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41 意外邂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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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黄昏时分，天色暗淡。忙碌了一下午的宫崎都终于等来接班的同事。
雨水淅淅沥沥从窗户上淌过，黏着的可爱贴纸被水汽晕染开。宫崎瞟了眼窗边聚拢的学生，轻轻阖上身后的门。
松木门已经泛旧，还有稀疏木片剥落，嘈杂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远，仿佛将她所在的阴沉天地彻底隔绝。
宫崎皱了皱眉，疾步远离这漩涡一样诡异的场景，然后在台阶下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是真田咲枝。
她正立在不远处的台阶下，脚跟有一搭没一搭敲击着边缘的苔藓。见到来人微微抬了抬伞面，道：“宫崎桑，我等你很久了。”
她对宫崎说的话比想象中更让宫崎在意，哪怕只剩两小时的工作时间，宫崎的视线也一直不由自主往对方那边飘，幸而工作没受到坏的影响。
没等她开口，宫崎就自顾自迈开脚步，从咖啡厅附近的坡往下走。咲枝提着伞跟在她身后，拐进两排房屋间的巷道。
从巷道出来一直走，就到了河堤。巷道很窄，堤岸边的路也不算宽阔，覆盖的水泥看起来有些年代了，下过雨之后，坑坑洼洼的小洞里还蓄着水。
宫崎轻车熟路从坑旁走过，待整条路真的瞧不见丁点人影后，才回过身，将一直优雅提着的书包轻飘飘甩到肩头。
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咲枝也停住了脚步。
“真田，你知道你的的举动给我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吗？”她冷声问道。
咲枝歉意地鞠了一躬：“非常抱歉。”然后继续面不改色地望着她。
这行为令宫崎十分反感。她“嘁”了一声，径直问道：“为什么你会认识我？”
她倒是认识咲枝，毕竟是开学就出名的学生代表。然而开学不过一个星期，就算是见过很多面的同班同学，也不一定能把相貌和姓名对上。
“可能见过几次。”见过不等于认识，这是很多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咲枝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于纠结，“至于我为什么能认出宫崎桑？因为早上我在剑道场的窗户边上，看见宫崎桑了。”
宫崎眼皮微颤，不动声色地攥紧书包带子。她显然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今早她确实按时到了剑道场，但从一开始就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对方是怎么发现她的？
“为什么不进来？”
宫崎从回忆中回过神，冷冷地瞟了她一眼：“需要什么理由？提不起兴趣了算不算。”
开学初，这种事情很常见。因为一时冲动加入某个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社团，久而久之，严苛的训练，难处理的前辈关系会让他们的热情冷却，甚至产生抗拒心理。好一点的会自主退部，坏一点的从此就不见人影。
咲枝长呼了一口气，很想回她“那退部就可以了吧”，但想起早上她鬼鬼祟祟蹲在窗户下看她们训练的身影，又有些犹豫。如果真的没兴趣，应该不会来，或者干脆转身就离开了吧。
想到这里，她不由缓下语气：“宫崎桑当时为什么会想要加入剑道部？”
“为什么？”她似乎很奇怪咲枝会这么问，“因为段君想试试，我就一起加入了。”
“和我猜的一样。但是我听荣花君说，宫崎桑练习剑道的时候很开心，给人的感觉也和以前完全不一样。而且，宫崎桑可是新人里面最有天赋的。”
提起男友荣花，宫崎终于舍得将视线重新落到咲枝身上。她似乎在思考荣花是否有说出这种事的可能，结果很显然，她说服了自己。因为荣花不止一次当面夸过她，虽然她知道，荣花只是因为对她的感情产生了滤镜。
“我还差得远。”最终，她只能这么回答。
“现在的我，不是外山的对手。”
咲枝一愣。
她继续说道：“昨天，我在这里拦下了外山……”
02.
知道河堤这条路的学生不算少，由其是外山之类的不良少年。宫崎成功在这里拦住了从电玩店回头的外山以及岩佐，并正式向他下了战书。
社团参观第一天，荣花段十朗就被外山以“指导”的名义打得满身青紫，虽然他说“没什么，已经没大碍了”，但宫崎一直记在心里。
为了替男友报仇，她特地买了把木刀。剑道练习和比赛时，为了防止双方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通常使用竹剑。也就是说，木刀的实战性是竹剑无法比拟的。
然而外山并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就在她沉下脸色，握刀准备冲上去时，一辆女式单车从对面疾驰而来。
伴随着“快躲开”的尖声嚎叫。
河堤本就窄，她还杵在中间没有避让，结果就是她的衣服被车把手勾住，和车主沿着草地“哗啦啦”滚了下去。
所幸春天的草地已经不复凋零，二人只受了些摩擦伤。单车在离二人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没有造成二次伤害。
“对不起！”穿着白鸟泽制服的车主率先弹了起来，伸手扶她，神色紧张地开口，“刹车失灵了，你没有事吧。”
宫崎甩开她的手，眼神不善地剜了她一眼，撑着草地站了起来。
上方突然冒出外山和岩佐的脑袋。外山蹲在堤岸上，漫不经心地看着她们，金褐色的瞳孔吊在眼睛上方，露出大片下眼白，看起来欠揍极了。
“呦，这不是鞘子吗？”
“真没意思。”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宫崎顿时无名火起。鞘子还非要聒噪地在她耳边唠叨来唠叨去，本就不是好脾气的她愤怒地瞪了对方一眼，然后将摔在河边的单车一脚踹了下去。
“你干什么！”鞘子忙去拽，“撞到你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赔偿什么的也没问题，为什么要把我的车推下去？”
“烦死了！”没搭理趴在河边捞车的鞘子，心烦意乱的宫崎直接转过身向上面走。
烦躁的心情直到宫崎洗完澡躺到床上才平息，自知理亏的她想到夜里也没想到什么解决的办法。然后就在第二天去剑道场集合的时候，她发现昨天的车主是她的同社团前辈。
严苛的训练，冷却的热情，加上与前辈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她理所当然地逃了社团活动。
“我认为没有宫崎桑想得那么严重，虽然事件是很恶劣不错。”听她陈述完前因后果，咲枝将今早遇到桑原鞘子的事情也和她说了。
“桑原前辈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而且一开始就是前辈刹车失灵造成的，你没必要有心理负担，但是后面宫崎桑的所作所为……”咲枝深吸一口气，将脱口而出的重话咽了回去，“我认为宫崎桑还是有必要和桑原前辈道歉的。”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这种事没办法和段君商量，国中时就一直交好的朋友也都是和自己一样的不良少女，宫崎把希望寄托到对面的学生代表身上。
“最好的选择当然是当面道歉，其次就是写信，宫崎桑可以周一早上早点去摸清桑原前辈的储物柜，然后把写好的信塞进去。至于社团的事情，宫崎桑可以和石田老师交流，老师担任教练许多年了，无论是当前的选择，还是未来的规划，肯定都能给到宫崎桑满意的指导意见。”
一大口气说下来，咲枝丝毫没有觉得疲惫，她又提到了另一个宫崎在意的点，“最后关于外山，宫崎桑就不要想着用私下斗殴这种方法了。”
宫崎挑了挑眉。
“白鸟泽是私立学园，私下斗殴是校规明令禁止的。”
“我了解过，外山他们虽然会逃社团活动，仗着前辈身份在社团里肆无忌惮，但是高中一年多，他们并没有私下斗殴的劣迹。”
“因为社团内部的单方面虐待不算？”
咲枝陷入了沉默。
然后，她与宫崎相对视，眼神坚定道：“最多一个半月，我会让他下去。”
宫崎同样沉默地凝视着她。就在咲枝以为她不会说话的时候，她淡淡道：“嗯。”
“对了，”聊到这会儿，咲枝才想起她找宫崎的正事，“那个玩偶还在你那里吗？就是千叶副部长麻烦你带给我的。”
宫崎平淡的神色忽然起了波澜，咲枝双目圆睁，第一次见她扬起这么灿烂的笑容。
“当然。不过我忘在家里了，明天带给你。”
“啊，那麻烦了，多谢。”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笑容转瞬即逝，宫崎转身离开。
咲枝顿了一瞬，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追了几步，大声问道：“宫崎桑，你和桑原前辈是在哪里遇到的？！”
“前面。”随着风一起传来的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03.
时钟指向五点半，比企谷八幡把睡着的猫从身上挪开，开始更换出门的衣物。
虽然是周六，但他的妹妹还是要去学校，除了社团活动，让他不爽的是居然还有学生会活动。
河堤边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小情侣撑着相合伞，旁若无人地调笑。比企谷压低伞面，从他们身边路过，手不自觉插/进口袋。
他的口袋里躺着一只熊型玩偶，是他昨天在堤岸边捡到的，上面还绣着“真田”两个明显是姓的字样。虽然他的妹妹小町撺掇他好好保存，说不定会有意外惊喜。
但是一看到“真田”，大部分人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真田幸村，然后他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一个高大威猛却喜爱缝制玩偶，颇具少女心的猛男形象。
那形象太过瘆人，比企谷摇了摇头，找到了昨天捡到玩偶的地方。那地方有一丛胡枝子，孤零零立在那，大概是候鸟衔来的种子。
“危险！”
他向河水眺望，没想到幻想中的邂逅还没出现，河边摇摇欲坠的身影就先印入他的眼帘。
那是个在雨中有些模糊和单薄的身影，和他设想过的场景如出一辙。
粗神经但喜爱做手工玩偶的美少女和捡到她不小心丢失玩偶的男高中生，命运般的邂逅。
他将重心后移，踩着春日的嫩芽，一路冲下了坡。
玩偶的主人才不是猛男，他狗屎一样的高中伊始也会有和以往不一样的结果。
“危险，不要靠近……” 他满怀期待，大喊着接近了那个纤细的身影。
然后被一只手轻松拎住。
“你没事吧？”少女清泠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比企谷举着被风吹歪的伞，尬在了岸边。
幻想的“英雄救美”场景并没有出现，在病床上躺了三周缺乏运动的四肢僵硬无比，差点将他径直送进面前的河里。
雨势又大了起来，少女扳正他的伞，拉着他远离了被单车砸出来的坑。断线似的雨珠无情地砸进河里，漾开一道又一道圈，他却丝毫没有感受冷气的侵袭。
他慌忙握紧伞，试探性地喊道：“真田桑？”
“是我。”
意外邂逅的主角不是猛男，比企谷顿时松了口气。
“这个，昨天我在上面的胡枝子丛里捡到的。”他把玩偶递了过去，因为小町的一番话，他特地用毛绒玩具清洁剂清理过。
“感谢。”咲枝接过玩偶，眼睛一亮。转而又幽幽想起宫崎的不自然举动，看来她的第六感出奇得准。“我叫真田咲枝，同学你呢？”
“比企谷，我叫比企谷八幡。”
“那么，比企谷君，作为答谢，我可以满足你的一个愿望。”
“……”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041 意外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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