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游记同人之守护者》阿D

119、番外篇十七 婚约——当世界重启之时（十四）

　　十四 你和我的婚约
　　17
　　世界出现了，白光。
　　就仿佛是从昏暗的天空里，破裂了一个洞，那些白色的光，渐渐的，融入了黑暗，扩散，又变为更多的，白光……
　　在那异空间的一切纷纷炸裂之后，那些暗物质缓缓的飘散，在那些物质之中，沉睡着人们的躯体，那些仿佛已经被黑暗吞没的人们，一一从那沼泽之地浮现，仿佛有些什么东西在这静止之地慢慢的复原…………
　　小莞沉沉的眼泪之中，冬将军的凝视之中，红孩儿的缄默之中，齐天大圣孙悟空带着那条，银色硬币的链子，在这空间之中，抱着陈善美的身体，缓缓的，幻影移形。
　　红孩儿站在小莞身边，看着那台终端电脑，缓缓析出，晶体的碎片。
　　然后，他在那片土地上，静静的，坐了下来。
　　冬将军注意到，时间的移动从现在开始起仿佛变得慢了数倍那般，他的伤口未曾恢复，但是，也不再流血。
　　那台电脑却开始一反常态的高速运转，那些数据仿佛复活了一般，那颗生命的大树，仿佛一夕之间在减缓生长的趋势，那些荆棘收起了，尖锐的，利刃，小莞怔怔的看着电脑旁的那些，褐色的血迹，心里仿佛被什么刺伤一般，狠狠的疼痛着。她站在那里一声不吭，但眼泪却噗噗的掉到地上来。
　　有谁拉住了她的手。
　　是，坐在地上的，她身旁的红孩儿。
　　他的手，有些伤痕，却干燥温暖。他抿唇，道：“哭出来会不会好些？”
　　小莞浑身那样的一震。
　　她低头去看坐在地上的人。
　　“数据库的净化需要数天，之后，只需将进化后的数据，从月球通过天眼投影到地球，瘟疫，就会解除。虽然不曾知道净化的结果，但我想，所有的事会回归某个原点。你担心的事，并不会发生。”
　　红孩儿注视着她的眼眸，淡淡的说道。又仿佛，是给身旁的冬将军也一并告知。
　　“可是善美伤得很重…………他……哭了…………”小莞，眼泪仿佛不受控制的，滑下来。她几乎，语无伦次。
　　她再也看不清，视线里的其他。
　　脑海里，是，那家伙悲伤的，疼痛的，哭声。而她好像什么也不能做……什么忙也不能帮上……
　　“善美……死了吗…………”她就怔怔的站在那里，仿佛浮木一般，无可皈依。
　　红孩儿静静的看着她，握住了她的手，仿佛传递了一些温暖。
　　“没有。”
　　“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那青年温和的说。
　　他想，那个人，大约是，受到了此生最不能的惊吓……也因此，差点失控了……若是平日里，他会有那样的理智，但是在陈善美的事情上，齐天大圣孙悟空从来都不是理智的。
　　此刻，他想，眼前的，不过是个，尚未成年的，小丫头。虽然性格古怪，孤僻，但仿佛和那个人真的很像，果真是那两个人的孩子，有着强大的力量，却也有着，这世上最柔软的心思。
　　“如果，他没有存档，怎么办——————”
　　小莞的眼泪，噗噗的落在地上。
　　“他经常都是，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如果他没有存档，怎么办…………”
　　她平生第一次经历了，这样惨痛的，可怕的，残酷的失去感，那一瞬间，看到毫无呼吸的善美被结界包裹着，躺在他身边的那一瞬间，在听到，他绝望的，呼唤的那些瞬间，仿佛血缘是那么不可思议，这联系是那么笔直的将她带到那二人的面前，但那时候的小莞心想，自己的心，仿佛也一同，破碎了……
　　“小莞，他存档了。”红孩儿缓缓说道。看着这女孩哭得那么伤心的眼睛，禁不住伸出手来，去给她擦拭眼泪，他仿佛也不知道自己会对另一人有这样的温柔，他说：“他并不是什么也不在乎的……或许是命运，或许有心，或许无意，本来这世上，从机场的路到这里，最后一个存档机上并没有记录，但是，他却在一个不合理的位置，留下了一个存档的记录。那是他在这游戏里留下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记录，你既然还有那最后一个硬币，所以，那个姐姐会没事的。”
　　他也并不知道，这能不能安慰她。
　　他只是那样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第一次像个孩子真实的模样那般，在他这样的不知道算不算宽慰的言语下，她哭了出来。
　　这瞬间，他的心很静。
　　他想起的是自己的身世，想起在这场浩劫之中，为了找寻他解救他而深陷困境的，三神奶奶，魔王大叔……想起了，那些和他们相处的那些，欲言又止的神情，想起了，魔王大叔经常请他吃蘑菇粥时看着他出神的眼睛，想起，菩提祖师经常带来的，据说是从某人那里拿的点心的味道，想起，他那个不知何时才能投胎转世为人的母亲，他想，血缘是这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东西。
　　他被所有知情的人隐瞒，但是他却活得仿佛很幸福。他的出生是禁忌，但是却得到所有人的爱和袒护。
　　所以，从今往后，但凡他能做的，他都会去做。
　　就像那个人一样，承担责任，然后，像男人一样去保护，去守护自己珍贵，珍惜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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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梦总有尽头。
　　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断片的记忆，仿佛，从哪里重新再度的展开。
　　在，深谙的走廊，有光进来。
　　然后缓慢的，缓慢的，那些光越来越亮，仿佛连黑暗也照亮……然后，前方的世界之中，有婴儿的点点啼哭声。
　　穿透了那片光，世界仿佛一夕之间有了色彩，她的脚仿佛踏入一片土壤，然后随着脚下扩散开的是熟悉的影像……
　　那是，水帘洞，但是，却好像，又并不是她记忆里的水帘洞……
　　水帘洞是他的心门，但，梦里却仿佛，围聚了，很多人。
　　有冬将军，夏仙女，富子，pk，沙悟净，红孩儿…………
　　菩提祖师，魔王……大家都………………在这里，是怎么回事？？？
　　那些焦急的妖怪们，听到婴孩的哭声，神情都有些，微微的变化，善美的这一缕思绪，穿过大厅的人们，走到水帘洞的内室，穿过那些光，只见到，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她仿佛刚刚生产完，旁边有着水盆和，纱布，尖刀，三神奶奶在给那个剪了脐带的孩子洗澡。
　　有人坐在床边，不断亲吻着那女人的额头，他握着她的手，仿佛在和她说什么，她额头都是汗水，看上去也很虚弱，但是，她的脸上却是泛起柔光那般的，淡淡的微笑。
　　有个小男孩站在床边，很乖巧的给三神递东西，马秘书从水盆拧了拿过毛巾，那男人却接了过去，说，让他来擦就好。
　　有位青年很迫切，想要进来，马秘书狠狠将他拦在门外，那青年就和三神有些急切的说，“是不是女孩…………”
　　三神抬眼，仿佛别有深意。
　　但那小小的孩子，有一只眼睛尚未完全的睁开。
　　那道光被打散，下一个场景，又像是过了些时日了。
　　水帘洞内，襁褓中的孩子，放在摇篮之中，逗得最开心的是……魔王。
　　马秘书很无语，望天。
　　“所以那小子这样，你也要这样吗！？”齐天大圣孙悟空抱臂，也是一副很无语的样子。
　　女人仿佛因为不能吹风，裹着毛毯靠在窗边的躺椅上，静静的看着这房间里热闹的人。
　　倏然之中，魔王的衣领燃烧起来，瞬然大伙乱了套，pk上去扑，一只袖子也被点燃……
　　一旁的红孩儿眼疾手快，从魔王手中接过那孩子，看了看孩子的模样，看到了，那孩子缓缓睁开的另一只眼，是，魔性的，火眼金睛。
　　他怔了怔。
　　那小小婴孩的火焰，仿佛烧着了他的头发，但下一刻，又被他的火焰压制得无影无踪。
　　这青年和齐天大圣孙悟空微微对视了一下。
　　众人都觉得奇异，那婴孩看着他，咯咯的笑了起来。
　　他伸手捏了捏婴孩的脸蛋，软绵绵的。
　　“欢迎回来，小莞。”
　　小莞。
　　那道光是如此的明亮，穿透了黑暗的一切，给所有，都带来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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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安静而平和了。
　　善美睁开眼睛，却仿佛以为自己还在哪个梦里。
　　很美…………
　　那是个平生所未见过的，很美的地方。她没有去过天界，不知道天界是否是这样的美景，言语难以形容。
　　那是一片，璀璨的，点缀在黑夜里的蓝色。
　　很像是萤火虫的光，会飞舞，有一些流泻的水声，仿佛是一个很高的石壁，从那石壁有一个很高的天窗，仿佛可以看到外面的月亮的柔光那般。
　　这仿佛是一个天然的山洞，点着一些蜡烛，装饰和水帘洞很像，却仿佛比水帘洞更大，那些飞舞的蓝光，飘散在这空间，犹如落在地上的繁星。
　　她嗅到了鲜花那样的芬芳，很像是夜晚的玉桂，亦或是别的什么，有一些绿色的藤蔓垂下来，轻轻在那蓝光的飞舞里浮动，藤蔓上是一些花，仿佛缠绕着她的身边……
　　她仿佛躺在一个天然的，开凿的石壁里…………
　　她觉得身下很温暖，却原来是一些，静止的，温暖的水。
　　就好像是热泉，那些蓝光，从空中穿梭下来，停留在她的心口，她才注意到，她的那些疼痛的伤痕，那些荆棘造成的伤害，甚至是那时候的那道伤，都仿佛……消失了。
　　连那件衣服的脏污，都仿佛一并的拂去……
　　这是哪里…………她……没事，那么他——————
　　当她心里，倏然有了这样的念头，她才感觉，自己的头枕着的柔软是…………
　　那人的手臂。
　　她微微在那浅浅的水里轻轻侧脸，然后，屏住了呼吸那般…………
　　那是………………
　　他沉寂的眼脸。
　　原来，他是在她的身边的……..。
　　他沉默的，与她对视。
　　仿佛就想那么深刻的，将她刻入，眼眸的深处。
　　那时之间，她心里涌起的是，很多很多复杂的感觉，那些分离的悲伤，那些为了保护对方而，无法坦言的真实，那些各自的战斗，那些……如梦似幻的泡影，她无法分辨此时，他究竟是她死去以后虚无的梦，还是真实…………她不敢呼吸，只恐怕，如果是梦，呼吸之间便会打碎，便会幻化，便会……空荡得无影无踪……
　　她不敢开口，也不敢面对，她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是不是真的……死去…………
　　也不知道在这里存在的他，是否只是陈善美的一个梦，一个美好的……想念。
　　但，她也不敢面对那真实……那时候，她什么也没想……但是，如果他知道她的选择，如果他看到她受伤，那么他会多么悲伤，多美痛苦…………
　　醒来的这一刻，在这样的美梦里，她觉得，幸福却……虚妄得可怕…………就仿佛须臾之间，她自己的心，就那样，微微的颤抖得不能自持，她既不敢开口，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忐忑，那样的，注视着他缄默的，神情，她的心又开始经历那样嗜心刻骨的疼痛。
　　（我…………死了吗………………）
　　（那么你…………是我的一个梦，还是真实…………）
　　但，她不曾移开眼，就仿佛，被这一刻，安静的定格一般。
　　他的身体仿佛是微微侧着，他的衣服宽松而干净，他那犹如黑色琉璃一般的眼眸，是那么深沉的，注视了她仿佛许久。
　　直到，她未曾觉察的，一滴泪水，静静的，滑下她的脸颊，打破了，这两人的沉静。
　　眼泪溅落在浅水里，消影无形。
　　“莲花妖，就这样肆无忌惮的进入水帘洞，胆敢躺在我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床上，就那么想给我生孩子吗？”
　　他，倏然，在这安静之中，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的声音，是那么沙哑，甚至，和平日是并不一样的，颤抖。
　　善美一动不动，但下一刻，她却看到，他的眼睛，仿佛是有了那样润泽的，晶莹。
　　那瞬间仿佛有什么，弥漫了眼，也弥漫了心。
　　这里，和她记忆里的水帘洞，很像，但却并不一样。
　　但他说的话，分明是那日，他失忆又醒来的。那一句……
　　“孙悟空…………我想给你……生孩子。”
　　她的千言万语，仿佛哽咽在喉。
　　这分明是一句情话，但在此时此刻，却道尽了艰辛。
　　“未婚新娘为何不回自己的旧家？”
　　他又问了一句，视线仿佛追逐着她的眼。
　　“因为我……没有旧家可回，你是我在这世上的，家人，朋友，爱人…………”
　　善美的声音也微微颤抖起来。
　　被那视线，仿佛紧紧的圈入了，一汪深潭。
　　“我没有和你结婚，却和你……未婚同居，告白的是我，求婚的是我，俗气的，买戒指的是我……我有爱你，有认真爱你，即使失去所有的记忆，我还是爱你。”他凝滞的，沙哑的声音，一点一点，仿佛重聚：“可是，如果连你都失去了，失去记忆的齐天大圣孙悟空总有一天会想起所有，那时候，要去哪里找他的新娘？”
　　那时候…………
　　她再度的，在他的世界里，死去。
　　他急不可耐，却未曾想过几乎全盘皆输。他以为不会重蹈覆辙，却……做错了选择………
　　如果没有那个，存档的硬币……
　　如果那个早晨，他没有一时兴起的，用那个音乐盒存档机存档……
　　如果他就那样踏出了那道门，一去不回，那么他面对的将会是………………
　　这几日当时间缓慢进行的时刻，他每每想到，那些，就觉得整个人仿佛就要那样的入魔一般……
　　她怎么敢做那样危险的选择呢！？？又是谁，让她去做了那么危险的事？？这些日子守着她，在复活她的之前经历的那些可怕的记忆的瞬间，他几乎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就像在刀尖火海里反复的行走，炙烤一般。
　　他最爱的这傻姑娘，她以为，失去记忆的齐天大圣孙悟空不会爱上陈善美，他选了，所以，她也要选，因为他选错，却再一次，让她经历了死亡，也让他再次经历了，地狱行走一遭的，痛苦。
　　“你怎么敢………………做那样的选择？就算我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就算我骗你，但，我对你的爱没有半分虚假，如果再无机会，你要让我再一次，重复……”他仿佛有些恨意，那恨意和沉沉的恼怒事实上却是全对着他自己。那么刻骨的沉痛感，他仿佛又在压抑什么，仿佛，再也说不下去了。
　　（如果没有了陈善美，齐天大圣孙悟空的世界还有什么意义……）
　　他真的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不知道此时此刻，言语究竟是一种什么样存在的东西。
　　善美倏然就那样，伸出手去，抱住了他。
　　她好像已经知道了，知道了，此刻和她说话的这个人，已经，恢复了记忆。
　　他那样疼痛的表情，她读出了，所有的……那些经历的东西……
　　湿漉漉的那样的温水，拍打了他的脸颊。
　　但是他并不知道，那是，水，亦或是别的什么东西。就仿佛，他并不知道自己此时脸颊湿润的那样晶莹的，润泽的，是什么。
　　好像是…………
　　他的眼泪啊………………
　　可是抱住他的这傻姑娘，好像也将头埋在他的肩上，悄然无声的哭泣着……
　　温热的是她的气息，她并非不会动弹那样，只是毫无声息的，倒在他的怀里，无论他怎么呼唤她的名字，她都，不曾给予他任何回应那样……如今，她会动，会呼吸，会流泪……就好像和他一样…………
　　她紧紧的抱着他，却不知，流泪的是谁。
　　他那高高悬着的心，无处皈依的灵魂，这一瞬间，仿佛从悬空，回到了，平地……那些无处安放的，漂泊四方的，碎片，好像被谁小心翼翼的拾起，收藏……
　　她好像想说更多的什么，但是到了最后，什么都没说……于是，他那些彷徨的忐忑的心，变成了胡乱的安慰，他觉得自己很卑劣，事实上，责备的是自己，却终于惹得她的眼泪，事实上，他也知道，她会怎么选……就算是事情一模一样的再来，正因为本能的，在那时候，已经回忆了，八年前发生的那场悲剧，因此，那时候那种沉沉的恐惧，才将他淹没，他失去了理智，失去了思考，只想一心的奔赴她的身边，却未曾想到，再度的……来迟………………
　　他真的给予了她很多爱吗？？
　　他失忆时，明明，是个胡言乱语的混账，那些可笑的质问和质疑，对着他曾经那样爱着的……但陈善美就是那样一心一意的傻姑娘……她的心是那么纯粹，她给予他的一切，都是这世间最好的心意……她陪他历尽了艰辛，最后，还要来顾念他的生死……无论他说了那么多的承诺，到了最后，那些承诺不曾守护她分毫，她手无寸铁，却为了破关一个人踏足那全然无光的世界，就仿佛上一世，她明知是死，却要让菩提将他囚禁，认定那样就能将他无声无息的带出死亡的战场，她的爱是沉默，仿佛当他那顽劣戏谑时，并不曾感受分毫，但，他想起的是，她缄默之后的坚韧，想起的是，她的守护，想起的是，她说，孙悟空，你并不可怜，你和人鱼并不一样，因为，我是爱着你的。
　　因为这一句爱的言语，她就要去义无反顾的死。
　　他根本未曾让她成为幸福的新娘，她却，独自经历了……眼泪和鲜血……
　　她没有学会的是自私，没有学会的是……先保护自己，先想想自己……
　　他惶惶然的，伸出手去，搂住了她的背，不久前，她浑身鲜血，此刻，她在他的方寸之间，他终于能这样的怜惜她，终于能这样的触摸她，他心里疼痛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只是，仿佛胡乱的，轻轻拍打她的肩，然后，捧着她的脸，轻轻的吻她……吻她的流泪的眼睛，吻她的泪水，吻她的唇…………
　　那些温润的水就在他和她的身下浅浅的流淌，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仿佛化开了一般……
　　对不起…………
　　对不起………………
　　不知道谁的歉意，那般轻言，那般细语。
　　“陈善美，别哭——————”他终于，是那样的温软。
　　他却仿佛并不知道自己也，泪流满面。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那些阴翳，那些黑暗，此时此刻，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她在他的脸颊，浅浅与他交错了呼吸，她仿佛想说出那些道歉，仿佛也感知他的泪，她也试着去吻他的唇，仿佛想起那样的安慰他，她紧紧抱着他的肩膀，就好像那些害怕和恐惧，选择的绝望和压抑的情感，此时此刻，都有了皈依。
　　她的身上那些蓝色的细碎的光，仿佛和他的，融在一起，难舍难分……
　　此与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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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事实上，时间在这样一个世界，修复着所有数据那般，缓慢的，流逝。
　　小莞没事，红孩儿也没事，时间将缓慢的，恢复数据，那些人，暂时不会受到攻击，因为最终电脑，已经被病毒程式攻击……冬将军那时候，仿佛在缓慢的时间中恢复了一些力量，透过雨的传递，把那些留言，轻轻传达来这里，之后，在她死而复生之后，夏仙女也来过了……。他知道她的挂念，于是把那些事，缓慢的，告知她，她见他的伤，仿佛也修复了，于是，她的心，有些缓缓的，放下来。
　　“所以，这里才是，水帘洞真正的样子吗？”
　　她声音有些微微的暗哑。
　　看着那些石洞，那些，美丽的烛光下的藤蔓，那些光，那些仿佛在洞穴的热泉灵息下永不败的花，静静的月光穿过石窟，流泻在热泉上，她看着那些汇聚在她心口的蓝光，那些光又点点散逸。

　　“我曾和你说过，有一天要带你回到，我真正的故乡。”他俯身，将她从那温水里抱出来：“这里是月光的灵息场，可以调息。那些光，是千年琥珀虫，可以治愈伤痕疾病，它们栖息在这里已有千年了。”
　　水帘洞有特殊的古代封印，只有通过不断近距离幻影移形才能到达。
　　“那么水帘洞外面是……”
　　“瀑布。”他仿佛那样回答了她，对她轻声道：“一会我带你去看。”
　　一会？
　　那现在……
　　善美本想说，她好像没什么伤，能不能自己下来走，但，却又仿佛更想和他温存得近一些……
　　他抱着善美走到那水帘洞的里面，在那些层层叠叠的烛光里，有着精致美丽花纹的驼色地毯，善美惊讶的看着这房间，积累了千年之久的美酒陈列在木头的精致柜子上，柜子上有烛台，有两杯酒，烛台旁，是，被布置过的白色床，床上有一些花叶，还有一套，红色的衣服。
　　这布置分明是……
　　善美的心仿佛，从刚才的缓缓平复，又再一次的，那样跳动得剧烈起来。
　　他走到床边，将她放下来。
　　善美坐下，又站起来，“孙…悟空……”
　　他的视线，是那么温沉，却与平日不同。
　　“虽然仓促，但是夏仙女还是准备了这些。”他拿起了那套衣服，善美这才注意到他手里的衣服，是一件，丝绸的，红色的，绣着美丽金线的衣裙。
　　和他身上的长装，仿佛是…一套。
　　“我自己换……”
　　她突然，觉得脸微微热烫。
　　但是，他微微凝视的眼，手中却未曾给她那件衣服。
　　他伸出手来，轻轻掬起她温软的长发，道：“陈善美，这件新娘的嫁衣，齐天大圣孙悟空要亲自给你穿，你，愿意吗？”
　　烛光之中，有他毫无玩味的，认真的眼脸。
　　她觉得心跳得失控那般，仿佛又有了，想流泪那样的错觉，但她听到自己缓缓的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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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光之中，她美丽的胴//体，就仿佛在他眼中那样一览无遗。
　　她感觉自己经历了那样一个长梦，经历了生与死，然后，此刻，重聚之后仿佛又经历了，那么羞怯万分的…………诚然，和他已经这样的亲密，但在这些时刻，她感觉自己就好像要再度燃烧………
　　紧张得几乎晕厥的……她甚至不敢与之面对，他的手指有着魔力，但那些火焰就好像烧到她身上，再也无法扑灭……他的呼吸清晰可闻，带着有些压抑的禁//欲的色彩。
　　但，他将那红色的盖头，轻轻遮盖在她的头上。
　　她的视线完全，看不见他了……因为眼睛无法看见，肌肤格外敏感，只感觉，他作乱的大手，仿佛在细致的抚摸她的肌肤，让她战栗，又仿佛是，迷乱的。
　　一想到自己以何种姿态呈现他的视线，她便觉得……
　　就好像是长梦，又好像是，甜蜜的，禁锢和惩罚……
　　他以前曾这样对待她吗？仿佛就要将她最后的理智都完全的剥夺那样……他从前多的是戏谑，但如今他多的是……
　　他终于是给她缓缓穿上那件，红色的嫁衣，就仿佛他已经经由那件衣服触摸了她的全部，他动作缓慢，温暖的手指抚触她的身体，然后，在她难耐的，有些朦胧的声音都有些隐忍的哭腔时，他又，那般抱着她，仿佛轻轻渭叹。
　　他隔着那红色的盖头，吻了吻她。
　　她觉得世界是润泽的，心也是，仿佛整个的浸泡在他绵绵的柔和里。
　　他拉着她的手，带她坐下，然后，她感觉自己的手里被他递来一个小小的杯子。
　　“虽然没有证婚人，但天地为证，喝了这杯酒，你一生一世都是我齐天大圣孙悟空的新娘。我会陪你生，当天地覆灭，我也会陪你死。”
　　他的声音，一字一句，仿佛这是最平静的声音，说出了誓约。
　　他缓缓的，揭开那块红布。
　　经由而看到他注视她的神情，坦率而坚定，认真而深情。
　　“陈善美，你愿意，嫁给齐天大圣孙悟空吗？”
　　善美的眼眶，微微红了。
　　她饮下那杯酒，酒杯坠入地毯。
　　酒是美酒，但流连忘返的是情。
　　“我愿意……”她那么说道，仿佛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那么的颤抖，在这一刻。
　　他优美的唇线微微抿起，有一个非常好看的弧度，那些轻轻的叹息仿佛由他唇间泛出，他好像也是紧张的，但，他又那般有了微笑，他微微凑过来，俯身，轻点着吻了一下她的唇，道：“陈善美，刚刚那杯是，交杯酒，应该是，你给我喝的。”
　　善美的脸，倏然就那样红了。
　　却不知是因为刚刚那酒，亦或是，沉醉的情意。
　　他伸出手，桌上那杯酒，移到他的手中。
　　“像这样—————”
　　他饮下一口，然后，将那醇香的酒，轻轻透过她的唇，渡到她的口中。
　　仿佛一夕之间被搅动的，心与心的契合，透过那唇齿的交融，她无助的攀附他，完全的承袭那美酒，和他的珍惜……
　　她想，天与地为证，她此时此刻，成为他齐天大圣孙悟空的新娘，今后的世界无论生死，必相依。
　　她仿佛醉了……觉得世界在那个温暖的吻里，沉溺。
　　她想流泪，心里只有浓浓的爱和感激。她死而复生，她从未想过原来，当日里陈善美的经历，所谓的，未来可期，是这样的含义。
　　倘若她不做那个危险的选择，那么今日里她将永远失去爱人，失去小莞，失去他……她对他，是珍惜，是做那样选择的歉疚，是…难舍难分的爱……
　　在她那有些晕眩的呼吸里，他缓缓放开她。
　　他的眼睛，也灿若星辰大海。
　　这一刻，他也仿佛是放任的沉醉着。
　　他看着羞怯的她的美丽，缓缓在他的世界悄然无息的绽放。纵然这是新婚之夜，没有证婚人，但她已是他一生一世的爱人。这人的全部，已经完完整整的属于他……
　　他握着她的手，她与他下一刻幻化为，白色的光影。
　　仿佛是几秒之间，她听到了，那样庞大的，水流声自耳边轰轰传来。她的视线里，那是，壮大的瀑布群，在那闪烁的星光下，仿佛与月亮靠得很近一般的，壮观美丽的大瀑布，犹如银色的玉带一样蜿蜒着在世界里延展。那些蓝色的琥珀虫，成千上万，穿梭在瀑布的水流之中，他带着她站在其中一个瀑布群的下沿，那些犹如璀璨宝石的水花从上面奔流而下，仿佛这世界的每一处皆是那样的美景，如同酒杯满溢，让人无法移开眼。
　　下一刻，他又带着她瞬间转移，从那飞溅的瀑布，去到瀑布的最下游，在那里，有很多温泉眼和积累万年的火山灰，热泉上冒着热气，盛开着白色的鲜花，玉桂的花瓣倒垂着飘洒泉面，泉水上倒映着月的影子，就仿佛世界上有两个月亮。泉水分作很多泉眼，每个颜色不一。
　　想象着数千年前的时光，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看人间的星落晨起，善美的内心充满了一片难言的柔软。
　　这是那么美丽的世界，但这个世界里，仿佛只有他一人，这里是真正的水帘洞，这里是真正的，齐天大圣孙悟空的故乡。他曾承诺带她来看看，她未曾想到，是今日今时。
　　她抬眼，静静看着身旁这个人，他那安静的轮廓仿佛已经沉寂了千年一般，她不由得握紧他的手，她想，多久的岁月才能换得今昔的缘分？不只是插肩而过，而是，彼此十指相扣……
　　“陈善美，我爱你。”
　　在那潺潺的水流之中，她听到了，他的，低沉的，爱的告白。
　　她就那样怔怔的抬眼。
　　“我爱你。”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再说了一次，无意外的，仿佛看到她眼眶里的，一片水漾的润泽。
　　在这漫天星空和流逝缓慢的时间之中，就好像反过来一般。
　　“能不能……再，再说一次…”
　　她声音有些那样的颤抖。
　　仿佛是因为，她或许醉了，或许是，这甜言蜜语的时刻，这迟来的婚约，这并非人间的美景，对她而言是来得如此的珍贵和措手不及……
　　他抚触了她的额头，温软的抚摸她的长发。
　　他轻轻贴着她的眼脸，仿佛感受到这姑娘那么忐忑的心……羞怯的样子很漂亮，情话绵绵的时候很漂亮，仿佛鼓起勇气的时候很漂亮，全部都，全部都……
　　“无论说多少都可以，我爱你————-”他就那样吻上她的唇，“只爱你。”
　　缄默的爱，消失在唇畔。
　　仿佛一次一次的还愿，一次一次的道尽，一次一次的诉说，就好像收到了她曾经的那些无限的给予了他的爱和勇气，他想，八年前那个夜晚，他不敢说出的话，这天早晨，他不敢说出的话，此刻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开口，一句又一句，重复着，轻诉着，如同微风，如同细语，如同拂过脸颊，如同紧握手指，如同背靠背…………
　　指尖仿佛是她的泪水，但他知道这眼泪有何不同。
　　不再是失去，不再是痛苦的离别……
　　他一点点的以唇擦拭，在这寂静得只有他与她的，时间缓慢流逝的世界，在这水潭的方寸荧光之中，他仿佛捧着他一生一世要去珍惜的姑娘，将她的心好好的纳入自己的怀里。
　　一树玉桂，因水帘洞的那温泉里天地灵气仿佛盛放千年，一朵莲花，静静在他的水帘洞池水中浅浅绽放。
　　她仿佛劫难刚过，虽修复了身体之伤，但却有些累了，这一夜，他静静的拥着她，在那有着千年故乡记忆的水帘洞里，那些芳香四溢的床铺上，嗅到的是身边这一朵最为珍贵的莲花，散发的气息……
　　“我觉得…下面好像有什么嗑着我了……”
　　她半半掩着眼帘，说得有些小声。
　　又好像有些委屈的。
　　他微微一愣，将她揽着离自己近了些，伸手，摸到了床铺上的……
　　“好像是花生，早生多生之意。”
　　他微微笑，别有深意。
　　黑色的眼眸就好像深潭琉璃。
　　善美有些会意，脸无端的又红了。
　　想到这是，新婚夜那样…………
　　“你不要…………”
　　急急的话就那样脱口而出。
　　“不要什么？”他揶揄的反问，眼眸眨了眨。
　　善美又羞又恼，但他适可而止，握住她的手，将她的头轻轻按在自己怀里。
　　“暂且记着，本着节约才有好日子，等我们完结了这事，回家再慢慢收账吧。”
　　善美的耳朵，嗡嗡作响，觉得那样的热烫，但埋头在他心口，偎依在他身边，这又是，她十分幸福的一刻。
　　“睡吧，你累了。”
　　他的声音，依稀传来。
　　“或许到了明日，或者迟一些，冬将军会带着那孩子来，我们还有一次行程，在那之前，你可以………”
　　睡梦之前，依稀是他未尽的话语。
　　她的心，安定下来了。