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死神]青鸟灯花》南岩令

24、镜花与真实

　　真田琴奈通过真田家的穿界门来到了瀞灵廷。

　　门口的守卫还没有所动作，她就像风一般瞬步走进熟悉的院子。

　　景色没有太多变化，硬要挑刺的话，大概是不合时宜出现在院子门口的人。

　　一百年过去，她的兄长已经不再是稚嫩模样，和父亲越来越像，却继承了母亲的薄唇，显得高傲又刻薄。

　　“回来了？”

　　风将斗篷吹开，真田琴奈的乌发垂下一绺，她松了松篷帽，与自己的兄长对视。

　　“是啊，该有个了结了。”

　　真田松久郎凝视她片刻，移开了身子，将大门为她洞开。
　　一百多年，他也断断续续了解了真相，也陆陆续续接触了祖父的手段。

　　“你死了的话，就由我来终结。”

　　“那不仅仅是你的父亲。”

　　真田琴奈缓步走进古宅大院，背后的大门继而落下，结界也顺机粘合。
　　她最后回身看了一眼，与真田松久郎余光相对，转而错开。

　　“我不会给你机会的，这一次是我赢。”

　　真田松久郎并未答话，只是在门口立着。

　　从小，他就不喜欢自己的妹妹，因为红樱选择了她，也因为家里的寄望。
　　她总是沉默地坐在末端，可是阴测测的眼光总是环绕着他。

　　父亲却与他说，妹妹始终是他的妹妹，真田家还是应该由他撑起。
　　起初，他不懂这些话，如今一切都明白了。

　　他们兄妹是相辅相成的。

　　真田琴奈幼时承担了二人的痛苦，而他接受着父母的关爱，无忧无虑地长大。
　　至此，应该对换了。
　　由他来承担起以后的职责。

　　而他的妹妹，应该像他幼时一样快乐地度过余生。

　　他目光幽远，想起幼时父亲抱着他，偷偷地接真田琴奈一起去踏青。
　　布毯铺盖在草地上，陈列着母亲亲手制作的精巧点心。

　　真田琴奈依偎在父亲身边，崇敬地看着他。而自己抢了她的点心，躲到母亲怀里朝她扮鬼脸。

　　那是鲜少的团聚时光。
　　他一直在父母的庇护下长大，仇视真田琴奈能得到祖父的教导。
　　却忘了许多不易。

　　而最清醒的父亲，早就为他们谋划好了最适合的未来。

　　只可惜，父亲也忘了。
　　真田琴奈不再是那个眼睛里有星星的单纯女孩，她拒绝了联姻。
　　而他也不是那个在父母庇护下的开朗少年，他主动接触了事件的真相。

　　一切都脱离轨道了。

　　※※※

　　“雏鹰确实会有单飞的一天，老朽却没注意到，你们两个小崽子翅膀硬得这么快。”
　　真田康政的拐杖在地板上留下厚重的敲击声。

　　真田琴奈从门口进入，脱去了斗篷，穿着队长羽织伏跪于地，向他行礼。

　　“祖父大人，这是最后一次向您行礼。”
　　“看到这身，您是否还能记起自己的儿子呢。”

　　真田康政的攻击随即而来，庞大的灵压轰塌了屋内的摆设。

　　“喷涌吧，朝晴！”

　　手心的血为刀镀上了一层薄膜，喷发的青炎将向她袭来的物什尽数烧尽。
　　真田琴奈瞬步移动，躲开他的袭击。

　　可是地板翘起，底下陈列出仿造红樱的刀刃。

　　真田琴奈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知道他已经魔怔了。手中的红樱穗子疯狂地抖动，她决定先行出击。

　　“青鸟。”

　　青炎化成鸟状，妄图将刀刃斩断，但是却被吞噬分解。

　　“老朽在一天，真田家就会鼎立在瀞灵廷。”
　　“死神，不过是贵族的附庸。”

　　“俊介，老朽的儿子，到死也没明白，自己的地位。他不该为灭却师脱罪，也不该与那些平民交好。”
　　“让真田家染上污名。”

　　“樱鸟之剪。”

　　裹着红樱咒印的青炎化成鸟状将刀刃整齐折断，真田琴奈愤怒地咬着后槽牙冲到他面前。

　　青炎却被他刻满咒印的手阻断，咒印攀附着即将蔓延上她的斩魄刀。
　　真田琴奈迅速退开，左手挥发出鬼道。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六道光片由四周将真田康政锁在其中，真田琴奈挥动着朝晴迎击上去，没想到真田康政从拐杖中拔出刀，凝出咒印直接将其击碎。

　　那是一把全新的刀，和红樱同出一辙的华丽。

　　“老朽的新作，三池太典安纲。”

　　“它将是真田家未来的家主之刀，琴奈，就让你的红之丞樱宗来感受一下，三池太典的厉害吧。”

　　-

　　鲜血顺着真田琴奈的左臂流下，她躲在柱子后面稍事休息。
　　她的剑道继承于真田康政，除了华丽的招式，还有阴狠的手段。
　　真田家，“鬼刀一彻”。
　　鬼刀，即红之丞樱宗。
　　一彻，即一击必杀。

　　从对手的软肋下手，剥皮露骨，让敌人死的痛苦又绝望。

　　真田康政用三池太典将她的左臂经脉都割裂了，由于咒印还止不住血，真田琴奈撕下布条将左臂绑紧，可是血还是不停，让她有些晕眩。

　　熟悉的恐怖拐杖声由远及近，真田琴奈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她握着斩魄刀的手指发白，呼吸声沉重起来。

　　“卍解！”
　　“阎罗万道·千阳晴空。”

　　三池太典的刀锋切入她的体内，被朝晴的轻铠防住，只刺入了心脏外端，而红樱直直插入真田康政的心脏，咒印包裹了他的心室，“噗”地炸裂。

　　血水迸溅到真田琴奈的头发上，沿着她的头部曲线滑落，真田康政倒在地上，停止了抽搐。
　　真田琴奈看着他瞪大的双眼，里面的红丝清晰可见。
　　童年的阴霾，在她的额间一点点散去。

　　“呵。”
　　她想笑，可是血水从脉络里倒灌入她的喉间，心脏虽未受损，可是血的流失让她虚弱地拔不出插在胸口的刀。

　　※※※

　　旅祸入侵，栗原美绪协助浮竹队长将任务分布下去，而后去了忏罪宫。

　　她体会过中央四十六室的权力任性，虽然知道朽木露琪亚犯的过错不至于这么严重，但是也无可奈何。

　　和朽木露琪亚聊了会天，透露了一下她的现世朋友的现状，栗原美绪就被侍卫“请”了出去。

　　朽木露琪亚的状态不怎么好，她还想多开解一下她，可惜自己现在还是个四席，勉强加上个副官代理，确实没什么权力让他们通融通融。

　　走过忏罪宫的长廊，栗原美绪仿佛感觉到什么似的，环顾四周。
　　而后一个黑色的的身影落在了她的面前。

　　风将斗篷吹起，栗原美绪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明明是熟悉的眉眼，却有一股陌生的感觉。
　　她的喉咙发痒，想说些什么，可是被她身上的血迹凝住了。

　　她想前进，却又止不住后退，进退两难地看着夜思梦想的人，嘴唇微动却发不出声音。

　　“好久不见，美绪。”

　　她终于展开了笑颜，栗原美绪也忍不住笑出来，也许是自己多虑了。

　　栗原美绪双臂伸开，想要迎接着跑过来的真田琴奈。
　　“琴奈......桑......”

　　瞬步移到她面前的真田琴奈贴着她的脸颊，眼睫的扇动摩擦让她的肌肤多了一层痒意。

　　双唇交接，真田琴奈揽着她的腰直直深入，缱绻缠绵。舌头的搅动似乎不能满足她，栗原美绪感觉到她的手在自己的腰间揉捏。
　　而自己的身子像团棉花，仿佛快软化在这铺天盖地的情意里。

　　也确实软了，甚至意识都在消失。
　　栗原美绪用手抓住真田琴奈的手臂，金瞳盯着她一动不动，嘴唇嗡动，意识却坠得厉害。

　　“对不起，美绪。”

　　这是她沉睡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真田琴奈看着怀中平稳睡去的栗原美绪，忍不住想温存。可是理智让她止住了，怀抱着栗原美绪在屋瓦上移动，真田琴奈将她放进了一间再普通不过的房间。

　　“曲光”以及防御结界布置完毕，真田琴奈低下头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

　　这么多年，栗原美绪并没有什么变化，就连唇珠的丰润度都和记忆中一样。

　　转身离开之时，衣角被扯住。真田琴奈回首看她，栗原美绪只是无意识的举动，却让真田琴奈感慨万千。

　　可是她，不能回头。

　　※※※

　　“来了吗。琴奈。”

　　雏森桃不敢置信地看着憧憬的队长用刀将自己捅穿，伤口的疼痛怎么都比不过心里的震颤。

　　她想伸手去触摸，却被对方游刃避开。

　　而他的身后，一个身影显露出来。

　　“蓝染！”

　　日番谷冬狮郎随后赶到，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直接卍解对待眼前的二人。

　　“抱歉了日番谷队长，你的对手不是我。”

　　蓝染惣右介走至一旁，将一个身影完全暴露出来。斗篷缓缓卸下，灵压不自觉溢出。

　　日番谷看着眼前穿着十番队羽织的少女，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射杀他，神枪。”

　　在他惊诧的时候，毒蛇一样的声音突然出现，刀刃贯穿了他的躯体。

　　“什么嘛，日番谷队长，你的对手可是我啊，发呆可不好。”
　　市丸银将斩魄刀收回，依旧是那副轻佻样。

　　-

　　“你果然在这里，蓝染队长。”

　　“卯之花队长。”
　　蓝染温润应答，显然不想再多加掩饰。

　　真田琴奈闻声转头，恰好与卯之花烈错开视线。

　　“我应该想到的，却忘了，真田队长，你与蓝染惣右介是一伙的吗？”

　　面对着卯之花队长的斥问，真田琴奈点了点头，不打算再做回答。

　　卯之花队长眼神忽闪，而后与蓝染辩论问答。
　　双方的争执愈演愈烈，虽然都是谦和的模样，但是已经达到了箭弩拔张的地步。
　　真田琴奈也知道，卯之花队长真的是生气了。

　　蓝染还是那副淡定样子，示意市丸银展开了卷轴。
　　布条环绕周身，四番队副官想要上前阻止，真田琴奈轻挥出一道青炎止住了她的脚步。

　　三人转瞬消失。

　　-

　　“我去治疗日番谷队长和雏森副队长，你负责把我们看到的情况告知给各位队长副队长，明白了吗勇音？”

　　卯之花烈阻挡了虎彻勇音想要再度追击的步伐，看着地上的青炎燃烧殆尽，吩咐于她。
　　虎彻勇音示意了解，而后囫囵着询问她另一位是谁。

　　卯之花烈暗中叹了口气，想到栗原美绪，更加不懂真田琴奈的举措。
　　只能粗略告知自己的副官。

　　随后，瀞灵廷的队长副官以及旅祸们接到了来自四番队副队长虎彻勇音的“天挺空罗”传话。

　　“护庭十三队各队长副队长及副队长代理，还有诸位旅祸，这里是四番队副队长虎彻勇音，接下来要告诉诸位的全部是事实......”

　　“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早在几天前就杀害了中央四十六室并伪造了之后的命令，背叛了尸魂界。其同谋者还有三番队队长市丸银，九番队队长东仙要......以及......”

　　“以及已经在一百年前被宣告殉职的前十番队队长真田琴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