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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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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五点多，柏桀顶着满眼的红血丝出了卧室，看着空荡荡的客厅，连饭都没吃，洗了把脸背起书包就去了学校。
到班里的时候也没有几个人，柏桀趴在桌子上就开始补觉，谁知身后就有人发生了争执，柏桀困得迷迷糊糊，朦胧中听着几句像是杜若在说话。
“你什么意思啊吴迁！”
杜若一点都搞不懂这个人，吴迁是被班里所有人都讨厌的人，却总喜欢和别人套近乎。
在杜若眼里他有点脸皮厚，平时也不搭理他，谁知昨天有人给他发了张聊天截图，吴迁在到处造谣杜若去隔壁认大哥，因为有人罩着所以嚣张，还说杜若没事就去孝敬那些大哥，这他杜若能忍？
“什么什么意思，你自己做的事，难不成还想不承认吗，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吴迁虽然怂，但这么多人看着，他不好丢了面子，只得梗着脖子做戏，硬逞强。
两人争执不断，班里的人来得越来越多，吴迁人缘差得很，根本没人去帮他说话。
“行了吴迁，杜若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就是，你瞎说什么呢，杜哥可和你不一样！”
眼看杜若那边人多势众，自己寡不敌众，吴迁找了个借口出了教室，早自习开始才回来。
老师站上讲台，同桌赵青阳把熟睡中的柏桀叫醒，看着他满眼的红血丝问了句，“你昨晚通宵打游戏了？”
上次的事情结束，赵青阳家长强烈要求把柏桀调到后排，说是怕自家孩子被带坏，实则是怕柏桀私下报复。
班主任顾及柏桀的成绩和性格，说是等到期中考试再做定夺，所以迟迟没有换座，柏桀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身后没人撑腰，干脆继续假意维持这段关系，闹掰了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面对赵青阳的问话，柏桀低头想了想昨晚的争吵，自己彻夜无眠，抬头有些茫然地看着赵青阳，木讷地答了一句，却又似乎另有所指，“对啊，昨晚队友好菜的，我一局没赢，根本带不动。”
赵青阳左手拄着下巴右手转着笔，脸上是十几岁少年常有的玩世不恭，“听说门口新开一家奶茶店，现在第二杯半价，放学咱俩去尝尝？”
说到一半转头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柏桀，皱了皱眉，在他眼里，他这个病秧子同桌再不好好注意一下身体，说不准明天就直接挂了，“你少打游戏吧，脸色都差成啥样了，加俩牙都能演吸血鬼了。”
柏桀困得不行，应了一句“好”，又沉沉睡过去了，不知道答的是那句去喝奶茶还是少打游戏。
柏桀昏昏沉沉睡了一上午，中午吃饭的时候也没出去吃，一直在睡觉，睡到下午第一节体育课上课，被午休刚起来的赵青阳叫醒，“不会吧，你这么困吗，上体育课了，走呀。”
“嗯。”柏桀起身出了教室，赵青阳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搂住他肩膀，赵青阳比他高一头，长得白白净净，却总喜欢拽着柏桀玩，其中缘由大家都心知肚明，哪个自认为很优秀的人身边没几个被迫当垫背做背景板的呢。
搂着的姿势让柏桀十分不自在的皱了皱眉，轻轻推了推，没推动，却惹来了赵青阳的极度不满。
“小白鸡你今天太蔫了，最近都没怎么理我，是在闹脾气吗？”
白鸡是柏桀的外号，起因是一个小女生过来表白的时候一时紧张叫错了，结果就被赵青阳挂在嘴边当了个外号。
“啊？有吗？没有吧？”柏桀的确不想理他，又实在找不出理由搪塞，只好装傻。
“快走，开始集合了，晚到又要挨罚。”柏桀还在为这个话题苦恼，赵青阳抓着柏桀的手跑向操场，队伍已经开始集合了。
体育老师走完课前流程，开始布置任务，“今天先跑五圈，然后原地解散，看你们平时都不锻炼。”
底下叫苦连篇哀声一片，体育老师置之不理，大概地看了一圈这帮学生，“没有不能跑的吧，前排那个，你能跑吗？我看你脸挺白的。”
柏桀拽了拽赵青阳的衣角，“诶，小白脸，老师问你话呢。”
赵青阳低头看了看比自己矮一头的柏桀，“小白脸说谁呢？”
“小白脸说……你！”后知后觉的柏桀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路，气急瞪了赵青阳一眼。
被晾在旁边的体育老师无奈地指了指柏桀，“那位同学，我在说你，不要指别人，你脸挺白的，能跑吗？”
柏桀一脸懵，有些无奈地答了一句，“老师我能跑。”
开始跑的时候体育老师在一旁和女老师唠得天花乱坠，一旁跑步的一群人累得气喘吁吁无暇其他，赵青阳借机跑到柏桀身边笑他，“同学，你脸挺白的，能跑吗？”
柏桀不服气地撇撇嘴，“我又不是残废，我怎么不能……跑……”话说一半，柏桀忽然头疼得厉害，停在原地，整个操场开始摇晃，视线开始慢慢变黑，耳边的声音也开始模糊，整个人直接摔在地上。
赵青阳瞪大眼睛，吓得尖叫一声，一时不知所措，站在一旁已经呆住了，感觉自己被人碰瓷了。
好在体育老师及时赶来，一众人也不跑了，围了过来。
“你们继续跑你们的，来个力气大的男同学，带他去医务室。”
体育老师刚一发话，杜若直接站了出来。这破体育课他是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背着他去医务室总比在这大太阳底下跑五圈好吧，总之他杜某人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你能行吗？这么点小个头。”体育老师打量他一眼。
“我行啊，老师，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行，背他还不轻轻松松？让我来吧老师。”
杜若一开口，一时间倒是没有其他人再主动请缨，体育老师便也由着他去了。
“再去一个女同学照顾下，金梓茜，你去，跟着他俩。”
体育老师考虑周到，觉得杜若八成是照顾不好柏桀。
果不其然，杜若把柏桀放到医务室的床上就去要出去玩，顺便劝了一句金梓茜不如直接出去玩，反正他也死不了。
金梓茜苦笑着看了他一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这家伙不靠谱。
杜若倒是活蹦乱跳地跑出去玩了，留着金梓茜看着躺在那里脸色惨白的柏桀，还是决定出去买瓶水。校医不在医务室，柏桀可能是中暑了。
金梓茜买水回来的时候柏桀已经醒了，躺在那里眼珠打着转，有些恍惚，似乎是傻了一样。
“你醒了？喝点水吧，还难受吗？”女孩子温温柔柔的声音带了一点沙哑，甜而不腻。
柏桀还在愣神，耳边一阵耳鸣音，什么也没听清，风吹着女孩的长发，柏桀闻到了一股甜甜的草莓香，有些迷茫地转头看着金梓茜。
金梓茜看着他，伸手掀开他额前的碎发，摸了摸他额头，“柏桀，还好吗？”
柏桀头疼得快要炸掉，强撑着坐起身，本想淡定地说句还好，结果张口就是一句委屈的软音，“嗯……好了……”
“噗……”金梓茜一瞬间觉得他乖巧得像小朋友，弯腰揉了揉柏桀的头，有几分安慰的意味。
柏桀的脸瞬间红了个彻底，刚刚那是什么鬼动静？那是他发出来的声音？该不是被脏东西夺舍了吧？
“喝点水吧。”她拧开瓶盖递给柏桀，柏桀接过水说了句好，便放在桌子上没动。
“要是还难受就再躺会哦，挺不住的话记得去老师那请假，我先出去了。”金梓茜说话温温柔柔的，像是夏天的冰沙，甜得正正好好，柏桀听得十分舒服地乖巧点了点头，又躺下了。
躺到体育课快下课，柏桀回了班，趴在桌子上，依然没什么力气，直到体育课下课班里同学陆续回来了。
班主任拿着巨厚的触屏手机过来拍了拍柏桀，“咋样？用不用给家里打电话接你回去？”
柏桀摇了摇头又趴下了，满脑子都是金梓茜温温柔柔的声音。
几乎趴在桌子上整整一下午，老师也没去管他，快放学的时候才休息得差不多，勉强抬起疼得快炸了的头。
打了放学铃之后，赵青阳抱着书包催他，“走呀，喝奶茶去。”
柏桀哑着嗓子哦了一声，然后拎着书包晃晃悠悠地往外走。
两个人挤进奶茶店点了两杯奶茶，出门之后就看见杜若往这边走，闹哄哄的人群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似乎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
杜若在中间停下，从一旁的人堆里揪出还在四处造谣的吴迁，随手把身上的书包朝着两人这边扔了过来，“接着！”
赵青阳上前一步接住书包，大声应了句“好嘞！”顺手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柏桀站在旁边一脸困倦地喝着奶茶，头疼了一下午，所以一时之间也没看懂这是要干嘛。
杜若拎着吴迁头发上去就是一拳，“你他妈的。”
骂了一句之后杜若又给了他一拳，把人打翻在地觉得不解气，上去又踹了几脚，吴迁缩在地上不敢动，旁边没一个人来劝架，有的拿起手机开始拍照，旁边议论纷纷，嬉笑声不断。
赵青阳看着杜若，感慨了一句：“牛逼啊！”柏桀从没见过别人打架，歪了歪头没说话。
杜若拎着吴迁的衣领准备接着打的时候，身后一位黑衣服的家长上前抓住杜若要挥下去的拳头，“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打他！”
杜若眼神冷冷的看着他，“松手！”
那位家长长得高高壮壮，若是两人起了争执，论个头算杜若也不是他的对手。
“你殴打同学难道还理直气壮吗？你们学校就教出这样的学生？”一句训斥瞬间惹恼了杜若，他试图挣脱那只手。
“我让你松手！”杜若的话带着怒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已经生气了。
“杜若，算了吧，都教训过了，饶他一马。”旁边走过来一位又高又瘦背着书包的男生，头发又长又卷，美得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比杜若高上一大截，穿的是隔壁高中的校服，看样子是路过。
杜若看了男生一眼，纵然心中有怒火也只能憋着了，冷哼一声甩开那位家长的手，转身走向赵青阳，拿回了自己的书包。
身后有事后好心人扶起吴迁，见没热闹可看，大家也都散了。
赵青阳看了看两个和自己不顺路的同学，只好先走一步了，留柏桀和杜若两人大眼瞪小眼。
杜若拿起柏桀的奶茶喝了一口，一边往家走着一边吐槽，“吴迁是真他妈恶心……”
柏桀看了看自己的奶茶，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深深地叹了口气。
可能是奶茶太甜的缘故，不知不觉已经被杜若喝掉半杯，杜若有些尴尬地看着快要见底的奶茶，“啊呀！不好意思，没忍住，下次我请你吧。”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柏桀，两个人沐浴在夕阳里，余晖洒落在柏桀的脸上，那张平时冷冰冰的脸此刻显得格外柔和。柏桀声音淡淡的，似乎不太想搭理他，只应了一声，“好。”
“你别误会啊，我平时都是不喝别人的奶茶的。”见柏桀不太想理他，杜若慌忙解释。
“嗯。”柏桀更不想理他了。
两人一路沉默，一言不发。
回到家后，柏桀坐在桌前咬着笔，窗外一片漆黑，星星被云遮盖住，昏暗的灯光照在他身上，他显得有些焦虑，总觉得今天的事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