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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替他挡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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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北胡彻底从大庸退兵,白沙城、宁城、夏城,成功回到大庸的怀抱,至于互市与否,需要朝廷另外商议,铁喀则虽然不甘不愿,但他自身难保,吐血昏迷,直接被装进马车带走。
安排了三城驻兵和和当地有名望之人暂为管理,孙管事从南方收来的粮食棉衣也于十天前送到寻漠城,赵无拘在军中留了一半,剩下的作为食物和春耕种子发给百姓恢复生产。
百姓和士兵已经准备庆祝起来,赵无拘和徐清明站在城门上目送胡人仓皇离去。
“王爷真的决定就这么放他们走?”如果他们半路出击的话,应该能再得一场大胜。“你就不怕有人说你放走胡人是包藏祸心?”毕竟北胡不灭,就会再度兴起战争,有战争,才需要将领。如果赵无拘有掌权的心思,只要像现在一样,放弃对敌人斩尽杀绝的机会就好。
“呵,”赵无拘嗤笑一声:“孤不惧任何质疑和污蔑。”
没有亲自来过战场的人也出来妄加猜测指手画脚,北胡是草原民族,“草原无际,骑马一日之内可行千里,北胡兵进了草原如同水滴融入河流,想要斩尽杀绝谈何容易,况且草原不止一个北胡,若真到了灭国的地步,北胡的土地牛羊被他族占领,岂不是亲自杀肉饲狼,平白壮大了敌人。”赵无拘望着远去的行军队伍,露出一个笑容,“让他们实力大减,再与他族相互争斗,不好吗?”尤其是东胡。
他从宋坛那里得了启发,只要草原部落不统一,就会有争斗,哪方过于弱小,他还可以出手扶持一把,“草原上热闹起来,大庸就能安稳了。”
徐清明想了想,倒真是个好主意:“这些计谋我一个粗人帮不上忙,若是北胡再敢南侵,我必把他们打回去。”
赵无拘正色道,“愿侯爷秉承祖先遗志,忠于君主,奋勇杀敌,护我大庸,对得起‘忠勇’二字。”
徐清明觉得赵无拘这话说的奇怪,好像在暗示什么,仔细想想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只好点了点头。
他继承侯府之后,查阅了祖辈的生平,尤其是无缘得见的父亲徐邵,他会以父亲为榜样,成为一个真正的英雄。
“我们,也该回去了。”赵无拘望向城里空荡的街道,胡人虽已离去,然城内十室九空,需要休养生息,但这不是他们将士需要解决的问题了。“这里的战争结束了。”
徐清明也跟着叹了一口气,随即眼睛不知看到了什么,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王爷,属下要下去收拾东西了。”
赵无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看见端着酒坛和酒杯上来的阿南姑娘,姑娘面色肃穆,“王爷,可要饮一杯酒?”为这一战,为这空城,为地下的英烈。
赵无拘理解她的意思,这酒也的确送到了他的心坎上,但他无意接受。“阿南姑娘,战事已了,孤与王妃就要回京了。山长水远,就此别过吧。”
“我也要回京城。”阿南姑娘说。
“那孤派一名影卫送姑娘,免得你……”一个姑娘家路上不安全。
“王爷!”阿南姑娘打断他,“王爷当真不明白,阿南从塞北追到京城,从京城追到塞北,是为了什么吗?”
“明白。”赵无拘脸上没了笑容,他明白,没有表示,还不够清楚吗?如果他想,主动接进府里有什么为难。“孤有王妃了。”
“我愿意给王爷做小。”阿南把酒放在一边,走近他,“王妃并非善妒之人,阿南也没有野心,只要能在王爷身边,什么身份都可以。”
停在赵无拘身前,她抬起头,满眼爱慕:“还是说王爷嫌弃阿南蒲柳之姿,比不上王妃貌美可人?”
赵无拘靠在城楼上没有动,他笑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孤的爱妃善妒也好,不善妒也罢,美貌也罢,丑陋也罢,都是孤的掌中宝、心头宠,孤爱重于他,不愿辜负他,更不会叫他受丝毫委屈,姑娘这样说,既看低了孤也看低了自己。”
“姑娘今日把话挑明了也好,不论是孤还是王妃,都很欣赏姑娘的勇气,但仅止于此了。”赵无拘想到什么,又笑了一声,“再说,孤的王妃确实厉害极了。”他都没有做什么,连多看一眼都没有,就被他撒疯绑了半夜,他哪里还敢有别的想法。
这些对他的喜爱和占有欲,也只有喝醉的时候,才会显出一些,他珍惜极了。
阿南失落的后退半步,“王爷敢说此生永不纳妾?”
赵无拘本来不想回答,他没有必要回答阿南的任何问题,也没有必要在她面前做什么承诺,但他还是摇了摇头,说:“永不。”
“是阿南输了,”她退到一边,把放在一边的酒坛酒杯拿过来,给他倒满一碗:“王爷,阿南明知结果还要一试,此生也不后悔了,饮下这碗酒,阿南不再纠缠。”
她说罢给自己也倒了一碗:“阿南愿王爷与王妃,白头到老。”
赵无拘接了,一口饮下:“多谢。”
“爱妃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宋坛讪笑着从城门楼的另一侧露出半个身子,“哈、哈哈,那个、我就是路过,绝不是偷听。”
赵无拘无奈道:“爱妃人品光风霁月,孤自然信你。”又说:“便是偷听,也无不可。”
“我不是,我没……”宋坛飞身上前扑进赵无拘怀里,“我、就是见阿南姑娘上来,也、跟着上来了。”人家诉衷情,他不好意思露面,便躲在一边等着。
“爱妃!”赵无拘看见他肩膀上涌出的鲜血,一把抱起宋坛往城门下跑,“快找花不为来。”
“无影,去抓人,东南方向,百米以内,梨花袖箭。”别让他查出来谁是幕后之人。
“我没事儿,赵无拘。”宋坛动了动有些疼的右肩:“你别害怕。”
赵无拘哪里听他的,抱他进了屋,宋坛背后中箭,梨花袖箭入体开花,内藏剧毒,中了十人九死,他把人放在床边让他靠着自己,“坛坛,你不会有事的。”
宋坛向后伸伸头,看不见伤处,只看见赵无拘胳膊上占着血迹。“我不会有事……”
赵无拘从怀里掏出所有的灵泉水,“来,你快喝,喝了就没事了。”
宋坛:“我真的……”
“唔,”嘴里被灌了一瓶泉水。
“赵……唔,”又一瓶。
“你……”又一瓶。
“咕嘟咕嘟。”宋坛用没受伤的手把剩下的瓶子拿起来,蹭掉塞子,在赵无拘惊愕的目光中,一口气全喝下去。“都喝完了,能听我说了吗?”
“……能。”
宋坛一层层扒开衣领,露出里面的金丝软甲,“那啥,我从便宜师父那订购了两件,让花不为给你带了一件,自己留了一件。”他明知赵无拘有危险,不但看着他穿上软甲,自己也穿了。“灵泉水也提前喝过了。”
而且他把这玩意当水喝,早就百毒不侵了。
“……”赵无拘看了看他淌血的胳膊,“那你、疼不疼?”
宋坛:“疼。”
赵无拘从慌乱里冷静下来,被宋坛气的想笑,又被他的血扎的心疼:“爱妃不妨说说,这是为什么?”
“就是不想让别人为你去死。”原著里,为赵无拘挡箭的是阿南姑娘,他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就是他为此死了,赵无拘往后余生里想念的,也只能是他宋坛。
“快让我看……”花不为跑进来连礼都来不及行,一进来就看见两个人一点也不紧张,王妃低着头,王爷脸黑的像块碳。
“要不,先让我给王妃把把脉?”弱弱问。
赵无拘侧开身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