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种的爱情》枫诺

4、第四章

　　五岁那年，李晓末被猪欺负了。

　　刘茶花家里养了两头猪，家里还指望着猪儿快点长，长得肥肥胖胖的到了年底好多换点钱。刘茶花家里的猪，都是黑色的，只是其中一头的猪在头上有一簇白色有点显眼。这头猪平日里很是霸道，看上去它比另一头要强壮的多。

　　一天下午，天色暗了下来。李晓末头一次没有睡意，很是好心的帮刘茶花看着正在吃食的猪。平日里，刘茶花总是把猪食倒在槽子里，然后着它们吃完才会安心离去。这天里，李晓末却主动的对刘茶花讲：“妈妈，我要帮着看猪吃饭饭。”刘茶花一看女儿那认真的小模样，很是高兴：“好啊，末末知道帮着妈妈干了，我去给猪带上门，你就在圈外看着它们。来，拿好这个小条子，它们不好好吃，你就打它们，让它们看看我们末末的厉害劲。”李晓末接过刘茶花递过来的小树枝条子，一边跟在刘茶花的身后朝着猪圈走去。

　　刘茶花只是轻轻的带上了猪圈的门，之后就去烧水去了。

　　李晓末拿着小条子，通过门缝里看着正在吃食的猪。

　　“小白白，你不要老是欺负弟弟。别不听话哦，我告诉你。我有木条的，我会打你的。”李晓末很认真的说着。
　　正在抢着吃食的被称之为小白白的猪，抬起头看着李晓末，好似在跟她说话般。

　　“我当然知道他是弟弟，你是哥哥啊。因为我是小末末啊，哼，你老不听话了。你的肉不好吃，我才不吃呢。你不讲理，你那么能吃，你还老是踢小弟弟。我打你，我打你。”李晓末很具正义感的对那小白白讲着，她还用小树枝条子，通过门缝里抽打它。

　　小白白此时已经没有吃饭的心情了，一个劲的对着那树枝条子挑衅着。

　　“你还不听话呢，我就再用劲打了。哼！”李晓末还在用力的打着，打着打着就把门给推开了，她一脚踩在了猪屎上。在她一低头的一瞬间，那小白白居然敢用头拱她的屁股。李晓末一下子就跌倒了。“哇！”地的一声，李晓末大声的哭了起来。

　　当刘茶花出现时，发现女儿混身的猪屎，手还捂着左眼。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刘茶花没有看到女儿眼睛里流出的血，只是把女儿抱了出来。照着两头猪‘嗵嗵’踹了两脚：“老娘养你们是挣钱的，好好长膘就成了，还敢咬我孩子。”骂完了猪，她又开始哄自己的女儿：“末末啊，到屋里看看去，看看我们的末末没事吧。”

　　刘茶花抱着女儿，来到灯明处，这才发现李晓末透过手渗出来的血。这下子可把刘茶花给吓到了，容不得她多想，她立马抱起女儿直奔离家不远的小医院。

　　刘茶花已经把事情想到了最坏，她以为女儿的眼睛左眼保不住了。医生给清洗了一下伤口，这才发现是伤在了眉毛处。

　　“真是万幸啊，感谢神灵啊。末末就是命大福深，一出生就确定这一点啦。”刘茶花开心的说着。

　　医生面对着刘茶花的转变极快的表情，笑着摇了摇头，摸着孩子的头说：“末末真勇敢，一会儿不疼了。对了，得民媳妇，以后好好照看孩子，恐怕得留个疤。不过没事的，大一些就看出来了。顶多不长一点眉毛。”

　　“哦，没事，好了末末我们回家了。你忙着胡大夫，我们走了。”刘茶花抱起女儿就走了。

　　“妈妈，是小白白先骂我的。我打它它还还嘴，它老是抢它弟弟的饭吃。它还骂我，还还想说想咬死我，我才打它的。”李晓末很认真的对妈妈讲着。

　　刘茶花对李晓末的胡言乱语早就不感冒了，敷衍的说：“明天，妈妈就把它们送去杀了，换了钱给末末买件花衣裳。”

　　“妈妈，快跑，有人想打我们。他们还三个人呢，他们说你凶，说你命太硬。快跑，妈妈快跑。”李晓末都要急哭了。

　　“行了，有完没完。快别瞎嘚嘚了，闭上眼睡觉，女孩子家家的要懂得见好就收。再说我真打你了。”刘茶花不耐极了。

　　李晓末心里嘀咕着‘妈妈真坏，一点都不如娘好，明天才不在家时陪你呢。’

　　话说，李晓末真的很无辜，先是被猪骂，后是被猪拱，还混身的猪屎味，又被妈妈骂。还好她只是个孩子，不知道这一幕在成人后她还能否记得。也许对镜描眉时会想起来吧。

　　六岁的末末喜欢上了雪。

　　李晓末六岁那年的冬天里，她深深的喜欢上了雪。

　　那是一个冬日的，飘雪的早上。当李晓末醒来时，李得民很高兴的对女儿说：“末末，下雪了，快起床吧，妈妈生好炉子了。真暖和，多穿点让妈妈带着末末踢毽子。”李晓末一听下雪快速的从被窝里钻出来，隔着窗子往院子里看。看的那样专注：“爸爸，它们还正下着呢，它们叫我快点出去玩。它们还要给我讲故事呢，讲冰雪国的故事。”

　　李得民惊讶的说：“末末，什么冰雪国。你在说什么呢？是你娘娘给你讲的吧。”
　　“才不是呢，就是它们给我说的。嘻嘻真好玩，它们还会跳舞。”

　　李得民认为孩子有孩子的世界吧，多为女儿保留一些纯真和幻想也不是一件坏事。他自己无法给予女儿太多物质上的，难道还要剥夺女儿渴望与自然交流的心吗。

　　李晓末穿着厚厚的棉袄棉裤，围着厚厚的围巾，头上还顶一着一个小红帽。刘茶花早已经在扫雪了，边扫，边下。

　　“末末啊，这就是雪花飞舞。这雪花只有在冬天才会到来，你仰头望是不是更好看呢？好了，你去帮妈妈除雪吧，爸爸要去上班了，再见末末。”李得民一边推出那辆破旧的大金鹿自行车，一边跟李晓末说着。

　　李晓末在仰头望着天，还不忘记伸手向爸爸再见。

　　“末末啊，不要看天了。快点没雪少的地方来，妈妈跟你踢毽子好不好？”刘茶花充满期待的问。

　　“妈妈，你自己踢吧，我跟雪花玩。我们各自玩各自的吧，我不打扰你，你也不准打扰我。”李晓末蹲在一处积雪最厚的地方。

　　“什么孩子这是，不来拉倒。我自己踢。”刘茶花已经开踢了，她兴致倒是很高，变着花样的踢，可惜的是一直都是在独舞着，没有人去欣赏。口里的热气不停的往外出着。

　　李晓末蹲在那里说着：“小雪花，你今天很开心？你冷不冷？哦，你不冷啊。你们说喜欢我啊，放心吧，我不让妈妈再扫你们了。你们不是说给我讲冰雪国的故事吗？什么我太小了，知道多了不好。没事的，我一会就忘记了，我保证。这样还不行吗？我生气了！我把你们攒成球，要不然我把水倒在你们身上，看你们还敢不敢说话不算数。”李晓末像是对老朋友一样的在对雪花们讲着话。

　　“说我是好孩子，可是又不跟我玩。说给我讲故事，可是又不跟我讲。我们一年才见一次面，那我就要快快长大了，我一会就会七岁了。我妈妈说我要八岁才可以上学，可是八岁是不是很远的事啊？到那时你们还认识我吗？你们没有衣服吗？”李晓末的话看来是没有尽头了。

　　刘茶花早累得不行了，停止了她的独舞。走到女儿的身边：“我说末末啊，你能不能不说话了呀，妈妈真的很烦啊。你去你娘娘家吧，好不好。我们都去吧。”

　　刘茶花和李晓末踩着积雪来到了张大婶家，张大婶正关门闭户的在屋里烤着炉子，院子里被扫出的一条道上又积了一些雪。

　　刘茶花和张大婶喝起了茶。李晓末站在门口处，开了点小缝隙，她就从那缝隙中望着正在飘洒的雪。

　　“我将来也要做雪花，到处飞，飞到哪里哪里就变白了。我不喜欢听踩在上面的声音，娘娘你喜欢吗？”李晓末头也不回的问着张大婶。

　　“末末永远是末末，怎么可以做雪花呢，你要是做了雪花那要有多少人为你伤心呢？还是老老实实的做我们的小末末吧。”张大婶笑着回答着干女儿。

　　“嫂子，这孩子怎么老是说胡话呢？你还记得她眉毛上的伤吧，她跟猪说话说的。刚才还跟雪叨叨了半天，你说说这孩子。”刘茶花喝了一口大叶茶，就着那热乎劲说着。

　　“茶花，哪个小孩子不喜欢自言自语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张大婶无意的说着。

　　“末末别看雪了，这雪有你看的。到娘这里来，给你糖吃。喝点热乎水，烤烤炉子，暖暖手。过来。”李晓末听到张大婶的话后，乖乖的走到她跟前，依偎在她的怀里。

作者有话说

　　本章已经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