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六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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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们的混血女儿在葡萄牙夺冠的奇迹之夜降生，芳妮·龙的人生进入了新的阶段。
生完宝宝，甜蜜悠哉的假期也很快过去，在克里斯蒂亚诺严格的运动指导下，她基本恢复了产前的苗条腰身，第一篇小说集《我有一座花园》也正式印制出版，然后，她回到了大学校园，一边用功读书学习，一边兼顾多姿多彩的个人生活。
身子一轻，她就捡回了滑翔，挖化石，探索废墟等千奇百怪的嗜好，并且更加挂念野外冒险的愿望了，不过当了妈妈之后，到底多了份牵绊，不得不把任性疯狂收敛几分。
小伊娃·克拉拉由于早产，离开暖箱，睁开眼睛后，所有人对待她尤其小心，唯恐她会有什么暗疾，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这样战战兢兢地过了头几个月，她总算在无微不至的呵护照料下成长起来，从一个羸弱模糊的动物雏形，逐渐长成了个精力充沛的可爱婴儿，嫩弱的肢体焕发出天然的灵动，还能在父母的逗弄下微笑了。
而对芳妮来说，当妈妈苦乐参半。
她爱小伊娃，女儿在她子宫里那大半年，不可分割的深情便已根植在骨血和灵魂里，日益强烈，逼近她对克里斯蒂亚诺的爱——可卸了货之后，她也不时会怀疑自己母性不足。
她不喜欢喂奶时的疼痛不适，不喜欢女儿总是哭闹，让自己心烦气躁，什么都没法安心去做，读书、写论文、构思文章都集中不了精神，只好围着小宝宝打转，也不喜欢人类幼崽发育不良，控制不住排泄——万幸老公有钱，家里佣人多，脏活通常不需要她来做，否则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得产后抑郁症。
好在女儿稍大一些后，乐趣和幸福感也在日益加深。
襁褓里的小伊娃就和多彩的云朵、甜蜜的棉花糖一样柔软，看个一眼，抱上一抱，便让人甜到心里去，而且，她越长越像爸爸，清澈的棕眼，食草动物般的睫毛与克里斯蒂亚诺如出一辙，透出生机与秀美，而她一旦笑起来，能融化任何铁石心肠——克里斯蒂亚诺还常会在这时抱起女儿，这样的画面落到芳妮眼里来，一个成人天使，一个婴儿天使，美得比西斯廷天顶画更像奇迹。
她想，她到底是最幸运的上帝宠儿，十八岁和倾心恋慕的人相爱结合，十九岁生下爱情结晶，成了妻子也成了母亲，并且从中得到的快乐和满足远胜于微不足道的负担，可以享受所有的爱，天真无忌地生活。
伊娃也像个幸运星，带给了父亲福气。
春风得意马蹄急，个人第三座欧冠奖杯到手，更奇迹般地为葡萄牙夺下百年第一冠，克里斯蒂亚诺的足坛历史地位毋庸置疑地赶超了几名传奇前辈前辈，至少进入了前五之列，更把美洲杯上踢飞点球丢掉冠军，赛后宣布引咎退出阿根廷国家队的梅西比得灰头土脸，霉气冲天。俱乐部和国家队双双登顶，她相信哪怕她老公从现在起不踢球，天天窝在家和她拍拖带孩子，第四个金球奖也是他囊中之物。
不过，克里斯蒂亚诺永远和十八岁时一样热血沸腾，野心勃勃，怎么也不可能躺在功劳簿上偷懒睡觉，因此，一进入新赛季，他立刻拉紧发条，有条不紊地恢复了赛季日常，每天训练早到晚退，严格节制饮食，健身锻炼和休息理疗在家也有序进行，在赛场上的表现也丝毫不堕欧洲之王威名，场场破门如砍瓜切菜，破个什么纪录也成了家常便饭，万丈光芒正似当空高悬的太阳，叫足坛群星皆黯然失色。
也不知是否与事业顺心有关，他最近还越来越漂亮了，那张俊脸容光焕发，一点儿也没有向中年男人的沧桑方向发展的迹象，羞煞好莱坞女星，而且——他那强悍的体力也没有任何随年龄增长而下降的趋势，还越来越妖娆老练了，她可真怕死于马上风呢。
“我还是喜欢这样。”他伏在她身上，低声贴着她耳朵说。“你说呢？”
她紧攀着他的后背，急促地喘着气，轻笑说：“你是最棒的。”
克里斯蒂亚诺满意地一笑，亲了亲她的嘴，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后脑勺陷入枕头里，晶亮的汗水不断从一起一伏的胸膛渗出。
“下午的课还来得及上吗？”他侧过头问，牵起她的手，“要不要我立刻送你去学校？”
“我忘了说吗？”她愉快地侧过身，一手合住他精瘦的腰。“教授今天生病，所以我不用上学了。”
他愣了愣，失笑道：“你这么开心，太不厚道了。”
“啊，祝他早日康复。”她吐了吐舌，然后向他坏笑。“不过现在我只关心你——你越来越迷人了，知道吗？”
克里斯蒂亚诺随手挡住她欲吻的唇，懒洋洋地说：“我觉得你生完孩子以后的激素变化不太对劲儿。”
“我不觉得。”她说，轻轻抚触着他英俊的脸。“不过我现在觉得，我还能给你生好多漂亮孩子——克里斯会高兴多个弟弟陪他一起玩，一起踢球的吧？伊娃毕竟是女孩子。”
他一脸惊讶：“不会吧？你那么快又想生了？不怕吐，不怕胖，不怕疼，也不怕吵了？”
她现在确实不在乎那些，而只是目不转睛地瞅着他的脸，细细观察、抚摸那些艳丽的轮廓线条，在想象中掺杂上自己相貌特征，塑造出一个完美的混血男孩。至于那些麻烦。
渐渐的，她心潮澎湃起来，抱住他的胳膊，嬉笑道：“那些有什么关系？我现在拥有你——整个人类种群中最好的雄性基因，怎么能浪费了呢？”
克里斯蒂亚诺忍俊不禁，摆了摆手：“你说得我好像是个种公。”
芳妮愉快地笑了起来，口若悬河：“你当种公，我就当种母呗。总之，我现在觉得，为你生孩子，就是我短暂的生命最大的成就和意义——怎么样？我今天开始不吃药了？”
克里斯蒂亚诺无奈地转了转眼睛。她心血来潮时，想到什么就是什么，拦也拦不住。
“别说傻话了。”他戳戳她的脑袋，投去挑逗的眼色。“再怀孕的话，你就又有几个月不能碰我了，你受的了吗？”
这下立刻戳中了她的死穴，她连连摇头。
“呃，我受不了。”她心有余悸地打颤，然后像树袋熊一样紧紧抱住他。“我好不容易才脱离苦海呢。”
克里斯蒂亚诺白了她一眼，轻哼说：“看来比起为我生孩子，还是好好享用我最重要。”
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讪笑道：“不，都重要，生孩子也重要——不过嘛，我还小，也没有经验，等伊娃长大一点，等我毕业了再生。”
他拧起眉，表示怀疑：“你真的还想生？”
她歪了歪头，凝视着他蜜粽色的清透眸子，认真地反问：“你喜欢有更多孩子么？”
克里斯蒂亚诺挠了挠脸，低声承认道：“当然喜欢。”
“那就一定会有的。”她笑着吻吻他的脸颊。“好多女孩，好多男孩——而男孩子要是也爱踢球，以后克里斯蒂亚诺就能和弟弟一起在球场上并肩作战啦，葡萄牙就无敌了。”
克里斯蒂亚诺听了似乎很高兴，露齿一笑，握住她的一只手，放在心口。
“很好。等伊娃长大一点，你也再长大一点，我们家就该越来越热闹了——喂，别再乱摸了好不好？我不想再和你在躺一起了。”
芳妮充耳不闻，用手捏捏他的腹肌，眼神自上而下仔细打量他修长光洁的身躯，忽然皱了皱眉。
“你最近好像真的瘦了不少。”她说。
克里斯蒂亚诺讶异地眨眨眼，抬起手臂，拱了拱发达的肱二头肌。“是吗？我不觉得。”
“我看你的身体，比你照镜子还多。”芳妮斩钉截铁，又摸摸他的胳膊。她还记得在他们的第一个晚上，他战神般高大强壮的肉身相对于她的矮小孱弱是如此具有压迫感，让她既着迷，又敬畏，几乎忍不住畏缩成一团。而和那时比，这身线条虽然依旧遒劲有力，但已在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中悄然瘦削了些，不再壮硕得那么咄咄逼人了。“从我认识你的时候起，你就开始减重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淡笑着耸耸肩。“没错，这是为了延长我的职业生涯。”他说，“肌肉太多也是负担。每年减重一公斤，还能帮我恢复协调和灵活。”
芳妮盯着他身上结实紧致的肌群，默默啧舌，感慨不已。体脂率那么低的情况下，还要减重三公斤，唯有以他反人类的意志力和自律程度才有可能做到。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他总有这样不可思议的魅力震撼她的心，令她为之深深倾倒。
“你现在跑起来确实更快，动作也更轻盈了，帅极了。”她赞叹说，“让我想到你以前在曼联的时候。”
克里斯蒂亚诺莞尔一笑，十分愉快：“真的，连你也看得出来？”
“我场场都看你，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挑起眉，促狭地说：“我还以为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只关心我的脸和身材呢。”
芳妮弹了弹他的额头。“你的一切我都关心，从皮肤骨头血液到灵魂深处，你不知道吗？”
他轻笑一声，抬起双手，将她环抱到怀中。
“我知道。”他说，“不过我在曼联的时候，你还在上小学吧？”
她做了个鬼脸：“是的，我从小就喜欢你，你才知道？”
“嗯，我知道。”他点点头，笑眼盈盈。“这也是你难得不在三分钟内厌倦，持之以恒做到底的事，是吧？”
她露齿一笑，依偎在他的胸口蹭了蹭。“你知道就好。”
克里斯蒂亚诺揽住她的脑袋，在她额间吻了吻。“但还有些事就和喜欢我一样也该坚持到底。”
“比如呢？”她打了个哈欠问，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他像爱抚猫儿一样轻抚着她的后脑勺，让她舒服得直犯困，但他用温柔的语气说出的话却令她瞬间精神一凛。
“比如锻炼身体。”
芳妮捂着脑袋，抗拒地连连摇头。“啊，救命。我才刚生完孩子没多久呢，放过我。”
“这个理由已经无效了。”他铁面无情，抓住她的肩膀，迫使她抬头。“你现在是该加大运动量的时候了。”
她撅起嘴，发出叫苦的声音：“你这个魔鬼。”
克里斯蒂亚诺不为所动：“撒娇也没用——从我身上起来，去跑步。”
她却直接耍赖躺倒，把脸死死埋在他胸口，紧紧抱住他。“让我再躺一会儿。”
他怎么拉也拉不开她，只得无奈地撇撇嘴，顺手搂了搂她。
“最多一分钟。”他说。
芳妮在他怀里摇摇头，手臂将他箍得更紧。“可我觉得不太舒服——我又涨奶了，很疼，你得帮帮我。”
克里斯蒂亚诺眉梢一挑，盯着她不安分的眼睛，似笑非笑道：“以为挑逗就能过关了？”
芳妮狡黠地使了个眼色，轻轻勾住他的手：“我觉得多换几种姿势燃烧卡路里，才是最有益身心的运动——除非你已经不行了。”
克里斯蒂亚诺眯起眼睛，轻哼道：“这套对我没用。我确实还有很多精力，不过我不会全部用在床上，而是得按科学计划合理分配，你也一样。”
感到在劫难逃，芳妮瑟缩了一下，然后开始耍赖：“好吧，你精力旺盛，我可不行——我刚刚被你搞得太累了，要多休息一会儿。”
克里斯蒂亚诺转了转眼睛，把心一横，直接掀开被子，往她后颈一拎。“我不管你怎么说，你现在得去跑步。”
芳妮只好举手投降。
“好吧，好吧，我等会儿就去。”她从他手里抢回被子的一角盖住自己。“不过，不是现在，我还得做作业，还有文章要写。”
克里斯蒂亚诺一脸不相信。
“真的？”
她认真点头。“当然，非常紧急的。”
他狐疑地皱起眉：“那你刚才怎么不做？”
芳妮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和你做-爱更加紧急啊。”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无话可说，好气又好笑，抚额叹气。
“好吧，我给你两个小时。”他勉强让步。“我可是会计时的——在那之后，不管你的功课写完没有，你都得立刻上跑步机。”
她长舒一口气，瞅着他的脸，开心地笑了出来，在他嘴上轻啄了几下。“知道了，我的爱。”
他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很快嘴角一勾，回吻了她一下。然后，他双臂一张，自然而然地再次拥她入怀，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不由自主地继续着温存时光。
直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忽然穿透了屋宇，打破温馨的宁静，仿佛他们的胸口都在声波中震动。
女儿一哭，芳妮立即头疼了，直接抓起被子蒙住头，妄图隔绝这恼人的音波。人类幼崽鬼哭狼嚎的威力实在冠绝万物。
克里斯蒂亚诺无奈地笑笑，拿开被子，看着她说：“没那么严重吧？”
芳妮哀叹一声：“伊娃只要不哭的话，真的非常可爱。”
他握了握她的手，说：“放松点，她算是个安静的小姑娘啦。克里斯蒂亚诺小时候比她爱哭多了。”
闻言，她用揶揄的眼神打量了他一会儿：“这我相信，毕竟我亲眼见过哭包表演。”
他怔了怔，没好气地弹弹她的脑袋：“身为一个妈妈，现在可不是拿我开玩笑的时候。”
芳妮委屈地捂着自己的头，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知道。”她有气无力地说，支撑起自己，“她也许饿了，我去看看。”
克里斯蒂亚诺却摇了摇头，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把她按回床上。
“我去吧，你先做作业。”他说，从地板上捡起T恤套上。“她这样哭，应该不是想喝奶，只是需要点安慰。”
芳妮吐了吐舌，安心缩进被窝里，笑道：“好吧，麻烦你了，可爱的爸爸。”
他依次穿好内裤、短裤，斜了她一眼。
“你可要真的好好做作业才行，否则我会生气的。”他警告说，“快点起来。”
“知道，知道，再躺一分钟，就一分钟。”
“懒虫。”克里斯蒂亚诺轻哼道，俯身吻吻她的前额，然后转头踏上地板，快步走出了卧室。
芳妮伸了个懒腰，拉高被子，在温暖的被窝里闭目养神。
她听到克里斯蒂亚诺从保姆手里抱过啼哭不止的伊娃，细声细气地哄她、逗她，甚至还轻轻唱起了歌。芳妮一听到他的歌声，就条件反射地打哆嗦，但伊娃似乎很喜欢听傻爸爸唱歌，还真的渐渐平静了下来。
恼人的哭声停止了，克里斯蒂亚诺在屋子另一头的温柔细语则依稀可闻。她心想，真见鬼。每次女儿无故大哭大闹，她又求又哄手舞足蹈也无济于事，但克里斯蒂亚诺却总能轻而易举地搞定伊娃。难不成这么小的奶娃娃就已经抵挡不住帅哥的魅力了么？那这个女儿可真是完美继承了她的基因。
苦笑着摇摇头，芳妮终于起身，简单清理了一下床单，擦干净大腿上的残余痕迹，下床穿衣，打开笔记本电脑。
简单检查了一下昨晚写好的读书报告，直接邮件发送给教授，她打开文档，继续完成自己刚刚写到一半的论文——《从<金阁寺>谈审美客体的建构心理》。
参考文献的收集早已完毕，文章思路架构在脑中也已建设得清晰无误，剩余的部分她写得非常快，十指噼里啪啦飞速敲击键盘，全神贯注，如有神助，压根用不完克里斯蒂亚诺给出的两小时时限——不过，她宁可再写十篇论文，也不想被那个魔鬼逼去跑步、俯卧撑、卷腹，因此一写完论文，她紧张地扭头看了看身后，确认老公没监视她，还在继续哄女儿，才舒了口气，点开自己刚刚出版的小说主页，看读者留言。她的小说集最近卖得还不错，据说是新人中同类作品成绩最好的，就是不知道评价如何。
看着看着，她不禁嘴角上扬，通体舒坦，充斥着满足感。
自从和克里斯蒂亚诺结了婚，她几乎就再也没把陌生人对她的看法当回事了，只觉无关人的喜欢认同或者讨厌贬低，和她自身毫无关系，但现在她发觉自己终归还是有群居生物的特性。
很多人喜欢她的文字，理解她精巧的用意，更能体会她一字一句中细腻而蓬勃的感情，进而与她精神相通。她好像忽然多了一大群像马库斯那样和她投契，而且真正能够赏识她才能的朋友。即使是克里斯蒂亚诺都不能带给她这种满足感——他到底缺少文学方面的系统训练，看她的小说有时还会撑不住睡着呢，哪怕有几篇他喜欢的，他也只是直觉的认为好，却说不出具体哪里好，为什么好。
她一向是学校里成绩最好，文章写得最漂亮的那个，可是直到这一刻，她才总算能肯定地为自己的才能自豪。
她不是什么平庸之辈，不是个没有创造力的普通书虫，而是一个真正具有写作天赋的作家了。
芳妮正沾沾自喜着，想要分享这份自豪的心情，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克里斯蒂亚诺抱着女儿回到了卧室。
“作业做完了吗，小龙？”他坐到床边，继续低头做鬼脸，逗怀里的伊娃。
“不，还没有。”她说，心虚地重新打开文档，假装还在写作业。“两小时还没到呢。”
克里斯蒂亚诺抬起头，好笑地白了她一眼：“我知道，别假装用功了。我只是让你看看我们的小美女——瞧，她多乖啊？你还嫌她吵。”
芳妮松了口气，把目光投向女儿。伊娃脸蛋粉嫩嫩的，像新鲜的桃子，又圆又大的棕眼滴溜溜转动着，和母亲对视了一阵，而芳妮正想亲亲她的时候，她却不感兴趣似的移开了视线，只望着爸爸，粲然微笑。
芳妮一下子脸垮了，不高兴地戳了戳女儿的小脑袋：“她只有对着你才乖。”
克里斯蒂亚诺露齿一笑，吻了吻伊娃的额头。“才不是，她就是个乖女孩儿。”
芳妮冷哼道：“她只喜欢爸爸，不喜欢妈妈。”
他吐了吐舌，轻笑说：“怎么会呢？伊娃也喜欢妈妈的，对吧？”
伊娃对爸爸回以欢笑，眼睛里只有父，没有母。这下克里斯蒂亚诺挠了挠头，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芳妮眉头一拧，扯起嘴角，假笑道：“她说‘不对’——嗯，真有意思，我抱她的时候，她从来不会笑得那么开心，还总是挣扎着要下来。难道小女孩都抗拒不了你的英俊了？”
克里斯蒂亚诺讪笑着摇了摇头，双手有节奏地抱着女儿摇晃，并安慰说：“不，是我对孩子更有经验，所以抱得也更熟练，她才更喜欢我抱——等你也学会了就好了。”
芳妮没被说服，望着眼前父女情深的温馨场景，心里越来越不平衡，便气鼓鼓地转过头，接着看读者的留言和书评。
克里斯蒂亚诺则乐此不彼地又逗弄起了伊娃，笑得和婴儿一样灿烂天真，随口问了她一句：“你在看什么？”
“读者留言。”她回答。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问道：“你好像说了书卖得很好，是吗？”
“还算不错吧。”
“那么他们说什么？”他追问，低下头，揪了揪伊娃的小手，笑逐颜开。
“他们喜欢。有创意，文字优美，感情温柔充沛。”她说，“而且，有人猜作者肯定是个天真幸福，内心充满爱的人。”
“完全没错。”他笑道，把女儿举高高。
“还有，有不少人看出来了，那个战士，那只小猎豹，那个被迷恋、被凝视、被跟踪的葡萄牙美少年，原型都是同一个人，这个人应该就是作者现实中爱慕的对象——你猜会有人能猜出是你吗？”
“有点难吧。”他顺口说，笑着亲了亲伊娃的脸颊。“如果其中有个踢足球的主角，那还更可能猜出来。”
“也不一定，不是每个人都只因为足球才爱你，就像我。也许很快有人能从那些迷人的特质中联想到你。”
“嗯哼。”他点点头。“总之，我知道你会是个成功的作家。”
芳妮在这时想起了什么，又转过头，兴冲冲地告诉他：“可不止是作家——我写的第一篇中文论文，很快也会登在期刊上。我也会是个好学者。”
“当然。”克里斯蒂亚诺说，可是却头也没抬，只看着伊娃笑，看也没看她一眼。
她不悦地皱起眉，卷起桌上的一本时代周刊，往他头上狠狠一敲。
“你真的在听吗？”
克里斯蒂亚诺总算抬起头，单手抱住女儿，拍拍妻子的手背，好声好气地说：“当然，当然，你会是个很好的学者嘛。我知道你很能干。”
她抱起手臂，斜眼瞥着在爸爸怀里咯咯笑的伊娃，气呼呼地说：“不光是她只喜欢你，你现在也关心她胜过我了。”
克里斯蒂亚诺忍俊不禁，轻声笑了出来：“怎么，你现在连女儿也嫉妒？”
芳妮轻弹了一下女儿的脑袋，酸溜溜的：“得到你宠爱的雌性生物，我哪能不嫉妒？”
他忍下了笑意，故作无奈地耸耸肩，揶揄道：“那也没辙啦——本来我最爱你，可谁让伊娃长得比你更好看呢？”
芳妮瞬间黑脸，挥舞起拳头，又指了指茫然的小伊娃，不服气地质问：“你说她比我好看？”
克里斯蒂亚诺眉梢一挑，狡黠地挤挤眼睛，戏弄说：“当然，毕竟我们的小美女长得像我嘛。”
她气急败坏，可却被堵得完全无法反驳——尽管出生没几个月，可伊娃对父亲美貌的继承已然初现端倪，女儿立体精致的混血脸蛋长大后比她更惊艳夺目也毫不奇怪。
于是，她气极反笑，点点头：“对，全家最丑的就是我，所以你们父女联合起来孤立我，是吧？”
克里斯蒂亚诺失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单臂把女儿牢牢抱紧，空出一只手，与她十指紧扣。
“别闹了，漂亮妈妈。”他俏皮地眨眨眼，“我们深爱彼此，才有了伊娃，她也让我们的生命联结得更紧密，不是吗？”
芳妮盯着他清泉般的眼睛，出神了一阵，又望向伊娃那双如出一辙的纯净棕眸，淡笑道：“是的，我知道。”
他亲了亲她的手背，说：“你明天没课，对吧？”
“对。”
“明天保姆放假，我也要早点到基地去准备客场比赛，克里斯蒂亚诺和伊娃就全靠你照顾了哦？”他说，“或者，我可以叫玛利亚来一天。”
她犹豫了一下，摆摆手，坚决地应下差事：“不用麻烦，我能搞定，玛利亚的话，明天该去和安德拉德约会什么的。”
克里斯蒂亚诺歪了歪头，以求确认：“你肯定？”
芳妮不耐烦地转了转眼睛，说：“别真把我当小孩了。”
克里斯蒂亚诺满意地笑了笑，俯身凑近她的脸庞轻轻一吻。“当然，你已经是妈妈了。”
她回以微笑，然后从他臂弯中把小伊娃抱了过来。
……
第二天，芳妮·龙的灾难日到了。
老公不在身边，也没保姆帮忙，这是几个月以来，她第一次独立照顾女儿，完整体验“育儿之乐”。
妈妈回上海前告诉她，刚出生的婴儿很容易照顾，只要喂奶，换尿片，注意保暖，在孩子哭的时候哄一哄，就够了，而新生儿一天有十几个钟头都在睡觉，她完全不会有什么压力，可以随便做自己的事儿，偶尔去检查一下女儿的情况就够了。
——她觉得自己上当了，那是安慰她的假话。
她本来想今天好好读一遍《枪炮、细菌与钢铁》，但起床之后，伊娃总共只睡了不到两个钟头，给了她片刻安宁，除此之外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啼哭，每次她刚拿起书不到五分钟，身边的女儿便开始大哭大闹，而她也不敢置之不理，要么马上解开衣服试着喂奶，要么抱着女儿轻声细气地安慰，一整天连轴转，连晚餐也没法好好吃。
“囡囡，老妈求你别哭了好不好？”芳妮把女儿抱在怀里，用轻柔讲究的力度不断拍她后背，语气却逐渐忍不住烦躁。“放过我吧，我做错什么了？”
小克里斯蒂亚诺本来刚做完作业，正在客厅看电视，可听到妹妹不停地在哭，也跑来查看情况。
“她是不是饿了？”小男孩眨巴着眼睛问，举高手，摸了摸妹妹的脑袋。
“不，她刚刚才吃饱，尿布也是干的。”芳妮抚了抚额，“克里斯，和她比起来，你真的是个天使——早知道不生她了，只要有你一个儿子就够了。”
小克里斯蒂亚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但是爸爸说，我小时候也会像伊娃这样哭，每个人都会的。”
“难以置信。”芳妮无奈地转转眼睛。“如果她不快点长大，像你一样懂事，我怕我早晚会想把她扔了。”
小克里斯蒂亚诺有点脸红，拉拉妹妹的小手，对她做鬼脸，试着逗她开心，而伊娃除了摇晃着手臂，继续无缘无故的大哭之外，并不作出任何能够令人理解的回应。
“我要疯了，求求你，别闹了。你让所有人都不好过，知道吗？”
那一阵阵的哭声持续穿透耳膜，不断折磨她的神经，她紧皱着眉头，头痛欲裂，耐心消磨殆尽，崩溃地惨叫了一声。
“好吧，那我不管了。”她没好气地说，把女儿放回摇篮。“反正我妈告诉我，像这种莫名其妙的哭，哭累了就会停下的——你也不用管了，克里斯，自己去玩吧，她会没事的。”
小克里斯蒂亚诺惶然望着满脸暴躁的继母，不知所措，而她冷哼了一声，拿起书本，头也不回地离开婴儿卧室，然后大步走进书房，牢牢关上门隔音，准备好好享受屡次被打断的阅读。
人类祖先的□□……美洲大型动物的消失……莫里奥里人和毛利人……
有了阻隔，小伊娃的哭声听来微弱了许多，照理已不足以构成干扰，然而，不知怎的，她这时捧着书，却反而更静不下心了。
她几次尝试专注于阅读，可总被那若有若无的哭声牵动情绪，刺激不吉利的联想，怀疑女儿是病了还是有什么不对劲，以至于惴惴不安，七上八下，比刚刚直接近距离承受魔音灌耳还难受。
芳妮最终败阵，长长地叹了口气。
从来没人说生个女儿和养猫一样简单，谁让她那么早就当了妈妈呢？于是，她认命地苦笑，放下书，打开房门，老老实实回去哄女儿。
这会儿，小克里斯蒂亚诺倒是没死心，还去把家里的小白猫抱来，举到婴儿床边，不断逗弄小伊娃。小白似乎对这哭闹不休的小鬼头感到畏惧，原本竖立的耳朵弯折下来，进入警惕状态。
“不不不，伊娃现在还不能和小白玩。”芳妮赶紧过去制止，把小白猫从他手上夺来，放到地上。“小白很乖，不过伊娃可能会吓到她，那她说不定就会伸爪子。”
那粘人的小猫在她脚边磨蹭了一会儿，然后肚皮朝天，在地板上打滚，而小克里斯蒂亚诺自觉做错了事，歉然低下头。
“对不起，妈妈。”
她赶忙摇头，摸摸他头顶的卷毛，柔声笑道：“不，没什么，你是个好哥哥——世上最好的哥哥。伊娃太幸运了。”
小克里斯蒂亚诺害羞地笑了笑，小脸蛋红彤彤的，透露着温柔可爱，她立即感到一阵暖意涌上心头，整个人心平气和了不少，连伊娃的哭声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到底怎么啦，小宝贝？”她好声好气地说，又把女儿从摇篮里抱了起来，紧靠在自己怀中，“是不是想念爸爸？”
小伊娃哭得声嘶力竭，断断续续，两只湿润的棕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就像是想点头了。
芳妮捏捏她的小手，柔声说：“爸爸要工作，很晚才会回来，但还有妈妈在嘛——就算我没你爸爸漂亮可爱，我也一样能好好陪你。你在我肚子里呆了快一年，就一点没感觉到你亲娘多疼爱你吗？还有你哥哥，这个克里斯蒂亚诺和大的那个一样好看，也一样疼你啊。”
小伊娃还是在哭，但渐渐变成了抽噎，接着，也不知是不是累了，情绪似乎终于开始趋于稳定。
芳妮吐了口气，好言安慰道：“乖了宝贝，你明天一觉醒来，就能看到你的帅爸爸了——今天嘛，妈妈陪你玩，讲故事给你听，替你摘月亮，帮你打跑专抓小宝宝的魔鬼。你哥哥也愿意陪你玩的，对吧？”
小克里斯蒂亚诺立即乖乖点头，而小伊娃没有表示出兴趣，只有满眼茫然，不过至少，她终于放过了他们，不再嚎哭了。
耳根清净的瞬间，芳妮感激地笑了出来，把女儿搂在怀里继续轻触安抚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把她放回摇篮。
“好了，克里斯蒂亚诺，没事了。”她说。“我会看好她的——不过你好像还没洗澡？要我帮你吗？”
小克里斯蒂亚诺立即摇头如拨浪鼓：“不要，我已经长大了，我自己去。”
说着，他歪歪头，仔细打量了一下安静的妹妹，然后也如释重负一般放松下来，从房间跑了出去。
她笑了笑，俯下身，手臂撑着摇篮边缘，对着女儿温言细语。
“别只想着爸爸嘛，他是长得更好看，不过可没法好好教你功课，让你考第一。”她说，挤了挤眼睛。“你爹就爱说葡萄牙语和西班牙语，至于英语，切，他水平本来就不怎么样，更没法好好教你——你娘就不同了，我教你英语，粤语，上海话，普通话，让你做个从小就会多国语言的才女好不好？”
小伊娃不解地看了她一会儿，转动着乌溜溜的眼睛，好像觉得很无聊。
“这可是最轻松的学习了。”芳妮语重心长，切换粤语。“人类一岁前嘅语言学习能力系无敌嘅。你唔知我以前背字，学语法嗰阵有多痛苦。从小会几门母语，你以后大晒啦，唔怕冇前途！”
伊娃发出含糊的咿呀声，那双遗传自父亲的蜜粽色眼睛茫然地瞅着她，一眨也不眨。芳妮不禁感到一股爱意涌上心头，温柔地伸出手，轻轻抚摩她完美的小脸。她的皮肤温暖而光滑，像裹了一层丝缎。
“从妈妈开始吧——呃，不过全世界的妈妈都差不多，Mommmy，Mae，mama。”她失笑道，“陪你看电视好不好？寓教于乐？”
伊娃仰着头，总算对她笑了，粉色的脸颊上漾起了两个小酒窝。
芳妮心花怒放，轻轻把女儿抱起来，走向家庭影院。
“你想看什么？”她笑问道，“奥特曼？呃，泰罗也还是有点暴力镜头——嗯，樱桃小丸子吧。”
小伊娃自然无法发表意见，懵懂地看着母亲发呆。然后，童年的经典旋律响起，大大的投影幕布上出现了一个线条简单，色彩温暖明亮的童真-世界。
放动画片时，伊娃在她怀里很安静，没放完一集，就好像是困了，眼睛渐渐合上。
见此，芳妮如释重负地一笑，轻手轻脚地把女儿放在沙发上，给她盖了层毯子，然后拿出瞒着克里斯蒂亚诺偷藏的酸乳酪洋葱味薯片，用葛优瘫的姿势一边啃垃圾食品，一边看电视。
本来是想继续看书的，不过这豆豆眼，脸红红的小丸子却让人有点上瘾了。大概今天一整天神经紧绷，她需要点轻松的治愈。
她有点饿，想泡碗方便面当晚餐，又怕一旦毁尸灭迹不彻底，又得被克里斯蒂亚诺骂一顿，于是，她决定忽略饥饿感，一集接一集回顾童年。
也不知道克里斯蒂亚诺现在怎么样了。球队大巴应该已经开到塞维利亚的主场，准备比赛了吧。
这样想着，她拿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顿时精神一振，关掉了放映机，抱着睡着的女儿来到客厅。
小克里斯蒂亚诺这会儿刚洗完澡，已经抢先一步，迫不及待地坐到电视机前了，她笑着坐到他身旁，低头亲亲他的脑袋。
“你也要看爸爸，是吗？”她小声说，用遥控机打开电视，并把音量调低，免得惊动伊娃。“不过很晚了，看完就要马上睡哦。”
“我知道。”小克里斯蒂亚诺乖乖点头，然后目光灼灼地望向电视机屏幕。
她莞尔一笑，小心地把伊娃放到大腿上，裹好毯子，安静看球。
这场比赛比较闷，双方都战术保守，踢得小心谨慎，克里斯蒂亚诺今天也不那么在状态，表现的机会不多，一次任意球攻门被人墙挡出，一次禁区左侧射门让门将封堵，半场结束前还错过绝佳机会，在无人防守的情况下10码处射们踢偏。
她不怎么在意这些，只要能多看看他穿着球衣在绿茵场上奔跑就高兴，不过几十分钟下来，不光比赛无甚看点，他的镜头也不多，看得她不禁犯困，小克里斯蒂亚诺也有点百无聊赖的样子——如果能有种直播视角，全程只拍一个人就好了。
“别抢镜啊，讨厌。”她忍不住骂骂咧咧。“我不想看你，走开，走开，我要看我男人。”
小克里斯蒂亚诺也嘀咕道：“爸爸在哪里？”
芳妮正想回答她时，伊娃无意识地挪动了两下，差点跌下沙发，她赶紧把女儿抱紧，而伊娃就在这时苏醒，并且毫无征兆地再次放声大哭起来，声波穿透屋檐。
小克里斯蒂亚诺吓得脖子一缩，双手堵住自己的耳朵。芳妮懊恼地叹了口气，努力对女儿施展温柔，耐心安抚。
“怎么了，宝贝？”她问，“别哭，别哭，对不起，我把你吵醒了，是不是？”
小克里斯蒂亚诺放下手，认真想了想，问：“要换尿片？”
一言惊醒，芳妮连忙检查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噢，是的，没错——时间也差不多了，我现在去给她洗个澡，再换掉尿片，然后让她睡觉就没事了。”
小克里斯蒂亚诺显得格外热心，兴冲冲地说：“我帮她拿衣服。”
“你知道在哪吗？”
“知道。”
她笑着点点头：“那好啊，谢谢你，待会儿拿到浴室里来吧。”
于是，小克里斯蒂亚诺就像去郊游一样蹦蹦跳跳地给妹妹拿衣服，而芳妮把伊娃抱进浴室，打开暖气，往浴盆里放热水，然后动作麻利地替女儿脱了衣服，捏着鼻子，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扔掉尿布，再将她放进浴盆。
在这期间，伊娃哭得更厉害了，不管她怎么哄也没用，吵得她脑袋嗡嗡响——这娇气包很怕水，每次一洗澡就哭。
“乖，乖，水是生命的起源，你的祖先还是海洋动物呢，别慌。”她说，仔细清洗伊娃的脖子、腋窝、手肘。“再说，你以前就是在羊水里长大的，怕什么？你不会淹死的。”
但不管她说什么也没用，伊娃仍旧哭得厉害。
小克里斯蒂亚诺拿着干净的衣服跑来，她用眼神指示他放到架子上。“可以了，谢谢你。”
看到妹妹又在大哭大闹，小克里斯蒂亚诺睁大了眼睛，默默蹲在一边，好像很想帮忙。
“她怎么了？”他问，“看到怪兽了吗。”
芳妮失笑着耸耸肩，扶好女儿，免得她掉进水里：“差不多，水对她来说就是怪兽。”
好不容易熬过了洗澡过程的折磨后，她把女儿抱出浴盆，而小克里斯蒂亚诺而话不说便主动爬高，拿下毛巾，给她递了过来，深棕色的眼睛乖巧地盯着她。
“谢谢，你太好了。”她微笑着接过毛巾，帮伊娃擦干身上的水分，替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和尿布。然而，伊娃的哭闹这是依然没有停止，反而有越演越烈的倾向。
芳妮无奈地抱着女儿走出卧室，小克里斯蒂亚诺紧跟其后，头抬得高高的，一脸困惑。
她本来想把伊娃扔回婴儿床上乖乖睡觉，却忽然低下头，不安地皱了皱眉。
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你不舒服吗，宝贝？”她紧张地问，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忽然倒吸一口冷气。“不是吧？”
不，冷静点，冷静点，刚洗完澡，摸上去温度比较高也是正常的。
小克里斯蒂亚诺见了她的反应，茫然问：“伊娃不好？”
芳妮又慌又乱，连连摇头：“不，不，不会不好的——我去给她量量体温再说，帮我抱她一会儿，可以吗？”
小克里斯蒂亚诺马上应下差事，把妹妹抱到手里，坐到沙发上，芳妮则用最快的速度找来体温计，夹到她腋下测量。
“100华氏度。”她皱眉换算，“卧槽，37度8。”
神圣的狗屎啊，这可一点也不秒。
女儿的哭声越发显得凄惨了，而一股惊惧的寒气则从她脚底冲上来，让她直打哆嗦。
完了完了，这娇气包跟猫一样小，而且本身就是早产儿，比足月的孩子弱上一些，现在居然发烧，可不会烧坏头吧？
小克里斯蒂亚诺半懂不懂，关切地问：“她生病了？”
芳妮咬紧牙关，勉强保持镇定，空出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她会没事的，我现在带她去看医生。”
小克里斯蒂亚诺小脸微皱，抓住伊娃发烫的手。“我也要去。”
“不，没事的，你该睡觉了。”她说，俯身亲亲他的额头，“不过如果爸爸待会儿回来了，问你我们在哪，你就告诉他，伊娃不太舒服，我带她去看医生了，好吗？”
他噘着嘴沉默了一会儿，用稚嫩的声音答应道：“好。”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