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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碗狗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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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映寒咬紧薄唇:“为何我总觉得,十五年前,这与练无心一同前来寻找海上神殿的少年,与还尘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白若羽问:“是你的直觉?”
楚映寒绞尽脑汁,他觉得,这不仅是自己的直觉,应是在某处,有着什么关联的。但他一时想不起来。
“罢了。”白若羽见他长眉紧皱,柔声安慰他,“先别多想,这两日你累了,我们早些歇息吧。”
楚映寒四下一望,这柴房地方倒是宽敞,只是又昏暗、又四处尘土飞扬。床榻靠着墙,乱七八糟的铺着些草丛和陈旧的被褥。
楚映寒毕竟从小没离开过京城,过的也是锦衣玉食的日子,一面对眼前的情形,竟是有些难以适应,躺也躺不下去。
白若羽却已经大大方方躺了上去,还对他招手:“来呀。”似乎完全不在乎这恶劣的环境。
娇生惯养的白小王爷居然毫不介意?楚映寒很意外,只好也勉强的跟了上去,只觉得床榻硬得跟石板没什么区别,干草时不时的扎到他皮肤上,怪难受的。
顿时连睡意都没了。他翻来覆去的调整姿势,但并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白若羽感觉到了他的不自在:“是不是不舒服?”
“没。”楚映寒闷闷的答道。他觉得有些丢人,他一直以为白若羽追逐享乐,应该比自己娇气许多。但现在看来,似乎错了。
是不是因为,白若羽经历过征战生涯,所以适应能力才如此强呢?
他正默默想着,却感到白若羽一把抱起了他,轻轻搂到了怀里。
“你做什么?”
白若羽道:“跟前天夜里一样,我抱着你睡,你睡我身上,应当舒服多了。”
“不……不用……”楚映寒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想到自己昨夜的心猿意马和情潮翻涌,更觉得面红耳赤,不想跟白若羽如此亲密。
白若羽轻轻搂紧了他一点:“别嘴硬,我知道你觉得这床睡起来太难受。”
“没那么夸张。”
“你不许跑。”
“你放开。”
“你再这样,我亲你了啊。”
“你威胁我?”
“对,就是威胁你。”
“……”
楚映寒无言以对:这算什么威胁?反正你白小王爷哪次不是想亲便亲?还容得了我说不吗?一时竟有些气恼,害羞也忘记了。这时,却感到白若羽轻轻将自己的头拥在胸口上:
“这样你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嗯。”
自己……真是太没用了,再怎么恼他,一见到他温柔的样子,脾气也发不起来了。
“睡吧。”那人声音就在耳边,吹起一阵热气。
楚映寒又无奈又心喜,但靠在白若羽的怀里,真的比那硬邦邦的床板好了许多。此刻,他心中已再无杂念,疲倦便很快袭来,他合上眼,沉沉睡去。
白小王爷呢?
白小王爷自然又是一个无眠之夜了。
他抱着一脸没有防备的楚映寒,又与上次一样,在跟自己的欲望天人交战……
我特么……为什么不懂得前车之鉴的道理?
上回已经因为这样暧昧的姿势失眠了,怎么今夜又主动来重蹈覆辙、自讨苦吃?
但是,自己看他那睡不惯这床榻、辗转反侧的模样,又实在是心疼得不行……
他本该由自己护着,不吃这些苦头才是。自己哪里舍得让他睡这般破旧难受的床呢?
白若羽想着这些,一面很想将楚映寒狠狠压在身下做尽自己想做之事,一面又用理智努力克制了自己的禽兽行为。
不管怎么说,这是在人家柴房里呢。
尝到自己种下的苦果,白小王爷绝望的望着柴房上空的房梁,内心无比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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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楚映寒幽幽醒来时,发现自己还在白若羽怀里。周身都没有不适的感觉,看来,这安稳的一觉,白若羽功不可没。
微微起身,却被白若羽条件反射般的搂住了:“映寒,不走……”
楚映寒抬头来看他,发现他在梦呓,不忍心吵醒他,便索性撑着下巴,细细打量起他的脸来。
他在梦里还在想着自己吗?
这么一想,便觉得心中一喜。
楚映寒正在心跳,却忽然听到白若羽嘟囔了一声:“美人儿,让我抱抱……”
“……”楚映寒脸一下就黑了。
合着白小王爷梦里,有很多……各种各样的美人儿?
正在气恼,又听到他说:“美人儿是说你啊,映寒……”
“……”楚映寒心里百般滋味。
白若羽没再继续说什么,楚映寒却惊觉他三言两语之间,已经让自己的心情……来了个大起大落?
顿时有些不快,好像自己输了一般……便毫不客气的拍拍白若羽的脸:
“喂,姓白的,起来了!”
白若羽昨晚本来就独自挣扎了许久才好不容易睡着,此刻还没完全睡够,被他一拍,脑子还有些迷糊,脱口便道:
“美人儿,什么时辰了?”
眼一睁,便看见楚映寒想要杀人的目光。
“唉?不是,我……”白小王爷百口莫辩。
“看来白小王爷对于温香玉软、美人在怀的日子,很是习惯了。”楚映寒淡淡道,他语气似乎很平常,但白若羽却打了个冷战。
他分明看到了,楚映寒眼中那股冷冷的杀意,还有微微上挑的长眉。
“没有没有,我……”白若羽哭笑不得,他冤啊,他刚刚其实是梦到楚映寒为了自己在水月楼吃醋,那样子,他看了觉得十分可爱,便忍不住出言相逗……
结果……怎么就好死不死的在这般容易误会的情形下喊了出来呢?
楚映寒其实并非真的恼怒。他听到了白若羽前面几句梦呓,心中知道白若羽多半是梦到了自己,只是不满自己的心思如此轻易便被他牵动,才佯装生气。
此刻只见他一脸焦急,才终于觉得报了一箭之仇。
“速速回闽州。”楚映寒拼命挤出一副还很介意的冷淡模样,不咸不淡的开口道。
“这便出发。”白若羽见他放过了自己,吐吐舌头,松了口气。
二人回到闽州,想起景公子提过,要在水月楼相见,便等到华灯初上之时,前往水月楼。
到了水月楼,灯红酒绿还是跟之前一样,然而却没见到景公子人。
“许是还没到来,我们等等他吧。”楚映寒跟白若羽一起进去,少年们又叽叽喳喳的簇拥了上来。
楚映寒还是不太适应这种局面,一心想找个脸熟的少年来好说话,便探头到处找小千的身影。
“小千呢?”楚映寒开口问道。
之前陪伴过景公子的小齐站出来柔声答道:“楚公子,小千近日已不在水月楼了,是有了贵客已将他赎身带走。”
“这样……”楚映寒想到小千倾倒众生的容颜,觉得有人愿意为他赎身也不奇怪,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这小千,怎么偏偏就在见过自己之后就被赎身了?有这么巧?
便问:“小齐,小千是什么时候来到水月楼做小倌的?”
小齐想了想:“好像就是上次楚公子和白公子造访水月楼的那天才来。然后,第二天便有人替他赎身了,害大伙儿都羡慕了好一阵呢。”
“……”楚映寒深深的觉得哪里十分不对。
他望一眼白若羽,对方也有同感。
不过现下,纠结小千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楚映寒想了想,又道:
“小齐,我们是来与你家公子会面的,烦请你多多关照。”
“那是自然,”小齐很亲切的迎上来,挽住了他,“请——”
楚映寒不习惯跟小倌肢体亲密接触,愣了一愣,却见白若羽已经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挽了两个少年,轻车熟路的一路往里:
“累死了累死了!可得好好歇息一下……”
忍不住恨得咬牙切齿,冷哼一声,也跟了上去。
二人在厢房中吃喝了一阵,等到夜深,景公子也未现身。
“怎么回事?”白若羽大眼睛有些焦急的张望,“景公子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楚映寒也有些担心。
小齐在一旁听了,细声安慰二人:“我家公子一向足智多谋,能应付一切,应当不会有事。”
白若羽调笑道:“你倒是不担心主子……”
话音未落,忽然门外一道风吹来,将窗户款款吹开,一只泛着荧光的蝴蝶翩翩飞入。
“是流云的讯息。”楚映寒一手接住蝴蝶,蝴蝶收了粉翅,乖乖落入他掌中。
“这玩意如何传递讯息?”白若羽好奇的凑上来。
小齐很识趣的向二人点点头,带着少年们退下去了。
楚映寒按了按蝴蝶的翅膀,便听到流云的嗓音从蝴蝶腹中隐隐传来:
“少主人,我不得不再次与您联络。近日皇上的情形十分奇怪,自从我开启天祈以来,他竟从未踏入过皇陵。我不知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您多加小心。”
楚映寒脸色发白。
“圣上应该已经知道我们跑出来了。”他颤声说,“然而他却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也没有揭穿流云,他到底……”
“别怕……”白若羽轻轻握住了他手,“圣上既按兵不动,一定有其他的打算。我们见机行事便好。”
“嗯。”楚映寒见他神色严肃,没有一贯吊儿郎当的样子,禁不住也跟他倾吐心声:
“你有没有后悔与我一同跑出来?”
“不后悔!绝不后悔!”白若羽冲他灿烂一笑,两只酒窝漂亮深陷。
“真的?”楚映寒心里一动。
“真的真的,”白若羽一脸痴痴的模样,“这次出来,我对你亲也亲到了,抱也抱到了,现下立刻死了也不后悔!若是再能与你亲热……哎呀,别别别,别揪我耳朵,好痛!”
楚映寒脸色发白的揪着他的耳朵,厉声道:“你说什么?你在妄想什么?”
“哎呀怎么能说是妄想呢?”白若羽大言不惭的辩解,“我既然心悦你,那么时刻想着与你温存,不也是很自然的事?映寒,你轻点、轻点-——”
楚映寒冷冷松开了手,不过心里并不是真的怪罪他。
反而忍不住妄想了一下:如果自己真的跟白若羽有了进一步的关系,那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