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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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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运动会往常不都是在期中考试前后来的吗。
“你说吧,就新来的那个副主任,跟发哥搭班的那个。神经病似的,说什么下半年活动太多了,学生好不容易静下来学点东西,一搞活动心又要飞了。所以一股脑的都堆到了国庆那几天。”
“学校同意了?”易迁有些诧异,随即又记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段。
“对啊,我真是服。还有后边的篮球赛,他本来还想提议取消来着。但是这个是要跟其它学校比的,他一个人决定不了。”
厉害了啊,我的年纪副主任。
“那有没有说具体是哪天?”易迁抽出昨天的作业给组长丢了过去。
“多半就是这个星期四,卧槽,就剩两天报名时间了,还说什么每个项目每个班至少要有一名学生参加,关键现在是,我他妈根本凑不齐人!你可得帮帮忙。”
“那她呢?”易迁先不接他这茬,朝范依依那边努了努下巴。
“哟嚯,我说你今天这尊大佛怎么有耐心听我叨叨呢?”先头还挺焦急的语气是一下子就变得贱兮兮。
易迁和范依依同时瞪了他一眼,周博文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还是回答到“我们班女生不够啊,所以每个女生都要参加,她跟人石头剪刀布输了,所以,八百米归她咯。”
果然范依依一听八百米更加欲哭无泪。把头埋了起来,发出一声闷哼。头上扎起的马尾上还翘起一戳呆毛。
易迁忍了忍,还是没能忍住,手欠地瞅准它揪了一下。
“可以啊范依依,连划拳都能输得这么凄惨。”话一出口,易迁就被瞪了一眼。易迁还没察觉似的冲她坏笑着挑了下眉。
周博文被刺激得看不下去了,一个锁喉过来“卧槽,重色轻友,别光顾着调戏你的小同桌,赶紧也报个名!”
易迁翻了个白眼,差点想一个使力把他掀开。“撒开,我报名就是了,还剩什么项目?”
最后,易迁大发慈悲地承包了男生长跑项目一千五百米,周博文差点给他跪下叫爷爷,这逗比。
最难的一千五解决,周博文别提多兴奋了,恨不能当场表演一个痛哭流涕,感人肺腑。周围几个人就看着他在那耍宝。
另一边的范依依,可以说是个很喜欢做好充足准备的妹子了。离运动会只有几天了,她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
这天易迁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回家,经过操场,就看有个妹子正围着操场跑圈。后边头发扎得高高的,跟着步子一跳一跳的,正是范依依。看她渐渐跑了过来,脸上红呼呼地,满头是汗,似乎也看到了易迁,接着视线猛地一缩,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跑,易迁也没想着打搅她。将书包往背后一甩跟着就走了。
“怎么回事?你不是对她有意思吗?”季江在旁边抛着自己的自行车钥匙。
“是对她有意思啊。”季江脚下一跌,没想到他就这么痛快地认了。
“厉害了学神,早恋都这么坦坦荡荡。”
“哪里坦坦荡荡地早恋了,这是还没恋成。”易迁理直气壮.jpg
“她在假装若无其事,我当然也要配合一下。”易迁能明显感觉到范依依在往自己的安全壳里缩,这可不成。得让她自己跑出来才好抓住她。
“卧槽,你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胸有成足地,看起来特欠揍吗!”
“呵呵,拥有三个前女友的人不配跟我说这话。”此话一出,季江立马被踩了尾巴似的偃旗息鼓。
不管学生们愿不愿意,运动会就这样开始了。九月末的太阳依然火辣辣的照着,台下观站的学生们把校服脱下遮在头顶上,免得被晒得眼前发黑。
范依依作为宣传委员,拿着作文纸忙前忙后,发纸,让人写运动会要念的稿子,不光别人要写,她自己也要写。写的时候手都在发抖。椅子后背上还特意耷着块擦汗用的小毛巾,是她自己带的。
易迁还真是有点稀罕,他真头次看到有紧张成这样的人。让他觉得她恐怕还没跑完八百米,就要厥过去了。得让她转一下注意力才行啊。于是抬脚向小卖部走去。
“嘶——”范依依本来热腾腾地脸像被突然贴上了冰块,再回过神一看,眼前笼罩下了一片阴影,是许易迁,手里还拿着罐冰可乐,正递到她脸颊边。
“别那么紧张,还没跑呢就要晕过去了。”范依依刚接过可乐,被他这么一调侃,只觉刚降下去的温度又有回升的迹象。
两双大眼睛水汪汪,自下往上眼巴巴地望着他,也没说出来话。
易迁只觉得会心一击,讲道理,不要用这种眼神望着人好吗?尤其在颜值不低的情况下。他突然就能理解了,那种想欺负人的想法是怎么回事。
突然变态.jpg
易迁稍微看了周边,去厕所的去厕所,买水的买水,老班又过去操场上,指挥等下参加接力赛的人。他和范依依属于长跑,老班怕他们消耗体力就没让参加接力,以至于他们班这块除了他俩几乎就没剩下几个人。他把毛巾拿在手上,淋了瓶矿泉水,又稍稍拧干了些,直接盖到了她脸上。
范依依的整个视线被挡住,只觉得被晒到发烫的脸上瞬间舒缓了下来。接着便感觉脖子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一双冰凉凉的手附在了她的颈后,轻轻地按着。
!!!范依依顿时觉得湿毛巾也不好使了,手心脚板通通都在冒汗。
她第一次跟一个男生相处得这么亲密。就连她妈妈都没这样照顾过她!
“待会儿在操场边的树荫底下站着,看我怎么跑一千五的,没有那么困难,看开一点,这种比赛本来就没什么。”
许易迁的嗓子跟人一样,清清沉沉地。
“在这种事上不比学习,不用压力太大,实在着急就跟最差的比,知道了么?记住了,只要不是最后一名就是胜利,你要想着,你这么弱,都还超过了一个人呢。”
范依依只感觉眼睛蓦地就开始发红,鼻子也泛起一阵酸意。记忆里,从来没有人,这么理直气壮地和她说过这种话。
从小范依依爸妈就离婚了,范妈妈的经济条件一直不错,又嫌范依依跟着她爸爸,将来会过得窝囊,所以将她接到自己这边生活。但其实说是跟妈妈过,她更多地却是跟家里请来的阿姨在过。
范妈妈是那种真真正正的女强人。从小她就知道自己妈妈喜欢什么样的孩子,她也在努力变成那个样子,但她很努力过了,是真的做不到。她的性格天生就是温顺平和的,但一想到妈妈的要求,她又开始逼迫自己要做到最好,一旦达不到她又容易陷入自厌,久而久之,每次做事的时候就变成了自己吓自己,画地为牢,自我逃避又自我厌恶。这也表现在她性格的方方面面,自己将自己封起来,不靠近别人,也不让别人靠近她。
感觉到易迁的手已经放下来了,范依依自己拿着毛巾,努力眨巴眨巴眼,不想让他待会看出来。
永...永远只跟最差的比,这什么安慰嘛。怎么会有人说的这么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