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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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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绾惺忪睁开眼时,凭借模糊的光亮判断时间应该已经不早了,她的眼皮有些重,费力去瞧,正巧对上男人的目光,他似乎已经醒了很久,只是一直没动,姜绾抿了下唇,装傻充愣在他身上胡乱摸了两遍。
被撩拨以后,季修远抑制不住地闷哼一声,定睛瞧她一副流氓样,直接把转头掀了被子正要起身的人重新拉了回来,手掌重重地箍在她微薄的脊背上,把她推向自己。
他的呼吸很重,一点一点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脖颈,激起一小片鸡皮疙瘩,姜绾顺势调整了下姿势,圈紧他的腰,再抬起头时,两个人的视线相对,姜绾主动凑上前,与他相吻。
整个上午都没事,她就想要抱着他多腻歪一会儿,昨晚因为两个人都赶路回来累的要死,印象里还真是头一回,两个人能心无杂念躺在床上,只盖着被子纯聊天,虽然也没聊几句。
怎么看也是亏了,今早说什么也得讨回来。
她的手往下探,随即是故意地般,恶劣地贴近自己的小腹,却似羽毛飘落,若即若离,季修远狠下心咬她耳垂,翻身压下,去捉她那不安分的手,手指押紧她纤细的臂腕往自己身后一别,深陷在枕头边,尽数还了回去。
他伸出一只手,微微用力,按她因精神紧绷而过分紧抿的唇角,另一只手上的动作却愈发恶劣,姜绾的额头紧紧贴在他胸口,起着薄汗。
她的发尾微动,摩挲在真丝的面料上,季修远能嗅清她身上弥漫着荷尔蒙的甜腻,她仰过头去,呼吸凌乱比他更甚,鼻尖轻蹭着她的侧颈,密密麻麻的吻落下去,他笑着耳语:
“怎么还没开始,就脏我一手……”
他轻车熟路,知道怎么能迅速地激起她的情.欲,又狡猾得很,不肯她躲过任何一次。
姜绾报复似地去抓他,可自始至终都没能再拿到主动权,洗完澡后在季修远的脸上迅速地偷吻一下,把他推进浴室里,就抱着手机下楼去冰箱里拿矿泉水,昨天在北城的事沸沸扬扬,想必已经传到了叶叔的耳朵里,他却没问半句。
倒是贺衍,发短信关心了几句,也意在试探。
姜绾扯了个这些年一直在用的理由,敷衍过去,正想选择主动向叶青山说些什么,手指却顿然停下,滑向另一个人的聊天框:
[今晚齐老的金婚宴,我想见到林卿阳的太太,难办么?]
对面回复:[不确定,我试试。]
姜绾放下心来,拿着水瓶重新上楼,季修远刚从浴室里出来,她递过去一瓶:“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季修远的头上盖了块毛巾,接过东西回答说:“下午去跑趟人情,没别的事了。”
“喔。”姜绾了然地点点头:“大概在几点?”
“三点,去送点东西,很快就走。”他问:“需要我做什么?”
姜绾走过去,于他膝头坐下,寻了个合理的由头:
“上回打视频看到你那套西装褶了,我想带你去补套新的,顺便我也需要准备下晚上要用的礼服,还有,你现在经常应酬,该配块腕表,下午就去吧,一齐买了。”
季修远不太在意这方面,表示不用。
“怎么不用?”姜绾几乎没有犹豫,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商场上的那些人都势利眼得很,虽然这些充面子的东西,他们都习以为常,不会在心里给你多添几分,但要是没有,那就不是扣分那么简单了。”
“嗯?”
瞧他听了进去,姜绾补充说:“这点还是我爸教我的,当年他为了扩展人脉,拿身上所有的积蓄买了辆阿斯顿马丁,所以他给那些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姓姜的开得起八百万的车,就有赚千万乃至上亿的能力,才坐下来听他说话,但谁又能知道,我爸为了买辆车,差点儿把裤衩都赔进去。”
季修远:“……”
他以前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是不是不想陪我去……”姜绾耷拉着嘴角,把失落写在脸上:“我都没有和你一起去逛过街,昨晚还说自己说话算数,做什么都要陪着我的。”
季修远被她这话逗笑,搂着她说:“几天没见,和谁学的?”
姜绾大方承认:“无师自通。”
说罢后捧着他的脸,上下左右各亲一次,季修远便很上道地搂她重返到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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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还是刚刚那件墨绿色的好看。”
这家店的老板是姜绾的朋友,两个人少说也认识了十五年,英气的长相,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却画着浓妆,包括耳钉和唇钉似乎都是一整套,自打两个人进了他的店,杜泽的眼神就一直在打量季修远。
姜绾瞧他:“是吗?我才拿了条红裙子,他站我旁边穿绿色,你确定好看么?”
她怀疑这家伙是想要捆绑销售她别的东西。
“撞色也是一种流行风格。”
“你撞色撞到别人金婚晚宴?”姜绾开玩笑说:“等我金婚的时候说不定可以考虑一下。”
“……”杜泽愣住之后,才是绝望:“得,那我估计真得等一阵。”
“拿那件黑蓝色的,”姜绾没搭理他,又考虑一下,跟旁边的人说:“第一件黑色的也包起来。”
季修远一直保持着沉默,姜绾叫他再去试两件衬衫,等他进去以后,杜泽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你这是什么情况,他长得简直和……”
“怎么了?”姜绾转头。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杜泽挖她一眼,看不懂眼下的状况:“他什么背景?你查过了没?”
“没什么背景。”姜绾靠在沙发上,懒懒散散地:“家里是在东城做生意的。”
“那你刚刚的话可是认真的?”杜泽看出她这话不真,却深知她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只不过他更想知道另一点:“结婚那话。”
姜绾觉得荒谬,不想理他。
杜泽坐直了身子:“上回我可听思瑶说了,你有考虑过要用结婚的方式扩展北城的生意。”
在不远处刚刚从试衣间里出来,正巧隐约听到这段话的季修远,顿住了脚步。
“嗯,确实考虑过。”姜绾如是说道。
季修远的心忽然沉入了谷底。
“不过后来没再想过了。”姜绾的语气淡淡,兴致不高:“得不偿失,没理由去做,金英琼在几段婚姻里稳赚不赔,靠得是强大的家庭背景,她有无数条后路,让她能够用这种方法探索。可我不一样,我的背景是我的软肋,我所拥有的一切也只有一个人来守,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远不如我自己来方便,所以我改变主意了,想到了更好的。”
“你不会是为了季修远才放弃的吧?”
“那倒不是。”姜绾说:“原本只想着,如果我为了利益结婚,季修远照样可以待在我身边,并没有什么影响。”
屏风后的人,默默攥紧了手。
杜泽沉默一会儿,只问:“那你什么时候改变的?”
“不知道。”姜绾笑了下:“可能是你刚刚问我的时候吧。”
“更好的,有把握吗?”
“没有。”姜绾用最无所谓的语气说:“但我好赌,而且也不是毫无退路。”
杜泽不对此评价,只提醒她万事小心。
姜绾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别废话了,让你拿的东西呢?”
杜泽像是刚想起来一样,一拍大腿起身去找,这会儿季修远才走过来,表情微沉,瞧他不太高兴,姜绾便问:“怎么了?那几件都不喜欢吗?”
“没有。”季修远垂眸看过去,最终还是没问。
回去的车上,姜绾才和他说要去参加晚宴:“你陪我一起去吧,今晚有一位在法国很有名的设计师也会来,你和他交流一下。”
季修远什么也没说,直接答应了。
他应下得这么干脆,丝毫没有因为她擅自做了安排,没给他回绝的机会而生气,姜绾反而有些无所适从,她的心口微涨,侧身看他:“你为什么突然不开心?”
季修远若无其事地去捉她的手:“没有不开心。”
姜绾擅长揣摩人心,有时候却真的看不懂他,他很明显并不是在为去晚宴的事发愁,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有些窝火:
“是吗?”
季修远没有回答,只捏紧她的指尖。
姜绾把手抽出来:“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如果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不舒服,你应该直接来告诉我,而不是轻描淡写的一句没事,你懒得说,我又懒得猜,那我们两个在一起做什么?互相折磨吗?”
“你不会觉得我无理取闹么?”
“那你怎么就知道我会这么觉得?”姜绾讨厌一些自定的假设。
有时候人明明只是需要一个结果,却喜欢给这个结果安上虚妄的过程。
“我以为你不在乎。”季修远沉沉地落下一句:“我一切都听你的,你也无需在乎。”
姜绾看着他的眼睛,呼吸变得越来越重,却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些什么。
“绾绾。”季修远刻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更加平静:“你呢?你在气什么?”
同样的,显然并不是在气他对他的情绪闭口不谈。
姜绾恼说,少来试探我。
“你会结婚吗?”不着边际的问题。
她立马知道了,季修远听到了她和杜泽的谈话,但她觉得无理:“就因为这个?”
“嗯,就因为这个。”季修远此时却很坦率。
“不会。”姜绾下意识地挪开视线,没去看他的脸,语气一字一顿:“和谁都不会。”
等爱情消失、性.欲减退,爱人也永远不会变成亲人,只会变成仇人,互相埋怨,觉得是因为对方的出现,自己才会过得如此惨淡。
贺书蕴和姜海鑫是如此,她见过的夫妻都如此,无一例外。
她不想和自己的爱人,一齐走向最庸俗不堪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