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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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谭的地下世界中，有着好几个黑市的存在，而其中最大、最混乱也有最多利益可图的，就是现在杰西卡所在的这个黑市。
在这里，人命可以交易、人可以交易、器官自然也可以，这是世界上最黑暗的地方，这是杰西卡曾经一辈子都不想要踏及的罪恶之处。
当她将那柄匕首交给这个传话人的时候，杰西卡清楚地知道对方一定用十分惊奇的眼光望着她，原因很简单，如果在这个世界的杰西卡已经选择了自己没有走的那条路，那么现在的她肯定已经是丧钟的手下，而这柄属于她的匕首自然也就失去了能够传话给丧钟的功能。
但她也不是真的要见丧钟。
要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杰西卡的人无非就是她自己，而曾经的杰西卡·特纳是个多疑、永不信任、所有一切关乎自己的事情都要握在手中的控制狂。
这个人究竟会传话给丧钟还是这个世界的杰西卡·特纳，已经很明显了。
当杰西卡坐在黑市传话人给自己找的包厢中，看着屋内的灯光猛地明明灭灭起来，她就知道自己已经等到了她想见的人。
几乎是在灯光恢复正常的下一秒，一个披着黑色斗篷，将整张脸都用阴影掩盖住的身影出现在了包厢之中，她看上去似乎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静默的站立在了杰西卡的面前。
“你想找我。”那身影开口说道，嗓音听上去嘶哑又难听，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的杰西卡没有动作，她的面上同样戴了一副面具，这是进入黑市的潜规则之一，在这里没有人会试图追究客户的身份，也没有人想知道。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才是生存之道，试图探求他人身份的人在这里都会被狠狠地上一课。
“哦？你看上去可没有一个地方像丧钟。”杰西卡不动声色的开口，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杰西卡就敏锐的感受到了眼前这个身影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
“你拿着的是我的匕首──所以，你能见到的人只有我。”几秒之后，黑色斗篷才将杀意完全的掩盖住，坐在沙发上看上去漫不经心的杰西卡甚至有点想要叹气，所以这就是她在走投无路之后唯一的选择──如果她没有遇上杰森的话，现在的她就是这样弱小又狂妄。
“那么你最好报上你的名号来，小姑娘。”杰西卡恶劣的逗着这个世界的自己，没有任何心脏存留的胸口甚至没能传来一点心痛或是委屈的感受，平静无波的像是眼前这个人跟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一样:“委托前最基本的礼貌，不是吗？”
“......你可以喊我告死鸦。”
告死鸦。
杰西卡微微的将自己的视线垂了下来，避开了跟告死鸦可能出现的眼神交流，然而这样的静默对于眼前不知道任何事情的告死鸦来说显然没有任何意义，她有些不耐的开口:“我的时间不多，你要委托的事情是什么？”
“还有那柄匕首你是怎么得到的，我需要你先拿出来让我确认。”
杰西卡忽然的沉默了下来，她站起身，脚下的黑影无声的朝着整个空间蔓延了开来，然而眼前仍旧稚嫩的告死鸦却对此一无所知，杰西卡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微笑着开口:“那当然，在这里验货是基本的规则，这我还是知道的。”
“至于作为交换，我想委托的是一个人的性命。”
白色、一片荒凉的大地，被风卷起漫天飞舞的沙子，那一望无际的海岸线，虽然湛蓝美丽却没有一分生机的世界。
一幕又一幕的景象在杰西卡的脑海中浮现，她微笑着，伸手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那是一个有点像假面舞会的亮片面具，而在那之下，是属于杰西卡·特纳那张脸、却更加成熟的样子。
我应该是这样的。
她无法忘记，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对着镜子摸索着自己的脸，无法忘记永远不会再有温热的心脏跳动的胸腔，也没办法忘记──那个曾经给过自己所有温暖的世界。
这是你能做的，杰西卡。
这是你唯一能做的，杰西卡。
在黑市的交易中随意的取下面具几乎等同于宣战，毕竟在这里只有死人才不会将秘密说出去，除非是黑面具、企鹅人那样等级的存在，多得是人跟雇佣兵为他们手中的钱财鞠躬尽瘁，这样的人出没在黑市倒是没有必要掩盖自己的面容。
反正也没那么多人会跟钱过不去，在黑市讨生活的人谁不是为了活命呢？
几乎是在杰西卡将自己的面具摘下来的瞬间，对这里的规则无比熟悉的告死鸦就再次泛起了杀意，并且这一次她没有任何的保留，双手猛地在斗篷下扬起，然而──。
“没有用是吗？”杰西卡微微的笑了下，身为已经舍弃了那一半人类血脉的纯种恶魔，并且还花费了五年的时间在钻研自己的能力，现在的杰西卡对上曾经的自己无异于碾压小朋友，这整个空间的影子现在都在杰西卡的号令之下，等级的压制让告死鸦甚至连自己的影子都无法指挥，更不用说是逃脱了。
“那么，我的委托是──杰西卡·特纳，aka.告死鸦──的性命。”
X
我的人生总是这样。
杰西卡·威尔逊的人生总是这样。
出生在一个没有任何爱情的家庭，被身为酒鬼的父亲殴打，又要从这样的父亲手下保护懦弱又没用的母亲，他们就像是一只吸血虫一样，趴在我的身上将我所有的价值给榨取干净。
这没有关系。
这一切都没有关系。
只要他们、只要他们不离我而去的话，无论是给黑面具当马仔还是给企鹅人打工，我什么都能做，我也什么都不要。
但是生活总是这样，在一次又一次的妥协中把你所有的幸福都剥去。
等我回到家，看见两具焦碳状的尸体，以及什么都没剩下的屋子，还有烦人的房东在那里要求我赔偿他的损失。
要求我赔偿他的损失。
我的世界是一片又一片破碎的砖瓦勉强组合起来的，稍有不慎就会垮塌，而我，从小到大就努力的修补着这样残破的世界，狼狈的在砖瓦上试图抹着水泥，但却没有任何用处。
能有什么用处呢？
我的人生就像是一袋甚至连回收价值都不存在的垃圾，独自的在哥谭的阴暗角落发烂发臭，明明利用我的能力，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潜入银行，我可以轻而易举的过上梦寐以求的、足以温饱的生活。
就因为我那可悲的正义感，就因为我那可悲的罪恶感。
我将自己逼入绝境。
提着黑面具跟房东的头，我满身鲜血的踏进了哥谭最大黑市的入口，掏出那把砍下这两颗头的匕首，上头的鲜血甚至都还没甩干，就被我随手扔到了传话人的面前。
我哑着声音开口:“你知道我要见谁。”
他当然知道。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如果不是已经被黑面具的追杀逼的连家──连能住的地方──都回不去，我又怎么可能会选这种会让我被蝙蝠侠永久打入犯罪名单，下半辈子不得安宁的方法。
然后，我就踏进了深渊之中。
......
杰西卡·威尔逊抛弃了自己的过去，自己的现在还有自己的未来，她拼了命的才成为了丧钟最得力的手下，从小就被他看中的身手跟能力确实没有被埋没，几乎是几个月的功夫，杰西卡·威尔逊就获得了自己的称号。
替人带来死亡的告死鸦。
“那么，我的委托是，杰西卡·特纳──aka.告死鸦──的性命。”
而所有命运的馈赠确实都在暗中标好了价码，当出卖了自己的梦想、出卖了自己的未来，甚至都出卖了自己的灵魂之后，告死鸦知道自己迎来了终局。
那是一个长的跟她那懦弱母亲十分相像的面孔，然而对方举手投足之间的强大让告死鸦知道他们相似的也仅仅只有面孔，一向听从自己吩咐的影子在这个危急的时刻却没有任何动静，就像是完全听不见自己的呼唤一样，面前的女人──或者说少女？看上去大约十八岁左右的样子──显然没有跟自己多做废话的打算。
铺天盖地的影子缓慢的从四面八方延伸了出来，站在她面前那个已经摘下了面具的女人像是看着将死之人一样，甚至还带着令人作呕的悲痛，惺惺作态。
明明是要夺去自己性命的女人，她凭什么悲伤。
“你是谁──？”黑色的影子铺天盖地的朝着告死鸦而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狼狈的利用丧钟教给自己的格斗技巧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试图以此逃生，但不过是困兽之斗。
告死鸦嘶吼着开口，即便是要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在这里，她也要知道，她也要知道......杀害自己的人究竟是谁？
“你是谁！”
“轰！”就在漫天飞舞的影子即将穿刺过告死鸦的脖颈之前，巨大的爆炸声在这间包厢的外头响起，竟然是直接打穿了被铺天盖地的影子团团围住的房间。
天边灿烂的阳光从破损的墙壁外头洒落了进来，将飞舞着的影子硬生生的压制了回去，而对面楼上扛着火箭炮发射器的人影则助跑几步之后朝着他们的方向直接跃了过来。
像是天神降临。
额前白色的碎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然而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湛蓝的如同海水一般的眼睛，却一次都没有投向告死鸦。
“你在做什么，杰西卡！”她听见那个男人低声的怒喝着，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担忧与悲伤:“这就是你想做的，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你他妈，永远别想这样对待自己的生命！”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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