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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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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切换好的病服没有配鞋,而且连之前自身所穿的衣服也消失了,多米尼克现在身上仅穿着一件,像是被水多次冲洗过的白色病服,两只长长的袖子长到遮住了手背。他抬了下眼,隐藏起眸中信仰,微扬温柔的眉梢,赤着脚走进了门后的迷雾中。
脚掌接触地面,传来的触感极为真实,一点不像是在游戏中。多米尼克觉得自己每行走一步,都像是踩踏在略微发潮的木头上,冰冷微凉,触感不知为何湿滑又粘腻。
关上门后的世界像是连接着未知的通道,迷雾中的光很微弱,暗淡缥缈不知尽头。多米尼克微抬起手指,指尖在门上留下了一抹光的印记,接着转身走进了迷雾里,下一秒像是来到了一座黑暗长廊里。
身处于迷雾之中望不见尽头,只能看见左右两侧都是灰白色的墙,墙面上画满了诡异又奇妙的涂鸦。
多米尼克垂下眼,能见地上铺垫着黑色的砖,每行走一段距离,头顶的天花板上都会倒挂出一盏灯。倒掉着的灯杯是黑色的,灯油却未漏出,里边橘金色的灯火朦胧又昏暗,只能照亮些许范围。
也许是多米尼克观察的太久,行走的太慢,系统的声音不甘于寂寞的又响起在他脑中。
系统提示:‘距离今日晚餐开始,你还剩下二十四分钟,若是迟到,你将会失去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多米尼克在脑中回问,结果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并未得到系统的回应,冰冷的机器音继续在他脑海中述说。
‘现在保持直行,在十米的地方右转,一定不要出声,不要看,直行经过那间开着门的房间…’
多米尼克赤着脚行走在灯火朦胧的长廊上,黑色的光影太朦胧,遮住了他的视线。多米尼克按照脑中声音的提示前进,面容淡漠又神圣,圣洁的好似一位无悲无喜的神明。
‘呼——’
黑暗无边无际,忽然像是有谁,在黑暗的长廊中悄悄吹了口气。随后那口气化为了冷风,全身无端的阴凉冷漠,却又似极为温柔的穿过你发梢、眉眼,最后慢慢停留在了你的耳蜗。
后背莫名觉得一凉,多米尼克觉得像是有谁好似偷偷站在了自己身后,令寒意在皮肤上化为了疙瘩,让人的汗毛一根根非自然竖起。
‘以信仰之名——’
多米尼克微微垂下了眼眸,沉声在内心祈祷,抬指时有团微光乍闪,随后悄然消失。
一闪即逝的光亮缥缈,印的顶上灯火更加虚无,光明的力量令阴凉的感觉消失了,多米尼克继续行走在黑暗的长廊里。两旁墙壁上的涂鸦愈来愈多了,当脚心踏过一块转角的木板,随后在他的右手边,墙壁像是被谁用暴力破开了一个洞,露出来一扇开启的门。
‘继续前进,不要停也不要看,未知的世界美妙,但是好奇心会引诱你下地狱,距离晚餐开始,你还剩二十一分钟的时间。’
冰冷的机器音依旧,但是脑中声音慢慢的开始诱惑人心。
多米尼克面色平淡的轻轻眨了下眼睛,像是没听见脑中的提示,侧过头朝那扇开着的门里望去。
同样的,那扇门扉后也是一团黑暗迷雾,分不清里边的一切,却在依稀回眸间,仿佛看见了火焰。
系统提示:‘目前已有一位玩家到达了就餐厅。’
多米尼克的脚步顿了下,他沉思了几秒,直接朝向那扇开着的门走去。
心中有光明,便能无畏一切黑暗,身为光明圣子的多米尼克,他从不畏惧地狱,因为他心中藏着另一个‘地狱’。
较之身后长廊,当多米尼克踏入门槛之后,房间里的黑暗似乎开始变淡了些许。
多米尼克踏入门之后进到了一间房,脑海中的声音随之沉寂,房间的内部空间并不大,比他先前所在的地方还要小一点,四方墙壁拥挤的堆满了许多被破坏的柜子,里边摆满了书籍。
房中心的地方有一张桌子,纯木制的桌,桌面却是如陈年血液一样的暗红色。与书柜一样,桌上同样的堆叠了许多厚厚的书籍,唯有边缘处像是被谁掀翻一小片空间,凌乱的推倒了一片书籍落地。
当多米尼克朝着书桌走过去时,在桌面空缺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盏古老鸟型模样的油灯,忽来的光亮顿时戳破了黑暗。多米尼克在桌边停下,油灯里没有引燃物,竖着根绳,燃烧着一团炽热的火,印照着银色的双翅发亮,像是展翅欲飞,鸟爪似的灯脚底部还压着一张老旧的羊皮卷。
下意识的指尖触上冰凉的提手,多米尼克右手轻微用力将油灯提起,随之有破碎的火光随他右手起落,像是一只只翩飞的火蝶。
拿起那张被压在底部的羊皮卷,多米尼克将油灯重归原位放好,他微微低头,左手抬起,借着油灯燃起的火光去查看羊皮卷上是否有着什么线索。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
这是羊皮卷上开头的第一句话,笔触很重,字形扭曲,执笔之人应该很紧张且愤怒,随后是黑色的颜料像是泼墨的山水,也许是墨水瓶被从侧面打翻,斜洒的覆盖了第二行字。
多米尼克的视线略微下移,快速的扫掠和分辨能认清的字符。
【他们不是修士……不是医师!这一切……恶魔的阴谋……】
【我当初就不应该来这里。】
【那群怪物,他们用锤敲我的头……割我的肉,要吃了我!他们根本不懂治疗!】
【啊!我要离开这里,一定……】
【所有人都要死。】
黑色的墨覆盖了更大的面积,接着笔触从中间向下划拉了一条长斜线,笔尖甚至用力的划破了卷面。
多米尼克的视线再次下移。
【我没有病!】
【我没有病!!】
这一句话重复了整张羊皮卷的下半截,愤怒的情绪仿佛能透过卷页,笔直冲击着魂灵。多米尼克略微皱眉,用光的力量去抵抗愤怒的力量,思索着准备将羊皮卷翻页,打算看看羊皮卷背面是否也藏着什么有用线索。
‘砰!’
‘啪——’
也许是灯中的星火跳跃,忽如其来的声音响起在黑暗中,像是被用力砸碎的琉璃。
声音是从后背传来的,还有像是门被谁轻轻推,门底摩擦地面的声音。
多米尼克下意识的收起羊皮卷,顺着声源回头看,黑暗中的视野朦胧,然而当他眨了下眼睛时,在多米尼克的视线中突然多出来了一根绳。
那根黑色的绳从白色的天花板上落下,绳索的尾端还绑着一具惨白的人体骨骼,一节一节白色的骨头像是用胶水充当着筋膜,没有丝毫分离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