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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繁花盛宴 · 繁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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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风清是清洄,但清洄不是岳风清。
未来的魔皇陛下能做到的事情,区区一介凡人是做不到的,但这区区一介凡人理所应当能够享受到的东西,对未来的魔皇陛下来说,或许也是可望而不可即。
清洄琢磨了一下,告诫自己,她到凡间来,是来找徒弟的。
战争已经出现了一面倒的形式,十三道覆灭,火国独木难支,清洄收拾了包袱,换上布衣,开启了浪迹天涯之旅。
柳云天在黑暗中睁开眼睛,触了一下额头上刚刚被落下轻吻的地方,吩咐道:“保护好贵妃娘娘。”
黑暗中传来了一声乖乖的“是”。
天江的堤坝已经被拆除了,为了笼络民心,这些年里,柳云天一直在修建水利设施,疏通河道,改造农田,还专门设立了农部,负责收集各地的农业水利知识,研究改造农具,再传授于全国人民。
听着百姓们茶余饭后对主君的敬慕,清洄的心里有些暖意。
她一路走着听着,偶尔纠正一些流言蜚语,教一教一些小娃儿防身之术,倒实在是没有发现能够让她想要收之为徒的魂灵。
她在酒楼里听见一些修仙者要去北境的大泽里除妖,跟着他们走了两日,发现他们要除的不是那只小癞皮蛇的妖灵,也就安了心。
然后她收到了一封信。
落笔者不明,洋洋洒洒几个硕大的草字,挥斥方遒,一撇一捺都能飞到天边去。她看不懂信上写了什么,拿去给当地的乡绅才子,收到的也是声声愧语,直言这草书实为天人之笔,非凡人所能明。
可事实上身为天人的她也看不懂这究竟写了个什么东西。
然后她又收到了第二封信。
还是同样的草书,还是同样的神人莫名,她在夜晚的路边拿着信去问小妖,软绵绵的小东西发动同伴们帮她问了一宿,得到的结果是“老祖宗,这个说不定不是草书,是鲛人语”。
鲛人啊……
反正她也无事可做,就一头扎进了海里,谁知道还没有化出龙身,就被揽着腰肢拽出了海面,她浑身湿透地吐出了一口水,被人托着带上了船。
是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孩子。
眼见黑衣人就要离去,清洄不由分说地拉下了他的面罩,动作快地让黑衣人来不及反应。
哦~ 是个冷面清秀的帅小伙。
清洄问他:“你是依据什么来判断我究竟有没有危险的?”
小伙儿没有答她,“哼”了一声抢回了自己蒙面的黑巾,纵身飞离。
年龄与言行与职业似乎有些微妙的不匹配。
既然去不了鲛人宫殿,清洄就趴在船舷,伸出一只食指在海面上绕着圆圈,鲛人国王顶着歪掉的王冠颤颤巍巍地露出海面,凄凄切切地喊着:“老祖宗唉,别绕了,再绕小老儿的宫殿就要塌嘞╥﹏╥...”
清洄笑了一下,接过小老儿双手奉上的鲛绡,擦干了沾上海水的食指,从怀中抽出那两封信来,让小老儿帮她鉴识鉴识。
小老儿拿着天然宝石的放大镜说:“殿下啊,这就是人间的草书啊,落笔的日子是近月,写的是‘青青子衿’,和‘悠悠我心’,这两句诗引用了凡间的《诗经》,表达了女子对心上人的相思萦怀之情。只是……”
小老儿说:“看这笔法虽然刚劲有力,豪迈不羁,但书写之人应当是个女子啊……”
……
于是大眼瞪小眼了一番。
清洄义正言辞地说:“想什么呢,这是写给二殿下的。”
小老儿恍然大悟。
……
天界要举办繁花盛宴,庆祝第一位花神繁嫣的诞生,清洄亦在受邀之列。
云归池边,烟云缭绕,鲜花漫天。
普世的第一位花神身着春风玉露凝绢,手持花展,正在舞一曲春江花月夜,典雅而富有生命力的身姿让她高贵而绝艳。
羲和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台上的花神吸引住的时候,走到悭懔身边,问自己的弟弟:“凡间的变化很大吧?”
悭懔明白兄长的言外之意,敛了目光说:“我会注意分寸。”
羲和望着台上的花神,像周围的人一样欣赏着普世的绝艳,他对身边的弟弟说:“忍得一时之气,这世间再无人阻你,莫要毁了至今为止的努力。”
悭懔同样朝花神望去,眸中的面孔却被脑海里的另一副画面所占据。他那时还在天宫里,尘世镜中映照出的画面是在凡间的大殿里,岳风清一舞定风云。
……
风驻云停,一舞结束,台下称赞之声一重更胜一重,引经据典,辞藻华丽,都希望能够表达出自己独特的欣赏与孺慕之意,在美丽的花神心中留下一席之地。
清洄朝悭懔走去,路上与离开的羲和相视一笑,分别是打趣与笑意,她走到自己凡间的夫君面前,笑容清正而端丽,间或藏不住一些小女儿的害羞与娇滴。
她走到悭懔面前站定,将在脑海中预演过无数遍的言语说出口,还有心思抽空想着,原来无关身份,不论年龄,女子在喜欢的男人面前,总归是有着一份小女儿的心理。
她对他说:“龙兮龙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郎,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她微笑着等着他同意,精致的眉眼间漾着一层幸福的光晕,可是悭懔背转过身去,浑身上下哪一处都是明明白白的拒绝,一步一步坚定地渐行渐远。
清洄眼前发黑,双耳嗡鸣,过快的心跳声震荡在无边的黑暗里,她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连时空都将她远离。她知道这是即将晕倒的征兆。
意识恢复过来的时候,她躺在一双稚嫩的手臂里,朔飔拉开了一层空间界限,阻挡了所有的生灵。小姑娘满面忧虑地望着她,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她悄悄捏了一下小姑娘的手臂,用口型告诉她:[我骗这帮神仙的ψ(`∇′)ψ]
小姑娘顿时破涕为笑。
翱翔在广阔的天地里,头上是暖红色的烟云,清洄坐在小妹化出的龙身上,拍了拍她黝黑折射出彩虹色光芒的脑袋,问她:“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朔飔本能地抬头望她,奈何自己太大,姐姐太小,她望不到。
清洄轻拍她的脑袋说:“好好驾驶。”
小姑娘乖乖地回了一声“哦”。
她说:“阿娘让我看着姐姐,免得你被人吃了去。”
清洄愣了一晌,强压下不适,忍不住发笑,她很想问一下自家小妹,阿娘是怎么跟她定义“吃”这个字的,想了一想还是没有开口,只问她:“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为什么我都没有发现?”
朔飔说:“阿爹给了我一颗珠子,说只要带着,姐姐就没法儿发现我了。”
清洄“嗯”了一声,问她:“时间呢?”
朔飔不解道:“什么时间?”
清洄说:“我刚刚问了你两个问题,可是你只回答了我一个啊~ ”
朔飔就愣了,她姐姐刚刚问了啥?
清洄叹了口气地道:“傻丫头啊,听人说话要听清楚,回答问题之前要想仔细,以后别人问你问题,你先停上五秒钟,再回答他。”
没听见小妹回话,清洄又问她:“听见没有?”
……
一片沉默的尴尬里,清洄说:“跟我说话不用停 →_→ ”
朔飔答:“知到了 (๑•̀ㅂ•́)و✧ ”
朔飔说:“我一直在雷云幻海里等姐姐醒来,哪知道出去看了一下小宝宝,姐姐你就不见了,神帝陛下说你来了九重天,我就跟过来了,一来就看见你抖了一下,倒在地上,吓死我了。”
顺着势地转移话题,清洄奇道:“从哪儿来的小宝宝?”
毕竟就她所知,神界自从成了她们家邻居以后,一直以来增加人口的方法,就只有挖墙角和抓壮丁。
朔飔说:“是个很可爱的小宝宝,长泽哥哥说是雷云幻海里蕴化出来的,是他的宝贝儿子呢。”
清洄拖长了声音笑着说:“哦——,那以后就不是长泽哥哥,要喊他长泽爷爷了。”
番外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