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075.白蛇传说一 ...
-
张云雷跟于思明聊了一会儿便被他推着回院子，知道这个大哥向来对自己关心，索性半推半就准备回去歇着了。
其他师兄弟早就回屋了，张云雷送别于思明先去了趟姐姐屋里，说了会儿话才回了自己屋子，一推门就瞧见孟玄武已经在屋里等着，桌上还温着个药碗，脸顿时垮了下来，“又要喝药啊？”
孟玄武抬眼看他，瞅见他脸上嫌弃的表情就觉得好笑，无奈的叹了口气，好言相劝，“你昨儿才见好不烧了，今天就想耍赖不吃药？药你得喝上一段时间，给你补气血，壮元阳的，这回你伤的
是元气，给你用的都是固本培元的药材，不许耍赖不喝。”
他的性子，张云雷也摸的透透的，本身就是个不苟言笑的性格，又认死理儿，可退一步说，若不是被他挂念，想必药都不会准备的这么积极，心里明镜一般，带着些许高兴，只好嘟着嘴磨蹭过去坐下，端起药碗斜睨他，“那，有蜜饯吗……”
孟玄武看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不由得好笑，掩唇轻咳掩饰自己的笑意，催促道，“快喝吧。”
“哦，”这意思指定是给自己备了蜜饯了，张云雷顿时放心多了，憋口气仰头把药喝光，咧着嘴刚要叫，便被对方塞了颗蜜饯在口中，那股子苦味被压去了一半，咂吧咂吧嘴，眉开眼笑的，
“这不我最喜欢的那家蜜饯吗？”
“嗯，”这些他常吃的东西，孟玄武自会提前备好，吧碗收回来，嘱咐一声，“你去换身衣服躺着，这段时间都不要乱跑了，静养几日，年前快点好起来，不然过年都没法儿出去玩。”
“那成！”这么说就是自己过年还能出去溜达溜达，张云雷本来还郁闷这事儿呢，听他这么一说立马高兴了，乖乖配合，转身准备去洗个澡，刚走到门口有些踌躇，回头看他，“我、我自己洗澡，会不会有事……？”
“……有什么事儿？”孟玄武一头雾水，看他那胆怯的样子才明白他是怕溺水，叹了口气道，“放心吧，没事儿，邪祟已除，你已经安全了，要是你实在不放心，那我就陪你洗。”
“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洗吧，”这话太歧义，而且听着也丢人，张云雷赶忙摇头，一溜烟钻进浴室锁了门，再也不肯吱声了。
他害臊，孟玄武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大家都是男人，就算想占他便宜，这段时间该看的也都看了，耸了耸肩膀把药碗端到留下洗净，再上来就看他已经洗完钻进被子，正倚在床头看报纸。
清水河镇没报纸，也不如城里新闻多，孟玄武平时走南闯北从不看报，见他看的挺入神，不由得好奇，“你看什么呢？”
“看过年哪儿有新活动啊，你不知道，北平过年可热闹了，有些会馆还会有通宵节目，咱们这传统歇业，那些新玩意儿可都是趁着过年过节让大家去玩儿呢，你看，今年还会有烟花，庙会也比去年大了！”唱了一年戏，张云雷除了封箱之后有空玩儿也没别的机会，憋着一年的劲头都在这时候爆发出来，要不是姐姐不让，恨不得天天在街上逛热闹呢，积极的跟他商议，“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玩儿呀？”
这话听着耳熟，孟玄武揉揉耳朵，总觉得听过一遍，琢磨琢磨不由得笑了，没辙的坐到床边看他，“我说你这话这么熟悉，刚我跟师兄回院子，一路上他也净琢磨这个了，也罢，到时候咱们一起出去玩玩便是，不用这么早就开始惦记。”
“啊？孟哥也说了啊，”张云雷下意识抬头看他，见他点头跟着笑起来，美滋滋的道，“那感情好，到时候咱们一起出去，凑热闹。”
“嗯，又不着急，离过年还有十天呢，你这段时间好好歇着，养好了自然能出去玩儿，若是养不好，那我就要跟东家说清楚，让你哪儿都不许去，”孟玄武不惯着他，怕他得意忘形赶紧泼凉水，免得到时候又要跟自己耍赖撒泼。
果然，张云雷原本兴高采烈的表情立刻垮了大半，气鼓鼓的推他一下，“你干嘛老拿我姐压我，烦不烦人呐！”
“那也是为你好，”孟玄武懒得理他，准备起身把箱子收拾好，进了屋就惦记给他熬药，带回来的行李还没放起来呢，刚站起来被他拽住了袖子，只能看他，“干什么？”
“我想起个事儿，你先坐下，”张云雷突然想起之前跟于思明提的事情，这可是大好的机会，提前弄妥当过了年就能让于思明帮着办了，扯他袖子晃了晃，“那个，我可能是多嘴了，今儿不是大哥来接我吗，我就随口说了句让他帮着你找找亲人……你、你乐意吗？”
孟玄武没想到他会说这个，顿时愣了愣，似乎没听懂他的意思，一时间呆呆的看着他，不知如何作答。
“你、你别生气，我就是看宋小姐那事儿，就……就多了句嘴，我知道你从小修道不在乎这些，可我总觉得……你想找找……要是我多事，你、你就说我……”看他那表情，似乎并不想找到家人，张云雷一时又觉得自己多事，怕他生气，越说越小声，最后连话都不敢说了，只眨巴着眼瞧他，忐忑不安的。
见他难得胆怯，孟玄武倒也不觉得生气，只是心里头有些复杂，思量许久，才重新坐下，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没生气，只是有些意外而已。”
“你不会怪我吧？”张云雷的确没瞧出他生气，可问题是，孟玄武生气的样子自己也没瞧过啊，保不齐他是生闷气呢？不安的去拉他胳膊，小心翼翼的解释，“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个，可我就是想帮帮你……你救了我那么多次，我就想帮你做点事儿，就这个，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他是好心，孟玄武也能理解，毕竟在大多数人眼里，父母亲人是不可或缺的，这是人之常情，“其实我也有想过我父母到底是什么样子，为什么会抛弃我，不过日久天长，找不到便淡忘了，天地这么大，实在是很难寻找，我倒是无所谓，毕竟从小就没有父母，可我师兄不一
样，他丢的时候已经有些记忆了，若是你兄长能帮忙，倒不如一起办了，不管成不成，也算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那自然没问题，你不生气就好……”张云雷胆战心惊，听他这么说又觉得他可怜的紧，一个人怎么会不想念父母呢，这是人的本能，有些心疼的去搂他，“不管找不找得到，我都陪着你呢。”
“……好，”孟玄武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有些惊讶，可又觉得正常，由着他搂抱，顺势摸了摸他后脑勺，“今天先歇着，这事儿又不急在一时，回头具体要什么你再跟我仔细说说，我让
我师兄也备一份儿。”
“嗯，”一路奔波，喝了药泡了热水澡，张云雷的倦意涌了上来，可是不想离开他，恋恋不舍的蹭他胳膊，打了个哈欠，“你待会儿要去陪郭师傅吗？”
“不用，师父去拜访道友还没回来，我师兄这会儿估摸都睡午觉了，我哪儿也不去，”他这副奶声奶气的声音，孟玄武听着都喜欢，下意识放轻声音温柔的回复他，扶正他身子，见他面露困意，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他一下，喃喃哄道，“陪你躺会儿。”
“……嗯……”冷不防被他亲了，张云雷只觉得脸颊烫热，但并不反感，不管是渡气还是别的，都愿意欣然接受，乖乖躺下往床里挪了挪，等他上来。
这模样就是想让自己哄他睡觉，孟玄武总觉得自己像他的保姆一般，吃喝拉撒都恨不得依赖自己，可是心甘情愿，也不违逆他的意思，上床把他搂进怀里拍了拍，“睡吧，晚上给你熬汤
喝。”
“好，”张云雷知道他厨艺了得，听着都要流口水了，忍不住吧唧吧唧嘴，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两人同塌而眠，满是岁月静好。
他身子弱，孟玄武慢慢帮他调理，每日熬了药，还炖了药膳补汤，这么喝了四五日，张云雷的病已然好了大半，只是被他盯着不许贪凉胡闹，气色好了许多。
这日郭德纲拜访回来，孟玄武便直接去房中请安，把之前跟宋家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道，“前几日杨大哥来了消息，宋老爷病重不治，过几日灵柩回城，宋小姐想替宋老爷做做法事，择个日子与大莲夫人合葬。”
“嗯，这也是你的机缘，办的不错，再怎么说，先人没做什么恶事也该有善果，不过后事你就别去了，回头我去办办，大过年的，你年纪轻轻别沾白事，免得扛不住冲撞了，”自己的徒弟，郭德纲自然疼爱，不愿意他去做白事，毕竟有忌讳呢，见他闷不吭声有点奇怪，“还有别的事
儿？”
“……张老板托他义兄，就是北平的警察局长帮我查身世……”这件事到底是压在心头，孟玄武说不出是希望查到还是不希望，再三犹豫，还是无法确定，只好跟师父商议，“我……我不太想查……”
孩子养这么大，难得露出迷茫的神情，郭德纲既欣慰又心疼，示意他坐下，安抚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捡着你的时候还不大，哼哼唧唧跟只小猫崽儿似的，这么多年习惯了没爹没妈，突然让你找父母，害怕了吧？”
“有点，”孟玄武实话实说，在师父面前，他觉得自己还是个可以示弱的孩子，抿了抿唇才道，“我不想离开师父。”
“傻孩子，找不找的到你父母，你都不用离开师父，别怕，”郭德纲忍不住摸摸他头，露出个笑来，安慰道，“师父知道这么多年你心里有心结，想知道自己被扔了的原因，解铃还须系铃人，真找着了，也是解了你这么多年一个结，要是找不着，那也没必要一直惦记着，我不是说了吗，
咱们这父子师徒的情分，都是上天注定的，兴许你天生没有父母缘分，可人也不是石头缝儿蹦出来的，总有个前因后果，知不知道都看天意，懂吗？”
“我明白，只是觉得心里不踏实……”孟玄武既想找到父母问个清楚，又怕找到父母得到的是自己最不想听到的答案，十分矛盾，倒是被师父这么一说，心里似乎有了些领悟，“不管什么理由，我都是师父的徒弟。”
“这不得了，哪怕你真就是没人要，那也是我儿子，还有兄弟，有师父呢，不怕，”郭德纲捏捏他脸颊，想起小时候的孟玄武胖嘟嘟的，如今已经是个大小伙子，很是自豪，“除了这个，没别的可说了？”
“没有了，”跟师父聊聊，孟玄武觉得心里平静多了，也敞亮了不少，正打算离开，被他这么一问愣了愣，茫然的道，“我做错什么事了么？”
“跟张老板的事儿，就不打算跟师父说说？”郭德纲意有所指，果然这话一出，瞧见这小徒弟脸上一阵难为情，忍不住笑了，“你都二十多了，有喜欢的人也正常，本想给你们师兄弟将来置房子娶媳妇儿，这倒好，都是孝顺孩子，知道给师父省心呢。”
“师父，我不是……”孟玄武一听有点着急，以为他对自己不满，刚要解释，就见郭德纲摆了摆手，立马噤声。
“我不是怪你们，就是有些意外，别急，别怕，”郭德纲说不出心里这滋味，俩孩子都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倒也不拘束他们喜欢什么人，是男是女，只是感叹岁月不饶人，这么快他们都有了心仪的对象，“师父还是那句老话，什么缘分遇什么人，旁的我都不多说，你就知道一个事儿，按自个儿的心意来，别委屈自己，也别委屈别人，别拿着人家的真心开玩笑，就成了。”
“是师父，我明白您的意思，”孟玄武顿时松了口气，咬了咬下唇，才道，“我……我没想会有人对我……所以，还想再看看……”
“得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成，我话就到这儿了，”郭德纲也明白这个徒弟性子谨慎，比起孟鹤堂的随性，孟玄武可谓是步步谨慎，况且张云雷的情况也不单纯，让他历练历练也好，“行了，回去吧，过几天就过年了，天大的事儿，过了年玩够了再好好琢磨。”
“哎，”孟玄武点点头，行了个礼出了门，看着有些阴沉的天空，叹了口气。
跟张云雷……
自己配吗？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075.白蛇传说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