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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番外二:远东的艾勒塔(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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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塔克西拉到君士坦丁堡足有数千里,尽力轻装简从也需要花费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能完成这趟旅途。回到君士坦丁堡后顾煊先是回了他素来形同虚设的府邸里简单沐浴更衣,而后就骑马进入大皇宫觐见。
他根本等不及要将头发吹干,到他下马的时候侍从甚至被他发梢上的水珠溅湿了衣襟,而位高权重的恺撒根本没有留意到这样的失礼行为。他满心只有那个露台上被侍女抱在怀里、穿着丝褂系着抹额的小男孩,而男孩也看到了他,立刻兴奋地挥舞着手臂:“妈妈!妈妈!”
那是个只有七八岁的孩子,黑发绿眼,漂亮得像个女孩,他挣脱了侍女的手,欢呼雀跃地朝顾煊扑过来,但以他的身高想要爬到顾煊怀里实在是艰巨的任务,因而他只能抓住顾煊的腿,眼巴巴地看着他。
“说了多少次,要叫舅舅。”顾煊长叹一声,把康斯坦丁抱起来,用下巴蹭了蹭他柔软的头顶,康斯坦丁敷衍地嗯了几声,挪了挪身子趴在他肩头蹭来蹭去,活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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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都还在议事厅。”回到寝宫后宦官提努斯这样说道。“他会待多久?”顾煊换了姿势抱着怀中的男孩,朝一侧的坐榻走去,侍女立刻给坐榻放上柔软的羽毛垫子。
“会待至少三个小时!”康斯坦丁抢着回答道,他半刻也不肯松开顾煊的脖颈,坐下来后也寸步不离地趴在他身边,“你可以先陪我读故事,练剑,洗澡,甚至去一趟竞技场。”
他抓紧一切机会搜刮着顾煊陪伴他的时间,远在议事厅的父亲看上去也是他的敌人。“读故事可以,练剑也行,但到了你上课的时间必须回老师那里。”他牵起康斯坦丁的手朝书房走去,“如果你父亲回来了你也要回房间。”
“好,舅舅。”康斯坦丁闷闷道,更加紧地抓住顾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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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议事厅里出来的塞巴斯蒂安得知顾煊早在四个小时前就已经回了大皇宫后简直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寝宫,但他毕竟只能靠双腿来到他爱人身边。这个过程足够他想明白在他跟大臣们唇枪舌战的时间里顾煊是怎样焦灼地等待他的,因此他进入房间看到那纱幔后的身影后生生克制了立刻冲上去抱住他亲吻他的冲动,拉上门轻声呼唤道:“煊。”
顾煊没有说话,他换了个姿势,使自己躺得更舒服些。塞巴斯蒂安又往前走了一步,把声音放得更加轻柔:“是我的错,我让你等了很久。”
“你也知道我等了你很久吗?”他说,轻薄如蝉翼的白纱随着他的声音轻轻晃动。
“那你还想要等我更久吗?”塞巴斯蒂安说,他踩上了床榻前的地毯,地毯来自于波斯的工匠,用真丝、羊毛和金银丝线编成,美轮美奂且质地柔软,“我一分一秒也不想耽搁了。”
“呵。”纱幔中的人冷笑一声,纱幔晃得更厉害了,“我一接到信就往君士坦丁堡赶路,恨不得睡觉也在马车上,只想早一点回到你身边,而你竟然连我回来的日期都没有打探清楚,让我从下午等到傍晚。”
“我还陪着我们的宝贝儿子读了三个小时的故事!”他发出一声低吼,忿忿道,“你是忙碌得连陪他看书的时间都没有吗?他像是一整年都没有人陪他玩过!他跟我告状,你只知道和大臣们宴会和比武,他每天都对上帝祈祷一百次我早点回来陪伴他!”
“你再不回来,我跟康斯坦丁就要变成仇人了。”塞巴斯蒂安苦笑道,他半跪在纱幔前,小心地触碰着顾煊隐隐探出一点的指尖,“我该如何得到你的原谅呢,煊?”
他听到了一声轻哼,然后他所爱的人掀开了纱幔,白袍半开,黑发逶迤,赤足踩上繁复精致的波斯地毯:“我还不想原谅你,但等待让我已经心碎了,所以......”他伸出双臂勾住了塞巴斯蒂安的脖颈,嘴唇贴着他耳畔磨痧,一开一合道,“快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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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如何爱他呢?
他需要抱住他的肩颈,亲吻他的脸颊,撕开他的衣服狠狠操他。他抓住顾煊的手腕,掀开他的袍角也解开自己的衣服。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他们连脱衣服的这点时间都舍不得停止亲吻------但他们最后还是赤/裸地滚在了地毯上。
......
“怎么回事?”塞巴斯蒂安咦了一声,手掌抚摸着顾煊背上的一处,顾煊正在兴头上,哪里容得他在这里分散了注意力,他掰过他的手,含糊道,“只是小伤,你快亲亲我......”
“怎么受的伤?”塞巴斯蒂安把他翻转过来,仔细检查道。
他曾经的旧伤在药物和时间的作用下已经淡了许多,因此那块碗状的伤痕分外明显。塞巴斯蒂安眼神略微黯淡,而后他更温柔与小心翼翼地亲吻着他,这一次他是在亲吻那一块伤口。
......
“跟你洗澡可真是件考验意志的事。”事后的浴池里,塞巴斯蒂安从水中探出头,将顾煊从十字架上放下来,顾煊歪着头,懒洋洋道,“所以留下充足的时间是必要的。”
阿莱克修斯修建的布拉切奈宫已然将正教的信仰体现到了每一处,连浴池中都供奉着十字架------塞巴斯蒂安登基后却将十字架的祭坛撤掉,直接安放在浴池底-------不是因为他在沐浴时都不忘祷告,而是因为他热衷于在浴池里与顾煊寻欢作乐,十字架是个很好的道具,他总是把他铐在上边,像是受难的耶稣。
塞巴斯蒂安委实称不上虔诚,顾煊更是彻头彻尾的异教徒,这渎神的行径令他们毫无心理负担,只是需要提防着别让其他人看到了。
他们每次洗澡都要花至少两个小时的时间,等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回到卧室后他们直接瘫到了床上:“我好累。”顾煊呢喃道,他挪了挪身体,抓着塞巴斯蒂安的衣带,“突厥人太难打交道了,他们简直比蛮夷还蛮夷.......为什么要叫我回来?”
“两个原因。”塞巴斯蒂安翻了个身,和他额头相抵。
“哦?”顾煊捧起他的脸。
“一个原因是我思念你了。”他埋在他胸前,叹息道,“我想你想得发疯,每次大臣们关心皇后的身体时我都忍不住一个人在晚上哭泣,我害怕你受伤,害怕你遇到不讲信义的敌人,我还做了个梦,宫殿着火了,你站在火里.......”
“真着火了我不会跑吗?”顾煊好笑道,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头,“那另一个原因呢?”
“另一个原因是我已经受不了康斯坦丁了,你再不回来我只有把他丢到修道院去!”塞巴斯蒂安忿忿道,“我不想带孩子了,他总有办法让我生气,让他从早上祈祷到晚上吧!我烦透他了!”
“你才该去修道院!”还没等到顾煊开口他们便听到一个闷闷的声音,同时讶异地看过去,康斯坦丁从床底下爬出来,爬上床朝塞巴斯蒂安的脸上挥舞着他的狮子玩偶,“我也烦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