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尾·罗德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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侥幸离去，这个结局姑且这么说吧。
但没什么不好——艾基海勒尔在那张陆地种大船里大家都会签的纸上签下了名字，把玩了一会那支笔，过了一会才放下。
“欢迎加入罗德岛，艾基海勒尔先生。”一个矮个子的陆地种对他说，“今天请休息就好，明天请到三层的训练场报道，进行一下能力测试；后天……”
艾基海勒尔听半句丢半句，听着听着就开始走神发呆。
哦……这就是陆地种的船？呆着怪怪的，但比吹风淋雨好。
不过这里根本没什么有水准的猎物，同僚之间切磋一下也会把他们打坏；他们和陆地种战斗，陆地种都是软绵绵小小一只的人，根本不爽快……喜欢不起来，这种生活。
他突然看到一个人影。
“……歌蕾蒂亚？”
他把陆地种丢在原地跟了上去，短暂的尾行后，他看到歌蕾蒂亚转身走入了一间洗漱间。
艾基海勒尔抬头看了眼那张门上的挂牌——好像再跟着是不太好。
他回头了，决定下次见面再说些什么。
但此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看你，最后还不是要变成个丑八怪。”
歌蕾蒂亚在……自言自语？
他咚地停步。
“你真该死在海沟里。这就是你想要的？你真该和其他人一起死在那里，你现在在这躲着，连呼吸都小心得很，连歌声都不敢让他们听见。”
海沟，那时候——啊，艾基海勒尔记起来了。
……那是他们的最后一战。她消失了，他一位她会再见的，但她确实消失了。那时候他与她不在一个战场，那之后，很久之后——就是在盐风城才见面。
“在一艘陆船的卫生间里埋怨自己的遭遇……连洋流都乘不上。在这等着自己又变成一只畜生。”
艾基海勒尔攥紧了手。
异变。歌蕾蒂亚说的是异变。
是祂带来的吗？那一场战争之后？
祂，他们对抗的东西。大，小，强，弱，没有确定。
他一遍遍杀死祂，得心应手，心潮澎湃，撕扯祂时他的血都在沸腾，冰冷的寒流都压不住，他几乎兴奋地要尖叫。
那是他的先祖的狩猎本能顺着基因传承给了他。
他的能力——隔绝祂的影响，任海洋为其驱使的那种能力，就是他的先祖战胜大海意志的勋荣；这一代时，则是在他身上蒙尘多年后，再在他杀死一只祂时，再度扯断勾连其上的腕足，冲破黑暗。
但这也是他的“异变”。
这份荣誉，是他的敌人赐给他的。
那一个已经沉睡着的。
在祂眼中，这或许不是资敌，因为他们不是祂的敌人。他们是他的眷者，使用祂的力量，享受祂的祝福，似乎没什么不妥。
他使用这份力量。而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和自己的敌人血流为一。
他不会放弃这份力量。因为艾基海勒尔很清楚——异变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了；而六岁那年伊比利亚某座海边城市的海啸，早就证明他没有退路了。
有那么一天，这个世界可能真的会失去一个猎人；海洋深处，一只新的海洋生命则在星空中睁开眼睛。
但在那之前——还请让他用这些东西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吧。
艾基海勒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那些脉络与伤疤仿佛交缠在了一起，彼此接纳，彼此交融，最终带着过去和未来合而为一。
他慢慢地握拳，握紧了那些线条——像是粉碎恐鱼的脊骨一样，粉碎了某个未来。
他——那只海嗣，没能从斯卡蒂身上得到的东西，艾基海勒尔是知道的。
——他想要神谕。
——但他们的神没有给他们神谕。
有趣的是，他作为祂的敌人，和祂缠斗那么久，海嗣梦寐以求的神谕他这个仇敌却听了那么多遍。
他们没听到，他听到了——这是好事。
这意味着他可以在厄运追上他们之前，在海浪滔天之前，在那些巨物呼唤他们的血脉之前，在祂的子嗣得知了祂的话语之前。
先一步，得到一个毁灭它们的源头的机会。
想想看啊，让大海永远闭嘴，多么值得讴歌的战斗；与之相比而陆上的这些时光简直就是悠闲的童谣，姑且算作休闲。
至于死亡与牺牲，那则不是艾基海勒尔考虑的。他只是单纯期待一场足够有乐趣的狩猎，再一次地。
杀死卷土重来的厄运。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尾·罗德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