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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洗澡澡 ...

  •   温暖的水流把浑身毛发都打了个彻底,掩盖了我湿润的眼角,全身浸湿的感觉既古怪又沉重,密实的长毛吸满了水连体重都仿佛多了许多,在男人强势不容反抗的手段下,那点挣扎显得可怜又不聪明。

      浴缸里的水位越来越深,我挣扎着呛了一口水,琴酒这才拧上了水流。

      救命!快逃!

      然而不待我重振旗鼓,那双大手盛满了沐浴露丰盈泡沫再次覆盖在了我的身上,那双手指骨分明格外苍白,仿佛属于常年不见阳光的嗜血生物,手筋微微绷紧显露便能掐死反抗他的生命。

      我哆哆嗦嗦地被上下其手,还要被进一步的欺负:

      “抬手。”

      卧槽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居然还要我配合!

      我犬牙还没呲出来,狐狸尾巴就被捉住从头到尾捋了一下……我懵了。原本蓬松的大尾巴此刻被打湿捋成了一条,可怜又好笑。

      “抬手——两只。”男人的语气愈发不善。

      老娘的翘臀——!我恨不得抛弃生死与可恶的人类男性一战,可是下一秒不知道在这玄妙的时空里发什么了恐怖的事情,我湿润的小鼻尖被某人沾满泡沫的指腹轻轻点了一下。

      “听话。”

      狭长而锋锐的眉眼依旧刻在那张刀削般冷峻刻薄的俊脸上,长睫半掩着的略小瞳孔俯视着自己,没来由地,明明是疾风骤雨电闪雷鸣中欲坠的火光,却有着吹面不寒的古怪耐心。

      鬼使神差的。

      诶?

      谁把老娘两只手配合地抬起来的?

      待我的大脑反应过来,脸上漫上了羞耻之时,对面的男人微微勾起嘴角,雪原中灰狼一般深邃犀利的瞳孔半掩在微眯的睫毛中,含着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

      与杀人时的狷狂冷笑不同。

      宛如被无穷无尽冰冷黑夜吞没的海边,随着晚风消逝的,那一抹微弱却璀璨的手持烟花,映在那沉寂的瞳孔之中。

      我看不清那是什么。

      那双大手携着满是属于他的气息的泡沫,反复摩挲着湿润的皮毛,擦过战栗的皮肤。

      独特醇厚的烟草气味,成熟厌离中透着一丝佛手柑的清冽甘甜,鼻端萦绕着属于男人的低调却又沉稳厚重的木质香,让人心如鼓擂,眼前发晕。

      迷蒙的意识在如此浓烈的他的味道当中浮浮沉沉,唯一的清明就是那双手游走的位置,不容拒绝却细致地清洗着被调料污浊的毛发。

      耳尖、颈下、背脊、爪子……那双大手带过柔软脆弱的腹部,一路向后更为隐秘处摸索过去——

      !!!打咩!

      ——我霎时如梦初醒,浑身的血液随着脑中炸开的警报声冲上脸颊,紧绷僵硬的身体在一瞬间仿佛迸发出了无穷的勇气和前所未有的力量,拼了命地在男人手中挣扎起来。

      那里不可以!!!

      手中尽是滑腻泡沫的男人一时不察,竟叫浴缸中突然暴起反抗的小狐狸咬了一口脱身出去。

      浑身湿漉漉的小家伙一个纵身跳出了浴缸,却在前爪触及地面沾满水的瓷砖时,滑到失去了平衡,一头向前滚了出去——

      与此同时,橙红色的狐狸消失不见了。

      手腕处传来阵阵刺痛,不深不浅的伤口被沐浴露的泡沫刺激到,没于水中,浅红色的血液在水面下消失不见,男人的虹膜中却映出了晚霞般的瑰丽与脆弱干净的雪色。

      那一瞬间,伤口都仿佛麻木了一般无知无觉。

      纤细的少女以一种极羞耻的姿势伏跪在湿滑的瓷砖上,红发蜿蜒于雪白无着的背脊,露出瑟缩的肩头,因滑倒而不小心分开的双腿仿佛诱人掐在指间的豆馅奶糕,隐约有一线红痕昭示着甜蜜的内里。

      仅仅是一个挣扎的瞬间,未着寸缕的雪白小点心拼命爬远,缩成一团,抵在湿漉冰凉的瓷砖角落埋着头抱紧自己。湿透的红发泛着点点橙光,掩盖住少女最后一点尊严。

      宛如一只被剥了防线却倔强地团成一个球的小刺猬,浑身透着羞赧欲死的粉红。

      “……”

      他看见了什么?

      从未想象过的画面,超出认知的场景,成熟老练乃至于冷漠狡诈的杀手于三十年来的今天,第一次体味到三观崩裂的复杂情感。

      然而角落里的红伞白杆的小蘑菇,正因为纠结曝光逃走还是遮掩不动错过了最佳逃离的时机,此刻正因为强烈的羞耻感而埋头抽噎,不知道有没有落泪。

      吸鼻子的声音很微弱,但足够挑拨男人即将崩断的神经。

      我全然不知浴室另一头的男人已经蹙紧了眉头,手臂暗暗发劲。我正把脸埋在臂弯之间哭的眼角通红,抽抽搭搭地选择逃避。

      再也不能思考别的了,整个人早已被羞愤与恐慌充斥到濒临崩溃,假如对面有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雪上加霜。

      然而天不遂人愿,愈是惊恐,就愈是来临,我敏感的神经被男人起身的动作践踏了一脚,随着愈发接近的身影逐渐绷紧到极限——

      “你不要过来!!!”

      缩成一团仅仅露出一双绯红双眼的少女,发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尖锐声音。

      然而与这声音相对的,是颤抖的肩膀和僵硬贴紧角落的身体,与那眸中隐隐闪动的水光。

      色厉胆薄。

      有几分咬了人却怕挨打的可怜意味。

      笑意不由得漫上唇边,男人高大健重如雄狮般的身躯,随欺身而近的动作显露出宽阔劲瘦的腰背曲线,那凌厉的眉眼因逆光而越发阴沉。

      作为这间公寓的主人,作为一分钟前那只小狐狸无可争议的主人——他毫无波澜,肆无忌惮,甚至饶有兴味地欺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一小团,无情地踩碎少女心理的安全红线。

      食指微屈擦过女孩滚烫的侧脸,挽起颊边一缕湿润的长发掖到耳后,随之警告般捏了捏由白转红的小耳朵。

      “你现在是哈娜比。”琴酒道。

      ‘现在’,值得品咂的两个字。电光火石的猜测令我顾不上羞耻,错愕地抬起半张脸,盯着踏足我防备领域的男人,直到从那狭长双眸中读出了不寒而栗。

      “明白吗?”他问。

      ……明白。

      明白他因为拥有着绝对支配的力量,于是无所顾忌地展露出那霸道残忍,忽视人权,漠视人格的恶质内里。

      他不管你原本是谁,有怎样的过去。在‘现在’这一刻,你必须卸下全部,以他所期望的姿态,毫无保留,不得反抗地接受他的一切,包括他的残忍,他的温柔。

      没错,以一个冠以“哈娜比”的“宠物”之名,接受他自认为的“宠爱”。

      带着他身上气息的沐浴露香氛仍包裹着我的感知,宛如几分钟前对待小狐狸那样,他一手含握住我光躶的肩头,使其无法摆脱。右手修长的手指潜游在蜿蜒在肩胛的潮湿发丝之下,手掌由上至下,一点点摩挲抚慰着因急促呼吸而不断颤抖的后颈肌肤。

      受到宠溺般的抚摸,我却喘不上来气,是羞赧也是愤慨,为我倒霉境遇,为我的无能为力,也是为他理所当然抹去我的人格而气到浑身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噼啪直掉。

      我是人,是工藤优香,是有亲人有朋友,有理想有未来的人!伪装成狐狸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恢复了本来面貌却叫我剥离自我,去当一个宠物?!

      狗屁!

      什么‘哈娜比’,我有自己的名字!也不可能承认自己是他养的畜生!

      我这辈子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尽管处于毫无防守能力地被琴酒笼罩在浴室角落,稍微动弹一下都极可能暴露私密之处的境地,可我忽然涌上一股不属于成年人的勇气,红着眼睛提拳攻击他的眼睛和胃袋。

      然而,攻击的趋势被瞬间制住,方才温柔抚摸的大掌一合之力便钳住了两只纤细的手腕,他冷笑着逐渐施加着力气,被捏在一起的腕骨仿佛快被碾碎一般疼的我叫出声,随后他强制抬起我的双臂抵在了瓷砖墙壁上,手肘关节因此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我疼的皱起脸臭骂:“王八蛋——臭流氓大傻比老黄瓜烂茄子——”

      “神经病死疯子杀人魔烂屁股——”

      然而琴酒充耳不闻,垂着眼睫仿佛静止。

      糖霜般的奶白色大片暴露在脾性善变的强者眼底,缀着羞涩浅红的桃子糖果,湿漉漉的红发微卷凌乱,宛如诱引人类的妖精身上勾勒的冶丽妖纹,天真且涩欲。

      鬼使神差地——

      “呃呜!”喉间溢出羞耻的声音,所有骂声在男人低头的那一瞬戛然而止,被迫转了调子。

      贴在颈侧的湿润发梢被连带着吞吃下去,滚烫的唇舌重重吮吸、碾压着敏感的脖颈。一个接一个的舔吻啮咬,带着酥麻的刺痛顺着筋脉落了下来,连薄薄皮肤下跃动的动脉血管也不放过一般,粗暴且狠重,几个呼吸间便留下无数暧昧的红痕。

      甚至还有被火靠近般的隐隐灼痛。

      “嘶~疼!你是狗吗?!”他停下的间隙,我又开始骂骂咧咧。

      不是狗,是狼。

      饿着肚子的狼,能嚼碎骨肉连渣滓都吞吃入腹。

      贪婪的捕食者不可能满足于啮咬猎物的脖颈,简单的品尝过后,银色的狼首舌尖舔过自己的上唇,下一瞬便深入到更绵软嫩滑的生奶油中。尚未发育完全的奶油甜点稍微用力拢一拢便能全部吃下,可怜的粉红装饰被间隙中露出的些微尖锐的犬齿叼住,挟持般粗暴碾过。

      仿佛是被我咬了许多次的报复,又像是对我口无遮拦的惩罚,他在敏感处执着地过分,难耐的刺痛中渐渐生出一种从未体会过的奇异感觉,脏话就在嘴边,出口却不成调子差点变成深吟。

      我忍了又忍,最后不由得努力偏过头,啊呜一口咬住了身侧肌肉遒劲的手臂。

      齿下被咬住的肌肉明显紧绷起来,甚至肌腱微微滚动令我差点含不住,我下意识有些惊慌地看向此时野兽一般恐怖的男人,没想到他此时正死死地盯着我。

      那张凌厉泠然的面庞仿佛隐隐含着戾气,唯有披在身后柔顺漂亮的银色发丝,在白炽灯光下存留着一分优雅,连往常冰冷深邃的瞳孔,都仿佛染上了血光的暗红。

      我在这视线下,呐呐松了口,可男人的左臂却留下了罪证般的一圈牙印。尽管连皮都不曾咬破,琴酒却视线扫过的同时皱了下眉,怒气薄发,牵出一抹冷笑盯着我道:

      “第四次。”

      看、看什么看!只许你咬我,不许我咬你吗?!我狠狠瞪了回去,尽管自己知道这很找死。

      然而,挑衅一个所谓“主人”的恶果来的比我预计的更迅疾又猛烈,能够掐断我喉箍的大掌松开抵在墙上的手腕却压上了我的脖子,游刃有余般缓缓收紧——蒙上死神的阴影。

      “咳、咳!呃!”我喘不过气,用尽全力拍打掰扯着他的手臂,却宛如钢筋铁钳般纹丝不动,呼吸愈发困难。

      此时,他垂下头,温热的气息情人般拂过敏感的耳垂,低沉微哑嗓音带着磁性般的笑意:“我说没说过,再咬我就掐断你的脖子?”

      “嗯,哈娜比?”

      我、不叫、哈娜比!

      尽管脸色涨红透不过气,缺氧的恐惧笼罩全身,我却依然不甘示弱地瞪着眼前决定我生死的男人,绝不低头。

      然而眼角泛着的湿意终究还是滚落了下去,那点不自量力的气势随着强烈的眩晕感逐渐微弱……

      意识模糊间,我仿佛听到一声叹息。

      极轻的,放弃的,微不可见地笑着的,男人的叹息。随之而来的,还有突然被解放的脖颈与——

      缱绻、生涩、狠重且滚烫的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洗澡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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