正渴求的存在了。
他明明拿枪抵着竹取,后者的生命似乎全然掌握在他手中,但太宰的姿态却放得相当抵 “这样也不可以吗?我就听几句——求求你了。”
“只听那么几句。”太宰在脑海里回忆着方才的语调,尝试着哼唱了出来,像是确认般朝着竹取询问:“这里。想听。求求你了。”
竹取甜蜜地笑,思维却相当冷静,他最恨有人威胁他做不乐意的事情了——不,倒不如说,一件事即使是他喜欢的,然而倘若有人不知好歹地非要强迫他去做,竹取只会立刻心生嫌隙。
带着股要让太宰也不痛快的心情,竹取同意了:“好呀。我给你唱全曲。唱完你就去三途川长眠,可以吗?”
太宰眸子立刻亮了:“求之不得。”
竹取无语了:“……”这他妈神经病吧?
这片刻的沉默却让太宰误会了。后者怕极了竹取临时反悔,又一次推动枪身,这下子,黑洞洞的枪口和竹取白皙的额头,对比更加鲜明了。
“好的艺术家从不骗听众的,对吧?”太宰强调道。
竹取点头。
兴许是期待已久的事情得到允诺,太宰顿时放松了,连紧握枪支的力道都放松了几分。
在一旁警惕许久的中原中也当然不可能错过时机,他抓住机会,飞身向前,一脚踢飞了太宰治,后者在空中以炮弹一样的速度向建筑大门砸去了,他携带的巨大动能让建筑的一面支离破碎,宛如蜘蛛网一般。
太宰治仰躺在废墟里,捂唇,虚虚地咳了几声,有红色的血顺着指缝沿着臂膀蔓延下来。但他仿佛没有痛觉似的,竟痴痴地笑了起来,“这样吗?竟然让我找到了。”
“你笑什么?”太宰治这副模样,让中原中也感到恼怒极了,也不再顾忌他在竹取面前的形象——倘若他有。直接劈头盖脸朝着太宰一顿嘲讽:“你瞧瞧你做的像人事吗?你是人吗?我不如在这做掉你好了。”
“我想就这点,我和太宰君恐怕更有共识。”有着漂亮头发的青年出现了,他优雅躬身,自我介绍道:“叫我兰堂就好。中也——还有,那边的中原。”
“原本其实没打算这么轻易地暴露,不过我这方突然加入了强有力的战力,而且彼此的目标似乎存在着微妙的不一致,并不完全冲突——所以,我这里就开门见山了。”
兰堂很好心地介绍了来去缘由。
虽然压根没人在意就是了。
“中也,请把那个存在交给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