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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骑士的中医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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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了摇头。等我回过头来时,看到暖暖和美女担当已经在收拾溜冰鞋等物,我长舒一口气。
听说旅行最能考验人的耐性。想要知道能不能处得舒服,出去旅个行就知道,旅途各种琐碎之事,意见不和,不能面面俱到,那是肯定的。
吵架更是正常的,但能很快和好很重要。难怪有些人结婚要度蜜月。
可能就是想看看,有些东西安定下来后,到底还剩下多少耐心。
不过这倒也未必。人是经不起考验的。若真想考验,大可以结婚之前度蜜月。
考验就抱有期待,有期待就会失望。
当然我对暖暖和美女担当没有任何失望。我肚子饿她们也饿,她们减肥我也减肥。
我深知要懂得理解别人,而不是感动自己。
我肚子饿是生理需求,她们肚子饿可能是减肥,是审美需求。
不过这倒也未必。像我这样的青壮年,一顿不吃就会饿。
反正这些都不重要,有饭吃就可以。
我们收拾好行装,从溜冰场走了好久,才到街道上,进了一家东北老菜馆。
五个人进去坐定。
“老板,点菜!”我不耐地嗷唠一嗓子。
“来嘞,几位吃点什么,写在纸上就行。”餐馆老板穿着厨衣走过来,四十来岁,一口东北腔,递过来一沓复写纸。
“暖暖你对这边的菜比较了解,你点吧。”我对暖暖说。
暖暖抱着相机在看照片,听到我的话,先是一愣,最后放下相机点菜。
吃饭让女生点菜才有绅士风度,在我的形象没完全跌到尘埃之前,我怎么也会挽回一下。
绅士本是西欧的说法,西餐厅本就为绅士而设的。在吃中国地域菜时,强装绅士,怎么也装不像的。
来点实际的,不妨买个单啥的,那样不绅士也绅士了。
不过这倒也未必。就像暖暖,右手敛起汉服的裙裾站起来说,这顿我请了。然后就将菜单拿给餐馆老板。
不记得吃了什么菜,只记得菜美味极了。太饿了,什么都好吃。
我们的吃相和暖暖大家闺秀的端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最后老总借口去洗手间,偷偷结了账。
吃饱喝足,我们就打车,很快就到了圣索菲亚教堂。
看见一层白雪覆盖在教堂的洋葱头形状的建筑上。
“今天星期几?”我问。
“星期天,忽然问这个干嘛?”老总看了一眼手机说。
“巧了,我们进去吧,也许我们还能赶上一场弥撒。”
美女担当在用相机朝教堂拍照,暖暖在离相机不远处摆好姿势,等着入镜。
我和哥们儿、老总就先进入教堂。
刚进门就听到一阵恬静安宁的合唱歌声传来。
“好听。”我简短说了一句,生怕扰了这难得的安宁。
“这是……弥撒?”老总朝我看了一眼,说道。
“这不像啊,看这阵势,是有人在这里举办婚礼。”
只见教堂大厅宽阔极了,一排排座位在大厅里,在大厅内侧尽头的耶稣神像下,许多修女穿着颜色统一的衣裙,在那里合唱,歌声里透着安宁祥和的圣洁气息。
大厅里人很多,大多坐在椅子上,除了歌声,四周没有人说话。
不一会儿,歌声戛然而止,教堂落针可闻。
一个穿着素色教士衣服,五十来岁的教士,神态安宁的走上台来。
只见他打开手上羊皮封面的书册,竟像个神棍一般的念了起来,是一些天主教举行婚礼的祝福之类的。
这时候,美女担当忽然在背后重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正看得愣神,吓了一跳。
“你轻点,你就不能温柔点。”我顾不得这是什么场合,压低声音道。
回过头来,只见暖暖和美女担当在我们身后,笑吟吟的朝台上看。
“哎你看,新郎出来了。”美女担当对旁边的暖暖说。
“这新郎穿上西装挺洋气的嘛。”暖暖附和。
我回过头来看,只见台上的新郎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西装革履的,用话筒说了一些客套话。
新郎说完,站在台上微笑着。
“下面有请新娘进礼堂,全体起立!”主持婚礼的教士声音洪亮异常。
所有人齐刷刷地站起来,往教堂门口望去。
只见穿着白色婚纱,上披貂绒大袄的新娘,用朝圣般庄严轻缓的脚步,一步步走在教堂中间的红毯上,向台上走去。
“这是一个女人一生最幸福的时刻。”哥们儿又开始了。
“这个我信。”我第一次如此信服哥们儿说的话。
“也是一个男人一生最幸福的时刻。”老总补充。
“这倒也未必。”我说道。
我回过头瞄了一眼美女担当和暖暖,她们神情并无太大变化,内心在想什么,那就只有我万能的主知道了。
下面就是电视剧里西式婚礼的桥段,也没什么好看的。
我的腿站得实在累,眼见婚礼接近尾声,我们三个男生当然是溜之大吉,潜出教堂。
美女担当和暖暖还在原地,看得投入,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我们三个男生出了教堂,已是下午四点多。
天空晴朗起来,教堂楼顶的雪已经化了。
老总两手插袋,在教堂外围走来走去。
“你好无聊啊,别转悠了。”我对老总说。
老总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教堂门口,还不见美女担当和暖暖出来。
“她们咋还不出来,我们还要赶往下一站。”老总冻得哆嗦了一下身子。
哥们儿使劲踩在厚厚的雪上,像没见过雪的南方人,在雪地里滚来滚去。
我和老总也不甘落后地在雪地上大肆蹂躏。
三个男生终于在神圣我主的眼皮底下,打起雪仗来。
满满一手雪,攥在手心里,扔来扔去。扔中了,被厚羽绒服挡住,发出轻“噗”的一声响。
不一会儿,教堂门口人群开始涌出来。
我看见暖暖鲜艳夺目的红色身影,朝她挥手。
暖暖和美女担当朝我们走来。
“婚礼结束了?”我问暖暖。
“结束啦,我们一会儿去哪?”暖暖心情大好的样子。
“去滑雪,去吗?”哥们儿舔着脸凑上来说。
“好啊好啊,我要穿着汉服滑雪。”暖暖明显对自己的滑雪技术也很有信心,并很快赞同哥们儿的话。
我的脚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且越来越控制不住地样子。
暖暖疑惑的向我投来目光。
“你的脚咋了,说到滑雪,你就害怕成这样,真没用。”暖暖还不懂得自己穿汉服在雪地里不小心都可能绊倒的尴尬处境。
“他刚和我俩儿打雪仗,脚扭到了,我们不能去滑雪了。”老总和美女担当站在一起,对暖暖说道。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暖暖惊疑地围着我打量了一番。
我马上在雪地上一瘸一拐地走起路来。
美女担当见到我这样,朝我眨了眨眼,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虚眯起来。
“既然这样,我们去哈工大看看吧。”老总说。
“哎好,这次是我拖累了大家。有机会再滑雪吧,暖暖。”我又一瘸一拐地走到暖暖面前,说道。
暖暖见此情形,也只能听老总安排。
哥们儿上来搀扶着我,我们走到路边,叫车向哈工大进发。
十多分钟后,我们到了哈工大正门口。
五个人下了车,在大门口看着哈工大淹没在银装素裹的世界里。
“哇,这就是哈工大!”美女担当惊叹了一声。
“哇,这就是昔日蒙着工科学子无上荣光的兵工厂!”哥们儿跟上节奏。
我快步走到他们前面,背对着他们高呼:“来吧,朋友们,神圣的骑士堂吉诃德将带领你们探索这个闪耀着无上荣光的地方。”
“你的腿走路挺利索的嘛,这么快就好了?”在身后暖暖冷冷的说了一句,四周温度骤降。
我回过头讪讪而笑,说道:“好得很,我爸教过我一种崴脚抽筋时,快速矫正的方法。”
“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美女担当说道。
“我说的是真话,谁骗人谁是鬼。”伟大的骑士堂吉诃德据理力争。
老总和哥们儿恍若未闻,对眼前的雪景投去惊艳的目光。
这时,暖暖气鼓鼓的朝我走来,不知是不是走得太快的缘故,不小心踩到汉服的一角,竟应了被汉服绊倒的谶语。
“啊!”暖暖惊叫一声。美女担当,哥们儿和老总的目光都刷刷的看向暖暖。
堂吉诃德在几步开外吓了一跳,想救美却已来不及,但明显还有机会。
果然,暖暖“哎哟”一声喊痛,朝我说道:“你爸爸不是教你那啥,我的脚刚也扭到了,哼,你来给我治。”暖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朝我说道。
堂吉诃德见一个谎言瞒不住,连忙说另一个谎言:“我爸爸当时说,这个方法太霸道,只适合男人的经脉,女人的经脉太脆弱,我怕造成二次伤害。”
美女担当捂住了嘴,转过身去强忍笑意。暖暖在朝我的方向看,背对着老总他们,并没有发现美女担当的动作。
“那怎么办嘛,我的脚太疼了,站不起来。”暖暖气恼地说道。
堂吉诃德巴不得有弘扬他骑士精神的机会,说道:“我先扶你一段路,等老总他们找到药给你敷上,就好了。”
“不愧是老中医的儿子。”美女担当嘲讽了一句。
我装作没听见。
“我去买个药先,你们进大学找个有暖气的教室坐会儿,我一会儿联系你们。”老总说。
就这样,美女担当和哥们儿去找教室。我和暖暖走得慢,远远落后。
堂吉诃德扶着暖暖的右膀,在校园的雪地上走着。
冬天傍晚的哈尔滨,天色渐渐的暗下来,夜幕将至,路灯亮起,哈工大里的学生正是去自习的时候。
我扶着暖暖小步踱着,在人群喧哗里,一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