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者》梦净浓

8、08

　　第九章

　　杰森被牧野狂甩出去，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飘飘悠悠竟然飞到一片海域上面。他想尝试一下驾着机甲潜海的感觉，于是一头扎了进去。

　　海水中柔和的光线，杰森满心好奇的欣赏着周围外形奇特的火星鱼类和乱舞的海草。随着机甲在海中越坠越深，他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地球人喜欢探索太空，却对万米以下的深海敬而远之。不要说载人，就算是探测器，到达的最大深度也仅仅是10911米。

　　杰森突然就很想体验一下海底一万米的感觉，这种机会在地球绝无可能。

　　于是他增快了坠落速度！

　　机甲愈坠愈深，光线逐渐黯淡，无边无际的黑暗将杰森拥抱。通过数据分析，火星机甲完全耐得住重大几吨的深水压力，杰森完全担心生命安全，可越来越强烈的幽闭感还是令他产生了畏惧。

　　当核心智能提醒下降深度为12000米时，先前的兴奋劲已烟消云散，被一种精神上的窒息感取而代之了。

　　杰森现在是既压抑又害怕。也许对深海的恐惧，真是源于人类的本性，是被刻在基因里的弱点。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怪叫声，由远及近，恐怖的气氛令杰森毛骨悚然，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里！

　　阴森的怪叫声愈来愈近，这索命的声调，像极了恐怖片里经典配乐。杰森神经紧绷，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机甲探照灯自动开启，虽然很害怕但强烈的好奇心促使杰森顺着光线循声望去。

　　什么也没有？！

　　突然，周围海水开始急剧晃动，机甲也失去重心，不停旋转，探照灯光线在黑暗的多海水里四处乱射，混乱晃动光线中，杰森什么也看不清，只恍恍惚惚感到有一个大如小山般的多触角的东西一闪而过。

　　他吓得一个激灵！

　　核心智能发出提醒：“先生，即将遭遇致命袭击，系统自动收回您的控制权限。”

　　杰森的意识被硬生生挤出控制系统，控制权限回归核心智能，机甲火速从海里蹿上来！

　　当跃出海面那一刻，杰森长舒了一口气，这火星生活，分分钟跟好莱坞科幻片中差不多！还好捡了条小命！

　　“先生，请指示前往目的地。”

　　“去找牧野。”

　　一边惊心动魄，生死一刻。一边林中别墅，树木葱茏，湖光潋滟，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旖旎暧昧。

　　“就是这里，”牧野低着头，手指在欧阳翌辰的掌心一处，“看到了吗，翌辰？”

　　欧阳翌辰垂下眼睑，一缕阳光透过树叶正好洒在眼前人额前的头发上，泛着迷人的光泽，“你不移开手指，我怎么能看到？”

　　“那.....”牧野要解释什么，一抬眼，正好遇上欧阳翌辰深邃的目光。牧野微怔片刻，随即松开手来，嘴角一牵，眉眼带笑，“......总站着怪累的，我去拿两把椅子。”

　　说完，牧野便转身向别墅走去。谁知，他的专属智能看准时机似的高调亮相，变成一只萌宠黑猫模样，“主人，您可以不用过去，我可以连线房子的核心智能，让它命令桌椅过来。

　　专属智能的新形象立即撷取了欧阳翌辰的注意力，他转过脸了，看了过去。

　　黑猫？

　　牧野躲避掉欧阳翌辰投来的目光，他挠挠头发，尴尬的笑了两下，对专属智能说：“小黑，我去趟卫生间总行了吧”

　　“......”

　　更名为小黑的专属智能检测到主人情绪波动高于正常值，立刻识相的说，“您随意。”

　　牧野走进别墅后，欧阳翌辰迎着太阳，举起自己手掌，他的专属智能直接打出了一道红外线，快速而明确地标示出了伤口的位置，伤口很小，不仔细，根本瞧不出。

　　“主人，明明可以用最快捷的方法找到伤口，为何牧野警官要用最原始的方法摸这么久，而您还这样由着他做？”

　　欧阳翌辰笑了，这一刻他觉得心情很好。

　　至于为什么会中毒失忆先暂时搁置一边去吧。现在地重点是，何为牧野会突然跟他亲昵起来？

　　“主人因何而笑？”

　　“我曾经养过一只黑猫，也叫小黑。”

　　“这个名字太过简单粗暴，缺少美感。”

　　“......也许你无法理解。”

　　通过与专属智能相处，欧阳翌辰发现了一个问题，火星的人工智能对于情感识别能力很弱，这说明外星人在这方面是空白的。

　　在欧阳翌辰思考之际，牧野从房中走了出来，他身前凌空漂浮着两把椅子一张桌子。只见他牧野双手张开，装模作样的比划着，“翌辰，瞧，我可以用意念控制这些桌椅。”

　　欧阳翌辰没有理会牧野，他知道这些桌椅一定也是智能的。

　　牧野寻一处视野开阔的树荫地摆好桌椅，他招呼欧阳翌辰过来坐下。

　　两人相对而坐。

　　“欧阳博士，恭喜你，即将要吃到火星上的第一顿午餐。”牧野一边说一边点击了一下桌面，桌面瞬间就变成一块屏幕，上面跳出来很多种色泽鲜艳水果和绿色植物。

　　“你看中哪个就点哪个，这些都是筛选过的，人类可以食用。你昏迷很多天，有些事情还不知道，别看火星现在满是植物和动物，物种丰富的样子，可是不能随便吃！”牧野说，“火星人规矩是，无论动物还是植物只要有生命就不能被食用，能被食用的只有熟到自然落地的瓜果，甘愿捐献遗体的动物还有少部分自愿沦为食材的蔬菜。目前火星个人不具有烹饪权限，个人饮食诉求提交后，后勤部的人工智能会负责制作，然后派送过来。”

　　这时几只小鸟从他们头上飞过 ，七嘴八舌的说：“说的很对，说的很对……”周围的树木也跟着凑热闹说：“生命平等，生命平等。”

　　牧野看到欧阳翌辰不言语也没动手，“怎么样，睡了那么多天，醒来后是不是整不明白了？要不让我给大科学家普及普及一些知识吧。整个火星都被太空城里计算机控制着，这些动植物并不是真的会说话，它们想表达意愿时，计算机会捕捉到它们的意识并生成语音。”

　　“我猜到了。”欧阳翌辰表情淡淡，他随手选了一份水果一份青菜提交了。

　　“........不能给点面子吗。”

　　牧野选了N份瓜果蔬菜提交了。“文明越发达，吃喝越受限。”牧野笑笑，“还好，地球现在只是提倡保护，还没限制。博士，这算不算过度保护呢？完全违背了物竞天择的进化法则。”

　　欧阳翌辰：“那是地球的进化论，在他们这，地球所有的基础理论都很幼稚。”

　　谈话间，别墅旁边类似地球车库的建筑物的门自动打开，里面走出一位身材苗条银色长发的火星美女，她一袭森系白色长裙，一个超大号藤编篮子漂浮着随她袅娜走来。

　　欧阳翌辰问牧野：“火星人？”

　　“不是，是拟真人工智能，火星人不敢着陆生活，都是派这些人工智能先期来改造治理火星的。”牧野说，“每一个拟真智能的手腕上都会带着红色控制环，你可以以此区分火星人和拟真智能。”

　　拟真智能走过来，一脸微笑把篮中美食逐一摆上，然后便优雅的袅娜离去。

　　牧野叉起一块水果送到嘴里，边吃边道，“就算是智能机器人，也是个美女。”

　　欧阳翌辰低头进餐，没吱声。见他没兴趣搭话，牧野也不再说话了。

　　两人安静了一会，欧阳翌辰忽然抬头，“牧野。”

　　“嗯。”

　　“你老婆一定也是个美女吧？”

　　“噗——”

　　这不着边际的一句话，牧野差一点把刚吃到嘴里的水果喷出来，“我.......还没结婚，翌辰。”

　　“哦……”欧阳翌辰停顿一下，又问，“女朋友呢？”

　　“没谈过。”牧野自嘲一番，“警察是个危险职业，赚的又少，没有哪个女孩愿意跟穷警察谈恋爱。”

　　“说谎。”欧阳翌辰，“那年，看到过女孩抱你。”

　　“欸？”牧野不明白，“那年？”

　　“那年......”欧阳翌辰犹豫了一下。

　　牧野似乎又明白了，“你是说那年，你临走前约我在海边----”

　　牧野的话没说完，杰森的机甲就落了下来。杰森从里面跳出来，火气冲冲地走过来，“阿部牧野！你哪里是个警察，下手太狠了，害得我差点丧命！”

　　牧野瞥见杰森的机甲还缠着零星海草，连忙问：“你不会下海捕鱼去了吧？私自捕鱼违法。”

　　“捕你去了！”杰森怼了一句，他走过来，看到欧阳翌辰在用餐，语气缓和下来，“欧阳博士......你终于醒了，这太好了。”

　　欧阳翌辰看杰森脸色不好，便问：“发生什么事？”，

　　杰森声情并茂的把刚才的经历讲了一遍。牧野哈哈大笑，忙吩咐专属智能加一把椅子。

　　杰森翻了个白眼，“态度认真点，海底肯定有蹊跷，说不定藏着什么秘密。”

　　牧野看看杰森又看看欧阳翌辰，“你们这些科学家，应该明白，少一点好奇心，就少一份危险。”

　　“得了吧，警察先生，我看好奇心最强的应该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