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十二朵玫瑰

8、八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景丽和石明都处于一种微妙的尴尬境地。别人也许并不知道什么，可他们却不太自在。刻意的约会少了，但偶遇的机会却多了很多。见面时总想逃避，可偏偏还是会四目相对。景丽心里的那份情愫，可以说是反复纠缠，让她无法躲藏。她不能去揣测石明的内心，可是了解他到底是怎样想法的念头，强烈地占据了景丽的心。
　　可怕的是，石明根本分不清，他对于景丽的这种情感到底是不是爱情。他仿佛更习惯于和静颐那种似乎是逢场作戏般的男女交往，太真实的，相反却接受不过来。于是，他犹豫着，可面前景丽独特的魅力，又偏巧容不得他犹豫。来吧，让一切洪水猛兽都来吧，他顾不上了，该来的迟早都会来，想躲是躲不开的。

　　周五下班的时候，景丽收到了快递公司送来的一束玫瑰。在窗前夕阳的映照下，花儿显得格外娇艳美丽。景丽翻开了花束上系的卡片，是石明，是石明约她明晚到酒吧见面。她的脸红了，害怕别人看见似的，慌忙把卡片塞进了手袋里。捧着这束花，景丽匆匆走出办公室，在走道里撞上了也正下班的乐纭和石明。
　　乐纭羡慕地高声说：“景丽，好漂亮的花啊，老实交代，是哪位帅哥送的啊”，边说边低头去找花束的卡片，“哎，没卡片么？是谁啊，到底？”
　　景丽迎着石明微笑的目光，幸福地说：“我也不知道，谁知道是哪个傻小子啊。好了，我要回家了，周末愉快。”
　　望着景丽远去的背影，乐纭嘲笑地对石明说：“你真会哄女孩子开心，一束花，你看她多高兴，不过啊，你倒是被她叫做傻小子啦！亏喽！”
　　石明拍了一下乐纭的脑袋，“好哇，让你去订束花，你让我请你吃饭不算，现在还来挖苦我，你再说，今天晚上的饭就由你请啊。”
　　“是，经理大人，小女子不敢了，我不说了，不说了，这饭啊，还是您请吧。”说着，乐纭俏皮地给石明敬了个礼。

　　第二天晚上，景丽来到了和石明相约的酒吧。穿着一身休闲装的石明已经侯在门口了。今晚的景丽穿了一件上班从未穿过的暗红色长连衣裙，化了淡淡的妆，在夜晚的灯光下十分妩媚，石明的心怦然一动。
　　坐在座位上，两个人听着舞池里一个外国歌手抒情的英文歌曲。景丽要了一杯“情销幽梦”，石明给自己要了一杯“520”。侍者端上酒来，用打火机一点，“520”的杯子里跳动出蓝色的火焰，石明举起酒杯。
　　景丽叫了出来：“别烫着呀！”
　　石明笑了，蓝色的火光下，一对熠熠的眸子，他把酒杯放在唇边，饮尽，火焰熄灭了。
　　“景丽，我来教你做个游戏好么？”
　　“好啊。”景丽正转动着酒杯，观察着粉红色的“情销幽梦”。
　　石明让侍者拿来两副骰子，又叫来几杯啤酒。
　　“你看，”石明仔细地教着景丽，“就是这样的，你会了么？”
　　“恩，好吧，试试看。”
　　“试两次，然后可得谁输了谁喝口酒啊。”
　　景丽琢磨了一下骰子游戏的玩法，和石明试了两下，“蛮好玩的，好啊，你输了不要赖帐啊。”
　　“那好，正式的开始了。来吧”两个人晃动着手里的骰子罐，然后将它反扣在桌上。
　　景丽掀开两个反扣着骰子的圆罐，高兴地说：“呵呵，我赢了。”石明看看她，笑着喝了口酒。
　　第二次，“我又赢了，喝呀你。”景丽很兴奋。
　　第三次，景丽输了，她不服气地喝了一大口那粉红色的液体。“你别高兴啊，我还会赢回来的。”石明一直看着景丽，笑着。
　　接下来，两个人互有输赢，景丽稍稍赢得多些，但一杯“情销幽梦”已经喝完了。“再来一杯，我们继续。”
　　“不行，景丽，你不会喝酒，已经很多了。”
　　“没关系，明天又不要上班，我还没玩够呢。”景丽的头有些晕，但却觉得自己还没有玩得很尽兴。
　　“你呀，好吧，就只再要一杯啊。”石明招手叫来侍者。

　　景丽一直赢一直赢，石明也就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去。

　　舞池的灯光暗了下去，酒吧里断续着若有若无的撒克司悠扬的旋律。石明挪了过来，坐到了景丽的身边，轻轻将景丽揽在怀中。
　　“景丽，我们再玩最后一次，换个赌注好么？”
　　“你说换什么？不过换什么我也不怕，你一定会输给我呢。”
　　“不一定哦，也许你会输。”
　　“你说吧，换什么？”
　　“这样，如果我输给你，我就一天一束，送你一个月的玫瑰。”
　　“好啊，我喜欢。”景丽咯咯笑起来。
　　“可要是你输了呢？小姑娘？”石明盯着景丽的眼睛，温柔地说：“如果你输了，就让我吻你一下，好么？”
　　景丽的头更晕了，眼波流转，面颊酡红，心底里却有个细弱的声音在说，“好。”

　　骰子在罐中旋转着，“荒啷”一声，被倒扣在桌上。景丽把自己的那个圆罐掀开，“你看，我一定会赢的。”
　　“是么，不一定吧，”石明将罐子掀起一半，顾弄玄虚地笑起来，在酒杯的阴影里，石明的小指无声无息地翻动了一个骰子。
　　景丽有些摇晃地靠了过来，将石明手中的罐子掀开。

　　在黑暗中，两个人相互凝视着。景丽昏沉沉地阖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