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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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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庭院里,祁慕川慢悠悠地品味着出自祁国一带的雪峰云针,神情淡然,看不出喜怒。
“这是本宫专门派人从祁国带回来的,川儿可还喜欢?”
祁慕川放下手中杯子,看向对面座约莫四十多岁的男人。
“慕川本是一介武夫,并不懂品茶,恐怕要辜负萧太子的好意了。”
萧文誉也不恼,无奈笑了笑,说:“你娘当年最喜的就是这雪峰……”
“萧太子!”不等萧文誉说完,祁慕川忽然高声喊道。带着明显的不快以及一丝恨意。
藏在墙头的路楠心里一跳,差点以为要开打了。
“家母与您素不相识,此话何以得知!”
萧文誉微微一怔,“川儿这是不认本宫了?”
路楠扒拉在花草中,听此,总觉得接下来要出现什么宫中秘史了。
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后面甩着,偶尔痒痒的,路楠也没在意。
直到一股刺痛袭来,她回头一看。
“喵——!”
一声惊恐的猫叫声成功将祁慕川口中未说出的话语塞了回去。
一瞬间,众人往声源望去,只见一只野猫从花丛中跳了出来。
跳得老高,像是一下子要蹦到对面墙上那般。
“喵喵喵!!!”
痛痛痛!擦擦擦老鼠居然敢咬猫!
守在远处的奴才们见野猫窜出,唯恐惊了太子爷遭大罪,急忙忙想要降伏住这胆大包天的小野猫。
却见祁慕川快速起身三两步跑过去抓住那猫,将其抱在怀里耐心哄着。
路楠窝在祁慕川怀中,瑟瑟发抖。
尾巴好疼。明明以前打球的时候各种受伤,楠哥儿都不会哼一句的。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会觉得尾巴的疼痛这么受不了啊!
鬼知道这古代的老鼠为什么会有胆儿袭击猫啊!
这不合常理!
“川儿,这是?”萧文誉心中惊讶,不解为什么这猫会引来祁慕川如此特别的对待。
“这只,我的猫。”
不欲多作解释。祁慕川说完,就抱着惊魂未定的猫儿坐下,大手一下一下地顺着其炸起的毛。
然而,顺着顺着,路楠就开始变得昏昏欲睡。
.
“阿楠!”
这是,曲阳的声音?
路楠一下子惊醒过来。
猛然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窗外大树抽新的枝条翠绿翠绿的,在阳光下摇摇晃晃,生机勃勃。
……果然。
我真的只是做了个梦。‘
万幸。
“阿楠你终于醒啦!”曲阳看似非常高兴,语气都带着令人难以忽视的激动情绪。
“呃?”路楠有点懵,这小子这么激动干嘛?
“阿楠你忘了?你昨晚在学校门口忽然晕倒了。”曲阳解释道,“不过医生说是因为太累了,所以忽然睡着而已。”
就是那天打完球要过马路买铁板鱿鱼的时候,她忽然晕倒了。
路楠点头,这个她记得。
还记得大转盘那里出了桩车祸。
“之前我还觉得医生说的好像不大靠谱,不过还好,你真的只是睡了一晚就醒了。”
虽然这一晚直接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这会儿,如愿回到了现实世界,没有在古代变成一只猫,不会再遭遇三餐不饱的境地,挺开心的。
但不知什么毛病,路楠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大概是因为那梦太真实了吧。路楠想着。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亲生经历过一样。
少年温热的大手传递过来的温柔,蠢萌蠢萌的大鸟嘎嘎嘎叫的声音,不小心被鱼片粥烫到的舌尖……
这些,都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历历在目。连细节都一清二楚。
原来是梦吗?不可思议。
这天因着是周日,一中虽然上午不能放假,不过也只是自习课罢。
路楠这一觉就直接睡过了早上的自习课,然后下午就不用去学校了。
一个下午的空闲时间,觉是睡饱了的,而复习是不可能复习的,路楠直接抱着颗篮球准备出去浪荡。
“哎,阿楠你还不知道吧?”
“什么?”路楠正抱着球一脚踏出家门,闻言动作一顿。
曲阳从客厅冰箱中取出一听可乐,拧开,“昨晚那场车祸,出事的其中一方是何子易的大哥。”
怕路楠没想起何子易是谁,又补充一句,“就是昨晚跟我们打球的那个转学生。”
路楠沉默片刻,收回脚,坐到沙发上,“那他还好吗?”
“何子易吗?”曲阳说,“昨晚你晕倒后我拖着你去医院,碰到他。挺难过的吧,不过没见他哭。”
路楠想,她也不知道自己问话中的‘他’指的是不是何子易。
曲阳倚靠在冰箱前,自顾自地说下去,“那小子自己蹲在医院急诊室门口,要哭不哭的。球友一场,本想过去安慰几句来着,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路楠闷闷开口:“你安慰也没用啊。”
“那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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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至,路楠自醒过来的心中那股异样愈发浓厚,脑子里总盘旋着‘梦境’里的那少年与那场突然的车祸。
她盘着腿窝在客厅单人沙发上,问曲阳:“姑妈这次要出差到什么时候啊?”
路楠是寄居在曲阳家里的。曲阳的妈妈是路楠父亲的堂姐,也就是她口中姑妈。
说两人是表亲,其实这关系有点远的了,只是曲阳妈妈心善,看不过路楠父亲为人,怜惜路楠。所以在路楠外公因故不能继续照顾路楠的时候,才提出让她住在自己家里罢。
到底是寄人篱下,路楠住在这个家里,除了在曲阳面前,还是很拘谨的。
“下个月回来吧。”
路楠哦一声,没再说话。
她想着这个月末就是妈妈忌日了,如今她身在禹市,妈妈却在都城。如果要回去,指不定会碰见那个假惺惺的渣爹。
苦恼,还是请示一番姑妈才好。
高三学生党,学生要求早上六点半到教室早自习,路楠这晚便早早睡下了。
脑中最后一丝清明抹去之前,路楠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不详的预感像突如袭来的洪水猛兽,瞬间席卷她的胸腔,却动弹不得。
直到进入深度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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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被温热大手轻轻顺着,一下一下,很舒服。
“喵。”路楠轻叫一声。
“醒了?”额头被点了一下。
???
!!!
“喵?”
路楠睁开眼,看到祁慕川的一张俊脸。脑子混沌,两眼放空。
“尾巴是被老鼠咬的吧。”祁慕川抱起生无可恋的喵,走出院子,“居然怕老鼠,真不知道你怎么活下来的。”
路楠死鱼眼看向远方。
她又回来了。呵,这熟悉的野园子。
黑不溜秋的大鸟从外面飞回来,一眼就看到了祁慕川怀里的路楠。
“嘎嘎小花猫你找了个主人啊?”
死鱼眼看到不远处树梢上的大鸟,路楠并不是很想开口。
可大鸟是不会看猫脸色的,依旧叫喊着,“嘎原来小花猫你的毛的黄色的啊!”
路楠看了一下自己,是一只橘猫。并不是黄色的。
看来是这位新任铲屎官帮自己刷干净了毛。
不得不说,刷干净之后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浑身的毛蓬松松的,凉快又没有脏物的负担,舒服。
新任铲屎官祁慕川抱着路楠一路走出清园,来到一处对路楠来说陌生的地方。
“主子!”
听到声音,路楠撩起眼皮看过去。
是一名身上带伤的黑衣男子,刚毅面容之下略带憔悴,却也难以掩盖其激动的神色。
他单膝跪在祁慕川跟前,一动不动。直到祁慕川开口,才起身。
“北翼军交付于何人了?”
北翼军是祁国的新兴军队,是祁慕川十四岁从军之后精心带领出来的一支精英队伍。
南岩山与萧国的一战,他错信小人,将北翼军主力留于鹤城守城,自己带领分支前往南岩山谷。途中遭萧国埋伏,迟迟等不到救援,奋死冲出重围后才得知鹤城亦遭遇了同等袭击。
守城将领临阵逃脱,北翼军主力抵死反抗敌军,损伤大半。
最终,到底是败了这场仗。
可祁慕川当时万万没想到,北翼军七万男儿在边境奋死保家卫国,安逸繁华的京城朝堂中却明争暗斗,一朝皇令将他定为这场败仗的罪人。
南岩山战役虽败,但以祁之国力未尝不可再与萧国一战,谁料,祁国却将三皇子祁慕川送予萧国为质子以求和议。
至此,众人心里门清,祁三皇子被当今天子放弃了。
而北翼军也没了将领。
“到了容将军手里。”黑衣男子道,“您被送往萧国之后,二皇子就一直想夺取北翼军的军权。”
“他倒想。”祁慕川一手撸着喵,淡淡道。
“主子,萧太子这边……”
当初要求质子人选的时候,便是萧太子本人亲自指定了祁慕川的。
在外人眼里,这两人是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此举不得不让人怀疑萧文誉的别有用心。
“他暂时不会伤害我。”祁慕川语气笃定。
闻言,黑衣男子也松了一口气。
虽不知其中缘由,但萧太子主动松口让他这个身为主子的近身侍卫进入萧国皇宫,便是一定程度的善意示好。
“喵!”路楠无聊叫唤一声,刷下存在感。
成功引得黑衣男子的注目,“主子,这猫……”
他好奇很久了,这放在从前,眼前这少年主子是不会喜欢这类弱小生物的。怎么如今却抱着一只?
还挺宝贝的样子。
听到别人说到自己,路楠非常配合地又喵了一声。
祁慕川轻笑,却不作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