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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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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主业
游之北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下，“怎么这么乱？”
“乱？”沈浮难以置信，“你管这叫乱？很干净好不好？”他冲到客厅张开双手，“你看这沙发，看这茶几，看这地板，我这辈子都没那么干净过。”
游之北指了指，“你脚边有一包薯片包装袋。”
沈浮面无表情把薯片包装袋捡起来，揉巴揉巴塞进已经很满的垃圾桶里，“好了，现在没有了。”
游之北说：“提醒你一下，以后垃圾桶要套个垃圾袋。”
他刚说完，手机震了。
游之北去阳台和他爹妈通电话，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别的不说，懂事听话从来没惹过事，突然跑去参加什么选秀，还不跟家里说。他妈在那边只有四个字，“给我回家！”
“妈妈，对不起。”游之北捂着听筒，小声道歉，“我是怕你们担心，才……”
他妈立刻打断他的话，“你这样我们就不担心了吗？啊？谁让你去的啊？你是不是认识了一些不干不净的人？”
倒没有这个原因。游之北回头看了下在客厅玩手机的不干不净的人，说：“不是，是我老师……”
“你老师怎么回事啊？哪有把学生往火坑里推的？你那乐团的工作呢？辞了？”他妈没等游之北回答，拔高了音调，“那可是稳定单位，好端端的正经单位不去，跑去参加什么选秀，这是正经学生该干的事吗？”
游之北说：“这档节目是我老师负责一部分的，也是为了推民乐，不是您想的那样……”
“我不管，让他找别人去。”
“已经签了合同了。”
他妈尖叫，“游之北，你翅膀硬了，这么大的事不跟家里打个商量？我告诉你，马上回家，下面的节目不许录了听到没有？还有那乐团怎么回事，我待会打电话去问问，你别跟我扯谎。”
游之北压住胸口一股气，说：“妈，我成年了。”
“你现在都敢跟我们顶嘴了你？！”
游之北几乎没有和家里顶过嘴，他竟然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汇说话，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意见，就像不会武功的人生生挨着拳脚。
游之北从小到大，老师给的评价是听话，稳重，对同学友善。父母也因为在大闹天宫的姐姐后来了个温顺的小大人似的弟弟而感到欣慰。青春期没打架逃学沉迷网游给女孩子递情书，成绩不说多好，至少不让家里开家长会没面子。
游之南高中染头发去网吧交男朋友，游之北下课了背着书包挨个网吧找他姐姐让她回家吃饭。这样不吵不闹活到二十来岁，突然不声不响辞了好工作跑去一条离经叛道的路上，还第一次挂了父母的电话。
他第一次萌生怀疑，省心懂事就是好事吗，可是自己为什么过得那么不开心。
游之北垂头丧气推开门进屋，沈浮看他，老神在在，“跟家里闹了？”
游之北震惊，“你偷听我讲电话？”
沈浮抱着胳膊冷笑，“哼，这还用偷听？我看你家境也不能算阔绰，普通家庭能同意儿子进娱乐圈的，有，我从业这么多年，就见过三个。”
游之北见他老气横秋的，又想起方夏说他是白手起家，问：“为什么？”
“你以为娱乐圈还像五年前那么好混啊，长得帅就行了。现在人谁不知道当明星挣钱，年年练习生一抓一大把，去我公司面试都得排队，十七八岁都开始嫌老了，素人出道？”沈浮看了一眼他，“现在红的，我还没见过哪几个真素人的，人不是背后有资本就是家里有条件，砸个几年青春几十万不当回事，几年没收入没社会工作经验你行吗？小红靠捧大红靠命懂不懂？你没小红哪来的大红？”
游之北张张嘴，说：“那方夏呢？”
沈浮靠在沙发背上，“那是五年前，你别想了。方夏又不同，他乡下人，爹妈离婚，没人管他，运气好红了，不红估计你能在那种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小视频里看到他。”
游之北说：“你怎么还带歧视？”
沈浮不回答他，挑挑眉，“哟，你还认识方夏，也对，他选你嘛。”他自言自语点点头。
不止，游之北心想。
门铃响了，沈浮一个箭步过去接对讲机指挥外卖小哥上楼，热气腾腾的好几大盒。“快点吃吧，饿死我了。”
这次居然没有麻辣小龙虾，汤汤水水一摊。炖得烂烂的山药和排骨，笋干鲜甜，还有粥上盖着撕得细细的鸡丝，游之北吃了两大碗才放下，矜持得擦嘴，“那个，多少钱啊，待会你把订单发我，我给你转钱。”
沈浮皱着眉看他，“不用。”
沈浮那么抠，花他的钱游之北心里不安，“不太好吧，现在也……”
“从你工资里扣。”沈浮说。
“嗯？”
“转钱提现还要手续费呢，我直接从你工资里扣不就完事了。”沈浮说。
“世界上已经找不到像我这么好的老板了，居然还允许你去搞副业，啧啧啧。”沈浮一边看他一边嫌弃地摇头。
“副，副业？”
“那不然呢，难道那边才是你的主业？”沈浮眉毛立起来了。
两边都不是啊。游之北在心里哀嚎，主业是穿女装陪吃饭，我也没混得差到这种地步吧！
“话说回来，直通车的伙食那么差的吗，我都没来得及仔细看方夏的情况，不会也饿瘦了吧？能不能投诉他们虐待艺人？”
“没有啦，挺好的，出来前还有可乐鸡翅。”只不过很少有人吃，自助餐台只有他和几个人在夹，做贼一样。方夏说他们要控糖控油脂，上镜会比真人胖一圈，女生还能化妆头发遮一遮，男的发腮了就完了，不能放松警惕。
游之北只听说过女孩子节食，没想到男艺人背后也这么辛苦。
“那你怎么成这样？被欺负了？”沈浮说，“圈里里蛮多那种管屁大点事的人狗眼看人低的，红的舔得跟什么似的，糊的，扣你饭盒都是轻的，看过周星驰的喜剧之王没有，你看你没背景就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