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
-
“嗯……”
曲着五指胡乱地掐着面前人的发丝，洛昭言下意识地勾起双腿环住他的腰，终究忍不住从唇齿中发出一声嘤咛。
他没有停下动作，热切地保持着自己的节奏，只寻过她的一只手，与她掌心相扣，十指相交而握，又低头衔了她的唇，将只属于他的娇喝尽数吞入相合之处。
他用他的躯体覆住了她所有与空气直接接触之处，剩下的地方仔细地以丝被环笼，即使不着丝缕，也誓不让一丝寒气侵入她的肌理。
屋外，绵延数月的晖雨已然停歇，夏日的艳阳从层层叠叠的云间探出一旬，暖光倾洒，与室内缱绻的空气交织而起。
“闲卿……”
成亲日久，他越发不敛狼的贪食本性。
她原本是在替他梳头。
累了许多日，那时，他闭着眼，嘴角微扬，十分享受她的服侍，只看似随意地向她问起缘由。
“前几日虽神思倦怠，但偶然清醒时，碰触你的头发，总觉得不如之前……嗯，舒适，就总想着要替你梳理一番。”
一边认真地处理着他发间偶尔小小的分叉，洛昭言弯着碧眸，言及此，轻轻吁了口气，轻柔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些自责，
“唉，都怪我，明知你耗费了大量修为，却无法陪你一同去集市采买。”
闲卿听闻偏了偏头，赤眸微抬，于镜中细细地打量着她。片刻后，笑着叹道：
“昭言知道了啊。”
“知道什么？”
她起先没反应过来，稍稍回忆了一番自己先前的言论，才发觉仿佛无意间提到了修为与生命力的事，
“啊，没……”
言及此，见他的笑容渐渐染上了些许无奈，好像又在无奈于自己不擅长说谎与掩饰，便止住了音，改口道，
“嗯……闲卿，谢谢你。”
“你我夫妇一体，何必言谢？”
他听闻再次闭上了眼，
“昭言如此见外，我可会伤心难过哦。”
“……”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虽保持着惯常的波澜不惊，她却偏偏从中听出了些许失望与恼怒的意味。
于是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但也未再“见外”地说什么抱歉，只放下木梳，转身走到他面前。接着，红着脸，双眸飘了飘，便微启朱唇，俯身迎上。
……
——呵，好不容易替他理顺的发丝，怕是又被自己抓乱了。
洛昭言从来都是个害羞的人，只是不知不觉间，仿佛很多事都成了习惯——
习惯了他的不知节制，习惯了他比她想象中霸道得多的占有欲，习惯了他细致入微的关怀，习惯了……爱着，并被爱着的感觉。只要他还在她身边，无论听见何种误解，无论自报姓名时如何被恶语相向，她都能鼓起所有的勇气，一路走下去，与他一同渡过他所希冀的百世千年。
“闲卿。”
她顺着他的手力贴进他怀中，微微睁开眼，顺从地瞥着他将薄被掖笼她的肩颈，又抬手拨开她黏在额上的发，
“以前你总说妖生漫长浮生无趣，现在还依然如此么？”
他听闻欠身看她，一头紫发倾洒而下，只是发丝果然起伏蓬杂，她便下意识地伸手梳理。他没有阻止她，只专注地看入她眼中，一手婆娑着她的侧颈，笑道：
“此间答案全系一人。我想，若是昭言，自然明了。”
>>>
洛昭言觉得自己比以前慵懒了许多。
她虽无太多困意，但被拨弄得舒服，便在不知不觉间靠着身边的人闭上了眼。身为狼，闲卿的体温比常人高些，于此时的她而言就如最为温暖的庇护所，正一点点地瓦解她曾经坚持了二十几年的自律与节制。
而他当然没那个兴趣、也不想帮她重建那些所谓“优良品德”。就这样以懒洋洋的声线随意道：
“说起‘采买’，昨日我倒遇到个故人，昭言可要一猜？”
“故人？”
藏于被中的手依然交握着，她在他怀中稍稍抬起头，果真认真地猜了起来，
“除了明姑娘，我还有何‘故人’？难道是衡道众？可葛统领已重伤昏迷，绮里小媛她①……但若说是正武盟……嗯……”
闲卿看着她耿直的模样，直到她自言自语许久仍无丝毫头绪，以求助的目光看向自己，才浅笑着，心情颇好地提示道：
“他对我说，昭言曾在正武盟答应过去他家做客。”
“……做客？以我现在的名声，谁还敢请我去，除非……”
思及此，正直单纯的姑娘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
“莫非，是南公子？”
“正是南信。”
如此一答，闲卿旋即佯装气闷地叹了口气，
“唉，已过十年，昭言竟还是这么快便猜了出来。看来我在昭言心中的分量还是不够啊。”
“怎么会？我心中唯有你一人啊。”
“……呵。”
他喜欢听她这些，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如此理所当然般的告白，
“不过，那位南兄与你不过数面之缘，就对我的昭言如此念念不忘。”
“哈哈，我们只是曾经互相提点过的朋友罢了。或许是因遭遇相似，格外记得牢些。况且，我记得那日你也在场，南兄也提及过是你告知他我在正武盟……”
洛昭言虽然单纯，却并不笨，他虽未向她明说，但仅凭微小的细节，还是将前后因果猜出了大半。
“那时昭言心情低迷，除了伤心洛埋名的死，便只有满心充斥的愧疚。我只为助你走出去，别的事管不了太多。”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不管是真心还是做戏，再乱吃飞醋是说不过去了。于是闲卿敛去了面上不该有的表情，沉下声线，将唇贴上她的额，压着声循循道：
“好了，方才也折腾够久了，睡一会儿，等我准备了午饭唤你起来。”
“我们不去拜访南家么？”
“拜访南家？呵……”
再次无奈地轻笑了一声，他再开口时，声线一派清冷，尽管语调依旧温和，却隐隐显出强势的态度，
“昨日他又提及此事，我虽未拒绝，却也没答应。我知昭言是个言而有信之人，他于你跌落谷底时如我所愿拉了你一把，我很感激。但你如今精力有限，无关紧要之人……是否要去拜访，待午后你养精蓄锐后再议。”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