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和她的咒术师》莫莉亚

51、051

　　芽衣和优姬找到戈薇的时候，戈薇伤痕累累，正踩着崖壁上的岩石尝试向下爬。

　　“哪个王八羔子干的？当老娘死了？”看到这一幕，优姬炸了：黑长直头发无风自动，疑似电流的暴躁能量缭绕周身，甚至正缓缓形成黑色羽翼。

　　“这地方还能有谁？”不是奈落，也是这货的分//身。

　　芽衣一把按住这个暴躁得都快忘了十多年人类涵养的血族小公主。拖着她走向已看到她们，正陷入是否继续的戈薇。

　　芽衣对戈薇伸出手。

　　戈薇看了看这手，又看了看脚下的深不见底，最终抓住了这只手。

　　一把把戈薇弄上来后，芽衣扫了一眼伤口，确定没中麻烦的剧毒或致命伤后，开始为其清理伤口。

　　因为野外，也因为现在情况不明，估计还涉及那个不见踪影的桔梗，所以芽衣清理伤口，乃至之后的上药速度，都称得上野外教学的经典……然而，这都是建立在大体老师or教学道具没有痛感神经，更没有生理反应这点。

　　“嘶！”戈薇知道芽衣已经做得够好，她小时候遇上的儿科医生和护士都没对方来得专业，但依旧痛得直冒冷汗。

　　优姬看得心疼，想献血。

　　“你想让她变成你真正的后裔？”芽衣看到优姬的小动作，阻止：纯血种的血称得上万能药，但一旦过量，服用者就会变成对应纯血种的傀儡。
　　近代之前，甚至在现今里世界的隐秘角落，就有不少纯血种用这种方法圈养大批量血奴，并从中挑选中意的成为情人或后裔。

　　“就，一点点？”听到这话的优姬心惊，紧接着露出一副过度小心翼翼的讨好，看得芽衣不禁挑了挑眉。

　　“一点点？”这家伙不会以为自己真是蝙蝠精吧？芽衣微笑，但这笑容没有一点温度。

　　优姬当场蔫了。

　　她低头，长发天然阻挡了他人对她此时神情的窥视。

　　“嘛，优姬也是好心，真的~”戈薇见两人氛围怪怪的，重点：通过联系，她发现优姬并不想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怕芽衣火上浇油，忍不住做和事佬。

　　“嗯。你刚才遇上了什么？”本就是个提醒，目的达成了，芽衣乐得转移话题。

　　“呃，哈哈，遇上奈落的分//身了。”什么叫引火上身，现在就是！戈薇干笑，打哈哈。

　　“那崖壁约有380米的高度，”芽衣笑得温柔，绑绷带的力道更是。

　　“对不起！”又痛又是因这个高度心惊的戈薇立马土下座道歉：她错了！她不该对大魔王睁眼说瞎话！

　　“说。”

　　“是！我在战场看到桔梗。桔梗神色不对。我就跟了上去，跟踪到这里……”戈薇开始讲诉。

　　她说了自己遇上桔梗后发生的事，包括与桔梗的不愉快交流，也包括奈落分//身的偷袭。但最重要的，是当她和桔梗协同作战，即将干掉那个分//身时，奈落竟然跑出来偷袭，甚至在重伤桔梗后大言不惭说“感谢她/戈薇的出色能力，使得他再也不用苦恼是否放弃人类之心，以后会是真正的妖怪云云”的话。

　　说到这里时，戈薇边偷觑芽衣，见芽衣表情如旧，连收拾医疗箱的速度都和之前一模一样后，不仅没有松了口气，反而更加提心吊胆。

　　“真正的妖怪了不起吗？”当把医疗箱丢进储物空间，芽衣慢条斯理摘下手上的医疗手套，微笑。

　　就算有其他想法，满身求生欲的戈薇猛摇头。

　　“知道人类和妖怪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掏出之前不知道藏哪里的打火机，芽衣打开。

　　戈薇点头，但很快摇头。

　　这时，优姬也结束了自闭，眼巴巴看芽衣。

　　“如果这是人，这是妖怪。”芽衣拎着其中一个医疗手套，点燃。手套很快烧成了灰。风一吹，灰随风舞动，飘向了远方。
　　她烧起另一只手套，结果这只手套什么都没留下，连灰都没有。

　　戈薇和优姬看得不解，又觉得不可思议：这俩手套明明材质相同！

　　知道这俩的理解能力，芽衣这回明说，“在现有法则下，妖怪没法入轮回，但人类却可以一次又一次的轮回。”

　　“从这个角度讲，永生的是人类的灵魂，而非拥有悠久生命，但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了的妖怪。”

　　从炼金学角度，因为灵魂高于肉//体这条，弄死妖怪可比弄死人来得简单多了……当初，她能利用法阵干掉间桐脏砚，彻底抹去这只虫子的存在痕迹；现在，她就能彻底抹去奈落的存在痕迹。
　　事实上，她之前就那么干了，只不过因为准备不足，所以当时只抹去了一定范围内的痕迹。

　　“呃，真的吗？”身为人类，戈薇觉得自己是不是该自豪一下？毕竟，桔梗是她的前世，她是桔梗的今生。

　　优姬则似懂非懂，又有些疑惑，但这涉及玖兰枢和玖兰一族的秘密。所以，犹豫再三后，她转移话题。

　　她就着戈薇刚才的话询问桔梗的下落，确定桔梗真的掉下去后，就纵身一跳，跳了下去。

　　戈薇为这个发展懵：太快了，根本没时间阻止！

　　“看来比我想象的还要在意。”芽衣没懵，只摸着下巴感叹优姬的逃避程度。

　　“芽衣！”戈薇恼：优姬跳下去了跳下去，就那么跳下去了啊！

　　“你见过跳山崖自杀的鸟吗？”芽衣随手按住想要跟着跳，好吧，还没失去理智到那程度，但大概要cos之前看到她时的那一幕的戈薇，戏谑道。
　　“唯一的问题，也不过是她跳，而不是她放出使魔探查这点。”事实上，正确做法，是发现戈薇失踪之时就该放出使魔寻找，而不是搞感知找人。

　　“现在我们就等着吧，” 芽衣把终于回过神的戈薇拉离崖壁，宽慰，“反正有时间，和我说说奈落和桔梗的事。”

　　这算是宽慰吗？这特么根本是一对一的逼供！戈薇突然懂了优姬跑路的心情，但她没优姬的手段，所以只好抱着脑袋说事。

　　与此同时，崖壁下

　　优姬顺顺利利降落在崖底。

　　崖底有条小溪，水不深，但冰凉。

　　优姬在小溪边看到了枯枝和破碎红布，更闻到了属于桔梗的特殊气息，确定桔梗来到这里。

　　她循着气息寻找，很快就在不远处找到了那个蹒跚前行，周围绕着几只死魂虫的黑发巫女。

　　同时，黑发巫女桔梗也察觉到优姬，眨眼就转身摆出战斗姿态。

　　果然凶！但至少不用面对芽衣！优姬缓缓举起手，表示自己无害。

　　桔梗这时终于看清优姬的长相，虽然依旧警戒，但身体已因之前的迅猛反应加速溃败。

　　“我，我给你找戈薇……”发现这点，知道戈薇不少事的优姬立马道。但看到桔梗的满身拒绝，也想起戈薇的状态：虽然没致命伤，但都让那个坚强的同龄人直冒冷汗了，所以也不行。

　　“算了，还是让那家伙出动吧！”优姬自顾自的决定，转头就飞上崖壁。

　　桔梗没懂，但知道这只蝙蝠精是给自己找“医生”。她嗤笑，想离开，但奈落给予的致命伤给她制造了不小的麻烦。

　　于是，当芽衣被优姬的数只使魔拎着下来时，看到的，就是在原地休养的桔梗。

　　初见到桔梗的刹那，芽衣就知道她不是这人，是陶偶。

　　然正因为是陶偶这种非生命物质，才显现出桔梗灵魂的强大……嗯，这一刻，如果桔梗愿意以灵魂做筹码，芽衣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包括为她逆转时空。

　　“你不是人类？”桔梗也在观察芽衣。如果不是使魔，她根本无法感知到这人。同时，因为无法感知，也因为灵魂和记忆占据这具身体的主导，她反而看清芽衣状态的玄妙：这根本不是人类不人类的问题，而是眼前这人，似乎……

　　为了确定心中的某个猜测，桔梗伸出手，破天荒的碰触陌生人的脸：温的！竟然是温的！这不可能！

　　“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芽衣并不在意桔梗的碰触。她顺着这个近距离接触检查了桔梗身体，发现损伤严重。如果要修复，需要时间，也需要材料。当然，更需要损耗戈薇的灵魂之力。

　　“抱歉！”听到这话，已得到想要，但又不想要答案的桔梗道歉。

　　“没关系，没人会拒绝和美女的贴贴。”芽衣微笑。

　　桔梗不懂贴贴，但是，她能理解。然后，心情微妙：她这是被调戏了？她被个是人类，但本能又觉得不是人类的家伙给调戏了？

　　“我给你说说你现在的情况。”芽衣见现在气氛不错，就说出了自己的诊断。

　　桔梗静静听着，然后挣扎着起身，因为诊断符合她所想，同时，也没有治愈的可能：她不觉得对方会押着戈薇过来为她续命，同时，现在的她也不需要戈薇为她续命。

　　“如果不想死，也有其他方法，”芽衣看着此时已站起来，看上去只衣着狼狈了些，但通体强横又无懈可击之姿的强大巫女，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