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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折翼的金丝雀·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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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5/28
阿暮是一个胆小还有些自卑的女孩子,而且她的家庭是一个单亲家庭,爸爸早年因事故去世,留下她们母女两个相依为命。阿暮的妈妈是个精神有些问题的疯子,她一半的时间用来酗酒、歇息底里地咒骂早逝的丈夫、殴打自己的女儿,另一半时间又用来后悔懊恼自己的所作所为、搂着瘦弱的女儿温声道歉。
阿暮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就像蜷缩在阴影里不见天日的老鼠,啊啊,收回前言,这可不是什么形容女孩子的词语呢。
今天也是‘日常’的一天呢,阿暮用手撑着地站起来,紧抿着毫无血色的唇,拍拍肥大的裤子上的土,把被揪散的头发重新扎了一下,把地上散了一地的书捡起来装进书包,站在教室门口,深深地看了一眼像张大嘴巴的狰狞巨兽一般的教室,眼里说不出酝酿着什么情绪,而后,关灯,关门,回家了。
推开生了铁锈的家门,阿暮脱了鞋子,径直走向自己最多六平米的小房间,完全没有理会在没有开灯的客厅角落里烂醉如泥的母亲,对她而言,“母亲”只是一个词语罢了。
阿暮坐在满是划痕、看起来颇有些年代的小书桌前,手里小心翼翼地握着一支已经褪去颜色的钢笔,看着被撕扯了好几页、还被人泼了点墨水的练习册,一时间竟不知该从哪里下笔。在昏黄的灯光下,少女的背影显得瘦弱、又有一种诡谲的阴森感。
呼出一口气,阿暮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写,她放下笔,合上练习册,关了台灯,只脱了外套。双手交叠放在腹部,阿暮躺在床上,在隐约的月色中隐约可见她一点光亮也没有的死寂的双眼。她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她的母亲跟别人的不一样,以前她还会委屈的拽拽母亲的衣袖,哭诉着小朋友们的‘罪行’,可换来母亲毫不在意的冷哼或一顿毒打之后,她就再也没提过了,不敢、也不想了。她的性格不讨喜,死气沉沉的,没有人愿意和她做朋友,甚至没有人对她报以善意,同学越来越过分的欺辱,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包庇。
她委屈吗?她恨吗?她不知道。
第二天去学校后,厌倦的少女搬走了自己为数不多的残缺品,把座位换到了靠窗的最后一排,那是个空座,那个不知是真是假的校园奇谈中‘金丝雀’学姐坐过的地方。这几日他们安分了许多,因为这个校园奇谈的“VIP专座”很有名、很灵验,坐在这里的人都出事了,或死亡,或成了植物人,他们的讥讽变成了幸灾乐祸。
阿暮没有任何不好的感觉,相反的,她好的很,她‘看见’那个传说中的‘金丝雀’学姐了,黑色的长发散落在宽大的白裙上,学姐赤着脚坐在大开的窗框上,手里拿着画板,神情专注而温柔地画着窗户。学姐很温柔很温柔,学姐是第一个对她这么温柔的人。
渐渐的,同学们发现,这个阴沉的胆小鬼变得神神叨叨的,老是一个人对着窗户自言自语,脸上还露出他们从未见过的微笑——发自内心的的开心那种,看到这一幕的人几乎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身形单薄的少女不愿再回到那个压抑的家,也真的没有再回去了,她晚上就呆在顶楼的画室里。心里充斥着恐惧的同学们说,他们、他们看到过,那个胆小鬼在画窗户。
学校死人了,有一个班四十来个学生,死了好几个,各种各样的死法,还有好几个成了植物人。据说是被长期欺负的少女自杀后来找他们复仇了,能‘证明’这点的是——阿暮消失了。
家长们都把自己的孩子带走了,换个城市,换个学校,开始新的生活。
自此,这个闹出一个校园奇谈和一起灵异事件的教室就被封锁了。
无人看见,有两个少女坐在教室里,谈笑风生。也许大开的窗户外吹进来的风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