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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回家 ...

  •   虽说古代的北京城的面积和现代的不能同日而语,但是为了掩人耳目,兜兜转转的从汤师父家到董鄂府的偏门还是花费了他们大半天的时间,以至于他们下午出发到达董鄂府的时候已经是月明星稀了。

      车还未停,董浣浣撩开了一小块窗帘,借着微微的灯光,远远的就看到她家阿玛和额娘已经站在门口等候了。

      看着那一双立影,董浣浣的心涌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啊,这里是她的家啊。

      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她也有了个无论何时无论何种处境都可以奔赴的地方。

      真好。

      回家的感觉真好。

      在伤病未愈的时候,谁会不想回家呢。

      “主子,到了。”,马车外传来单良的通传声,随即便是车凳的落地声。

      “知道了”,福临应声走出车外,抬手对正要跪拜的鄂硕夫妇说了声,“一家人小聚,又没有外人在,这些虚礼就都免了吧”。

      鄂硕夫妇听到他这样吩咐了也不便多言,谢了恩之后便转过身站到了一边,方便福临下车。

      董浣浣紧随着福临的脚步从车厢里走出来,却在下马车的时候犯起了难。

      一直以来他们俩拉拉扯扯的亲密惯了,董浣浣想着他们最起码也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也不觉得有什么不习惯,上次被他当着父母的面抱起来的时候她是昏迷的,也不用做出任何反应,直到现在她清醒着面对阿玛和额娘凝视,董浣浣才察觉出味来,有了一种丑媳妇见公婆的羞涩感。

      望着福临伸出来的两只手,董浣浣有些不好意思的婉拒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下去的。”

      福临闻言只消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心思,轻笑了一下,以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那可由不得你,乖乖的抓紧我哦”,说完还没等董浣浣反应过来,便把她的手放到他的肩膀上,然后一把把她给抱下了车。

      他这是要干什么?!

      董浣浣被他这突如其来不讲理的动作给吓到了,只能死死的抓住他的脖子,任由他抱下车。

      额……他今天有点奇怪,变得有些……孩子气,惊魂未定的董浣浣面红耳赤的想。还有既然如愿的抱她下来了,为什么还不把她放下来,阿玛和额娘他们都看着呢,多让人难为情啊,董浣浣小声的冲着福临的耳朵和他商量道,“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吗?”

      福临听到她这样说,遂低头在她耳边回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浣儿你要习惯……”

      福临话说一半停顿了一下,便不在开口。

      董浣浣很自然的上了钩,“习惯什么”,董浣浣不明白。

      福临笑着回答道,“习惯被我抱着下车。”

      他的呼气声撩的董浣浣的耳朵痒痒的,内容更是让董浣浣的耳朵娇艳欲滴。

      就在此刻董浣浣的脑袋里冒出了一个不要命的想法,如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冲着他这个一国之君的后背狠狠的敲几下,让他以后再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下这么的口无遮拦,会不会被株连九族啊?

      不过她也只是想想,过个脑瘾,即使福临不怪罪,在选秀这个节骨眼上,恃宠而骄也是万万不能的,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这样造次,万一不小心被哪个有心人氏看到了一通编排,那她和董鄂家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总之他们的关系被曝光事小,以下犯上才是万万要不得的,最终董浣浣还是像个鸵鸟一样羞怯的把脸使劲的往他的肩膀处埋了又埋。

      本来因为她刚刚的刻意疏离有些恼,还想着惩罚她抱着她进去的福临,被她这一动作给顺了毛,决定这次就放过她了,小声的冲着她的耳朵说道,“这次就先放过你了,下不为例哦,董浣浣你记住,你永远别想和我撇清关系。”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缓而温柔,仿佛是在说什么甜言蜜语,只是尾音稍稍上扬,让人不得不正视这是一句恐吓。

      董鸵鸟听到他这样说,在他肩膀上很温顺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见她答应了,福临也不在逗她,按照她的要求,轻轻的把她放在了地上,等她站稳后才收回了扶住她肩膀和腰的手,然后走到鄂硕和颜冉的跟前,留下董浣浣站在原地木鱼状。

      福临走到鄂硕面前就像是普通的晚辈见到长辈一样很恭敬的弯腰拱手道:“鄂硕大人”,然后转过身去看向鄂硕夫人同样拱手道,“夫人”。

      被天子以晚辈之礼参拜,鄂硕夫妇什么时候见到过这种场面啊,被吓得魂差点都飞了,还没等福临的话说完,鄂硕便开口请罪道,“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皇上您这可是折煞微臣了,微臣哪能受您如此大礼,”说完夫妻二人便很有默契的双双屈膝准备下跪请罪,却被福临一手一个给拉住了。

      “鄂硕大人,夫人,不必如此拘礼,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今天我不是以一国之君的身份来这里的,而是以她未婚夫的身份来这里登门谢罪的,抱歉因为我的失职,在宫里没能照看好她,让她的头部受了些伤。”

      官场沉浮多年,比起福临刚刚的举动这番话对鄂硕而言明显好应付多了,等到福临说完之后,鄂硕赶忙回复道:“此事微臣已经从吴公公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这件事纯属是个意外,皆是因为小女不小心所致和其他人无关,和您更是无关,您不必如此挂怀。”

      见到鄂硕如此态度,福临也不强求,目光转向董浣浣,鄂硕夫妇见状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董浣浣。

      又是这样一幅神游天外而又愁眉不展的表情,最近她总是流露出这样的神色,每当她流露出这样的神色时,他的心就莫名的发慌,会有一种她随时可能离开他身边的危机感。

      不,不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会让她离开他的,福临定了一下神出声道,“夜色微凉,她的头伤未愈,受不了风寒,我们可不可以进去叙话。”

      鄂硕闻言,立即心领神会的接话道,“对,对,对,是微臣怠慢了,您请进,这门口人多眼杂的,着实不宜久留。”,说完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站稳后的董浣浣望着和她阿玛额娘寒暄的福临的背影有些迷惑,今天他怎么变得如此奇怪?

      他是知道了些什么吗?

      他说,董浣浣你别想和我撇清关系,不是他常叫的浣儿,也不是董鄂.浣浣,偏偏是董浣浣,还说不要和他撇清关系,这到底是无意的逗弄,还是有意的示警?

      明明一直以来她都掩饰的挺好的,不曾显露分毫啊,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让他察觉出了不妥……

      不过这厢还没等她想清楚,那厢的三个人便已经寒暄完毕了。

      望着齐刷刷的看向她的三个人,神游天外的董浣浣自然是不知道他们刚刚都说了些什么,此刻被他们盯得有些发毛,不明所以的开口小声试探道,“怎么了吗?”

      三人看到她这幅懵懂无知的模样,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便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接着福临走到她跟前笑着拉住了她的手对她说道,“没怎么,我们回家”。

      董浣浣闻言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一时间又无法具体的说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便傻愣愣的回答了一声,“哦”,然后顺着福临往家里走。

      “小姐!”

      董浣浣刚一进家门,小柒就向她飞奔而来,完全不顾还站在她身边的福临,扑进了她的怀里,呜呜的哭出声来。

      看到被挤到一边的福临,吴良辅眉头一紧,董鄂氏夫妇也是一头包,今天本来就够乱了,现在又闹这一出,小柒这丫头真是被宠得越来越放肆,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这样对皇上不敬,要是皇上怪罪下来,她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几人刚想上前呵斥她的行为,却被福临出声给制止了,“无碍,她们只是太久没有见面了而已,我们就不要在这里煞风景的妨碍她们了,先进去吧。”

      几人见福临这样说了,便只能作罢任由她们腻歪去了。

      追着小柒姗姗来迟的紫鸢,先是走到福临的跟前行了礼,接着走到董浣浣的跟前,拉住董浣浣的胳膊,左看看右看看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通,最后目光停在了董浣浣的额头上,“小姐,你还好吗,头还疼不疼,有没有问过大夫会不会留疤,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

      董浣浣摇摇头,一把把紫鸢也拉进了怀里,“你就放心吧,大夫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大碍,过几天就好了。”

      紫鸢这才放心下来,小声的念叨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三人在院子里好一顿倾诉之后,董浣浣想到福临他们此刻还在正厅上等她,才意犹未尽的拉着小柒和紫鸢一同回房。

      董鄂家正厅。

      一群人围坐在桌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

      这是福临第一次正式的在他们家吃饭,鄂硕身为一介武夫,虽然在官场上打拼多年,有一定的交际经验,但是这样正式的宴请皇帝还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遭,心情多少有些忐忑。

      不过毕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看见皇上这等他开口的架势,鄂硕稳了稳心神,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开口道,“今日皇上莅临寒舍,微臣万分荣幸,清寒小菜,照顾不周之处,还请皇上多多担待。”

      董浣浣看了眼桌上的七大碟八大碗,山珍海味,琼瑶佳酿,在心里默默的给她家阿玛点了赞,真能自谦!

      福临见鄂硕起身,也端起面前的酒杯站起身来,“鄂硕大人言重了,今日我并非以皇上的身份来此,一家人小聚,就不必这样拘礼了”,说完一饮而尽,并招呼其他人可以开吃了。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就是块木头也该知晓他的态度了,更何况是混迹官场多年的鄂硕了,他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给颜冉使了个眼色,夫妇二人心里便都有数了。

      董浣浣望着招呼大家吃饭,还不忘给她夹菜的福临,心有又浮现出那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了。

      这种明明像是感觉到了些什么却又具体说不清楚的感觉真让人难受,董浣浣有些憋闷的抬头看了一眼阿玛,却发现他也在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得,阿玛为什么也这样!

      那眼睛里仿佛藏着许许多多的话,可是她却一句话也看不出来,又不能当着福临的面开口问,真是烦躁!

      “怎么了吗,是不是饭菜不和胃口?”

      福临把一个过了水的牛肉片放到她的碗里,见她迟迟不动筷,开口问道。

      董浣浣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坐了一下午的马车,有些乏了,走了下神。”

      福临听她这么说,轻敲了一下她面前的碗说道,“听话,累了就抓紧吃点东西垫垫胃,早点去休息”。

      这一动作立刻引起了其他的注意,余光齐刷刷的向他们这边看过来。

      那是一种大家好像都在各自忙碌并没有注意到你,其实你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们都在看你的状态。

      羞死人了!

      董浣浣此刻真的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为了规矩以及脸面,还是不得不乖乖的拿起筷子说了声,“哦”,然后以一种鸵鸟埋沙的心态开始吃起饭来。

      其他人见状也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接着继续吃饭。

      席间福临和阿玛就兵法,武学以及如今的形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董浣浣以为这顿饭就要在这样陌生又熟悉,尴尬而又和谐的矛盾中度过了,谁知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费扬古突然站起身来,走到福临的面前,把酒杯递给福临,神色极其认真的说道,“爱新觉罗.福临,我想和你谈谈。”

      他的这一动作着实把鄂硕夫妇吓得不轻,虽然皇上的意思是拿他们当家人,但是即使是当家人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这是鄂硕夫妇刚才眼神交换之后统一的观点,只是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儿子,竟然会做出如此耸人的举动。

      直呼其名,好家伙,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皇上大概从登基之后就没有被人这样连名带姓的称呼过了,两夫妻不约而同的赶忙走到费扬古面前拉着他一起跪下,“小儿年幼不懂规矩,冒犯了皇上,还望皇上恕罪。”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的跪了下去。

      虽然知道依照福临的性格大抵是不会为难费扬古的,但是身为董鄂家的一员看到其他人这样,董浣浣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和他们跪在了一起。

      福临望着跪在他面前的众人,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油然而生,冷冷的开口道,“一定要这样吗?”,然后又看向董浣浣说道,“连你也要这样吗?”,说完从费扬古手中拿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把杯子重重地摔在了桌上,说了声,“你们都起来吧,今天的事谁要敢说出去半个字格杀勿论”,说完抬脚就要离开。

      “你这是要走吗?”,费扬古挣开父母的束缚站起身来冲着福临的背影扬声道。

      福临闻言,停住了脚步。

      “你都不问问我准备和你谈什么吗?”,费扬古接着说道。

      直呼皇上大名,然后你,你,你说个不停,大逆不道,简直是大逆不道,鄂硕夫妇快要被费扬古这一连串的操作给吓出病来了,慌乱的拉住他想要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却被福临出声给打断了,“不要打断他,”福临转过身来看向费扬古,“说吧,你想和朕谈什么?”

      “我想让皇上给我立个字据”,费扬古答道。

      福临重复了一下他的话,“立个字据?”

      费扬古不卑不亢的应道,“对,立个字据。”

      福临闻言笑出了声,但是很快他便敛去了笑容,一脸严肃的反问道,“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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