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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古家小姐是火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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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天边泛起一片鱼白,有惊无险且又不随人愿的一夜总算度过,古瑶如约来到柴房,静寂的清晨除了丝丝凉风气人心脾,哪里寻得古昔半点影子!
古瑶忐忐忑忑地回到厢房,世人常说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待古青吞吞吐吐地说完一切之后,古瑶彻底怒了!
“跑了?古昔竟然跟人跑了?!”
“四妹,你相信二姐,我们也是今个早上接着信才知古昔被那小子给带走了!”古青想起信上的内容就来气,“早先爹爹就不该为了那点钱而把人给放了!如今放虎归山,想要寻回昔儿,天大地大的谁知道那人把昔儿带往了何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古青此刻亦是满肚子的怒火。
“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先把安王应付过去。四妹,如今古府一家老小的性命可就都指望你了!”古青期盼地看着古瑶。
“二姐未免将我看的太重!”古瑶讥笑,“再说那安王又不是瞎子,事到如今,我能有什么办法!”这话倒也不是置气,只是听到了古青耳里多少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四妹,来时,我见到了陈公子,他……好像也知道此事。”
“早晚都会知道,有何稀奇!”古瑶的心咯噔一下,但仍死鸭子嘴硬。
“陈公子看起来很憔悴,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陈公子对四妹倾心一片,四妹难道就不为陈公子想一想?”
不得不说古青的眼睛很毒,也很善于抓住人的软肋。
“还有娴姨,她辛苦了大半辈子,眼瞅着可以入住祠堂,难道你就不希望她下了黄泉之后有瓦遮头?”
言语轻柔,句句在心,古瑶不禁看了看这个工于心计的女人。
“谁说我娘没有片瓦遮头?再说这世上哪有什么黄泉,若是真有,我到希望自己早死早超生,省的在这世间蹉跎虚度!”
“四妹……”
“我乏了,你回吧!”
古青还想继续劝说,奈何古瑶一宿没睡,确实乏的厉害。
“这么说四妹是应承下来了。”古青大喜。
“不然呢?一起死吗?”古瑶无语至极,再说,就算是死,她也不想跟古老头一起死。
“就知道四妹心地善良,最是顾全大局,凌傲这些日子都会守在驿站,妹妹若有需求,尽管开口!”
古青尽心尽力地嘱咐了好一会,临走前还特别小心谨慎地递给她一样东西,说是可以让她脸上起些疹子,古瑶接下东西,随后便将其丢到了床底。
麻疹,办法倒也是个办法,只是这刚送过来的女人便得了麻疹,若说巧合,岂非太过巧合?
赢得一个男人的倾心不易,但要别人讨厌自己,那办法可是多如牛毛,汪洋似海。
如今最令古瑶头疼的不是安王,不是古家,唯有古青那句憔悴,如一缕青烟萦绕耳边,挥之不去。
驿站外,坐了一夜的陈星晨仍旧一言不发地坐着,昔日潇洒英俊的脸庞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亦刚毅了许多,江凌傲踱着步子,脚底好似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古青临走前的那句古昔失踪,犹如一记天雷压的江凌傲有些喘不过气。
此刻的陈星晨,看在江凌傲的眼里,像极了一个人。曾经年少轻狂的少年,在那一年,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失去了他此生挚爱……
许是有着同样的经历,江凌傲分外理解此刻的陈星晨,可就是因为他理解,所以他更加不知该如何告诉陈星晨这一消息。
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江凌傲不知自己是用什么样的语气和方式将这一切告诉了陈星晨,可他记得陈星晨什么话也没说,什么话也没问,江凌傲望着那抹逐渐远去的身影,那样的孤寂,那样的隐忍,让人心生怜悯,让人心疼。
古瑶就那样紧闭房门地躺着,睡着,直到日落西山方才悠悠醒来。此时,若她走出房间,一定可以看到西山落日。那里,它像一个硕大的红蘑菇,又像一个熟透的大苹果,遥挂天空,染红天边一切云彩。
一只只自由翱翔的鸟儿从空中掠过,落在驿站的房顶之上,叽叽喳喳地尽情歌唱。许是被那些鸟儿的歌声感染,古瑶咕噜一下爬起来,顾不上缭乱的鬓发,不整的衣衫,光脚赤足的她急匆匆地来到大红喜字之下,角落里,一张看着有些年头的古琴静静伫立。
古瑶欢喜地将它抱回床上,铮、铮、铮,一声接一声地琴声自驿站东边的厢房传出。外面,三五成群的鸟儿,叽喳一下四散逃窜!
古瑶心旷神怡,如痴如醉,直到奉命前来的凤三猛拍房门,那杀人不见血的琴声才戛然而止。
“古姑娘,王爷旧疾复发,需要静养,姑娘若是觉得烦闷,凤三这就取些笔墨纸砚过来,只是那琴,还请姑娘莫要再弹。王爷喜静,只要不惊扰到王爷,姑娘大可在驿站里面自由活动!”凤三快言快语地如一阵风般来了就走,古瑶闻言欢喜地将琴放回。
翌日大早,驿站后厨,早起的厨娘刚把米放进锅里,一袭黄衣的古瑶便精神抖擞地来到了后厨。
“古小姐,您怎么到这来了?”厨娘恭敬上前。
虽然古瑶蒙着面纱,但厨娘瞧着那身衣裳不菲,况且自安王住进驿站以后,整个驿站守卫森严,只出不进,以此推断,眼前这位女子,除了古家那位小姐,不做他想。
“古小姐可是饿了?这儿烟熏火燎的,我这刚把粥煮上,要不您先回去,待一会粥煮好了,我亲自给您送去。”厨娘说的诚恳,古瑶听了,挑个矮凳来到灶前坐下,而后才满不在乎地说道:“不用如此麻烦,我就在这等着。”
“古小姐?您这,您这……”厨娘慌张错愕。
“你忙你的,我不过是在房里呆的烦闷,加上王爷旧疾复发,身为王爷的女人,自然是要为王爷多考虑些。”古瑶抓起一根木柴挑动两下。
这下厨娘反而更加慌乱错愕,“那古姑娘这是要?”
“一日之计在于晨,王爷久居北疆,这早饭若不对口,怕是王爷一日都没精神。”古瑶盯着火苗,蹭蹭蹭地火力十足。
“不对口?”厨娘吓的一身冷汗,“古小姐,我,我……”
战战兢兢地话语传到耳里,古瑶抬头看了一眼,赶紧说明来意,“哎呀,没说你做的不好!是我想为王爷做顿可口的饭菜!”
“做饭?古小姐您要做饭?”惊魂未定的厨娘,听说古家最受宠的小姐想要做饭,顿时又是一阵慌张错愕。
“人是铁,饭是钢,想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就要抓住男人的胃!所以从今天起,你教我做饭!”古瑶笑嘻嘻地递给厨娘一锭银子。
“使不得,古小姐使不得。”厨娘连连后退。
“哎,拜师学艺哪有空手而来的道理,这银子你尽管收!”古瑶不由分说地将银子塞进厨娘怀里。
“那,那古小姐您想学些什么?”厨娘十分难为情地看着古瑶,“张妈虽做了几十年的菜,但王爷身份尊贵,张妈这点手艺怕是难登大雅之堂。”
“张妈此言差矣,什么大雅不大雅的,这饭啊是用来吃的,光好看有什么用,好吃才是王道!”古瑶说的头头是道,厨娘不置可否地连连点头,“呵呵,古小姐所言,甚是!甚是!”
“反正除了烧火我什么也不会,这后厨啊,你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呢就坐这灶前观摩。待瞧上了哪样,我在向张妈您请教,如此这般,不知张妈意下如何?”古瑶重新坐回矮凳。
“张妈不敢,一切但凭古小姐做主。”
古瑶眉眼微笑,自顾自地当起了火夫,厨娘张妈一步三回头地来到砧板前,紧接着,哐、哐、哐地剁菜声传遍后厨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