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哒君今天也召唤错了人》不及流光

33、悲剧的源头（倒V）

　　直到回到家里，回想起方才魔术师们难看的脸色，藤丸立香都难免唏嘘。

　　“我觉得间桐雁夜有点可怜。”他一边给怀里没精打采的诗格洛丝塞着糖果，一边和坐在沙发对面的所罗门王闲聊。“我看得出来，他是一心一意想要那个叫做樱的女孩得到解脱，但是人家回家以后，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想要回家有什么错？！”诗格洛丝不高兴的仰起脸。“小樱一直、一直在哭，她总是好痛好痛哦……所以，我也希望她的愿望实现啊！”

　　但她说到最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其实雁夜叔叔也好痛的，而且他只是想要小樱不选时臣叔叔选择他，其实也不是不放她回家，但我那个时候不敢说，对不起……”

　　“当然，他们两个都没有错，你也没错，只是世事难料。”藤丸立香揉了揉她的脸蛋安抚了她，把一盒金平糖都塞到了她怀里。“小樱身上的问题很难解决吗，罗马尼？”

　　在事情的最后，安哥拉曼纽曾经提出，他和间桐樱心脏里的虫子系出同源，很想要将它取出，但是远坂时臣显然担心他把樱的心脏都给掏出来，委婉的拒绝了他，然后就忙不迭的带着女儿和吉尔伽美什走了。

　　阿尔托莉雅则是一本正经的询问加拉哈德：“圣杯是真的无法实现我的愿望了吗？”

　　没等加拉哈德开口说话，安哥拉曼纽就蹿了过来，笑盈盈的回答：“谁说的，当然可以！”

　　“只是……”他神经质的笑着说道。“愿望总是要付出代价，你又没有付出代价的勇气？比如切嗣，你的愿望不是希望世界得到净化，让邪恶不再诞生吗？我有个主意！”

　　他压低了声音：“让那些心有邪念的人都去死吧！让那些伤害别人的人都去死吧！只要人类犯了一点错，就让他们统统都凄惨的死去，那么所有人都不敢犯错，你想要的世界不是就诞生了吗，切嗣？！”

　　有那么一瞬间，卫宫切嗣似乎都被他吓到了。随后，他才艰难的、痛苦的说道：“不，我想要的不是这样……这样是错的！”

　　“可是，这不就是你一直在做的事吗？”安哥拉曼纽抱起了肩。“为了普通的大多数，杀掉坏掉的少数，就像割除有病的瘤子一样呢……圣杯可是只会依照你的想法行动的东西哦，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实现愿望的话，愿望也是无法实现的！”

　　“什么？！圣杯……圣杯难道不该是奇迹吗？怎么可以依照我的方法！我就是……”我就是不想再这样了啊。

　　卫宫切嗣没有说完，但他也不必再说了。因为安哥拉曼纽立刻反应过来，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是啊，圣杯当然是奇迹，你快杀掉其他从者试试看吧，反正你又不吃亏。”他饱含恶意的看了看爱丽斯菲尔。“纵使你不献祭她，她反正也是活不长的。”

　　爱丽斯菲尔在发抖。

　　她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在安哥拉曼纽冷若冰霜的目光下瑟瑟发抖。卫宫切嗣本来以为，牺牲她是无可奈何，但若是能得到最后的胜利的话，这牺牲也能得到回报，但此时此刻，他终于忍不住问自己一句：他真的要为了这样虚无缥缈的圣杯，牺牲自己深爱的妻子吗？

　　还有伊莉雅！纵使她是出于这种目的被创造出来，纵使她来到他身边才过不久，但她也是他心爱的女儿啊！他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现在要将他们俩也一并舍弃吗？！

　　一想到爱花告诉他的，伊莉雅最后的结局，他就不禁不寒而栗。冷酷无情的魔术师杀手，也终于向自己的命运低下了傲慢的头颅。

　　阿尔托莉雅也难掩失望。她原本将一切愿望寄予圣杯，渴望用圣杯来改变不列颠悲剧的命运，但此刻她却忽然想起昔日梅林的教导：“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外人身上，若有一日失败，那可就没有资格责怪别人了哦。”

　　真奇怪，为何在这之前，她从未想起过他的话语呢。

　　不知道是因为圣杯战争还未真正开始，还是因为出发之前，卫宫切嗣终于正视了他们之间的同伴关系，将从爱花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她，她此时的内心虽然痛苦，但也没到万念俱灭的地步，甚至还能强作镇定的安慰加拉哈德：“当初你将圣杯带回卡美洛的时候，我从未动过它的心思，如今或许也是我的宿命吧。”

　　“吾王，您怎么可能抢夺我得到的圣杯！”加拉哈德却再忍不住，他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阿尔托莉雅会如此自轻，尽管做王的时候她偶尔显得有些冷酷，却绝没有失去作为王者的自信，为何如今成为从者重逢，故国反而成为了她肩上沉甸甸的负担，让她整个人都显得茫然而无助，全然否定了过去的自己呢？

　　“您并没有做错什么啊！”他脱口而出。“你应该责怪的，难道不该是做错事的兰斯洛特，还有谋反的莫德雷德吗？为什么您会觉得是您的过错导致了最后的结局呢？”

　　“喂！我还没说话呢！”莫德雷德顿生不悦。“再说那的确是亚瑟的错啊，明明我是他的儿子，他却非要说只有高文才有资格——”

　　“你闭嘴！”加拉哈德和阿尔托莉雅异口同声的斥责了他。阿尔托莉雅更是高声强调：“你不是我的儿子。但你也是莫德雷德，所以，即使是今日，我仍要说，我之所以不选择你做我的继承人，和你的身份血统并无关系，只是因为你缺乏为王的器量！”

　　“哼，器量。”时至今日，叛逆的骑士仍然不知道什么是为王的器量，但他却知道自己该如何刺痛亚瑟王的心。“所以，是你选择让我叛变，是你自己的选择啊，亚瑟——！”

　　意识到有这小子在这儿，大家是没法好好说话的，所以人们就这样不欢而散了。间桐雁夜无处可去，也被藤丸立香带了回来，现在正在客房里休息。安哥拉曼纽则是在回来的路上就不知所踪了。

　　加拉哈德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了卧室房间里，其他人知道他今天着实受了十分的刺激，也不好去叫他。莫德雷德倒是没事人一般，拿着藤丸立香的游戏机去阳台上打游戏了，徒留其他人望着他后脑勺上支楞的短发，暗自腹诽他在圆桌的人缘一定不怎么样。

　　时间回到现在，所罗门王端着热气腾腾的奶茶，随意的回答：“不，你不必担心，樱的体内已经没有虫子了。”

　　“诶？！是安哥拉曼纽故意骗远坂时臣的？”

　　“不，他虽然会随心所欲的骗人，但这句话的确是实话，至少在当时，间桐樱的身体里的确有活着的虫子。”他把马克杯凑到了嘴边。“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毕竟，间桐脏砚此时只剩下一地骨灰，再怎么样也没法维持刻印虫的魔力了。”

　　——在离开魔术工房的时候，他走在所有人之后，下令召出了藤丸立香身上那只名为菲尼克斯的魔神，让它用大火将整个魔术工房连同间桐脏砚的尸身烧得一干二净。火光熊熊燃起的时候，众人似乎听到火里传出一声若有似无的惨叫。。

　　“他……那样竟然都没死吗？”藤丸立香想到那老人死不瞑目的可怕模样，都不免有些坐立难安。所罗门王却只是轻笑一声：“毕竟活了几百年，别的没学会，保命总是有许多手段吧。要知道，虫子可是生命力非常顽强的生物哦！”

　　他向后靠进了沙发里：“不过，远坂时臣此刻一定已经里里外外检查过他女儿的身体了吧，卫宫切嗣大概也拿到了和间桐脏砚有关的所有资料，那么，之后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事情能够和平解决也好，只要把圣杯丢给别人，我们的麻烦也就结束了。”

　　“……圣杯战争真的可以这样结束吗？”藤丸立香有些疑问。“圣杯也还在小玫瑰身上，他们真的不会再来要吗？”

　　“是一定会，所以要把它交给别人，以免给你带来麻烦。”话虽如此，所罗门王的语气却也摆明了他并不在乎。“人类是愿望的载体，只要心里有愿望，他们就永远也拒绝不了新的诱惑。卫宫切嗣就算放弃了曾经的梦想，也会想要延长妻子和女儿的寿命，远坂时臣可以许愿提高家族的地位，言峰绮礼可以通过圣杯获取快乐，只要许愿机还摆在那里、只要有人可以得到它，他们总会前赴后继、不惜代价的前来找我们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换了副语气，揶揄着说道：“你应该庆幸英国到日本还是有些时间的，否则，我们今天可能还要面对另外两对麻烦的主从呢。”肯尼斯倒是已经在来的路上，但那和他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可是，你打算把圣杯交给谁呢？”藤丸立香想了想，认可了他的话，却也觉得没人能承受怀璧其罪的压力。

　　“哦，是一个整天叫嚣着圣杯本来就是他的东西的家伙。”所罗门王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是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