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m而且

24、第 24 章

　　亦温以为太子带他出宫又是跟上回一样有事要办，直到他跟太子登上游湖的船，他才确信太子只是跑出来散心的。

　　皇城的夜晚很是繁华，灯火通明看上去十分耀目。

　　河岸人群拥挤，看上去很是热闹。

　　这是亦温在书中看到过的描绘，从留痕城出来后他一直生活在复杂的皇宫内，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灯火人烟。

　　亦温喜欢这种气氛，喜欢到什么都写在脸上，商寂一眼就能将亦温整个人看穿。

　　其实，商寂与亦温一样，已经很久没有身处在这种氛围之下。

　　今日无意间听阿茯提起亦温在宫内无趣的事，商寂这才将亦温带出来，好好的玩。

　　商寂没有财大气粗的将船只包下，所以这艘船上除了他们还有不少的人族百姓，也有数不尽好玩的。

　　商寂是无心这些的，但他想来亦温应会喜欢。

　　“不用陪孤，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商寂对亦温说道。

　　亦温手扶在船只围栏上，谢恩道：“谢殿下，我看看就好。”

　　他们周身没有人，商寂说话也不用顾忌，商寂说道：“孤身处太子位，有诸多事情身不由己，还望温儿体谅。”

　　亦温听了这话，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太子是为下午殿内发生的事跟自己道歉？

　　太子说要他的时候，亦温是恐慌过，但后来太子给他解释是有人偷听，亦温也谅解太子的处境。

　　在他看来，太子不需要跟他道歉的。

　　亦温开口道：“殿下救了我爷爷，我为殿下办事，殿下是主，无需向我解释。”

　　亦温的话提醒了商寂，商寂三翻四次警告过亦温不要忘记身份。

　　商寂出声道：“亦温恨孤吗？”

　　“不恨。”路是亦温自己选的，何况殿下有恩于他，何谈恨与不恨。

　　商寂紧接着问道：“日后也不会？”

　　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亦温说道：“只要殿下不伤害爷爷，无论殿下要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恨殿下。”

　　“孤绝不会让你的爷爷受到任何伤害。”这点商寂全然可以做到，没有人能在商寂手下伤人。

　　亦温笑了笑道：“那就够了。”

　　落目在亦温因浅笑勾起的嘴角上，商寂道：“真就这么容易满足？”

　　当然是这样，亦温在乎的只有爷爷。

　　“哥哥，买糖葫芦吗？”亦温和商寂身后忽然传出一个稚嫩的声音。

　　是个不足七岁的女娃娃。

　　女娃娃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商寂看，从小卖糖葫芦养家糊口女娃娃一眼就能看出商寂是个有钱的主，“大人，给您的美人哥哥买一串糖葫芦吧。”

　　被叫做“美人哥哥”的亦温，“......”

　　他没觉得自己长的有多阴柔，怎么连个七岁小女娃都觉得他像个栾宠。

　　女娃娃拽着商寂的袍子，努力赚取商寂钱袋里的铜板，“大人，美人哥哥的嘴巴这么好看，吃了我的糖葫芦一定会更甜的。”

　　商寂望了眼亦温，朝女娃娃问道：“你怎么知道甜？”

　　“美人哥哥吃了糖葫芦，大人亲的时候，不就更甜了？”女娃娃对答如流一点也不像是个毛孩子。

　　亦温听完娃娃的话后，“......”

　　倒是商寂听后竟大大方方买下了她的糖葫芦，还给了一两银子。

　　身为林枝客栈的掌柜，亦温手摸过的金子可能比这艘船都大，但他也不是将金钱视如粪土，他觉得一两银子的糖葫芦属实有点贵了。

　　商寂将糖葫芦递给他。

　　一想到女娃娃的话，亦温止不住抿了抿唇，低着头接过太子给的糖葫芦。

　　“民间的小食。”商寂想来亦温应是从没尝过这东西。

　　亦温握着手中的糖葫芦，在商寂的注视下咬了口。

　　又酸又甜，味道特别古怪，亦温说不出好吃也不能说是难吃。

　　商寂出声道：“吃不惯扔了便是。”

　　怎么说都是一两银子买回来的，亦温摇了摇头，“不，吃的惯。”

　　太子告诉他这是民间小食，他就真当民间小食看待，所以也没在意别人看自己的目光。

　　但好像注意到他的人越来越多，他不知道这是小孩子才吃的东西，为了避开注意，亦温背过身，往偏僻的地方走了些，哪知无意间撞到从船板底层走出来的赌徒。

　　赌徒脸色极差，满口的脏话用来宣泄输钱后不爽的心情。

　　但在见到撞自己的亦温后，嗅了嗅空气中的奶香味，看亦温手里还握了根糖葫芦，“哪家的小白脸，骚里骚气的。”

　　亦温事先赔礼道：“撞到兄台，在此给兄台赔礼。”

　　“赔礼就不用，陪睡还好说。”赌徒上下打量着一身柔弱气息的亦温，用腌臜的话语来调侃亦温。

　　撞到人赔礼是应该，但被人无端奚落亦温不忍。

　　亦温话音还没响起，商寂手快将赌徒钳制住，抓着赌徒轻薄亦温肩膀的那只手轻轻一拽，就让那赌徒连声求饶。

　　商寂道：“该求谁，可用提醒？”

　　赌徒不停的点头表示自己了解，随后一口一个大爷公子的跟亦温道歉，刚才凶悍的痞样全然不见。

　　一直到商寂觉得诚意到了，这才放过赌徒。

　　赌徒逃走后，亦温言谢道：“多谢殿下。”其实刚才殿下不动手，亦温自己也会动手，不过只是些防身的招数，力道自然比不过商寂。

　　“不必事事礼让，你身后站着的人是孤。”商寂知道亦温秉性温良，但世上不是人人都值得礼待的。

　　亦温只是先礼后兵，太子误会他了。

　　算了。

　　误会就误会吧，总不能说出实情让太子难做。

　　亦温点头道：“日后知道了。”

　　他们站的地方离船舱底层赌坊较近，商寂原是觉得可以带亦温进去瞧瞧，但方才赌徒的品性，让商寂打消了这个想法，赌场肮脏还是不让亦温沾染为好。

　　为此，商寂特地将亦温带离这里，回到船舱顶上，他们专属的舱房内。

　　亦温伏在窗边看着夜景，湖泊里倒映着圆月，不论船只如何行使，那轮圆月永远不会脱离亦温的视线。

　　“砰——”

　　有人破坏了这份安静，打断了亦温赏景的心情。

　　只见一个拿刀带棍的打手走进舱房内，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盯着亦温。

　　被像猎物一样看着的亦温有些不明所以，他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谁，如果这些人是来找太子的，那还能理解。

　　可显然，这些人的目标是自己。

　　为首的打手说道：“我们少东家听说这里有个小美人，特意让小的来请您去喝盏茶。”

　　三番五次被称为“美人”的亦温，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形容人族的百姓，但是比起皇宫内说他狐狸精妖物这等话的是要好听点。

　　品茗可以说是件风雅事，行风雅之事却要让一群武夫想邀，这显然是胁迫。

　　去了便是凶多吉少。

　　断不能去的。

　　他想太子也绝不会答应放他去的，毕竟他名义上是太子的人，他的安危也算是关乎太子的颜面。

　　如亦温所想，商寂冷着张脸道：“滚出去。”

　　“别不识好歹，我们少东家你们开罪不起。”打手一点也么将商寂放在眼里，而是上下打量欠赌坊钱的人口中所指的美人玩意。

　　商寂望着打手架在他身前的刀，“好大的口气。”

　　那打手看商寂没有反抗，有些嘚瑟的朝亦温吹了个口哨，“不想死就跟我们走一趟。”

　　商寂望了眼肩膀上的刀，朝亦温说道：“令牌带了吗？”

　　证实太子身份的信物，因为可以拿着那块令牌去见爷爷，所以这东西亦温一直随身带着，听太子说起，亦温将令牌取出来，举在半空中让他们验证身份。

　　起料东西被不识字的打手一把夺过，“什么破令牌，别跟爷在这磨叽。”

　　“把东西交给你们少东家，他自会懂该怎么做。”商寂指扣在刀上轻轻一敲，那把刀瞬间碎成两瓣，差点插-入打手的脚背。

　　打手也不是没有脑子的，见商寂身手了得，都不敢贸然上前，虽替主人办事，但那是收钱办事，没人不珍惜自己的命。

　　商寂他们动不了，转头就把刀指向了亦温。

　　商寂阴沉着脸，“你敢动他试试。”

　　“便是动了啊——”一块破碎的刀片顺势被插-入对亦温不敬之人的手臂间，引得那人惨叫连连。

　　血顺着伤口溢出，滴落下来时，渐到亦温的白靴上。

　　商寂起身逼退众人，将令牌抛给这群不识趣的莽夫，“去告诉你们的少东家，让他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