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娃就像养小狗》安枕而卧

3、第 3 章

　　接下来几天仍是雪天，乔冰从天地寰宇借了书，宅在家里埋头苦读。

　　由于字体与简体字相差甚远，最初花了好几天才把字认得差不多。

　　门一直关着，小狗养伤无聊，每日呼呼大睡。乔冰靠在他身上，又暖和又舒服。

　　学累了，就抱着小狗小憩一会。小狗不太习惯被他抱着，往往挣扎扭捏片刻。

　　乔冰双手压住它的耳朵，低头去亲毛绒绒的额头，又浑身上下乱揉一通，小狗很快认命，由他抱着。

　　等到雪停了，乔冰出门扫雪。

　　外头的空地上全是积雪，几乎没入小腿。

　　小狗大概是憋疯了，小旋风般冲出门，在雪地上疯狂打滚。

　　雪花被扬到空中，飘飘洒洒，有种偶像剧般的唯美。

　　乔冰站在门口，默念口诀，试图运转灵气控制积雪。

　　“意守丹田，以意领气……丹田在哪儿？”

　　乔冰感受半天，苦恼地发现他找不到丹田。

　　他微微蹙眉，继续探寻丹田的精确位置。

　　逄炽躺在地上，歪头看他，耳朵微动，听见他口中的丹田二字。

　　丹田、丹田……见他实在半天不得要领，逄炽跳起来，几步跑过去，伸爪按到乔冰脐下三寸的地方。

　　乔冰疑惑地低头，眼中有些茫然。

　　逄炽伸出尖利的狼爪，更精确地点了点丹田处，随后两爪学着修士花里胡哨的招式挥舞，看起来属实有些不伦不类。

　　乔冰试探着问：“你想告诉我，这里是丹田？”

　　逄炽两爪抬起，爪子和头同时点了点。

　　乔冰感叹小狗的聪明，凝神聚气感受丹田的位置。

　　原身本来是刚入门的炼气期，引气入体做了十几年。

　　乔冰稍稍试了几次，便感觉四方灵气旋转，争先恐后涌入身体。

　　连日来的疲乏一扫而空，身子仿佛都变得通透轻盈起来。

　　乔冰眼睛一亮，赞许地看向小狗，表扬道：“好聪明，小狗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小狗了，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逄炽“呜呜”两声，尾巴摇得欢乐。

　　乔冰开始学着控制灵气，从小而轻的微风开始，卷着空中飘扬的雪花，渐渐聚成一团龙卷风。

　　乔冰额头开始冒汗，但他没有停止。

　　他的目光沉静而专注，小心地控制龙卷风卷起地上的积雪。

　　雪风越来越大，龙卷风茁壮成长，虽然形态巨大，却如乔冰一样安静，毫无威胁。

　　身边的小狗低吼几声，好像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似的，朝着巨大的龙卷风冲了过去。

　　乔冰心中一慌：“小狗，回来！”

　　他连忙控制着龙卷风飘来飘去，试图找个安全的地方放下。

　　但乔冰对灵力的运用实在不算熟练，龙卷风歪七扭八，几次险些腰斩。

　　小狗保持着追逐猎物的姿态，小小的空地上，龙卷风仓皇逃窜，乔冰不得不更加专注精细地去控制灵气。

　　小狗速度很快，他踩着龙卷风最底部的雪团，一跃而起，像是走着旋转阶梯般，踩着零星的雪团，迅速拾阶而上。

　　乔冰努力保持冷静，他伸出双手，指尖灵气聚拢流转，随着他的动作将龙卷风揉捏变形，小心保护处于龙卷风中心的小狗。

　　不知过了多久，龙卷风凝聚成一大团雪，小狗踩着高处的雪团轻盈地跳下。

　　乔冰随之挥手，将那团雪扔在一旁，整个空地变得干净整洁起来。

　　他松了一口气，新鲜的灵气在体内走了一圈又一圈，虽然疲累，身体却仿佛变得更强壮了一点。

　　更重要的是，他对灵气的掌控迅速熟练了起来。

　　但小狗的行为着实令他担忧不喜。

　　他沉着目光唤它：“小狗，过来。”

　　小狗本来上蹿下跳的十分高兴，乍一见乔冰的目光，便知道他大概是生气了。

　　于是转过头啃雪，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耳朵却高高竖起，仔细听乔冰的动静。

　　乔冰看它心虚的表现，冷笑一声，伸手一划，灵气化成牵引绳，套住小狗的脖子，将他往身边拉。

　　这点小小的法术可难不倒逄炽，但他还是摊在地上，顺从地被拉了过去。

　　白色的毛沾上泥土，乔冰手一顿。

　　晚上可是要一起睡的，弄脏了回头还是他受累。

　　乔冰正欲撤了灵力，忽然眼前闪过一阵白光，凝成绳子的灵气被强硬地斩断。

　　他吐出一口血，高大粗壮的阴影渐渐向他笼罩。

　　乔冰抬头，巨大的白蛇遮天蔽日，阴森的绿瞳冷幽幽地盯着他。

　　逄炽在蛇尾，正是乔冰视线死角处。

　　他一巴掌拍过去，传音入密：【你来干嘛？别吓若水。】

　　白蛇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渺小脆弱的凡人。

　　他并不慌乱，甚至从容地擦了一下嘴角的血，隐在背后的那只手灵气流转，试图不自量力地与他抗衡。

　　白蛇传音：【少主，你再不回去，你哥就彻底接管妖界了。】

　　逄炽语调懒洋洋的：【我伤还没养好，可打不过他。】

　　白蛇冷嘲热讽：【伤没养好，所以给凡人当狗？他护得住你？】

　　逄炽脸色一变，语气沉了几分：【赦江，你别乱来，泄了妖气，诀尘宗可不会放过你。】

　　白蛇凉凉道：【你躲在诀尘宗，不就是为了避开我们吗？如你所愿，我冒着风险进来找你。】

　　他哂笑：【然后看到我们大名鼎鼎的妖界少主，给一个凡人当狗。】

　　逄炽恼羞成怒：【能不能别张口闭口就是当狗，若水只是把我认错了而已，等我养好伤，就会纠正这个错误！】

　　他撇过头，语调飞快地补充：【你们别指望我了，我哥当妖王也挺好的，你们投奔他去吧。】

　　赦江冷笑：【逄刃捅你一刀把你斗智也捅没了？我们跟着你出生入死多年，失败一次，你就将我们推到别的阵营？你忘了以前承诺过我们，绝不辜负我们的追随了吗？】

　　运转的灵气已经到了极限，白蛇似乎是在发呆，保持着冷酷的姿势一动不动。

　　乔冰深吸一口气，翻掌打了出去，正中七寸。

　　白蛇那双冰冷的蛇瞳毫无波动，巨大的身体开始缩小，最终变成正常蛇的大小。

　　小狗从后方一跃而起，白蛇最后冷冷看他一眼，在小狗的追赶中迅速离开。

　　小狗追了过去，乔冰身体一软，跪倒在地。

　　冷汗滴入泥土消失不见，乔冰苦笑一声。

　　他还是太弱了。

　　跪了片刻，乔冰终于缓了过来。他回到房间，疲惫地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是傍晚。

　　乔冰声音沙哑，叫了一声：“小狗？嘬嘬嘬，小狗？”

　　往常他这样叫，小狗马上就会凑过来蹭他的手。

　　但此刻叫了几声，屋子里毫无回应，安静的可怕。

　　乔冰的心渐渐沉下去。

　　他匆匆起来，饭也没吃就在诀尘宗找了一圈，问了几个平日里有过交集的弟子，最终仍是一无所获。

　　深夜时分，冷风刮过，乔冰回到家里，加了几床被子，捱到天亮，一早去了天地寰宇。

　　天地寰宇全是珍宝，药材、书籍、法器应有尽有。

　　乔冰仍是诀尘宗弟子的身份，进去并不会被拦下。

　　管事的正拖着一堆垃圾往外走，叮铃铃响的清脆，乔冰扫了一眼，看到声音的来源——一串铃铛。

　　乔冰有些意动。

　　小狗若是回来，给它戴上铃铛，有法器加持，千里铃响不绝，就不会轻易走丢了。

　　若是不回来……不回来就算了，本来只是靠它取暖而已，没有它，他再找其他的法子就是。

　　乔冰进了天地寰宇，找了柄剑，又借了几本修行的书，毫无存在感地离开。

　　途中经过废弃法器收容点，四下无人，乔冰将铃铛顺利拿走。

　　回到家中，小狗正趴在门前，丧眉搭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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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诀尘宗外，逄炽恢复成人形，懒洋洋地靠在树上：“你早点回去吧，我可能不会再回妖界了，没什么意思。”

　　赦江眼神冰冷：“我回去个奶奶，逄刃暴虐你不知道？我还是你的人，回去他就将我宰了下酒。”

　　逄炽语调拉长：“你惹他了吧？在妖界留不下去才来找我的吧。我哥根本不在乎谁的人，反正他已经把我赶走了，其他人不成气候。”

　　他轻嗤：“就你这个墙头草，我还不了解你。”

　　赦江眼中冷芒闪过：“比起来还是你更适合当妖王，我不过就是看了一眼他的小情人。”

　　“他追杀我七天七夜，”赦江破口大骂，“又没动手动脚，逄刃真是个畜生，这么喜欢怎么不娶啊，简直有病。”

　　逄炽客观点评：“那你的目光一定很下流。”

　　他想了想，补充道：“他那个小情人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我查了好久都查不出身份。不娶听说是小情人不愿意。不过按我哥的性子，成了妖王后肯定要娶的，你要是能帮他把情人哄得同意成婚，说不定我哥就放过你了。”

　　赦江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一个不高兴他就把我砍了，跟着他时时都要担心自己的性命，还不如助你夺回妖界，至少你比他讲道理。”

　　逄炽摆摆手：“别指望我了，我着实不想和他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他语气平静：“你要是不愿意回妖界，留在人界也很不错。”

　　赦江哂笑：“和你一样给凡人当狗？”

　　逄炽瞪他一眼：“都说是若水认错了而已，凡人嘛，笨点无所谓。”

　　赦江狐疑地看他：“别跟我说你喜欢上他了？”

　　逄炽认真想了想，点了点头：“确实挺喜欢的，他把我照顾得很好，炒菜可好吃了。”

　　他热情邀请：“要不你跟着我回去，尝尝若水的手艺？”

　　赦江冷漠：“我吃生肉的，你要不担心，我回去就把乔冰吃了。”

　　逄炽连忙拒绝：“那你走吧，以后别来打扰我了。”

　　赦江狠狠瞪他一眼，转头离开：“你以后别后悔了又来找我！”

　　逄炽忙喊住他：“你等等。”

　　赦江故作冷漠地转头：“后悔了？”

　　逄炽眼神热切：“你去年蜕的蛇皮给我，我给若水做个法器。”

　　赦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