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翼翾》律岚辞

32、*Part Two*再遇

　　房间里很黑，但是没有开灯，黑暗中可以模糊地辨认出，一个人坐在桌前，他面前的桌上，依次排列着许多形形色色的酒杯，房间中唯一的灯光打在了那些被子上，里面那些透明而五彩斑斓的液体折射出迷幻的光彩。
　　那人的目光扫过酒杯，执起离他最近的三只，依次饮尽，对身边的人道：“没想到短短几月的时间里，组织连损三员大将，真是……咳…咳…咳咳咳……”
　　话未说完，他便剧烈地咳了起来，旁边的女子立刻递上了药，随手从桌末递了一杯酒给他，他颤抖着接过，断断续续地说：“没，没想到，我会，我会栽在自己令人研发的毒药上……轩，轩尼诗，我果真，没有看错她！”
　　饮了一口杯中的美酒，把药吃了下去，咳声很快小了下来，但是他却在一瞬间愣住了。
　　“这是……”他凝神看着杯中的酒，道，“冰雪黛克瑞。”
　　贝尔摩得也是一愣，道：“黛克瑞已经失踪十四年了，至今音信全无，要去把她找回来吗？相信她会像她哥哥一样出色的。”
　　Boss勾起一个冰冷的笑容，眼中一片肃杀，“好，你去把黛克瑞给我找回来，顺便也把凯尔弗和佳连露也带回来，我要让他们知道，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是不可能的！”
　　桌上，那三个空空如也的酒杯特别地显眼，Boss冰冷的目光在上面倒映出幽幽的寒光，片刻，杯中又被注入了美酒，唯有他手中紧紧握着的，原本属于冰雪黛克瑞的酒杯，空荡荡的酒杯仿佛一个深沉的黑洞，他眼中一片肃杀。
　　戮晟桀，戮晟莜，你们两个人的生命里注定写好了杀戮，反抗、挣扎都是没有用的，你们再怎么努力，也摆脱不了早已写好的命运。

　　依旧在这个城市某个角落的桀，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不由抱紧了身边的阮，但是人体的热度还是驱散不了他感受到的寒意，他冰冷的怀抱使怀中的阮也微微战栗：“桀，你说，我们这样真的可以逃过Boss的掌控吗？”
　　“我……不知道。”合上眼，桀疲惫地轻叹，这半年来小心翼翼的东躲西藏，实在太累……
　　“桀，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放心，有我在，”桀握住了阮冰冷的手，轻声安慰着，却听到窗边传来了一阵轻笑声，不由脸色大变，身体也一下绷紧了，枪第一时间指向了声音的方向。
　　然而，下一秒，他就动不了了，手中的枪也滑落在地。
　　“哥哥，好久不见。”莜倚在窗边，淡淡地笑着，眼中有着隐隐的泪光。
　　“莜！”桀脱口唤道，目光也柔和了下来，如果说要斩断和以前的一切联系，那么他最无法割舍的就是这个聚少离多的妹妹了。
　　莜笑了笑，正要开口，却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肩头有些湿湿的，她伸手紧紧抱住他，埋怨道：“真是的，都是那么大的人了，哭什么？”可是在不知不觉中，她自己也是泪流满面。
　　好像发泄一般哭了好久，他们才擦干泪水，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莜，你怎么回日本了？这里可不安全！”桀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唯一的亲人，语气里有说不出的宠溺。
　　“哥哥……我没有办法再保持沉默了，缃的事情已经是我最后的底线，她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了，那么就该由我继续下去，我会亲自把他送进地狱的！”莜决绝地说道。
　　桀的脸色一点点苍白，“缃”这个名字刺痛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缓缓摇头道：“不，莜，你忘记了，母亲当初为了送你离开，不惜付出生命的初衷。”
　　“我没有忘，戮晟莜也没有忘，但是她已经死了，随着母亲的离开，缃的逝去，她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她叫泷源筱，她没有心，也没有牵绊，她活着的唯一理由就是给予那个人应有的审判！”莜淡淡说着。
　　“啪！”桀怒极，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打了上去，打了这个他呵护备至，碰在手心的妹妹。
　　“该死！你把母亲的生命，母亲的爱当成什么了？用尽一切留给你的，你……”
　　桀用尽全力把她抱在怀里，望着她冰冷的目光，颤声道：“对不起，莜……你不该有这样的眼神，你的生活也不该如此，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莜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然后放开，苦笑：“其实，你比我更不适合那里，如果当时母亲带走的是你，也许会更好，我骨子里的血和他是一样的，也是冰冷的，也许我注定要和他一样，辜负母亲的爱。”
　　“可是……”桀想说，他不希望她和缃一样，明明是最灿烂的星辰，却在年少时便如流星陨落。
　　莜捂住他的嘴，眼神柔和了起来：“不要再说了，好吗？哥哥，这是我的决定，在解决之前，我不会再来找你了，今天我来，一是为了告别，二是我希望你们离开，这里已经变成是非之地了，不安全，他迟早会找到你们的。”
　　她眼中的坚定让他无从反驳。

　　次日，江古田高中。
　　“你，你们……”看见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桀和阮，快斗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莜虽然表面平静，但是心中更是震惊，她看着桀走到他身边，在耳边低语：“我不会让你变成第二个缃。”他的笑容里，满是复杂难辨的情感。
　　她的脸色更白了，这真的是兄妹之间的心灵感应，他竟然知道她的想法！
　　莜故作平静地笑了：哥哥……你真是傻瓜，为什么要回来，束缚我放手一搏的手脚啊？你们都错了，我只是去我该去的地方，做我该做的事，你们为什么也要来趟这潭浑水？地狱不是你们该去的地方，难道你们忘了吗？
　　缃用她自己的方法守护每个人，用她的生命！你们都是她用尽一切保护着的，那么我也要延续她的意志，我不会让你们落到Boss手中，不会让黑羽，让哥哥继续走这条危险地路，我要把这一切都终结，这最后的篇章缃已写下大半，我就要把它画上圆满的句号！
　　黑羽君……
　　缃是天使啊，那么你怎么可以在地狱呢？缃是那么，那么地爱你，你怎么能让她失望？我绝对不会看你堕入地狱，绝对不会！
　　黑羽快斗，拜托你了，不要再继续，你会死的，这是缃最不想看到的。
　　如果你执意向前，我不惜斩断你的双翼，剥夺你飞翔的能力！我希望不要有这一天……
　　身边，华温暖的掌心覆在她的手上，他在告诉她，她的选择就是他的选择，她的归处既是他的归处。
　　莜不由苦笑，华，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想你这个心愿实现，所以……
　　“戮晟同学！阮！你们这段时间到什么地方去了啊？那么久都没一点消息，咦？缃呢？她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啊？”青子天真地问。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她暂时回不来了，家里有些事走不开。”阮强笑着说道。在场的人，也只有青子那样纯正的孩子，才没有从她僵硬的表情上读出什么。
　　阮知道，自己不是姐姐，没有办法给自己带上那么完美的面具。
　　“既然我们都无法释怀，与其独自冒险，不如我们合作吧。”桀用只有他们可以听见的声音低语着，“今天晚上，在缃以前的家里，我们好好谈谈吧。”

　　事情有太多的一点，为什么笑着告诉自己去执行任务的小维就这么走了？FBI方面根本不肯透露任何信息……小维，你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对不对？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灰原那么竭力阻止他接近真相了……可恶啊！究竟得牺牲多少人？他甚至连保护自己身边的人都做不到……
　　一片漆黑的房间突然亮了起来，柯南回头，小哀站在门边，“工藤，又在想小维吗？为什么要躲在黑暗里呢？那里不属于你。”小哀一脸悲伤，锐利的眼眸中，闪动着复杂的情感，“够了！工藤，已经够了，再深入下去不会有好结果的，看到小维你还不明白吗？远离真相吧……离那里越远越好。”
　　柯南激动地握着小哀的双肩，大吼：“放弃！？你叫我放弃！那么多的人，他们难道都白白牺牲了吗？”
　　“可是，你这样做只会让更多的人牺牲，改变不了什么。”小哀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我不信！我不信他们可以成为永恒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