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攻略手册》辞玖君

79、祁斯寒的自述

　　我是祁斯寒，是世轩一中一名高三学生，我来自一个一家三口的美满家庭，我家里人都很看重我的未来，一直以来我成绩都很好，所以我父母都以我为傲。
　　那个人的出现。
　　那是六年前，我才上初中的时候，班上有一个男生，很厉害，每次考试都是第一。
　　而我，每次都是第二名，还跟在我他拉了不少分，当时很多人都在背后窃窃私语。
　　回到家里，爸妈也开始对我的成绩指指点点，总说我为什么考不了第一了，以前不是都好好的吗，为什么现在考不到了？
　　我曾经有跟他们解释过是因为班上新来了有个同学很厉害，考的特别好，我总是没他考的高。
　　本以为他们会理解我，体谅到我的不容易，可是并没有，他们还是会说我，会说：人家就能考第一，为什么你考不到，那就是你不知道努力，别找借口。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了，好像只要不是考第一，在他们眼里做什么都是错的。
　　对于他们的说辞，最开始我并不是很理会，可是后来，我渐渐的喜欢上了同班的一个女孩子，她叫宋雪玲。
　　雪玲是一个很好看的女孩子，她学习也不错，就是比我还差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成绩的缘故，我和顾凉还有雪玲慢慢的交集多了起来。
　　再后来，我们慢慢成了朋友。
　　偶尔的时候会在一起讨论讨论题目，一起出去玩玩什么的。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年多。
　　如果不能在一起，就算是当普通朋友一直有联系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后来，我慢慢发现，雪玲看顾凉的眼神不一样了，以前总是很崇拜的样子，而现在更多的是眼里充满了光亮。
　　我一直都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改变，可终究还是变了。
　　渐渐的，我也开始疏远顾凉了。
　　想必他也是发现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并没有在意到我，就像他身边不缺朋友一样。
　　我恨，明明我比他更努力，为什么却一直没他考得好，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能坐享其成，这不公平。
　　我讨厌这个不公平的世界。
　　没有人能比我更优秀，如果他比我还优秀，那么，就除掉他吧？
　　面对曾经的朋友，我好像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但是看着他抢走了我那么多年的第一，还有雪玲一直跟在他身后，想到这一切，我就没有了什么顾虑。
　　那段时间，我想了很久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既能解决好，又能全身而退，为此我看了很多这方面的书籍，还查了很多相关的资料，这一切都必须做到万无一失，不然我就完了！

　　因为我明白，杀人，是犯法的。
　　经过深思熟虑后，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办法。
　　既然杀人是犯法的，那我不杀他不就好了，给他来个深刻的教训不比让他死了更难受吗？
　　我一直都在想着，如何把这件事做的完美，暗暗下定决心，绝不能心软。
　　而且，我还要找一个绝佳的时机，让他永远不能翻身。
　　我把时间定在中考前的一个星期的，啊时间，这样，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就不能参加中考了，我就理所当然成为了名正言顺的第一名了，就没有人敢和我抢了。
　　只要顾凉不在，我有十足的把握拿第一，不怪我要那么对他，谁叫他非要成为我成功路上的绊脚石，那我只能顺势除掉他了。
　　中考前一个星期的晚上，那天自习下的晚，我约了顾凉出来见面，我知道以他的性格，一定会答应的。
　　我把他约在废旧教学楼的二楼，那里的栏杆被我提前做了手脚，我知道从这里摔下去死不了，但是应该会残，残了也好，反正痛的也不是我，随便了。
　　他如约而至，我和他也是如我所想的那样吵了起来，然后我就顺势把他推了下去，就这样，轻轻一推，他摔下去了，直直的滚到了下面的花园里，滚了几圈后左腿重重的撞到了那颗老树上。
　　站在楼上，看到他那个痛苦的模样，又狼狈又不堪，别提我心里多开心了。
　　不过我并没有看他，而是转身去了门卫室。
　　门卫室的老头认识我，知道我成绩好对我也很放心，随便一个理由就忽悠过去了，趁他不注意，我把老校区那里的监控复制到自己的优盘里后就给删了。
　　反正老校区那里荒凉惯了，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哪，也不会有人去看。
　　处理好这些后，我慢慢悠悠地去找雪玲，然后假装的焦急的告诉她顾凉摔伤了，她几乎是跑出去的，看到她这个样子，我更讨厌顾凉了，这都是他的错，是他活该。
　　我怕见到顾凉会露出马脚，所以就没有跟着雪玲一起过去。
　　他们之间说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我只知道当天晚上学校里开来了救护车。
　　呵呵，他一定伤的很重吧，该老实老实了。
　　第二天，雪玲就来质问我，是不是我做的，我就知道顾凉那个小子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也许是顾凉太疼了，跟雪玲说话也没说清楚，雪玲也不是很确定顾凉说了什么，只是说了我的名字，还零零碎碎说了一点。
　　我跟她解释，她也是似信非信。
　　直到几天后放假的时候，我把处理过的视频发给雪玲看，她才相信了我说的话，也因此对顾凉的看法有些改观，真是出乎意料，这完全是我没有想到的。
　　过了今天，要中考了，顾凉还没来，老师说他在医院做了手术还没有醒，这下我就放心了，没死就行。
　　看来中考，他是来不了了。
　　正合我意。
　　中考之后，我和雪玲一起去医院看了顾凉，我和他说了些，也警告了他，也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收敛点。
　　后来，我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到了世轩一中，家里人都为我高兴，那一刻我感觉我成为了他们的光，一时间我有些语无伦次了。
　　再后来，和雪玲相处了很久，我和她就在一起了。
　　也不知道后来顾凉去了哪个学校读书还是没读了，就没见过他了。
　　高一的时候，我很努力，每天都在忙着学习，一直都是学校里的第一，然后市区联考我也一直都是第一。
　　很好，再也没有那个让我讨厌的人了。
　　这一年过得很舒服。
　　高二那年，学习抓的更紧了，我越发的将所有时间都放在了学习上，这样我爸妈应该就非常开心，他们开心，我也就开心了。
　　即便是再累点，也没关系的。
　　那一年，我的成绩一如既往的都是第一，从来没变过。
　　我是老师眼里的乖孩子，是同学眼里的学霸，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是别人家眼里的天才。
　　一下子，我好像就出名了。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谁都不能阻止我。
　　上了高三，全面复习，要准备高考，我一直都是第一，不管是小测还是大测。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延绵下去。
　　可是，直到高三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我居然不是第一，而且连第二都不是。
　　从老师那里，我知道了第一是一个叫洛白的，第二名，居然是顾凉！
　　听老师说他们都是衡阳二中的学生。
　　真是一个久违的名字。
　　那么久不出现，一出现就打我的脸。
　　这种人就该受到惩罚！！
　　有一个顾凉已经让我很头疼了，结果又出来了一个洛白，真的服了。
　　我不敢把我没考到第一的事情告诉我爸妈，我怕他们会对我失望，可他们还是从老师那里知道了。
　　果不其然，又是一顿狠狠的数落。
　　又是因为顾凉。
　　都是因为他，他怎么那么讨厌？
　　被数落后，我也不敢再放松警惕了，整个寒假我都在拼命的写卷子刷题，我想要打败他，我想让他知道我是真的比他强。
　　下半学期开学后，又有了考试。
　　我以为我的努力会有成果，可居然还是像以前那样，永远都追不上他。
　　想想都可笑，我又输给他了。
　　老师也劝我不要太拼了，说那两个确实成绩好，一般人比不了。
　　我明明很努力，可是只要他一出现，我这么久的努力就好像个笑话一样，凭什么？
　　我不服。
　　只要我足够努力，我一定可以打败他。
　　可是现实却打了我的脸。
　　接连好多次的考试，我都被他们压一头，没有一点还手的余力。
　　真的是我不够努力吗？
　　不是的！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可为什么还会这样？
　　都是他们的错，对，都是他们的错！
　　他们，都要付出代价！
　　没几天，市里组织了数学竞赛，在衡阳二中举办，每个学校两名同学和校长陪同。
　　天助我也，正合我意。
　　这不就是老天在帮我吗？
　　连天都站在我这边，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他好受。
　　学校安排的我和雪玲，我并没有把顾凉在二中的事情告诉她，我怕她会因为这个而心绪波动。
　　但终究还是会知道的。
　　去二中的那一天，我心里有些忐忑，我不知道这三年来他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总归是有点，是害怕吗，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了。
　　见到他的时候，他没有什么大表情，让我有些出乎意料。
　　雪玲看到他的时候更是震惊不已。
　　她看他的眼神，与看我的，永远不一样。
　　本来想着吓唬吓唬他两句就行了，没想到他说话居然比我还狠，看来这几年他变了不少，除了名字没变，他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顾凉了。
　　不过这些与我而言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次竞赛我要拿第一。
　　只要我拿了第一，一切说法都会改变，我也不用再被他压一头了。
　　竞赛的时候，很有压迫感，我想，他身边那位应该就是洛白了吧，怪不得能和他混在一起，跟他一样，令人讨厌的很。
　　事实证明，他们真的很聪明，什么都会，我还是比不过他们。
　　几轮下来，我和雪玲只是勉强的占据了第一，但还剩下最后一场比赛。
　　我没想到会出这样的题目。
　　完全是踩在我的痛点上了。
　　一时间我居然还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好在我足够聪明，答的也是非常流利，行如流水一般，很简单。
　　结果评分我最低？怎么会这样？
　　他们那些言辞不过都是一些逃避现实的空话罢了，凭什么要得到别人的认可？都是弱者的想法，我绝不会认输的。
　　当天晚上，我先支走了雪玲，然后单独约了洛白出来，想要和他聊聊顾凉的事情。
　　我以为他会很好骗，可他缺只相信顾凉，把他说的多么多么好，还没怎么认识我就对我说三道四。
　　看来是被顾凉迷惑的够严重的。
　　本来我也不想对他怎么样，毕竟我和他又不熟。
　　可是他说话越来越讨厌，他明明知道我恨顾凉恨的要死，他还要把顾凉说的那么好，完全就是在挑战我的底线。
　　他和顾凉一样，他们都该死，都该死。
　　趁他要走的时候，我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匕首在他背后捅了一刀。
　　看到血的时候，我就已经很害怕了，我居然动手杀人了？
　　我的手上都是血，我本来应该害怕的，可是我越来越兴奋了。
　　一不小心，我又没忍住捅了他肚子几刀。
　　真的很爽。
　　很快我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想要赶紧离开，走的时候匕首却掉在了那里。
　　已经不重要了，先走再说。
　　趁着没人注意，我悄悄清理了手上的血污，又将外套翻过来穿着盖住了身上的血，然后从正门光明正大的走了。
　　保安知道我是外校来参加比赛的，也就没管我，再加上晚上光线暗，他根本就没注意到我脸上还有点血。
　　我没有回学校安排的宾馆，而是赶紧打车回到了家里。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敢出门，我怕警察会找上我，我怕爸爸妈妈对我失望。
　　我以为我是幸运的，可以躲过他们。
　　但我知道，他们一定会找到我的。
　　在家里藏了不到两天，我就被破门而入的警察给带到市警察局里。
　　那天，爸妈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也很难过。
　　对于警察的指证我一点也不承认，这样他们也拿我没办法。
　　直到他们开始比对我的指纹和那把血匕首，我才开始慌乱。
　　对此，保全自己的最好方法就是沉默，什么也不说。
　　果然，警察对我也没办法。
　　询问无果后，警察就出去了，我猜他们一定是急的去找外援了吧。
　　但是我什么都不怕。
　　又过了两个小时。
　　警察带来了人。
　　看到来的人是顾凉的时候，我激动了，我知道警察要找外援，可我没想到会找到他。
　　但是没关系，我是不会露出破绽的，他们也休想找到我的任何把柄。
　　作为老朋友兼老同学，我和顾凉聊了起来。
　　可惜聊的并不是很愉快，对于这些罪名我并不否认，也不在意，他生气了。
　　看到他生气，我就莫名高兴。
　　他急了，他开始骂我了，但是我已经一点不在乎这些所谓的名声了，骂就骂呗反正也把我怎么样。
　　随意吧，我也不在乎。
　　我开始疯狂的挑衅他，疯狂的说狠话，居然把他气的说不出来话了。
　　看到他在我面前吃瘪的样子，别提有多爽快了，哪怕这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也值得了。
　　我和他吵完架后，警察开始说三年前世轩中学学生坠楼案，那是当年顾凉的那个案子，当时是报警了的，可是因为证据链不足，证据缺失，根本无法定我的罪。
　　我也因此逃过了法律的严惩。
　　我伪造了证据，所有人都不会看出来的，我依旧会安然无恙。
　　我把它藏的很好，谁都不会发现的。
　　可是警察却找到了三年前我花钱找人伪造的视频，他们居然还把视频给还原了，真正的真相浮出水面。
　　而此刻，顾凉就作为受害人坐在我面前。
　　视频放出来的那一刻，我彻底崩溃了，我不能承认这件事情，要是承认，我就完了，我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警察也开始恐吓我，但我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我要完了。
　　从我开始走这条路的时候就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结果还真是，爬都爬不起来了。
　　顾凉又对我说了很多，再后来他就走了。
　　我认真想了想，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我还是想不明白。
　　真的是因为他吗？
　　事已至此，我已经不想明白了。
　　出去的时候，我看着我爸妈一边哭喊一边指责我，我心里很难受 。
　　这一次，他们一定对我非常的失望吧。
　　我真的错的很离谱。
　　本来可以有好生活，却因为自己的偏执把自己带上了一条不归路。
　　尽管如此，我并不后悔，做了就是做了，我无话可说。
　　在监狱里呆的那些天，我真的很轻松，感觉这辈子没这么轻松过。
　　后来我被法院带走判决去了，亲耳听到法院对自己判决也许这辈子就只有一次吧。
　　听到法院审判我的那一刻，我觉得我解脱了。
　　我是做错了，那又如何呢？都已经无所谓了。
　　也许余生，我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可是，那又如何呢？
　　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尘埃落定。
　　我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