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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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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相貌中上,但一身雪肤和温婉的气质十分出众,见靖柔来了,忙上前几步迎上来,亲热的拉起她的手,轻声嗔道:“阿蛮,你这孩子,都是大姑娘了,性子还是这么莽撞,死牢那是姑娘家能去的地方吗?有什么事,交给底下人办就是了,此事若叫你父亲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生气,就算你真的想要教训那个人,叫添哥儿帮你不也一样吗?往后,可不敢这么任性妄为了,知道吗?
从小到大,陈氏的声音都那么温柔婉转,又充满关怀,哪怕原身当场给她没脸,陈氏也只会自己咽下苦水,然后下一次,仍旧用同样的温柔语气来哄着原身,而一切也都如陈氏所愿,这么多年的水磨功夫下来,原身的脾气愈加暴戾,和父亲的关系也越来越紧张。
想到这,靖柔看陈氏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打量。
陈氏温柔的注视着靖柔,目光落在那张愈发艳丽夺目的脸上时,心绪复杂难言,她轻声开口道:“说来也不怪你如此生气,这个李玄成的心思也的确太深了些,当年这门亲事是公主订下的,咱们家还能毁亲不成?大大方方的现身不就成了,非要挑那么个热闹日子,还要当着全城人的面挑破这桩亲事,这不是明晃晃的逼亲么,他这样做,到底是看不起你父亲,还是看不起你呢?“
原身生母是大周长公主,李玄成的父亲李炎乃当今小皇帝皇叔,手握三十万兵权的摄政王,而李玄成与原身的亲事,便是乐城长公主与兄长李炎共同订下来的。
听完这番名为劝解,实则挑拨的一番话后,靖柔心里也明白,原身能这样恨李玄成,陈氏在其中没少使力。
见靖柔没像往常一样反驳,陈氏心中微定,继续道:“阿蛮啊,按理这话不该我来说,只是,你怎么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这门亲事虽说是公主当初订下的,可此一时彼一时,当年摄政王手握重兵,在朝中举足轻重,给你和李世子订下亲事,是想你来日好有个依靠,可自公主去后,这么多年,别说三节五礼了,就是连个信儿都没有,全然忘记还有这门亲事,现在倒好,摄政王身首异处,李世子成了丧家之犬,来北地投奔你爹,当着全城人的面重提这门亲事,这分明是把你架在火上烤,硬逼着你应下亲事。阿蛮,我是替你心疼啊,你和添哥儿两人那么要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硬生生被这么个人插进来搅合一通,哎,“说着,陈氏轻轻拭了拭眼角:”阿蛮,你是我养大的,添哥儿是我侄儿,看见你们两个如今这样,我是愁的夜不能寐,我想好了,这个恶人就由我来当,娘来替你推掉这门亲事,大不了等日后到了地下,我亲自去公主面前请罪。“
说着,陈氏一脸慈爱的看向靖柔,眼底泛起晶莹的泪花。
老白莲一番深情表演,靖柔听了心下恶心,陈氏的手段算不得高明,这些话能蒙骗原身,却骗不了她,陈氏口中的添哥儿,就是陈氏的侄子,陈添长相随了陈氏,属于斯文败类小白脸类型,在满地都是莽汉武夫的北地,格外出挑,再加之这人一副神情款款的情圣样,脾气暴躁又极度缺爱的原身就这样被迷住了。
但在靖柔看来,无非是渣男PUA小姑娘的套路,还是最低级版的。
靖柔因李玄成之事,心情本就烦闷无比,此时听了陈氏的话,她轻嗤一声,不屑道:“姨娘还是多关心关心二妹吧,陈添算个什么东西,他整个陈家都靠着父亲和姨娘过活的,我能让他蹦跶,一来是看在姨娘你的面子上,二来也当个玩意儿解解闷,所以我和他在一块儿之类的话,姨娘以后还是不要说了,叫人听了平白生出笑话来,至于李世子那是我表哥,我从前年纪小不懂事,听信谗言这才犯了错,今日说这话的是姨娘,我就算了,若换做旁人敢这样挑拨我们表兄妹之间的关系,我早就大嘴巴抽过去了。“
陈氏虽是继室,却也算正经主子,靖柔之所以喊姨娘,则纯粹出于恶心对方的目的,原身与陈氏吵架时经常这么干,而且每次陈氏都会被气的跳脚,此时她便也拿来一用。
听完靖柔的话,陈氏那张保养得宜的脸难得抽搐了下,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她刚想开口说话,就被一道尖锐的女声打断:“裴靖柔,你别太过分了,我娘怎么说也是养你长大的长辈,你就是这么跟她说话的,怪不得别人都说你粗俗野蛮没有教养!”
靖柔顺着声源望去,就见门外一个身着浅杏色衣衫,梳着灵蛇髻,满脸怒火的少女冲了进来。
裴月,陈氏所生,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靖柔不屑和裴月吵架,只对陈氏道:“姨娘小户出身,见识短浅,也难怪将二妹养的这么没大没小,敢对长姐这么说话,早该被立规矩的。”
裴月被气的爆炸,再也维持不住淑女那张皮,指着靖柔道尖叫道:”裴靖柔,你别太过分——“
陈氏眼疾手快将女儿扯到身后,眼前这个可是个混不吝的,一旦疯起来,什么都干的出来,月姐儿真把人惹急了,这混账是真敢打人的,想到这,她努力将心里的羞愤努力压下,面上露出伤心的神色来:“阿蛮,我知道公主是天上的云,而我就是地上的泥,我也知道在你心里我不配为母,可这么多年,我即便没有功劳,苦劳也是有的,阿蛮,你说这样的话,就是拿刀子在扎我的心啊,”说着,陈氏抽噎两声,眼角两行泪珠儿滚落:“天地良心,我这都是为了你着想啊,不然,我又何苦做这个坏人呢,李世子不远万里来北地逼婚,动机显然不纯,我是真怕你上了当啊。”
靖柔看了一眼这对母女,裴月被挡在身后,气的满脸通红,陈氏则是一脸白莲模样,看的她越发烦躁:“姨娘在外是总兵府的女主人,怎能哭哭啼啼的一脸小妇模样,我是自家人自是不会说什么,若让外人瞧见,丢的可是总兵府的人,再者,母亲就算不再了,那我的亲事也是父亲做主,姨娘有时间还是多教教二妹规矩,别插手我的事了。”
说罢,她看也不看着母女二人,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