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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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房子还挺别致，环境幽静，邻里之间没有一栋紧挨着一栋，适合需要大量私人空间的人。
白然第一个想法是夸设计师品味好，然后才反应过来程淮并没有把她送回学校。
“把你送回那边，你姨妈肯定会问为什么有力气回家没力气参加晚宴，”程淮看穿她的想法，“我既然做了承诺，当然不会像某些人那样出尔反尔。”
白然自动忽略他语气里的挤兑，打量着房子：“这里是你平日金屋藏娇的地方吗？把我带到这里真的好？”
她隐隐约约记得书里描写程淮的身边不缺女人。
大众眼里多金又脾气温和的翩翩贵公子，是多少女人魂牵梦绕的白马王子？
然而刚说完，程淮就一脸黑线：“你姨妈到底给你脑子灌输了多少奇怪的东西？”
“这是我平时住的地方，没有娇，更不需要藏，”程淮顿了顿，“非要说的话......”
他吹了声口哨，下一秒，一团黑白交错的大毛团冲出了客厅，在他面前准确刹住了脚。
“哇！”白然看清来物后，惊喜的蹲下来，“好可爱！”
一只黑白分明的边牧兴奋的在程淮脚边打转，长毛飘逸柔软，根根分明且油光水滑，看得出平日主人花不少心思打理。
“八月，坐。”
程淮一声令下，边牧马上乖乖蹲坐在他面前，唯独大尾巴还在地上不安分的扫来扫去。
“怎么叫八月这么随便？”白然说着就想伸手去摸。
“八月出生，”程淮瞥见她蠢蠢欲动的手，“别碰它，会咬人。”
也就这个时候，边牧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主人身旁的女生身上，圆溜溜的眼珠和白然四目相对，过了一会儿，吐着舌重新看向主人。
有那么瞬间，白然觉得它的神情和程淮简直像极了，看人的目光平和中带着难以察觉探究。
果然物似主人型，特别是边牧这种聪明的狗狗，和程淮长期相处，学到他的神态也是不出奇的。
白然分神感叹程淮家的狗看起来都比寻常狗精明，错过了边牧和程淮对视时眼里的一抹狡黠。
房子布置成冷色调，每一个物品好像都有它专属的位置，各司其职，稍微挪到别的地方或者挪走、添加点什么，就会破坏整体美感和平衡。
白然从左看向右，再从上看到下，站在毛绒绒的地毯前，甚至有点不知道先迈哪只脚了。
“如果你再跟个傻子似的研究我的地毯，那我可能要重新考虑一下是不是把你丢到车库去睡了。”
“免得把傻气传染给八月。”
程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白然有点气愤的回过头，后者正端着个玻璃杯，八月蹲在他脚边，听见自己的名字，微微歪了脑袋。
“我本来想夸一下你家布置得好看，”白然转过身，“还是算了。”
“夸不夸，这种客观事实会改变吗？”程淮不以为然。
白然张了张嘴，目光落在程淮手上的杯子，已经被他喝了一口。
“这杯水不是给我的？”白然终于逮到了一个挑错的机会，“堂堂大总裁，客人来了连杯茶水都不给。”
程淮盯着她看了两秒：“就我看来，你算不上客人，应该算是个避难者。”
白然：？
程淮放下杯子，似笑非笑：“安大今晚是回不去了，你也不可能生龙活虎回家，本来应该是去朋友家的，现在能去哪？”
白然不甘心：“如果不是你和以诚哥把我骗回来，我现在早就在宿舍了。”
“哦？”程淮把身体向前倾，微微靠近她，“那你告诉我，那个大背包里装的什么，荧光棒和灯牌？”
不要妄图在言语辩论上压倒程淮，黑的都能被他说成白，白然默默记下一条有用信息。
“浴巾在浴室，沐浴露在进门第二个柜子第二层，不要弄乱我的东西。”
白然循着他的话走进了浴室，不一会儿又探了个脑袋出来：“程淮，我之前还不是很信星座，看见你终于明白为什么处女座是能逼疯人星座排行榜的头名。”
“真想知道以后你老婆是怎么忍你的。”
“再说一句，车库的门也锁了。”程淮看着手机，语气平和。
浴室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叮。
手机里的微博忽然传来推送。
【初雪的平安夜，你和心爱的人一起过了吗？】
没有！
白然脱着衣服，看到标题又来气。
不提还好，一提她才想起，这是平安夜啊，而且还是下初雪的平安夜，然而她不仅没有甜甜的约会，还面临着要被丢到车库去的困境，肚子还空空的。
都怪程淮！
从浴室里出来，白然看见的是程淮背对她，坐在沙发上，似乎在发呆。
阳台外的雪还在下，而且有愈下愈大的趋势。
白然本想吓对方一下，正准备悄悄靠近，程淮动了动，向她的方向露了半张脸，微仰着头，直直的看着阳台外纷纷扬扬的大雪。
平日在人前总笑得温和，做事滴水不漏，对着她能把促狭话说得十二分不留情的程淮，现在却一脸彷徨，线条温和的眼睛失去神采，浮动着惆怅。
白然走进房子的时候，本来感叹客厅宽敞，此时却忽然觉得这个客厅大得空荡荡，坐在那里的程淮好像很是落寞。
白然倏然一愣，居然就有些不忍向前了。
八月趴在旁边，下巴搁在程淮的膝盖上，软塌塌的耳朵微微动着，听见声音，机警的转过头，程淮这时候也反应过来。
看向她的时候，程淮已经恢复了正常，就像刚刚出现那种脆弱神情的不是他。
“我，我洗好了。”白然回过神，尴尬得磕磕巴巴。
她好像一不小心撞破了什么秘密。
程淮若无其事的站起来，倒是没再嘲讽她，从白然身旁走过：“面在锅里，吃完把碗洗了。”
白然诧异的看向程淮：“你怎么知......”
“不要吃冷面包，肚子会不舒服。”
程淮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顺着楼梯上了楼。
白然听见了很轻的关门声，低头看向没有跟着上去的八月，后者也仰头看她。
“剩下咱了。”白然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
八月鼻子发了个气声，不知道是没听懂她的话还是怎样，转身趴在沙发旁的毛毯上。
跟主人一个性子，亏她刚刚还觉得程淮会寂寞。
白然撇撇嘴，走到厨房里，掀开了锅。
香气扑面而来。
锅里有碗牛肉面，看得出才刚做好没多久，冒着热气的白面条上铺着色泽明亮的牛肉片，撒上嫩绿的葱花，在面条底下，还隐约可见个饱满的金黄荷包蛋。
哇，白然无声的张了张嘴。
没想到程淮的手艺这么好，不愧是处女座，连一碗面都摆成艺术品。
白然全然忘了自己洗澡前还黑了把处女座，拿出手机，一边感叹一边拍了好几张照片。
把面端出去时，趴在毯子上的八月忽的抬起了头，鼻子抽抽。
“不行哦，”坐到它旁边的沙发上，白然把腿盘起，“是你主人做给我的，再说了，狗狗不吃面的吧？”
八月没有吱声。
白然吃了一口面，呼出一口热气：“想想，其实这样的平安夜也不错。”
白然也不管八月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有没有回应，一边吃，一边轻声说。
“我喜欢看雪，可是以前没有这样的机会，”白然看着阳台外的雪，“雪真好看啊，小小的，像白色的星星，又像花。”
八月耸耸耳朵，圆溜溜的眼珠子看着她。
“虽然说今天是平安夜，没有礼物很遗憾，不过能吃着好吃的面，肚子饱饱的看初雪，应该也是很多人羡慕的事吧？”
白然咬了口蛋，中间是半熟的流心，她呼呼的吸着气：“八月啊，你主人就一个人住吗？只有你陪着他？”
八月盯着她，没有任何表示。
“他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会不会有点怕啊？”白然想起刚才程淮的表情，又换了个词，“他会不会觉得孤单啊？”
八月还是没有动。
“哎，你不会说话，”白然吸溜了一口面，自顾自的说，“没事，反正你以后会有个漂亮温柔的女主人，你的主人就不寂寞了，也不会精力过剩的一直怼我了。”
八月好像有点疑惑，扭了扭脑袋。
程淮做的面好吃，白然连汤都喝得一干二净，收拾妥当后，一低头，发现八月居然跟着她到厨房。
“这么说，你还不算讨厌我，”白然顺手关掉厨房的灯，“比你主人好点。”
八月看着她关灯的动作，耳朵一抖，鼻子呜了一声。
白然没有注意，回到刚才的位置，看着窗外的雪。
客厅很安静，除了落地钟滴答和呼吸声，再没别的杂响。
白然趴在阳台门边往上看，程淮的房间拉着窗帘，里面透出光，她重新坐下，压低声音：“我悄悄跟你说哦，小时候圣诞节，我都是在家过的，哥哥喜欢过圣诞，妈妈会在家里布置。”
“我们睡醒之后，就会在客厅里找到礼物，妈妈说那是圣诞老人给我们的，长大之后才知道，没有圣诞老人，那都是妈妈准备的。”
“哥哥教我唱圣诞歌，他唱歌很好听的，和他一起过圣诞节时，我们都会一起唱。”
白然顿了顿，看着窗外：“可是以后都没有机会啦，我真后悔，以前要是多唱几次就好了。”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八月忽然转过头看了一眼楼梯，才又看向白然。
“Dashing through the snow，In a one-horse open sleigh......”
白然轻声唱了起来，在安静的客厅里回荡。
她其实挺知足的，忍受了这么多年病痛后获得了重生，还是健康而富足的。
只是偶尔会想起以前。
希望哥哥和妈妈在没有她的生活里能好好的。
“哎，唱完了，今年平安夜就这样吧，”一曲罢了，白然的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她蹦起来伸了个懒腰，“好啦，该睡觉了。”
她在关掉客厅灯的同时，脚下的八月忽然变得急促不安，哼哼唧唧的叫着，声音不大，却很焦急，还有点张皇失措。
白然觉得奇怪：“怎么，不关灯吗？”
说着重新打开了灯。
八月平静下来，微微晃着尾巴看她，丝毫不见刚才的慌乱。
白然迟疑片刻，又关掉了灯，八月马上又叫了起来，而且比刚才还紧张。
“好啦好啦，”重新打开灯的白然连忙安抚它，“我不关就是了，反正你主人也不差钱。”
“可是狗狗也会怕黑吗？”
她蹲在八月面前，平视着它的眼睛，后者安静的回看它，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角，视线偶尔飘往楼梯。
直到一楼的客房关上门，楼梯上站了许久的人才动了，重新回到自己房间里。
程淮摊手摊脚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书桌前上的一张照片发愣。
照片里是个留着黑色长卷发的女人，一双眼睛温柔似水，抱着个脸圆圆的小孩，动作亲昵。
“淮淮喜欢看雪吗？”
“喜欢！”
“雪像什么呀？”
“嗯......像星星！”
好像很久后，他的灵魂才慢慢回笼，摸过桌上的手机，按了几个数字：“睡了？”
“那套衣服退了没？”
“那明天带过来。”
“对，不用退了，有用。”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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