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
月岛萤不是个不受欢迎的男生，真要说起来他算是行情不错的那种中学男生，相貌还行，成绩挺好，时不时会收到情书，也会有女生在训练的时候偷偷来看，不过就是性格稍微冷淡了一点，至今为止能够谈得来的朋友也不过山口一个。原泽就像是突然间出现在他自己那个安静空间里的人，他还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自己的每一个时间点里留下了自己的印记，很难不去注意她，也无法不注意她。
往着甜品店走过去的时候，刚刚看着还挺晴朗的天气突然就下起了太阳雨，他们立刻小跑向前躲进了旁边一家便利店里。原泽皱着眉头看着天，这雨下的猝不及防，她浅色的上衣被打湿得有些透明，月岛低头瞥见了，皱了一下眉头便立刻把目光移开。
他脱掉自己罩在T恤外的衬衫，盖在原泽身上，红着脸说道：“穿上。”
“嗯？这点雨不会着凉的。”原泽摇了摇头把衣服还给他。
“不是着凉的问题。”月岛拿过衣服在她身上裹好。
听到这个话才低头注意到湿了的衣服，原泽把手伸进袖子里，慢慢扣好纽扣说：“谢……谢谢，真是没想到会突然下雨，你看太阳还挂在那儿呢。”
虽然原泽只是比自己矮了一点而已，但衬衫在她的身上看起来还是很宽松，这种感觉倒更是像在约会了，月岛忍不住抿起嘴抬头看着天。
过了一会儿雨便停了，在推开甜品店门的一瞬间里面的冷气激得原泽打了个寒颤，受伤的膝盖也很快用疼痛来反馈突然的低温，她不自觉地攥着拳头，用右腿带着左腿往里走，奈何店内中央空调的效果实在太过优秀，即便是坐在最靠着门边的地方也能够感受到这种过分的冷气。
接连着训练也没休息过，而且平日里在家都会穿着长袖长裤防止膝盖会着凉，出了门反而就忘记了，早知道绑着护膝也好啊，她用手心的热度捂着膝盖，不想让面前的学弟知道自己很难受。
“看来学姐是很喜欢勉强自己的那种个性吧。”等待餐点送到桌前的时候月岛撑着下巴勾起嘴角看着皱起眉头的她。
原泽眨着眼睛歪过头疑问出声。
“明明就已经一脸很痛苦的样子为什么还要在店里坐下呢，”月岛继续说着，“学姐的腿在痛吧。”
“只是空调太冷了我不适应而已。”原泽撇了撇嘴。
“像这样的话，还要继续打球吗？”月岛淡淡问出口。
“为什么不打？”提到排球的瞬间原泽的眼睛闪过一丝光亮，“我又不是站不起来了，我很喜欢排球所以想要继续，就算没有回报就算这就是最后一次了，也不会后悔的，你就没有喜欢的东西吗？”
她的反问让月岛沉默了一阵，而后偏过头看着一边回道，“如果喜欢的定义是像学姐说的这样的话，那么我是没有的。”
“都喜欢了就当然要全身心投入啊，”原泽按在膝盖上的手又开始用力，“尤其是一想到有一天会失去那就更要在这一刻抓紧时间，我自然知道自己可能没什么机会了，但我还是会在有限的这段时间里达到自己能到的最高点。”
蛋糕在这个时候送上来，她的话被打断，但那双诉说着梦想的眼睛却印在了月岛的脑海里，他是对什么都没有太大热情的人，不过是顺其自然地打起了排球，根本谈不上什么失不失去，自己又不是什么天赋选手，最多只是个子比别人高一些罢了。
纯粹的喜欢或许可以成就一个人，成为自己的英雄，但是月岛萤的英雄早就在察觉到哥哥的谎言的同时被杀死了，会相信“喜欢”的月岛萤死掉了。
吃着甜点的原泽嘴巴鼓着像是屯粮的仓鼠，嘴边上也沾上了奶油，月岛看她吃东西的样子笑了一下又低下头，结果却被面前的人狠狠白了一眼。
“我说你这个小屁孩为什么总是能做出这种除我以外全员笨蛋的表情啊。”她舔了舔嘴角不爽地看向他。
明明是觉得可爱才会笑出来的，没想到居然被误解成了这样，月岛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带着正经的嘲讽的微笑开口说：“那是学姐自己给自己加了滤镜，我是无辜的。”
“你果然还是在说我蠢吧，”她伸手捏着他的脸，“亏我又请你吃东西，死小孩真是个白眼狼。”
“学姐当然不是笨蛋，”月岛抓过她的手轻轻放在桌面上看向她，“不过是不太聪明而已。”
“你聪明，你一家都聪明。”被他碰到手的原泽立马把手缩回去，好像从指尖有什么热度传到了自己的脑袋里一样。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摸出来看了一眼是田村奈奈发来的消息，点开是一张照片，上面是此刻正面对面坐在甜品店里的她和月岛两个人，后面跟了一句话。
：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居然不告诉我？
她立刻抬头朝着街对面看去，田村和坂上两个人向自己招手，她赶忙打字回复。
：是学弟啊，你们在想什么。
：天呐你竟然玩年下【来自坂上
：喂我都说不是男朋友了。
：我看到你们两个手拉手了，不要抵赖从实招来。
回复的话还没打完，田村、坂上两个就已经推开店门走了进来。月岛看到原泽脸上露出的伤脑筋的表情，回过头去看身后走进来的两个女生，应该是她的队友，之前看比赛时见过的。
“啊哈，被我们逮到了吧。”田村坐下勾住她的肩膀然后玩味似的看向月岛小声在她耳边说着，“这学弟长得也挺帅的嘛。”
“你好，我们是她的队友。”坂上也坐了下来，“我是坂上，我们原泽就有劳你多多关照啦。”
“我是田村，这孩子的学姐，”田村松开手，“居然能打败及川呀，小朋友很厉害了。”
原泽偷偷看着月岛摇着头摆手，然后用嘴型说不要理她们。
“二位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千寻学姐的。”月岛微笑起来。
——月岛萤你这又是玩哪一出啊。
“不错嘛小朋友有觉悟。”田村笑了两声。
“好了，我和田村学姐还约着一起看电影呢，快开场了，”挤在最边上的坂上站起来拉过田村的胳膊，“你们好好玩哦，我们走啦。”
——所以你们到底来干嘛的啦！
看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两个人，原泽整个人都垮掉趴在了桌子上，抬眼盯着月岛怨念地说道：“月岛你居然还陪她们玩？还有千寻学姐是怎么个回事啊喂？”
“名字取来当然是给人叫的，”月岛仍然笑着，“还是学姐觉得叫千寻会比较好？”
“没大没小的小朋友给我乖乖叫学姐，”原泽炸毛，“我今天真的是倒霉，我不想说话了。”
“啊——原来学姐这么讨厌我吗？”
“我没讨厌你，”她立刻直起身反驳道，“倒是恋爱八卦这种事只会被她们传得乱七八糟的，所以说我让你别理她们嘛。”
“看二位学姐的样子肯定是已经在心里确信了我们之间有关系，所以就算是否认也只会让她们继续说的，”月岛摊手说道，“我不过是顺着学姐们的意思接下去而已，而且听刚刚田村学姐说的话，我可是打败了传说中的及川彻啊。”
“你不要摆着一脸期待事情发展更有趣一点的表情解释了好吗，”原泽揉了揉太阳穴，“不会有什么发展的。”
“所以说学姐没有否认关于及川彻的话题，意思是及川彻喜欢学姐的事情是真的，”月岛点了点头，“嗯，那这可算是不小的八卦了呢。”
“你真的很会抓重点，月岛同学，”原泽皱起眉头，“但你看着可不像会在意八卦的人。”
“如果是学姐的事的话，”月岛勾起嘴角说道，“自然会在意。”
她愣了一下，说：“你……你吃完了吗，再待下去我腿就冻断了。”
见月岛点头她便手撑着桌子站起来，仍然是用右腿带着左腿向外面走去。膝盖还是有些刺痛，每走一步都有会难受，可是刚刚听完月岛的那句话原泽知道自己的脸已经在发烫了，决定还是继续走着。走了没多远，她终于还是放弃了，伸手环过旁边月岛的手臂说道：“借你胳膊用一用，我走不动了。”
“上来吧。”月岛把她的手拿开，走到她面前背对着她蹲下来。
这个人的心思很敏感，原泽从一开始就已经察觉到，他比自己还更会观察人，聪明得让人难以招架，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又说道：“你看着这么瘦背我会不会太吃力了，我是比一般女生重很多的。”
“学姐，我是比你小但好歹也是个男生。”月岛腰上一用力便将她背起来，她比想象中要轻，对于有在练排球的他来说并不是不能承受的重量。
“谢谢。”原泽靠在他的背上轻声地说了今天的第二次道谢。
“就当回报学姐请我吃东西，不用太感谢我。”月岛笑起来。
从地铁上下来，他一直把她背到了离她家最近的路口，在院子里整理花草的原泽妈妈远远就看到了她被一个男生背着两个人还正聊些什么的样子，突然觉得内心有些欣慰，这两张蛋糕券好歹也是没白给她。
进了房间准备换家居服的原泽才发现身上还穿着月岛借给他的衬衫，就从裤袋里拿了手机给他发讯息。
：你的衣服我忘记还给你了。
回到地铁站的月岛，刚拿出手机就看到她发来的讯息，他按着屏幕打字回复。
：那么学姐就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还给我好了。
：后天就开学了哪还有时间见面，算了，我过两天顺路去你们学校吧，开学第一天队里不训练，你记得在学校等我。
：麻烦学姐。
：没事，本来就是我忘记了，那你回家路上小心。
：谢谢关心。
秋季学期开始，九月的第一天原泽就没躲过来自坂上的各种追问，新的座位表排完，这个小妮子坐在了自己的前面，而及川则是坐在她后面。坂上晴子转头手托着腮笑起来看她：“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你小男友叫什么名字呢？”
“月岛萤，”原泽不假思索地开口回答后又立刻炸毛道，“还有，我真没谈恋爱。”
“我认识你这么久可是第一次看你露出那种表情，”坂上伸出一只手指左右摇动两下，“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喜欢后面这位，前天见到你我才知道，你原来不是个石头脑袋啊。”
“算了，和你说不清楚了。”原泽看了一眼挂在桌子边上的纸袋，里面是要去还给月岛的衣服，想着坂上说的话晃了晃脑袋。
——开玩笑，我会喜欢学弟？
和月岛只见过几次，但是自己却意外的不会排斥在他面前示弱，不管是他说担心她会迷路的时候，还是淋了雨他把衣服借给她的时候，又或者是她走不了路他要背自己的时候，如果是其他人这么做她大概第一时间就会拒绝了，原泽对自己会做出这种事感到奇怪。毕竟月岛又不是岩泉，能让她无条件去依赖的人，目前也不过就岩泉一这一个人而已。
她知道她一直是一个不用担心的人，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做好，不仅是别人对她有这样的期待，她自己都会这样对自己有期待，原泽千寻就应该所有事情都能做好，应该这样或应该那样。月岛没有期待过什么，至少从现在的认识来看，她没有从月岛那里看到一点点的期待，他只是很普通地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普通人。
也许真的像坂上说的那样，她其实就是不喜欢及川，她原以为自己对及川的排斥来自于对自己腿伤的担忧和对未来的焦急，但是也许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自己是会相信他的，相信这个人会和自己从难关走过，而不是一心只认为会给这个人添多少麻烦。
她很能体会别人的情绪，对自己的亦或是别人的情绪波动都非常注意，但因为没有心动过所以也不知道什么是心动。虽然她已经知道自己心里特别的人不是及川，但也并不是承认了那个人是学弟，她宁愿相信这个人还没有出现。
而且再这样装傻下去，她和及川之间的关系应该也只会变得越来越奇怪，是拖下去比较好还是干脆直接说开比较好，原泽发现自己终于开始思考这件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