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破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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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沉悠的心登时坠入谷底，可她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地笑道：“原来叫这个名字。”
“主子，你为何突然关心起魏王？”小翠扶沈沉悠躺下，一双眼睛眨巴着，似是要看出个什么来。
“我不过一时好奇罢了。”沈沉悠柔声说罢，便闭上了眼，她表面依旧如平常那般从容，实际上衣袖下十指紧捏，指尖近乎泛白。
燕凌瞧着沈沉悠衣袖包裹出的手掌形态，是微微鼓起的模样，她并未说话。
过了会儿，清儿带着几道热菜入了东厢房，与沈沉悠略说几句后，便退出了屋子。
小翠替沈沉悠布菜，她招呼燕凌道：“凌儿，你扶主子起来。”
“好。”燕凌简略应了，便扶沈沉悠起身。只是她突然想起新身份的年纪，似乎比小翠还要小，一时间燕凌开始纠结起来。
偏生小翠这时候问了句：“凌儿，你多大啦？”
燕凌唯有礼貌接话：“今年十三。”
小翠一脸兴奋道：“我十四，那你该叫我姐姐！”
沈沉悠正用着热膳，见燕凌两条眉毛都皱成了一团，心下有些发笑：“我看就叫名字也不错。”
小翠却不依不饶道：“不行！往日在新帝军中，每个人都比我年纪大，尤其是一个叫燕凌的女侍卫，总给我摆谱儿，所以这回我一定要听别人叫我声姐姐！”
燕凌听完：“……”
她往日在军中最喜欢欺负小翠，还喜欢旁人唤她燕凌姐，直到新帝登基后封了官职，燕凌才收敛了性子，说话都打起了官腔。
如今可真应了那句世上因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小翠使劲摇了摇燕凌的手臂：“凌儿，快说啊！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燕凌闭了闭眼，舌头打了个滚，含含糊糊说了句：“小翠姐。”
“嗳。”小翠立马喜笑颜开，迅速地应了声。
沈沉悠一笑置之，在欢快的气氛中用完晚膳，倒是不怎么去想魏钧的事儿了。
没过多久，门扉被轻轻叩响，竟是沈立桓的声音在外响起：“沉悠可曾歇下了？”
东厢房的丫鬟唯有两名，并无人在外看守，故而才有此一幕。沈立桓发现后微皱了眉，女儿身边丫鬟都没几个，这实在不像样。
“还不曾。”沈沉悠在里头答道，她有些诧异，便让小翠去开了门。
沈立桓慢慢走进来，与沈沉悠所在相距一定的距离。他借灯火的暖光，稍稍打量了眼女儿的脸色，发现已经有所好转后，便放下心来。
他又瞧了瞧东厢房的环境，随后便盯着墙上一朵壁花看。
就在沈沉悠以为沈立桓不会再开口的时候，突然听他说道：“你身边丫鬟太少，一会儿我去安排几个老实本分的到东厢房。正好沈府外的京郊别院还有不少丫鬟，家世清白，也是待了几年的人。”
沈沉悠见父亲有意出手，她自然乐得如此，便顺势应了下来：“那便多谢父亲了。”
“嗯。”沈立桓面色寡淡，甚至表情都没有多少波动，开口的话却是朝女儿说的，“方才老祖宗同我说，过几日带你去寺庙祈福，去去前朝留下的晦气。”
“好。”沈沉悠一并应下。
沈立桓点了点头，随后又问：“身子可好些了？”
沈沉悠脸上笑道：“已无大碍。”
随即屋内便极其寂静，小翠和燕凌都未开口，一时间落针可闻。
沈立桓衣袖略微浮动，实际上这会儿心里极其纠结，紧张得像没见过世面一样。他瞧了一眼淡定的女儿，视线又落向怀中，如此反复几次后，终于自宽大的衣裳内取出一个深蓝色的小包袱。
随后沈立桓也不说话，只是将小包袱交给一旁的小翠，让她给自己的女儿。
沈沉悠略挑了眉，接过来打开一看后，顿时哭笑不得。
里面装的都是糖，各种各样的糖，粽子糖麦芽糖桂花糖……还有好多糖人，就算原主幼时最喜欢吃街上卖的甜食，这父亲也许不知从哪得知，可他如今莫不是想甜死自己？
“咳……”沈沉悠话到嘴边转了圈，又连忙收回来，呛得她小脸微红，只得勉强道，“多谢父亲了。”
沈立桓不禁摸了摸鼻子，他知道这么多糖有些过了。
可傍晚他直接给了小厮五十两银子，结果便买回来这么多甜食。沈立桓自己又不吃，便一股脑儿都给了沈沉悠。
“不必都吃完。”沈立桓此刻想了想，补充道。
“嗯。”沈沉悠轻点了头，手中并无动作。无论是原主还是她，现在都不爱吃那些甜腻的食物了。
沈立桓瞥了眼那些一动未动的糖，垂了垂眸，脸上突然不可抑制地有些失落。
沈沉悠瞧得分明，她抿了抿唇，取了只粽子糖，轻咬一口笑道：“味道还不错，我许久未尝了。”
“那便好。”沈立桓听出女儿话中的意思，是说她如今已不怎么吃甜食，于是他突然又取了张银票出来，想也未想间，就走到沈沉悠面前，“拿着。”
“……”沈沉悠瞧了瞧那数额，竟足足有五百两，一时间她不敢接过。
两人距离一下子拉近，沈立桓瞧女儿有些紧张的模样，冰封的心突然一下子融化了。那张与云氏相似的面容，令他又心痛又珍惜。
沈立桓眼角突然有些湿润，他喉间干涩道：“拿着，为父从不缺银子。”
其实他们本就是父女，破冰并不难，尤其是当沈立桓自己走过去的时候。
沈沉悠初时微愣，后来终于伸手接过，她垂眸抚了抚被人捏皱的银票，轻声道：“多谢父亲。”
“沉悠客气了。”沈立桓面色少见的柔和，在灯火的暖光下更显几分琥珀般的温润。
...
几日后，白云寺山脚处。
谢墨从马背上利落地翻身而下，随即便一直望着来时的方向，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依旧沉稳而不动声色，只是那双专注的黑眸中不时闪过期待。
小厮茗儿见此不由打趣道：“公子今日的心情怕是极好。”
谢墨一向寡言，此刻竟不避讳，反而还大方地点头承认道：“不错，能见到她，自是一大快事。”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破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