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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白王后之名 ...

  •   金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梦到秋·张。一次或许是偶然,两次大概是意外,可连续几个星期,她频繁地出现在金妮的梦里,温温柔柔地说着听不清的话,黑发轻轻飘动,仿佛永夜的波涛。
      有那么一两次,金妮试着走到她面前,拨开她的头发,看一看那张脸。可没等她走近,秋·张的身体便消散在指尖,金妮向前奔跑,呼喊,想要在风中将她重新聚拢,却往往只会惊醒在床上,孤单得仿佛唯一一个溺水幸存者。
      金妮仍然关注着哈利,但渐渐地,她发现自己不仅想了解他,更希望从他口中听到关于秋·张的只言片语。她对这个“情敌”的关注度甚至超过了他,认识到这一点以后,金妮惊慌失措地找到赫敏,想要从她那里得到答案,可当她真的把赫敏拦下,马上就能问出来的时候,却又羞愧地保持了缄默。
      “怎么啦,金妮?”赫敏疑惑地看着她。
      在那双明亮的眼睛注视下,金妮感到她的秘密似乎无所遁形。她张了张嘴,僵立很久,才听见自己对赫敏说:“我想忘了哈利。”
      “哦,金妮,”赫敏惋惜地抱了抱她,用一如既往的友善态度和不易察觉的微妙同情建议道:“你也要有自己的生活,不妨放开一些。”
      金妮几乎是从她身边逃开了。在回格兰芬多塔楼的走廊上,她匆匆忙忙从一群女生中穿过,抬起头却发现秋·张的脸近在咫尺,极快地从面前掠过,又慢得像是一部旧电影,每根发丝和睫毛都清晰可见。
      那个晚上,她再一次从梦中醒来,惊悸地喘息着,胸膛中似乎刚刚一过一场大雪,残存的惶然和不舍交替盘旋。金妮抬起胳膊,将脸埋了进去,发现自己早已满面泪痕。
      她有意地避免看到哈利,避免听他提起秋·张,也不再朝拉文克劳塔楼的方向晃荡,和二年级一样照常去上课,去礼堂吃饭,去操场看格兰芬多球队训练。在这些规划好的路线里,除了几个格兰芬多的同学,只有卢娜和她在一起,安全而冷清。在赫敏的建议下,金妮甚至在第一个去霍格莫德村度假的周末尝试和迈克尔·科纳约会,但他笨拙的表现却只让她感到厌烦。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秋·张似乎成了金妮生活中的一个固定部分,一个根深蒂固的习惯,她曾经挤出那么多时间来关注她,等到陡然放弃这些事的时候,日子长得仿佛没有尽头,大把大把的闲暇从她的指缝间溜走,除了空虚,她一无所有。
      金妮告诉自己,那只不过是自己做过的又一件傻事,此时此刻她所体会到的不过是绞尽脑汁的攀比落空后的一点点水土不服。秋·张就像金红火焰的世界里一束来自拉文克劳的清风,只要金妮跑得够快,她就追不上来。
      但事实几乎永远与愿望违背。又一个周末,金妮摆脱了迈克尔·科纳,独自在霍格莫德游逛,路过蜂蜜公爵糖果店时,她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甜食,于是抱着随便看看的心态进去买东西。
      小的时候,妈妈怕他们吃坏了牙齿,总是限制金妮的零食,到了后来,她觉得自己的身形不够纤细,没有秋·张那样轻盈,也就主动远离了这些。对甜食的喜爱永远在金妮的记忆里,她像是放纵一般在各个柜台前流连,计算着自己口袋里的西可和纳特够买多少甘草魔杖、椰子冰糕和零售的小糖果,最后挑满了整整一兜,才慢吞吞地向收银员走去。
      结账的时候,门口传来悦耳的风铃响动,金妮付了钱,转过身去,与刚进来的一个人碰了满怀,糖果哗啦啦掉了一地。金妮立刻蹲下身去,却听见头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哦!真抱歉,我来帮你收拾吧?”
      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看见蓝裙飘逸的秋·张单膝蹲在她面前,开始捡拾那些散落的糖果。
      金妮去抓吹宝超级泡泡糖的手僵住了,秋·张朝她微笑了一下,目光带着询问,然后越过她的指缝,将那块糖捡了起来。柔软的指尖仿佛日光下的流水,温温地淌过金妮的皮肤,她像是被一根羽毛轻轻搔了一下,颤栗的感觉一直传到心尖上。
      “好了,我想可以给你再要一个袋子。”
      秋·张温和而愉快地冲她笑了笑。金妮默然无语,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把那些糖果重新用一张漂亮的包装纸包好,然后把装了糖果的袋子递过来。她愣愣地接过袋子,望着秋·张熟悉的脸,突然鬼使神差地开了口:“我是金妮。”
      “金妮芙拉·莫丽·韦斯莱。”
      秋·张友好而疑惑地看着她,就在原地。这一次她没有像梦中一样消散。
      “金妮芙拉,真不错。是白王后的名字。”
      她冲她眨眨眼,仿佛冬日的第一缕阳光照进贫瘠的荒原。
      金妮将糖果紧紧抱在怀里,低头走了出去,一直沿着那条来时的小路匆匆走回城堡,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一切抛在身后。温暖的日光、甜丝丝的空气、女孩子们的笑语、宁静的午后,这个画面太美好,以至于金妮的脚步仿佛陷入泥沼,每一次抬腿都异常沉重,可她不敢停下。
      她发觉自己的心里其实充满渴望。秋·张的出现宛如在一个数日水米未进的人面前放了一块可口的蛋糕,她原本早已无知无觉,吃下那一口后才陡然感到胃部的空虚与灼烧的饥饿感。
      我叫金妮。现在你终于知道我叫金妮。
      她一遍遍对自己说着这句话,终于飞跑起来。
      金妮的心里出现了一个空洞,仿佛永远也填不满。其实早在绝望放弃的时候,空洞便已然出现,她一次次在梦中挖掘着它,越来越深,直到那块曾经装满家人和朋友朴实的爱的地方吹过寒冷的北风。
      白王后也有这样期盼着摩根勒菲的时刻吗?
      金妮不知道,她只觉得在每一个追寻不得的梦里,空洞冒着丝丝的寒意,仿佛阳光照射不到的深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白王后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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