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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所谓玩火自焚 ...

  •   代嘉在接受采访时,忽然被主持人问到对玩火自焚的理解。她兀自出神了几秒钟,等镜头对准了她的眼睛时,她才回神,说:玩火自焚吗?大概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爱上一个游戏人间的男人吧

      她出神了,因为这个词让她想起了他,肖廷舟。代嘉一直以为,时间能够抹平所有的伤痕,后来才知道自己错了,之所以有这样的错觉,不过是伤痕不够深。希望变成了一件讨厌的事,因为希望在现实面前显得那样无力和软弱,就像她一样。

      他为什么,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把她丢掉了呢。

      时隔多年后,提起他,代嘉还是会不自觉地出神,他的音容笑貌,如在目前。

      然后,采访结束,观众离场,灯光关闭,站在偌大的演播室里,她突然感到一种晕眩的无助。

      到了地下停车场,拉开自己的车门坐了进去,在前面埋头费劲地捣鼓了一阵,车终于颤颤巍巍的动了动。开了一段时间的车了,她的动作还是很笨拙,倒车对她而言是个高难度的活。
      她努力地看好四周的情况,在心中默默地分辨哪边是左,哪边是右。车原地挪了半天之后,终于看着就要倒出去了,代嘉心里松了一口气,忽然听见“哐当“一声,心跳了两跳,撞车了……

      她推开车门,下去查看情况,还好撞得不严重,那辆车的尾部只是被她撞得凹进去一块,其他的没什么大问题。她正要走过去,突然那辆车的车门打开了,上面走下来一个男人。

      他的眉眼是她最熟悉不过的样子。以前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她都会爬起来窝在小床上,默默地画他的素描,从眉骨到眼睛到嘴唇,没有一个地方她没有细细描摹。

      他面无表情,抿着薄唇,扫了一眼被撞了的地方,直接拿出手机打给了保险公司,然后甩上车门。
      从头到尾没有看代嘉一眼。

      代嘉站在他面前,有点手足无措,他终于走了,心里仿佛松了一口气。然后坐上车,把车顺利地倒了出去。

      A市是个南方城市,现在正值雨季,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代嘉开着车,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看着雨刷器不停地刷着车窗,看它模糊起来,又慢慢变清晰,然后又变模糊,像一个在哭的人的眼睛,蓄满泪水,然后泪水滚出来,又干掉。

      把车停在便利店旁边,进去买了点东西。出来的时候发现旁边开了家花店,雨天的时候遇见花,总是让人心里产生一种温馨的感觉。她弯腰看了看正开得灿烂的向日葵,伸手点了点。

      店主走过来,向她推荐新进的多肉,说是很可爱,她摇摇头,继续点着向日葵,说要两支,不要包装。

      多肉啊,以前也觉得很可爱,看着就会让人心情好起来,她以前就经常逛一家多肉店,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多肉,而且装多肉的小花盆很精致可爱。

      但是后来就再也没有去过了,也不敢再碰,是她身体对心理创伤的应激反应。

      她和肖廷舟买过一盆多肉,她每天精心照料,早上起来都要看看它是不是又长大了一点,有没有健健康康啊,然后经常对着它画画,一笔一笔地上色。只是后来自己被甩了之后,那盆多肉就不知所踪了。

      就像她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爱情,不管如何细心呵护,最后都被摔得七零八碎。

      抱着两支颜色鲜艳的向日葵回了家,很有兴致地把它们插进书架上的白色花瓶里。

      晚上刚要关手机睡觉,就接到了陆景灿的电话。他好像很高兴,“记得明天和车队一起吃饭吧?”

      代嘉又想退缩了,他们车队的人她都不熟啊,她最害怕和生人坐在一起吃饭了,她慢慢吞吞地想推掉,陆景灿就说“我就是提醒你一下,省得你又说你忘了,嘻嘻,挂了”

      然后就是电话那边嘟嘟嘟的声音,代嘉想明天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第二天,代嘉匆匆赶到,刚推开门,里面的眼神就刷刷刷地落在她身上,除了一个人。
      里面坐的,不仅有陆景灿车队的队员,还有动力的赛车工程师们。肖廷舟坐在里面的位置,看到她,厌恶地皱了皱眉毛,随后挪开视线。
      代嘉进去的时候,里面很嘈杂,人晃来晃去的,但是她一眼就看到了他。这是她以前引以为傲的特殊本领,不管在什么时候,她总是能在人群里最快地找到肖廷舟。现在,她也无意识地这样做了,随后垂下眼睛,坐到了空位上,在陆景灿的旁边。

      她撕开碗筷的包装,有点心不在焉。他坐在隔着她一个位置的地方,不远的距离。

      桌子上的菜陆续地上来,陆景灿和她说着话,她渐渐地转移了注意力,没有开始时那样的坐如针毡。她一手拿着筷子抵在洁白的盘子上,一边听陆景灿说话,说到好笑的地方,她也跟着一起笑。上了一盘椒盐虾,她一边听着陆景灿说话,一边下意识地去夹虾,然后双手剥着虾,动作好熟练。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剥了一小堆虾在盘子里了,她四处看了看,趁没有人注意,悄悄地把虾倒了。随后,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难以忽略,她有点窘迫地低下头,埋头吃着米饭,眼睛发烫。

      习惯是件可怕的事,回忆也是。肖廷舟从小娇生惯养,典型的大少爷毛病,总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他吃东西很挑,偏偏喜欢吃虾,自己又懒得剥虾,总是哄着代嘉给他剥,代嘉那时候还是个小傻子,觉得他哄自己的时候心里像泡在了蜜罐里,做什么都心甘情愿。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

      心理学上讲,习惯就像是在大脑里定了一个闹钟,大脑接到了特定环境和条件的刺激,就会向身体发出信号,指示身体做出预定的动作。

      代嘉讨厌这个信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所谓玩火自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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