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交集》凭栏月下

7、第六章

　　东大的学生都知道，转学生工藤新一的到来给东大带来了三道令人惊绝的风景线：工藤新一清澈纯净的气质，黑羽快斗神秘温暖的笑容，以及这两人形影不离的怪现象。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那么冷酷的黑羽快斗会露出那么温柔的笑容，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出色的人物会如此的如胶似漆。
　　是兄弟重逢吧，话说这两个人长得真的很像，只是个性有些差异罢了。
　　大家是这样猜测的，而新一之所以这样顺从，也是想要证明这个猜测的。
　　“我……做你的哥哥吧！我觉得很合适！”
　　在快斗第一次要求他共进午餐时，新一有些尴尬的、有些怯怯的提议道。
　　只是这一句，让黑羽快斗的笑容冻结了。
　　“哼，想弥补我一个亲人吗？”
　　“虽然有些不适应，但我觉得有些东西是可以培养的……”
　　“但我觉得有些东西是不可以替代的……对吧，工藤……新一？”
　　“难道你想让我做你的父亲？”
　　有些单纯的新一反问道。
　　“哈……哈哈哈……”
　　快斗被新一的问题逗得险些内伤，随即止住笑容，探出身体，精致的脸颊靠近新一错愕的脸颊，微笑道：
　　“你配吗？”
　　那笑有些阴冷、有些残忍，让新一在心中不停的打颤，想要逃跑却发现腿已经被冻住了。
　　反倒是快斗突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说道：
　　“我知道你想让我开心，只要你听话，一切都好！”
　　说罢，快斗风一样的转身离开，将新一弃在身后。
　　看着那抹身影,心里那种烦躁又莫名的生出，让新一产生了勇气。他突然站起来，不顾周围人的惊愕眼神，大喊道：
　　“我是你哥哥，就这样！”
　　快斗闻言愣住了，面对新一的自作主张他竟没有生气，而是迈开脚步，默默走出了餐厅。
　　这次，换新一不解了，但他隐隐的感到会有事情发生，这种事不重要，但对于自己和黑羽快斗，却举足轻重。
　　在傍晚即将来临的时候，快斗忽然找到新一，一脸不容抗拒的要求道：
　　“和我去看佛山祭！”
　　等新一纳过闷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被快斗发动的那辆白色跑车上了。
　　看着新一依然不解的表情，快斗冷冷的笑了。
　　“大阪赫赫有名的佛山祭，你不会不知道吧？”
　　“去那里干……”
　　“你放心，我不是去祭奠工藤优作的，我只是想跟我那个被你一枪打烂脑袋的老爸聊两句而已！”
　　闻言，本是一脸困惑的新一，脸上现出他从未想到过的表情：愧疚和悲伤。
　　佛山祭，不仅仅是用来拜祭死者的，同时还可寻求死者的保护，因此前来拜祭的人也便络绎不绝。
　　新一看着跪拜在神像面前，虔诚拜祭的黑羽快斗，心里阵阵的冒着酸水：
　　这算什么啊，莫名其妙的被他拽来，然后还在这里吹凉风，心里有些不爽。
　　想罢，新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扑通”一下跪在快斗旁边的蒲团上，双掌合十，也跟着虔诚的许起愿来。
　　眯着眼睛，看着眼前佛不像佛，魔不像魔的铜像，新一眯缝着眼，在心里小声嘟囔道：
　　铜像啊，虽然我不是很相信你的存在和能力，但也请保佑我梦想成真！
　　正觉自己的许愿有些奇怪时，身边的快斗冷笑道：
　　“在许什么愿，不会是希望我父亲在晚上不要骚扰你吧！”
　　新一闻言，也冷冷回道：
　　“如果他有本事的话！我从来不相信这种迷信的东西！”
　　“不相信？不相信的话为何还要拜祭，为了寻求心里的那点宽慰？”
　　“我从来就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非要给我挂个罪名，那就是我没有完美的完成上次的抓捕任务！”
　　本想这一次，新一可以撕碎黑羽快斗脸上那层虚伪的笑容了，但没想到，黑羽快斗只是将笑容弯的更深，然后慢慢的起身，任袅袅的香尘飘浮在自己的身边。缓缓的，他回过头来，看着新一，依然那样笑着：
　　“谢谢你，让我失去了我那该死的父亲！”
　　说罢，快斗默默无言，留下错愕的新一，轻飘飘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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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颓败，恼恨，可以形容新一此时的心情。
　　是怎么走下山的，新一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自己现在很无力，快斗临走前看他时的那平淡的眼神，以及那仿佛要极力掩饰什么的笑容都让新一感到无力，感到挫败。
　　大阪城的夜市没有东京繁华，但也非常热闹，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但新一感觉不到，这个世界仿佛只有他自己。
　　对不起快斗吧！
　　虽然知道自己明明没有做错，但潜意识里，新一却是这样想的。
　　不知道怎么的，新一无知无觉的走进一家酒吧。
　　人不多，但很宽敞，很闲适。
　　新一不管不顾的直奔吧台，随口要了杯威士忌。
　　调酒师看着新一清瘦的模样，调笑道：
　　“Hi，pretty boy，这里是成人酒吧，不是小朋友该来的地方！现在乖宝宝应该上床睡觉！”
　　闻言，新一的无名火升了起来，这种被看不起的话语让他想起了快斗，那时候两人的初次见面，快斗也是这样说自己的。
　　新一猛地掏出自己的警察手册，“啪”的一下拍在吧台上。
　　“看清楚，我二十了，已经成年了！”
　　对方一看新一是个警官，立刻傻了眼，点头哈腰的拿来一杯威士忌，小心翼翼的递给新一。
　　新一鄙夷的接过杯子，一口开喝。
　　好辣！辣过之后就是麻，麻木不人，最后从口到胃，一路的热沸腾起来。
　　没有喝过酒，不会喝酒，但内心烦闷的新一拼了命的往嘴里灌酒。吧台上的调酒师傻了眼，眼见着新一白皙的面颊上升上来的酡红，清亮的双眸里闪出醉意，告诉自己应该去阻止，但一看吧台上的警察手册，又怯生生的退了回去。
　　好多人都在看着，有女人，也有男人，因为醉酒的新一身上散发出来的诱人韵味。
　　正当调酒师想着是不是要问问红了眼的新一要不要叫人来接他的时候，一个梳着金色短发，一身西方贵族气息的男人走了过来，温暖的笑意也带来酒吧内客人的一阵惊叹声。
　　“工藤警官，真巧啊！”
　　闻言，醉眼惺忪的新一抬起头，茫然的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跟自己说话的人。这一看不要紧，新一一下子睁大水亮的眼睛，猛地站起身，揪住对方的衣领，怒道：
　　“你来干嘛？！”
　　来人被问蒙了，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新一继续道：
　　“我没对不起你，是你自己不好，……我不道歉！我发誓，我绝对……不向你道歉！”
　　来人这才明白新一是认错人了，不觉露出暖暖的笑容想要辩解，不料新一红润的唇又开闸了。
　　“混蛋，你笑什……么！我最讨厌你这种笑容了，难看死了！……自以为是，其实是在自欺……欺人，死要面子……活受罪！活……活该！”
　　说罢，新一笑了笑，推开来人，踉跄的向前走。
　　哼，眼睛真毒，掩饰很好的笑容竟然一下子就被看穿了。
　　来人先是一愣，接着苦笑开来。上前扶了一下仿佛要摔倒的新一，却被新一甩开手：
　　“不用你扶，我自己会走！”
　　说罢，新一便倔强的向前走，正在这时，一个身影在大力的推开门后，猛地冲了进来，引起了酒吧内的一阵骚乱。
　　人影慌不择路的向前跑着，接着，又一个矫健的身影闪了进来，紧追不舍。
　　“站住，你已经跑不了了！”
　　人影更加慌乱，一路推倒人群，看准瘦弱的新一，一下子冲到新一身后，死死钳制住新一的脖子。
　　“你别过来，不然我掐死他！”
　　正当所有人都在为新一纤细的脖颈感到惋惜时，新一却出人意料的一个标准过肩摔，将人影狠狠地摔倒在地。接着便骑在来人身上抡起拳头开打，同时骂道：
　　“混蛋快斗，我不是告诉过你不用你扶的吗？你为什么还过来！早就想打你了，打死你算了！”
　　拳头一下下的不知轻重的落在人影的身上，很快人影便被打昏了。
　　新一依然不觉的继续擂着拳，直到被一只麦色的手有力的握住，暴行方才结束。
　　“很感谢你帮我抓到罪犯，但如果你打死他，就是另一回事了！”
　　“嗯？”
　　新一不解的抬头看着抓着自己手的人，努力的挣了一下后，便站了起来，随即看了看身下的人，感觉好像打错人了，便随口对着身下人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奋力的拽着人影，企图将他拽起来，无奈力气太小，又因为喝了酒，怎么拽都拽不起来。
　　“起来，我请你喝酒，我向你道歉！”
　　所有人包括抓住新一手的那个拥有麦色的健康肌肤的年轻人面对新一的举动都哭笑不得，这么漂亮的人竟然能醉成这样，实在有些令人无力。
　　年轻人一手穿过新一胸脯，将新一一把搂了起来，一手掏出证件，说道：
　　“我是大阪警署的服部平次警官，希望你能跟我回一趟警署，接受我们的感谢！”
　　“嗯？”
　　新一迷迷糊糊的盯着服部平次手上的警察手册，许久笑道：
　　“这个我也有！我拿给你看！”
　　“嗯？”
　　这回轮到服部不解了，眼看着新一要摔倒，服部又是上手一捞，竟将突然失了重心的新一搂进了怀里，刚要发问，新一竟然一头栽在服部怀里，睡它个翻天覆地了。
　　“啊！”
　　服部一脸愕然，正在思考怎么办的时候，另一个健壮的身影从门口闪进。
　　“阿平！怎么样？”
　　健壮身影问。
　　“呐，不就在这儿！”服部踢了踢地上的歹徒，接着埋怨道：
　　“大泷警官，你也太慢了吧！”
　　“呵呵，没办法，已经老了嘛！嗯……这是谁啊？”
　　大泷警官指着服部怀里的新一发问。
　　“这个……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你先把歹徒押上警车吧！”
　　“啊……好！”
　　大泷警官拽起歹徒，将歹徒拉出酒吧。
　　服部看了看怀里的新一，正要问旁边的人有没有认识新一的时候，吧台的调酒师忙奔过来，边把新一的证件递过来边说道：
　　“服部警官，这是这位警官的证件！”
　　服部闻言一愣，接过证件一看，立时更加错愕的看向怀里的新一：
　　工藤新一，这就是曾经击毙黑羽盗一的人？
　　想当初，警署里的人包括老爸在内都对新一赞不绝口，说什么作为一个新警员，执行任务第一天就立了大功，说什么枪法如何如何的准，推理能力如何如何的强，行动力如何如何的敏捷，工藤新一简直被传成了一个神！
　　实在不服气，早想见识见识这个关东米花警署的名警官了，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纤细的人。
　　有些不解的摇了摇头，服部不顾周围人的眼光将酩酊大醉的新一横抱起来，对调酒师说：
　　“这里所有的经济损失请到大阪警署报账！”
　　说罢，服部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酒吧门。
　　调酒师在久久没有回过味儿后，看到了吧台上新一留下的酒杯，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冲着门喊道：
　　“啊，警官，那位警官的酒钱怎么办？”
　　“不用追了，我请客！”
　　曾和新一答过话的那个金发年轻人突然开口，精致的面颊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工藤新一，我很期待我们下次的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