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风华[SD同人]》同怀

1、第一章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辆黑车逼近，亮眼的灯光刺得我紧紧地闭上了眼。我忽地身子一轻，好似重力消失而后升空，这一刻仿佛时间都慢了下来，又忽然重力重新回来陡然下坠。身子先是一阵刺痛，然后就麻木了，我只感觉身下有什么粘稠状的液体流出。
　　“打120，快点。”
　　“这女人不会死了吧。”
　　“那司机呢？司机怎么跑了？”
　　“孩子别看别看啊。哎，这姑娘也是个可怜人。”
　　这些声音愈来愈远，缥缈好似与我不在一个空间。终于，它消失了。
　　我再次睁开了眼。
　　入目，整个天都是黑的，略带一些红。周边满是血红的花，细长的花瓣，红得更甚于火，红得惊心动魄，妖娆绝美。美中不足就是没有叶子，倘若有绿叶相衬，那又该是怎样的风华。花海之中一条小路，路上一行人缓缓前行，我好像就是其中一个。
　　几个身着黑衣的人拿着鞭子，时不时鞭打一下地面，吓得离他们近的人一个哆嗦。
　　我静静地跟着他们走。
　　我是不是，死了？不明缘由地被车撞死了？我将自己浑身上下看了一个遍，没变成厉鬼啊。
　　“快走！”
　　耳边传来鞭声，我忙地加快了脚步。算了，算了，爱怎么死的，死了就是死了。
　　行了不知多久，就连美景也已乏味。终于见到了一条河。河水呈血黄色，血河之中满是虫蛇，波涛翻滚，腥风扑面。河上立有一桥，桥分三层。我曾听说，善人走上层，普通人走中层，恶人走下层。人或许是都有同情心与善心的，我觉得，这应是按生前事分的。下层者，被脱入波涛之中，受尽折磨，而上层者呢，受到神佛保佑。这些人多数是大慈善家，当然，也不乏有生活在底层但依旧日行一善的。
　　奈何桥上，有一望乡台。我从中层通过，来到望乡台边。
　　奈何桥上道奈何，
　　是非不渡忘川河。
　　三生石前无对错，
　　望乡台边会孟婆。
　　孟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挂满笑意。她年纪大约三十，但身姿妖娆，笑意勾魂。
　　我不明所以。
　　孟婆笑道“姑娘，有人找。”
　　我甚是诧异。却见孟婆挑挑眉，道“那儿。”
　　我看过去。一匹......马。不，不是马，有这人的身子。应该是牛头马面中的马面。
　　他冲我走来，笑得有些讨好的意味，道“姑娘，咱，喝杯茶去。”
　　我此时甚是怀疑这位马面大叔的用意。他瞅见我的表情，又笑笑，道“姑娘是不是被撞死的？”
　　我点头。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四处瞅了瞅，颇有一番作贼的感觉，然后小心翼翼以极低的声音道“我前些日子去人间办事，不小心撞了一个人。应该是姑娘你吧。”
　　他道“咱有事，去孟婆婆的庄上说去吧。”
　　我强行压住心底的波涛骇浪，咽了口吐沫，道“好。”
　　我随他来到孟婆的庄上。他沏好一杯茶端到我面前，然后又走到门前将门关上，再又依次将另外四扇窗也关上，屋内的灯光陡然一暗。
　　见此情形，我嘴角抽了抽。
　　他快步走来，坐下，也给自己到上一杯茶，仰头大口喝下，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嘴上的残留。我感觉他有些紧张。
　　他以一种非常非常真诚的目光看着我，道“姑娘，要不，咱私了吧。”
　　我跟想要喝一口茶水，但瞬间就将这种欲望压制住了。我怕我喝了会喷出来。嗯，就像公园里的喷泉一样，以表我此时的惊讶，这种惊讶难以言表。
　　我道“大叔，您看清楚了，我都已经死了，还怎般私了？”
　　他凑近我，道“你看啊，你就算吿道地狱法庭上，也没什么用，顶多，就是下辈子投个好胎，可这也没甚用处，你还是要喝孟婆汤的，那就不是你了。”
　　我道“大叔，你怎知道我要吿到法庭上去？”
　　他很是疑惑，道“你不知道？”
　　“知道。”
　　他了然。
　　我接着道“就是你刚才告诉我的啊。”
　　他呆愣了片刻。
　　是的，其实我跟本不知道这事，他完全用不着来找我私了。然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道“大叔，我都知道了。你想怎么私了？”
　　他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艰涩的开口，道“我可以把你的送到一个低等世界。”
　　“原始社会？”如果是那样，我觉得我还是转生的好。
　　他急忙拜拜手，道“不不不，低等世界就是咱们世界衍生出来的。”
　　我懂。
　　他道“你想要容貌金钱美男地位都可以，想称霸低等世界也可以。我都能把你送去。”
　　我静静地看着。其实，他说的容貌金钱美男地位除美男外我都有，而美男只有我勾勾手也自然而然就有了。在然后，我不想称霸世界，那样太累了。
　　他有些讪讪的笑了。
　　“在上边，有个作家叫亦舒。她的一本书《喜宝》中有一句话，我需要爱，很多很多爱，如果没有爱，很多钱也可以，但如果两者都没有，健康也是好的。”
　　他道“你是说。你想要爱，钱和健康？”
　　我笑，道“首先，在上边，我不缺钱，我也很健康。我有很多房子，但我仍似浮萍一般漂泊不定。”
　　我想他应该是知道我以前的事。我自打有记忆起，便没有父母，陪着我的，只有那大笔的遗产。
　　“所以，你是缺爱？”
　　我道“非常遗憾，到死怕也没有个合适的人给我收尸。”是的，我的尸体恐怕也只是被医生拖走，然后问一句“死者家属呢?”
　　而后，一片寂静，只几片落叶飘过。
　　少时曾听人说起马面，说他原本在地府中手握实权，但有一天因贪吃贪喝，误了事，这才被贬为追鬼的小差。那时我嬉笑马面他的贪他自作自受，而今我又该说什么？
　　我真的真的很像重活一回，哪怕不再是这个世界。我的人生还没有结束，所以，我这只能是算续命，或许是算吧。
　　马面大叔道“说吧，去哪，任你选。”
　　他看起来已经肯定我会同意了，当然也的确是这样。
　　我脑子里忽然闪现一个画面。红色的篮球，红白的球衣，刺眼的阳光。那时看过的一部漫画。看完后满脑子都是篮球啪打地面的声音。在那个炽热的夏日，一向不太喜欢汗味的我忽然觉得那满身满脸的大汗使那些少年们看起来非常有男人味。
　　我想我已经有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