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不是冤家不聚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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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姜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忍不住去想刚才的情景：男孩有力的臂膀，被奔跑带起的风弄乱的微卷的头发，盛满担忧的双眼和阳光下金色的睫毛，以及……胸膛里的心跳和近得足以听清的呼吸声。
与此同时她又不敢去想一路上有多少人看到了他们两个，本来就解释不清的流言这下大概更要甚嚣尘上了吧？
“迪戈里先生？！”他们刚进门的时候，庞弗雷夫人被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夫人。”塞德里克困惑皱眉，“她好像是疼得没力气了。”
庞弗雷夫人神色一凛：“快让她躺下，就在这……让我看看……怎么又是你，姑娘？”
“我……我也很想知道啊……”江姜的嘴唇都变得苍白了。
“请你先出去一下，迪戈里先生。”
诊疗的时候塞德里克一直默默站在旁边，还是庞弗雷夫人发话后，他才如梦初醒般道了声抱歉，回避时顺手帮忙把遮挡围帘摆好。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夫人。”江姜靠在枕头上无力地说。
“第一次？”庞弗雷夫人拿起魔杖挥舞了两下，江姜瞬间觉得痛感减轻了不少——至少不像刚才那样令她无法思考了。
“是……”
庞弗雷夫人摸了摸她的额头和手心，然后动作麻利地用羽毛笔记着什么：“没关系，不用太担心，只需要一剂简单的魔药就会好的。现在站得起来了吧？我想你应该需要先去旁边的盥洗室整理一下，稍后你回来的时候，我的药也已经配好了。”
“好的，谢谢您。”江姜接过庞弗雷夫人递给她的一个白色小布包，试探着下床。
“怎么样？”塞德里克就等在围帘外的过道上。
“没事。”江姜虚弱地对他笑笑，“我去一下……那边。”
江姜离开后，庞弗雷夫人捧着药盒匆匆从塞德里克面前经过，又被他拦下了。
“请原谅——她还好吗，夫人？”
庞弗雷夫人看着这位个头比她还高的赫奇帕奇男孩：“噢，没事的，只是女孩子们都会有的一点小麻烦。我很欣慰你的热心，迪戈里先生，但最好还是不要一直追问这件事。”
虽然家里没有姐妹，但塞德里克毕竟要年长几岁，也受过一点教育，所以当话说到这的时候，他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然后，塞德里克理解了江姜刚刚那些奇怪的表现，反而开始为自己的唐突感到几分不好意思。
“呃……谢谢您的提醒，夫人。我这就去把她的女生朋友找来。”
——是格林格拉斯姐妹中的妹妹吧？塞德里克记得刚才江姜确实是这么说的。
“那样最好不过了，迪戈里先生。”
江姜回来的时候，床头不仅有调制好的药，还有一本崭新的小册子。
“不要害羞，一定要认真看完。”庞弗雷夫人轻拍她的手背，“喝了药可以躺一会儿，下午的课就不要去上了。”
江姜抿了一口热气腾腾、口味感人的药，听从庞弗雷夫人的嘱咐，随手拿起那本小册子翻了翻。
做得还挺可爱，淡粉色的封面上画了四个穿着不同校袍、牵着手的小姑娘，或许表明这是女生版的吧。但里面的内容……这个插图也太迫真了，且言语十分直白，甚至连除巫师外的其他种族也有涉猎，令江姜大开眼界。
无论前世今生都是一朵独自美丽的“母单花”的她“唰”地一下脸红了，赶紧把小册子放到一边，咕咚咕咚继续喝药。
江姜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向庞弗雷夫人请教这药的调配方法——还有刚才那个止痛的咒语！
啊，魔法真是太美妙了。
与此同时，礼堂，斯莱特林长桌。
塞德里克刚一靠近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女孩子们。不过大多数斯莱特林女孩自恃矜傲、和赫奇帕奇又是日常相看两厌，表面上都还算沉得住气。
“请问……这里有一位格林格拉斯小姐吗？”
虽然并非他的本意，但必须得承认的一点是：霍格沃茨想要结识塞德里克的女孩太多了。他费了一番功夫才完全把本学院每个女孩的名字和脸记清楚，至于其他学院的……能令他印象深刻的实在不多，所以他更不可能认识今年刚刚入学的阿斯托利亚了。
魁地奇队长马库斯·弗林特勉强算是塞德里克在这桌上的一位“熟人”，他有些轻蔑地打量着塞德里克：“这里有两位格林格拉斯小姐呢，你要找哪个？先说好，斯莱特林的姑娘可不跟一根筋的赫奇帕奇谈恋爱。”
“哈哈哈哈！”德拉科跟着弗林特身边的高年级男生哄笑作一团，这句话令他非常受用。
塞德里克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说：“这可不是你能决定的，弗林特。”
弗林特瞥了一眼塞德里克随意放在袍子口袋里、露出一点杖尾的魔杖，冷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达芙妮眼见情况不妙，主动站起来：“我就是格林格拉斯，这是我妹妹。你有什么事？”
阿斯托利亚被姐姐挡在身后，向这位高大英俊的学长投去好奇的目光。
“你们的朋友——姜，现在正躺在医疗翼，希望有人过去一趟。”
“什么？！”听完这话，阿斯托利亚和德拉科同时站起来。
德拉科注意到周围的目光，临时修改了一下措辞：“那个笨蛋又把自己弄伤了？她怎么样？”
塞德里克眉头一皱，看向阿斯托利亚：“庞弗雷夫人说没什么大碍。”
“好的，谢谢你！”阿斯托利亚立刻从长条椅里跨出来。
“我和你一起去。”德拉科也扔下手里的汤匙。
“等等。”塞德里克拦住他，“还是由女孩子过去比较好。”
德拉科目光不善地上下打量着塞德里克，最终狠狠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她是我的……朋友，用不着你管。”
“……”塞德里克好像第一次遇上这样不可理喻的人，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江姜平躺着，只觉得身体中涌上一阵精疲力竭后的睡意。
但忽然闯入的几个凌乱脚步声把刚刚闭上眼睛的她惊醒了，紧接着，她听见男孩子的声音：“要我说，奥利弗这次是发狠了。晚上训练就算了，竟然连午休这么点时间都不放过我们。”
另一个声音也是笑嘻嘻的：“他恨不得睡在扫帚上。”
“我下午还有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这次是第三个人，他的声音江姜十分熟悉。
“扛着吧，哈利。”现在说话的终于是个女生了，“只要你没有断胳膊断腿，他是不会放过你的……嘶！”
“安吉利娜，庞弗雷夫人一定会很快把你治好的，到时候咱们谁都别想逃。”
“我骨头接上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一定是揍你，弗雷德。”
好了，现在江姜清楚地知道隔壁的都是谁和谁了。果真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雪崩的时候，没有一个韦斯莱是无辜的。（不）
——更何况，他们从来都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两个此时此刻的江姜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噢，还加上了哈利。
为了避免和他们碰面，她不仅拉起被子盖住小半张脸，连呼吸都小心地放轻了。江姜很庆幸还有一层围帘能把她隐蔽起来，所以只要她不出声的话，他们就不会发现她的存在……才怪。
“江姜在哪？”
“就在那后面。”
——下一秒，她就被小马尔福和迪戈里先生暴露了个彻底。
哈利：“马尔福？？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说‘江姜’？”
乔治：“你没听错，因为我也听到了。”
弗雷德：“但是迪戈里是怎么回事？”
江姜：“……”
——杀了我吧！这可真是妙蛙种子吃着妙脆角进了米奇妙妙屋，妙到家了。
“姜！你还好吗？”唯一带来安慰的是，她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利亚小天使。
“我真的没事……”江姜一边接受着阿斯托利亚的熊抱，一边向塞德里克投去询问的眼神。
“我本来是想去找格林格拉斯小姐的。”塞德里克有些无奈，“但这位……”
“马尔福。”德拉科冷冷地接话。
“所以就是现在这样了。”塞德里克说，“抱歉。”
通过这一句“抱歉”，江姜基本确定塞德里克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不禁都有些赧然。
这时，哈利和双子也从围帘那边绕了过来。
“姜！你真的在这。”哈利有些讶异，“你怎么了？该不会是之前巴克比克的抓伤……”
“闭嘴，波特！”一提起这事德拉科就火气旺盛，“那个早就治好了！”
“啊哈，看看这是谁。”弗雷德冲乔治眨眨眼。
“是看到了奇怪博格特的中国娃娃。”乔治很配合地和他一唱一和，“正好我们有问题要问。”
“你看到的那个，到底是我们中的哪一个？”双子异口同声。
此言一出，就连方才还忙着和哈利争执不下的德拉科也不作声了，除阿斯托利亚装作正在研究杯子里剩下的药渣之外，所有人都目光炯炯地望向江姜，似乎在等一个解释。
江姜状若不经意地抬眼观察了一下塞德里克的表情，从他的反应来看，果然……这件事他也已经听说了吧。
“呃。”这是何等的公开处刑？江姜恨不得当场掏出时间转换器，一切重来算了——但，她当然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做。
于是，她只能十分简单粗暴地用被子蒙住头，闷闷地说：“晚安！”
逃避虽然可耻，但……但愿有用。
“这样不行哦，小蛇。”
“我们格兰芬多的精神可是勇往直前。”
——两个红发恶魔的声音隔着厚厚的被褥传来。
“姜，先不说那个，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这次是哈利。
下一秒，江姜就感觉自己用来蒙住脸的被子被毫不留情地掀开了，即使死死闭着眼睛，她也能感觉到好几道视线带来的压迫。
“噗。”乔治忍不住笑出声，“你装睡的样子简直破绽百出……”
说着，他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捏江姜的脸颊，却被另一只手“啪”地打开了。
“这里不需要格兰芬多。”德拉科气势汹汹地挡在江姜床前，“斯莱特林的人斯莱特林自己会照顾。”
“这不是马尔福吗？原来你在这啊。”弗雷德表现得十分夸张，好像刚刚发现他的存在似的。
“明明去年才把人家欺负哭，现在还真敢说。”乔治的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了点刺。虽然江姜没有告诉他们去年冬天她一个人坐在结冰的喷泉边落泪的原因，但他大概能猜到是和斯莱特林们的排挤有关。
但哈利是完全不知道还有这段插曲的：“什么？？”
“好了，我醒了。你们先停一下。”江姜面无表情地从床上坐起来，打断了这段对话。
事已至此，她再也无法坐视他们继续讨论下去了——因为她还不太想欣赏自己的“黑历史交流大会”。但即便他们不说话，光是这几个人整整齐齐站在这里就已经足以让她头疼欲裂。
现在世界安静了，可每个人的眼神都透露出他们还有问题要问。
“我现在很不舒服，所以不想解释任何东西，可以吗？”江姜揉着太阳穴，“改天吧，改天……”
“好。”德拉科和哈利同时说，然后他们的视线在空气中交锋了一下，两人都从对方眼里品到了浓浓的嫌弃。
“我们该走了，她需要休息。”不明就里地围观了整出闹剧的塞德里克叹了口气。
他目光一转，不经意间瞥到了放在床头那本醒目的粉色小册子，细心地在其他男生注意到之前，将它往枕头底下塞了塞。
空气一时沉寂下来，几个男孩似乎终于达成了共识。
“不如现在就把这个‘改天’的日子定下来怎么样？”乔治双目含笑，但江姜总觉得这里面还有点不怀好意。
“什么？”江姜硬着头皮问。
“马上就是你的第一个霍格莫德周末了。”乔治说。
弗雷德立刻就和兄弟心有灵犀：“如果你答应和我们一起去的话，不仅可以获得解释的机会，还可以享受由韦斯莱兄弟独家定制的、最完美的霍格莫德旅程哦。”
“怎么样？稳赚不赔啊~”双子一起笑嘻嘻地凑到江姜面前。
“哇，我想去。”一直默默吃瓜的阿斯托利亚忍不住发出了艳羡的声音。
“等你三年级吧，可爱的小姐。”弗雷德挑挑眉，揽住弟弟的肩膀。
“说不定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带你去，一次十加隆。”乔治嘴角上翘。
“呵。”德拉科发出不屑的冷笑，“韦斯莱家真是穷到都让我想哭了。”
“会有你哭的时候的，马尔福。”哈利说，“比如在魁地奇赛场上。”
“你是说看见摄魂怪的你自己吗，波特？”
眼见她好不容易打断的嘴炮循环又要开始，江姜烦躁地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制止他们，病床边就迎来了抱着一本厚厚的病例册的庞弗雷夫人。
“这场面真眼熟，是么？”庞弗雷夫人一只手叉腰，“哎呀，是不是好像还比上次多了几个人？那我就再说一遍——”
庞弗雷夫人用病例册给每颗脑袋都不轻不重地来了一下，顺序井然，无一幸免：“这里！不是！聊天！吵架！的地方！”
“嗷……”一圈过后，领带颜色各异的几个男生都狼狈地揉着后脑勺。从没被老师这样对待过的塞德里克脸上懵懵的。
刚刚治好因为魁地奇训练受的伤，安吉利娜跟在庞弗雷夫人身边翻了个白眼：“啧，男孩们……”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